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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羽卫中,那女子一直给福叔使眼色,福叔却只当没看到,并不给予理会。
“坊主好大的威风!剽窃黎家技法还这般理直气壮,谁给你的脸?你一个败类就该一步一叩首跪着滚出商界!”
也有人道:“我身上穿的便是黎家的衣裳,用的乃独家飞针绣,你可敢证明这技法为你所创,而非盗窃得来?”
云倾岫殷红似染了鲜血的唇瓣勾起。“前些日子,十里绣春坊逃走了一位绣娘。从此,黎家多了一门飞针绣技法。可惜,那位绣娘不知道,本主教的技法,没有最后一步。因为那一步,都是本主亲自上手。如若没有这一步,那么……”
“诶呦,这世界怎会有这般没脸的人哦!自己做小偷还反过来诬陷别人哟!”
她神色一点点变冷。走上前,抓起那百姓身上的绣花,捏出一根线头,轻轻一拉,只见那完整的绣花逐渐被抽离了细线,一朵盛开的莲花,很快便消失,只留下云倾岫手中那根白色的线。
云倾岫将细线扔在地上,玉足狠狠踏上去:“啧,没想到,这盗窃得不完整啊,真是令人失望呢!”
被怂恿的百姓们一时间脸上火辣辣的疼。飞针绣乃上古时期失传技法,以牢固著称。而坊主能找出黎家漏洞,破了所谓飞针绣,那必然绣技高于黎家之人。
试问,拥有了玉露琼浆,谁还会去饮那沉淀满泥污的地下水?
“坊主,你不过提前买通一个人,当我们好骗吗?果然是内心龌龊手段也龌龊!你就该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失去一切么?曾经的她,亲手将亲人送上黄泉路,更是为容景熙揽下一切污垢,身败名裂,可不就是一无所有吗……
就好像过去的伤疤被人再度撕裂,狼狈至极,鲜血淋漓,痛彻心扉,深入骨髓。
云倾岫语气凌厉:“那你现在便去黎家买来衣裳,本主亲自验证。你,可敢!不敢么?那你真是个孬、种!”
“你!我……”那人被云倾岫凌人的气势堵得脸红脖子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惊羽卫中的女子目光还未得到福叔的回应,又眼睁睁看到这一幕,心下愈发慌张,总觉得有什么已经脱离掌控完全偏了轨道……
但很快有人转移话题:“我曾亲眼看到你的绣娘在绣‘凤栖梧桐’,这点你可能解释!”
云倾岫笑道:“宁姑娘。”
宁姑娘手中拿着华服走来恭谨呈上。云倾岫接过,展露了一部分,那上面赫然是一棵梧桐树。
“你口中的‘凤栖梧桐’,可是它?”云倾岫问道。
那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道:“没错!当日我在十里绣春坊买衣裳,就看见这位姑娘手里拿着这件华服,这上面每个细节都是一致的!”
云倾岫一拍手道:“好,那么你告诉本主,凤凰,在哪里!”
当华服完全展露,众人看到梧桐树下是一处山涧,一条锦鲤腾空跃起,那五光十色的鱼尾栩栩如生,震撼心灵。
云倾岫冷笑:“你不要说,这锦鲤,便是凤凰。至于这件华服是为谁而绣,时候到了你们自然会知晓。如果没有问题,我们是不是该算一算总账了。”
“不对,我当时没有仔细看,真正的一定被你藏起来了!这个是改过之后的!对,你这是耍赖!”
云倾岫抱臂道:“好,那么你现在便到十里绣春坊去搜,搜出来,本主亲自去官府认罪,如何?但若是找不出来,你们不是说本主勾结大理寺卿,那便等着坐一辈子天牢!”
人群再次议论纷纷“哟,勾引人还有理了?”“狗仗人势,想逞威风呗!”
那人不依不饶:“那你要是已经烧了呢……”
云倾岫怒道:“拿不出证据就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等等!虽然这两件事不是真,但你苛待下属却不假,那里面躺着的死人我认得,便是你的得力助手,如今惨死在你手下,你心不痛吗!还有福总管,恪尽职守多年,你将他驱逐出坊,便是道理吗!”
到这时那女子觉得事情有了转机,跑到福叔身前抓着他的手低声道:“你儿子现在还在我们手里,一旦你半句话说错,那么事情结束,你儿子的尸体就会躺在这大街之上,任人践踏!”
威胁后,那女子哭道:“不错!福总管兢兢业业,却被坊主无理驱逐,那新上任的明总管也因为一些小事而被鞭笞至死!”
随后用力掐着福叔的胳膊。福叔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
他红了眼眶,泪珠在那苍老的眸中打转:“诸位,请听我一言!家母前些日子重病,是主上为我重金请来忠义侯府大小姐,将家母顽疾彻底治好。犬子嗜赌,在赌场输了一百两黄金,主上明知十里绣春坊被黎家刻意打压,却还是为犬子还了债务!至于所谓驱逐出坊那更是无中生有!”
福叔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如同大雨倾盆,覆水难收。“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何蒙蔽了双眼,可事实就是如此!这摆在你们眼前的证据,你们为什么要忽视!”
云倾岫手中银针微动,扎进明叔的穴位之上。“哎哟!”明叔疼得嗷一声坐起来。哀怨地看着云淡风轻的主上。
明明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这般被虐待!!!
而在场群众则瞠目结舌,不是说明叔死了吗?难不成还能死而复生?
福叔继续方才的陈词:“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何认定主上苛待我,害死明叔。但诸位也看到了,明叔只是跌伤了头部,主上刚刚是在请人为他医治。你们什么也不清楚便信口雌黄,真当我十里绣春坊是摆设吗!”
那女子完全没想到自己明明掌握了福叔的命门,他居然还是不听话!咬了咬牙在人群中使了个眼色,不多时便有人拖着一具尸体重重砸在福叔面前。
她就不相信,他儿子的尸体摆在这里,他还能为坊主说话!!!若他还不识趣,那她不介意杀了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