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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被他一气之下杀掉,柳泠泠只能用特殊办法保命了。
娘说,女人的眼泪是杀伤性最大的武器,就算是再过无情的男人但凡看见女人落泪都会心软几分。不过哭也是有技巧的,嚎啕大哭只会惹人厌烦。
柳泠泠抿着唇看着翡彧,倔强之中带着一丝委屈,眸中仿若溢满了盈盈秋水,泫然若泣,却不落下,真是我见犹怜。
皇宫里的娘娘多的是花样讨好爹爹,她自小耳濡目染自然懂得几分,虽说不是十分熟稔,却也能信手拈来做得颇有几分像那么回事。
翡彧的目光果然随着她落下的泪变得柔和了几分,他收回了困住她的手,长喟一声,无奈道:“你骂我,自己倒先哭了……”
他抬手接住了柳泠泠缓缓落下的泪,突然恢复了沉冷的神情:“不逗你了,真是无趣。”
说完转身走了,柳泠泠望着他的背影长舒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时半会却平复不了心绪,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一时间难以消化。
第二日她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想去跟师傅和大师兄告个假,结果司音阁中一个人都没有,这都几日了,师傅和师兄还没回来……她转头又跑去司花阁找尹瑶。
司花阁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放草药的架子比平常多了些,尹瑶站在院中,手中拿着一把草正低头嗅着。
“尹瑶姐姐。”
柳泠泠走到她跟前也低头嗅了嗅,淡淡的清草味,并没什么特别的。
尹瑶将那株草举到她面前,笑道:“这是蓟仙草,我派人走了半个祁国才找到这一株。”
“这蓟仙草有什么特别的吗?”她接过,摸了摸上面已经枯萎的紫色小花,不就是普通的花草吗?她记得小竹村的后山中有许多。
“蓟仙草又名长眠草,叶片如锯花似人面,味道微甜,剧毒,且无解。”
听到剧毒二字,柳泠泠手一抖,将草递还给尹瑶,不解道:“尹瑶姐姐要这草做什么?”
“当然是做毒药。”
柳泠泠在皇宫时也听说过一些毒药,有些是用来处置犯了错的妃子,有些却是后宫娘娘的手段,可尹瑶姐姐做这毒药是为了什么?
尹瑶见她好奇,便解释道:“毒药若是没有解药就是一件杀人工具,与你手中的剑一样,可若是有了解药,便可成为牵制人的利器。”
柳泠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尹瑶将蓟仙草上的小花摘下,将草梗丢入罐中封存:“蓟仙草之毒可在体内积存三月之久,若无解药,在三月之后毒就会进入心肺,中毒之人先发类似风寒之症,而后逐渐加重,直至死去。”
“居然有毒药能像发了风寒一样,那岂不是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尹瑶笑道:“师傅曾告诉我,任什么毒都有踪迹可循,中蓟仙草之毒的人,死去后心口会浮现紫红色针斑,颜色应与尸斑相差不多,因此不容易被发现。”
尹瑶其实并没有见谁用过,她所知道的,都是从师傅的百毒草记中看来的。她的目的其实不止是为了想制蓟仙草的毒药,是她闲着无聊想来试试调制解药,若是成功了,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你今日怎么不在司音阁修习?你师傅和师兄呢?”
尹瑶命侍从架上小炉烹茶,柳泠泠撑着下巴叹了一声:“师傅师兄整日忙碌不见人影,司音阁这几日就我一个人。”
“所以你就被人欺负人?”
柳泠泠开始不解,后来见尹瑶盯着她脖子看,忙将衣领拉了拉,清了清嗓子,道:“额,我昨日练剑受了伤。”
“原来如此。”尹瑶倒了一杯茶给她,柳泠泠见她不再追问,松了一口气,她浅啜一口茶,忽听尹瑶继续问道:“寒暮秋影哪一招,能让你自己伤了自己?”
“咳……”柳泠泠呛了一口,轻咳几声,面色有些红,她将茶杯放下,自顾自地又添了一杯:“尹瑶姐姐,你这茶真好喝,我要多喝几杯。”
总不能说因为震碎了翡彧的面具差点被他掐死吧,这样解释很奇怪,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她选择转移话题。
尹瑶面上露出一丝微笑,不再逼问,转而柔声道:“既然今日无事,你便随我去单羑城中逛逛吧。”
逛街绝对是所有女孩子最喜欢的事情,反正今日也无事,她便跟着尹瑶去了单羑城。
单羑城虽不是祁国最富庶的地方,但一定是祁国最热闹的地方,每到青阳节前后,街头巷尾架满了奇趣小摊,卖得都是些有趣的玩意儿。
尹瑶给了她些银子,自己先去了药铺,她逛了逛,还是决定先把正事做了,先是去做衣服的铺子定了春日的裙子,然后又跑到街上继续逛。
整条街都挂满了灯笼,流光溢彩,柳泠泠的眼睛被绚丽的光彩晃花了眼,头变得晕晕乎乎,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
“姑娘,买个面具吧。”
面具?柳泠泠心中一动,目光扫了过去,见一个老叟留着花白的长胡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他的小摊前立着一排架子,架子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她随手拿起一个狐狸面具,扣在脸上,笑着问老板:“好看吗?”
老板被这个小姑娘逗笑了,还从未有人这样问过他,当即回道:“好看好看。”
柳泠泠将面具放下,看看摸摸,将摊子上所有面具都试了一遍,老板见这姑娘长得颇为可爱,便没有出言阻止,随着她选。柳泠泠从中挑了一个长着犄角的奇怪面具,她将面具扣在脸上,只觉又热又闷,也不知翡彧的家乡是什么奇怪的习俗,这戴在脸上多不舒服啊。
此时旁边又来了一人,白衣翩翩,十分清俊儒雅,他伫立在小摊前扫了一眼,随即拿起一个银色的面具扣在脸上。发觉一旁有人盯着自己,他转过头,发现一个戴着奇怪面具的女孩儿,她一身红色衣裙,发带随着起伏的风在空中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