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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有那么一天,若晖接到何叔的电话。何叔说,诸葛越接受了局里的调令,要去C城任职了。C城比S市小,不过等他在基层呆上几年,回来可能会升职吧。
何叔说:“小许,你和小诸,到底怎么了?不是说要结婚了吗?怎么,说分就分了?”
是啊,都说要结婚了。
若晖说:“也好吧,结不成婚,总算他的事业还很好。”
何叔还要说什么,有人在叫他,他就挂了电话。
诸葛越要离开了。
在公司的天台,若晖把自己缩到一个角落,哭了。
哭了好久呢。直到有个人走过来,递给她一盒纸巾。
叶天说:“你都哭了快一个小时了。”
叶天在她身边坐下。若晖对他说:“叶天,你喜欢我,是不是也因为我长得像别人?你说是不是?你说出来,你说出来吧。”
她拉扯着他的衣服,像个疯子。
叶天抱住她,摸着她的头发:“小晖,你是不是哭傻了?”
叶天抱着这个傻瓜,擦她的眼泪,擦着擦着就低头吻住。温柔的吻,似乎要吻干她脸上的所有泪水。若晖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小晖,忘了诸葛越,也忘了那个在你脑子里住了10年的男人吧。你看我,一直等着你回来,都等得天黑了。”
那天黄昏的天台。
叶天和她。
他们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
若晖说:“叶天,你让我想清楚好吗。”
小弥弥周末又要若晖陪他出去玩。这个孩子似乎越来越乐于和她玩“亲亲”的游戏,一看到若晖,就学谢善言的八爪鱼神功,黏上来,然后就一阵乱亲。
为了怕尴尬,若晖陪他出去时,还拉上了谢善言。看着和若晖玩完“亲亲”的小弥弥被他爸爸抱去上WC,谢善言说:“小晖晖,刚刚你被亲完嘴巴亲脸蛋的时候,某小孩的很是尴尬呢。你说他是不是在想,这个后妈很不错啊。”
哎。出来陪玩,她总不能拒绝一个孩子。
“那你能拒绝孩子他爹吗?”
谢善言开始当狗仔:“说真的,你玩了10年暗恋,之前和孩子他爹,没上床也就罢了,连亲都没有亲过?”
若晖不理他。
谢善言就说:“原来叶天还是你的初吻?”
若晖还是不理他。
谢善言说:“我的天,这只叶狐狸执念如此之深啊。”
谢善言接着说:“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某2个武力值相当的男人,叶天和诸葛越,到底哪个在床上的表现好一点——”
若晖扑上去咬他了。
谢善言边跑边念诗:“哎哟,你只记得/第一次看见下雨时候花的模样/后来的雨和花都会像它……”
“死闪电,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
“呃,小轩轩最近接了个午夜文艺电台,本少爷睡不着的时候就听听……”
然后小弥弥出来,就看见小晖姐姐和小谢打闹在一起,小晖姐姐还咬了小谢的手。小弥弥张大嘴巴,说:“小晖姐姐,你不可以喜欢小谢的。你都要当我妈妈了。”
三个大人呆住。
章衡说:“弥弥,别乱说啊。再乱说不带你出来了。”
谢善言:“小弥弥,小谢不会和你抢。你还是担心你叶吧。”
章衡看着若晖,说:“不好意思。”
看着他略带歉意的脸,若晖突然又想起了诸葛越。
晕眩的感觉又上来了。
谢善言对章衡说:“我和小晖晖先走了。张启轩说找我们有事。”
这只闪电风一样搂着若晖走了。
“怎么了你这是?”他问。
“不知道。我现在就是,一看到他就会想起诸葛越。然后就头晕,有时还有点恶心,想吐。”
“你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什么样的坑啊。哎。”
谢善言和若晖在他们家楼下的小饭馆吃了晚饭。
“现在好点了吗?”他问。
“好多了。”
张启轩来了,听谢善言说若晖几句,打电话问他认识的一个心理医生。
“你这是心理负罪引发的身体反应。你潜意识里希望用对章衡的不良反应,来惩罚自己。”张启轩说。
可能是吧。若晖叹气。
就像谢善言说的,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什么样的坑。
“现在诸葛越走了,你又因为他不能接近原版。叶天有机会了?”谢善言问。
若晖没回答。
听见张启轩说:“她现在就希望自己不幸福。叶天?让他等着吧。”
他们俩看着若晖,像看一个病人。
若晖也想走近那个呆呆的女孩,跟她说:喂,许若晖,该吃药了。
B)
谢善言说过,章衡的工作很忙。苏清在帮他请一个更靠谱的保姆。“我这位大嫂对章衡的事儿可热心了,我哥就假装吃醋。”谢善言说。
呵呵。
过没几天。谢善言来给若晖汇报:“我就说嘛,苏清怎么会对章衡的事儿这么热心,原来她有个闺蜜,挑了多年没男朋友,现在单身着,想介绍给章衡。”
“啊?”还真有人上赶着当后妈?
谢善言看若晖一眼:“你傻啊,章衡现在才30岁,事业有成的海归,虽然有个儿子,可老婆已经去世,最关键的,你家师兄长得帅啊,你都不知道自从他进了天恒,本来排名天恒第一钻石王老五的我,一周之内就掉了多少粉。再说了,你不也是被他一迷迷10年,你迷上他的时候,可还是个刚进初中的小萝卜头呢。”
若晖又想起记忆中那个少年了。
那时,他是高三的师兄。作为后援团,和他的同学操办那次辩论赛。那天他的同学,是叫欧阳吧,当时担任学生会主席的欧阳跑去找他,说快去看,初一一班选上来一个小丫头,扎一只马尾巴,牙尖嘴利得,可有意思了。
那个周六的训练场,他就那样跟着欧阳进来。
阳光灿烂,照着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浓眉下是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那眼睛里仿佛永远带着温和的笑意,他那样看着你,好像你们已经认识很久。
那个叫许若晖的小丫头瞬间就沦陷了。
没有女生会不喜欢那样一个温和英俊的少年吧。而且他还斯文有礼,成绩好脾气也好——作为辩论队的后援团,他从不上场辩论,一直默默做着后勤工作。欧阳说过,他把章衡拉进来就是为了壮大啦啦队的,有章衡在,连训练场都有女生来围观。
就那么喜欢上他了么?
有一天,若晖在去训练场的路上,居然看见前面的他。
他和她一样,来得那么早呢。
若晖就那么远远的跟着,跟得那么专心,以致于不小心掉进一个坑里。
摔破了膝盖也没有哭。
那个时候,他居然回转来,就那样出现在若晖身边,说:“小妹妹,要不要帮忙?”
若晖突然就哭了。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因为——他好像认出她了,可是,却叫不出她的名字。
章衡被她哭得吓住。送她去学校医务处。周末的医务处没有人,他就跑出去,买了一瓶红药水和纱布。
若晖坐在医务处门口,章衡在她身边蹲下,仔细帮她擦红药水——若晖听他小心地问:“还痛不痛?”他看着她的伤口,若晖看着他的眉眼,那句话就那样涌上心头吧,那清朗的少年,眉骨走势有如山川之秀险。
她突然就觉得心里有什么在那瞬间绽放,噼啪作响。
她小声儿说:“我叫许若晖。”
章衡抬头,说:“恩,我记住了。”他眼睛里有温和的笑意,她突然觉得脸红了。
后来?后来章衡真的记住她的名字。她在场上担任一辩,他在台下给她鼓掌。不久他就高中毕业去上大学了。有一天若晖去他的学校“顺路”看望他,那个晨风中,章衡把她介绍给他才貌双全的女朋友:“许若晖,我高中时的小师妹。”
那个时候,小师妹穿着淡蓝的牛仔裙,马尾巴上系着蝴蝶结。可他身边的女朋友一头长发可以去做洗发水广告,浅紫色的裙子衬得那个叫于素馨的女子眉目如画,肤白如雪——
天就那样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