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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沁颜内心充斥温和的暖意,治愈了心底的伤疤。她摇头,直接改了口:“娘,我是愿意的。”
听到这话,慕容婳心下彻底放松了。只要不是云锦书强迫了人家姑娘,那便都好说。
故而道:“诶,乖孩子。这段日子就好好在侯府里养胎,我们会写信给锦书,让他在你生产之前回来陪着你。”
苏沁颜红了脸,声音细弱:“不用,朔北离京都远,一来一回都要几个月。
先前倾倾及笄,锦书哥就已经跑了一趟。此事让他知道就行,不需要再折腾了。”
慕容婳轻轻捏了捏苏沁颜水润的小脸:“哟,我家小颜都知道心疼夫君了?但是听娘的,男人就不能惯着,该打打该骂骂,该提要求就提要求,爹娘都为你做主。”
“嗯。”苏沁颜点头,嘴角抿着喜悦的笑意。
云萧然亦是松了口气:“小颜,你爹那边,我亲自去解释。他那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不舍得真让你走。
我去道个歉,尽力让他尽快消气。到时,你想在哪里住都可以。”
说及御史,苏沁颜眸光微暗。一想到她临走之际苏宛姿的惊叫,心中便隐隐抽痛,嘴上却还是道:“我挺喜欢这里的。”
云倾岫目光随意瞥向一处,眸底流转着意味不明的色泽。
据她了解,如今御史已经缠绵病榻。若不除掉苏宛姿,怕是要一直这么一病不起了。
不过她已经将此事让惊鸿告诉了苏奕恒,希望他能将苏宛姿赶紧解决得差不多,省的她还要分心。
“倾倾啊,多陪小颜说说话,她一个人在这里也是无聊。”
慕容婳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忙抬首应道:“好。”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八角凉亭里,墨袍男子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杯金色的酒盏。
天边燃起火烧云,金黄里透露着点点深橙,绚烂夺目。
从侧面而视,他略高的眉骨之上,剑眉呈现出一道刚好的角度向发梢斜入。
睫毛浓密纤长,幽深的墨眸恍如深不可测的黑暗汪洋。鼻梁高挺,唇瓣有些暗红。
他饮下略有些灼烧嗓子的烈酒,滚动的喉结有着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身旁,一位银色华服的男子抱臂倚在他身旁朱红的石柱之上道:“何事急着找我来?跑腿这事儿找我那不成气候的弟弟,我多久也不来一趟,忙得很。”
容昭华神色严肃:“南宫,阿尔诺兰,你是不是曾经跟我提过?”
南宫辰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酒,坐到他身旁:“是。那是我南宫王府的传家宝。”
容昭华蓦地坐正了身子:“哦?那可否将之给我?我有用处,条件你随便开。”
南宫辰已经送到嘴边的酒盏顿住了,侧首,那张成熟冷肃的容颜含着些许微诧。
“你莫不是在开玩笑?阿尔诺兰是那些老东西妄图逆天改命延长阳寿用的,你也用不到。”
他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并非开玩笑。你便告诉我,你肯不肯将它给我?”
南宫辰眸光倒是多了一抹兴味之色:“肯啊,我怎么不肯。”
察觉到容昭华神色有些喜悦,他却是话锋一转:“但你的消息未免有些滞后了。阿尔诺兰在四年前就被那冒牌货要走,放到国库之中。”
见容昭华又想说什么,他便打断道:“不过我奉劝你,不要打国库的主意。
钥匙只有一把,就在那冒牌货身上戴着,无论你是想偷钥匙还是撬锁,都不可能。
她养的那群鹰犬,堪比一支数万人的军队。你再厉害,也终归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那阿尔诺兰被她拿走后,谁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将之用掉。
故而就算是你九死一生,终于进了国库,也有可能是一场空。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便不需要我再明说了吧?”
他久久沉默着,双手攥着酒盏的力度愈发狠了,尖锐的装饰物将他的指腹划破,渗出了血,他竟似乎没有分毫感觉。
他能听出云倾岫想得到那味药材,若不是她真的没有半点头绪又真的需要,根本不会询问他人。
这也正是他在不清楚缘由情况之下,就一定要帮她得到的原因。
南宫辰瞟见了金色酒盏的沟壑被一道蜿蜒而下的鲜血填满,眸光微动:“你向来对这些物质上的东西没有什么追求,怎么如今这般在意?”
容昭华再次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因为,有了在乎的人。”
南宫辰瞳孔骤缩,含着一股子惊喜:“你......难不成真的找到了你的良人?”
他淡淡一笑,不自觉温柔下来的眸光令人一眼沉沦:“嗯,找到了。”
......
翌日,便是云轻柔大婚之日。
云轻柔一宿都辗转反侧,没能入眠。更是天刚泛起鱼肚白,便早早下了床榻洗漱一番。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昏黄镜中的自己。
虽无云倾岫那般好似造物主精雕细琢而成的那般完美无瑕,却也有着豆蔻年华的姑娘该有的活泼与灵动。
那巴掌大的瓜子脸,恍如出水芙蓉的肌肤,一双温柔秀丽的眼眸之中含着一股子少女的天真烂漫,与对那未来的憧憬幻想。
她那双柔嫩的白皙小手抚着这张青涩却静雅的容貌,红唇微张,鼻尖却是一酸,眸中便氤氲出一层水雾:“顾公子,今后,你会看到我的吧......”
正月初一,汝南伯府挂满了红绸缎。
侯府与汝南伯府两大高门权贵的联姻,让整个京都都能充斥着婚嫁的喜悦与欢庆。
锣鼓声声,震耳欲聋,红妆灼灼,惹人惊羡。
顾长卿到侯府迎接云轻柔时,温润的面容之上挂着的笑意却是出奇地薄凉。
只是那分毫不差的礼节,却是让人无论如何也挑不出毛病来。
云轻柔盖着红盖头,坐在马车之中。伴随着阵阵颠簸,距离汝南伯府,那个成亲的地方便更近了一步。
直到轿子稳稳落地,她被人小心翼翼搀扶着下车。
云倾岫今日并未作何打扮,只是穿了最朴素的衣裙,随着侯府一众人迈步走入正堂。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顾长卿没有任何犹豫,跟上去叫住她:“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