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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千万别去十三号松延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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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哭业务,程序应该很简化,没什么规矩,告别厅的徐经理会告诉你怎么做,你先过来吧。”

    “好。”

    雪乔哥办事儿太靠谱了,以为还得等几天呢,没想到这就忙活上了!

    市场只要被我撕开一道小小的缺口,咱就会有一席之地!

    正好打破了这股子形容不出的暧昧之气,我回卧室迅速换好运动会服。

    背着书包出来看向三个神情各异的大男人,“走吧!”

    别说,跟他们仨站一起还挺有安全感,跟仨保镖似的!

    进了电梯,周子恒和纯良就自觉站到前面,成琛和我站在后面,我习惯性的整了整外套,褪下手腕上的皮筋,对着电梯一侧没被广告纸包住的光洁的墙面三两下束起头发,余光见成琛一直再看我,一瞬不瞬的,便朝他笑笑,“送我到了殡仪馆,你就回去,到了京中记得我发信息。”

    各自为战么。

    总不能为了我耽误到工作。

    “我陪你。”

    我的手垂下来,成琛便轻轻地握住,攥紧,“还没看过你怎么哭。”

    “成大哥你最好别看。”

    站在前面的纯良忽的发笑,他跟罚站似的,站那还不敢回头,“那场面,你看了怕是会当场暴走。”

    成琛不解,:“怎么。”

    “哭起来很难看的。”

    我挠了挠他的掌心,“况且你在,我容易紧张发挥不好。”

    极度影响我代入感。

    为啥我能哭出名?

    单论哭灵堂,我等于是活着的死人,自身的阴气与逝者极度相合,咱不但冲撞不到,在相近的气场下,反而会起到‘人财两旺’的功效,我送逝者一路好走,逝者家属回馈给我相应名声和红包。

    成琛又是啥时运?

    我就不说这气场乱不乱,那画面想想都好笑,他腰身挺拔的在我身旁一杵,冷眼睥睨我跪在那一把一鼻涕一把泪,喊陌生人叫爹叫妈,哀哀戚戚,我哭到半路再对上他那张门神脸,甭管他什么想法情绪,我眼泪都得瞬间回流,重新做人。

    让他去,纯是给我自己找不痛快呢。

    叮~

    电梯门开了。

    纯良和周子恒走出去,我踮脚飞快的在成琛侧脸亲了下,“你要听我话。”

    成琛微怔,想亲回来时已经有其他业主家的装修工人进来,成琛面上还得一本正经,眼底全是恼火,搞得要进电梯的装修工人发愣,“先生,你出不出来。”

    我拽着他手出门,抿笑无奈,“你这人,还不能吃一点亏了。”

    大型制冷器啊!

    非得让旁边人都跟着不舒服!

    惯出来的臭毛病,平常人哪有这么难搞。

    进到小区,成琛看了一眼我们握在一起的手,态度稍稍缓解,“真不想我去?”

    “不想。”

    我停下脚,给他整理领带,“成琛,我对我的工作要时刻怀揣着敬畏心,所以做的时候就会全情投入,但是你陪着我,你的出发点会不一样,很多东西,你理解不了,你会觉得很莫名其妙,为了避免你我之间不必要的矛盾,你就回避好吗?”

    成琛细细的看我,握住我附在他领口的手,“谁教的你做这种事。”

    “哭活吗?我偷摸和孙姐学的。”

    我笑了笑,“后来我回家看二人转……”他握着我手用力,微蹙的眉宇表明我在答非所问,我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帮你整理衣服吗?这需要谁教啊,你看这一路多少人瞄你,当然要注意下仪表,领带歪了点,就要正好呀……哎!”

    冷不丁被他拽到怀里,我瞄着路人欻欻的眼,那搬水泥的大叔都看过来了诶!

    “成琛,你……”

    干啥啊!

    注意分寸。

    成琛用力的拥紧我,唇贴着我的额头,“栩栩,你为什么不能缠人一点。”

    我紧绷了两秒,抬起小臂慢慢的圈住他的腰,听到他压低的笑音,也微微牵起唇角,“那等我去了京中,我就去缠着你,成琛,如果我不打招呼就去你们公司找你,你会生气吗?”

    “你这么问我,我会生气。”

    成琛手臂加了几分力,孩子气道,“我希望你去。”

    “你说的?”

    我抬脸看他,一派认真,“成琛,你要和前台打好招呼,不要看到我就问有没有预约,一定要告诉他们我的名字,沈栩栩,栩栩,我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就去找你,一但我找你时遇到了麻烦,谁不让我见你,你就摊事儿了。”

    “好,那我回去就等你。”

    成琛眸底漾开了丝丝缕缕的笑意,拉着我手继续朝小区门口走,面上还笑着,心满意足的样子。

    秋风无端的温和起来——

    我抿着笑,心头盛满了蜜,成琛么,还是很好忽悠……嗯哼,好哄。

    “那就是给我开车的吗?”

    走到小区门外我就怔住了。

    白色的保时捷卡宴。

    “让我姑拿这车练手啊,是不是有点……”话锋一转,纯良看向成琛,“成大哥,你的一片苦心,我姑一定不会辜负,我监督,她绝对不会违章!”

    成琛拍拍他的肩膀,“你先上子恒的车,我送栩栩去殡仪馆,到了地方就回。”

    “行!”

    纯良一点意见没有,颠颠的就上了周子恒的车。

    我绕着车走了一圈,哪哪都满意,心里一阵小唏嘘,虽然我踏道的起点低,开车的起点应该算高的,拉开驾驶室车门,“成琛,我载你呀,敢坐不。”

    成琛直接进了副驾驶,“劳驾沈先生了。”

    我默默做了个深呼吸就进了驾驶室,“这怎么点火?啊,这是手自一体的,刹车在哪?哪个是油门?”

    成琛,“……”

    一通熟悉后。

    启动车子终于开出去了。

    “成琛,我开的稳当不?”

    我扶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殡仪馆我知道在哪,不用看地图,就是第一回正儿八经的上路,太过紧绷,坐的是标杆溜直,“成琛,要开快了你就提醒我,咱不求最快,只求最稳,安全第一。”

    成琛手肘支着扶手箱,手指至于唇下,看我的眼都是兴味儿,“我不介意你稍微提点速。”

    “不行,你别晕车了,安全安全。”

    我紧张兮兮的生怕谁抢道,即便前面的车距离我我八丈远,我也控制着速度。

    庆幸远郊车少,利于我熟悉车况手感,就是这殡仪馆挺近啊,我怎么干开还不到地儿。

    余光一扫,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大娘慢悠悠的超过我,见我车窗半开,她还瞥了我一眼,我无端诧异,“自行车骑这么快?大姨,很危险啊!”

    成琛忍俊不禁,笑的肩头轻颤,直到殡仪馆大门前的停车场才稍稍停下来。

    解下安全带,我看向成琛,“我开的可以吧。”

    成琛抿着笑,“特别完美。”

    “那行,你就回吧,开车也要像我这样,安全。”

    成琛却握住了我的手,“你想认识那个马娇龙吗。”

    我怔怔的,“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你看她照片的眼神很欣赏。”

    “……”

    心尖儿又颤了下。

    我反手同他十指紧扣,“我欣赏是因为她很优秀,是令我很羡慕钦佩的同道,当然,我也很想认识她,但不是现在,现在我完全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

    有张君赫在前,那业余爱好者实力都碾压我呢,再在这时候去认识个起势的同道,对我个人来讲,不亚于学渣去面见学霸,从身体到灵魂,完全吊打,落差感一上来,想不抑郁都不成。

    “真的?”

    成琛探究着看我,“你要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那……”

    我脸朝他凑了凑,“你能不能告诉我,刚在房间和谁通了那么久的电话?是不是女的?”

    “嗤~”

    成琛轻笑出声,眸眼润出旖旎,“梁栩栩……”

    我快速对着他眉眼一啄,眼见他怔愣,我速度飞快的下车,成琛一脸的无可奈何,下车看向我,要气还气不起来,“梁栩栩!”

    “干嘛?”

    我锁好车子,拉开安全距离,晃了晃钥匙看他,“行啦,这次我就不查了,放你一马,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揪出那个女人,回去吧,你先走,别偷偷的打量我,我必须要用心工作。”

    周子恒的车在成琛旁边停好,“老板。”

    成琛看了我一眼,无奈的摇头,只得躬身进去,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在原地笑着没动,没敢离太近,感觉有点玩火,但是他有些瞬间,真的很撩我。

    曾经我一直以为,有些词是形容女人的,比如性感,比如妖冶,但是看到成琛我才知道,有些吸引力,不是说这个人长得多么的绝色,而是沁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一眸一笑,如同刀尖上的玫瑰,铁水涌汤的热气,刚冽而又艳丽。

    目送着成琛车子离开,纯良木木的站我旁边,“姑,我理解你第一次上路,难免紧张,开慢点可以,就是咱下次能不能别一档出溜,十分钟的路你出溜了差点半小时,周大哥在后面跟车都要笑疯了。”

    “一档吗?”

    我看向纯良,“我觉得已经快到要飞起来了。”

    纯良脸一别,“我明天就去考驾照,这么下去我也得疯啊。”

    我嘁了声,扭头就要进殡仪馆,纯良又看向我,“不过栩栩,成大哥这情分有点大了吧,你说这车送来了,咱不开吧,驳人面子,开吧,我心理上又不得劲儿,你俩这还没名没份的收人这老大礼算怎么回事儿?你说,这要这么搞?这样吧,等我爷出关了,我朝我爷把他那块檀香木要来,你回头送给成大哥,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他说起这些是认认真真。

    靠谱小伙啊。

    “纯良,你又要姑姑佩服了几层!”

    “我说错了吗?”

    纯良蹙眉,“无功不受禄呀!是,成大哥喜欢你,可你俩还没关系呢,现实和虚幻要区分清楚,不能飘了,我们既然开了这车,更得把持住自身。”

    看!

    还得是我大侄儿!

    我拍拍他的手臂,:“放心吧,我有办法去回报成琛,不过你别惦记我师父的东西,檀香木是他宝贝,咱不能让师父去忍痛割爱!”

    没必要。

    “你怎么回报?”

    纯良挑眉,“给他生一个孩子?”

    “滚。”

    我呲了他一句,凑到他耳边一阵嘀咕,纯良睁大眼,“你能行?京中有多少块要开发的地皮你知道?”

    “周子恒知道啊。”

    我下颌一抬,“只要洪梅姐的朋友回京中一来电话,咱们去处理那个活的时候,我就顺便就把这事儿给办了,姑姑我这叫学以致用,你说能不能还起这车子的情分了。”

    “可以,不愧是我姑姑啊!”

    纯良叹了一声,朝着殡仪馆一挥手,“出发!老少爷们做好准备!我们靠哭活起家的雌雄双煞马上就要横扫江湖了!哎~那大烟筒是干啥的?炼人的啊。”

    “沈纯良,我再次警告你,再提双煞我急啊!”

    铃铃铃~

    拿出手机一看,我直接挂断,铃声又响,我不耐烦的接起,“你干嘛。”

    “车不错啊,你是被成琛包的吗?”

    我持着手机回头,就见张君赫在马路的对面,他一身机车服,骑跨在重型摩托上,单腿支着,手肘搭着头盔,脸冲着我还在淡笑,:“梁栩栩,够有活的,要不要和我试试,我也可以送你车。”

    “那是……张君赫?”

    纯良看着他眉头一紧,“栩栩,你没和成大哥提张君赫的事儿啊。”

    “提他做什么?”

    不提他成琛完全不会在意,提了成琛反而会觉得我和张君赫怎么着了。

    委婉说几句就行了呗。

    “纯良。”

    我轻轻音,下颌朝着张君赫一送,“你弹弓呢。”

    纯良一愣,当即笑了,手冲后腰一掏,从门口的花坛里捡起一颗石头子对张君赫就比划上了,“打哪!”

    ……

    “手捧一炷香啊,香烟升九天,大门挂碎纸,二门挂白幡~爸爸你归天去啊,女儿我泪难干~”

    跪在殡仪馆的遗体告别厅里,我哭得一脸悲怆,“哭呀吗哭七关啊,哭到了头一关,头一关是望乡关,爸爸你回头望家园~灵魂冲天去啊~家人泪涟涟~要想再见面,除非梦里见啊……”

    “家属答谢!!”

    司仪喊完,我接过两百元,道了声节哀就退出了灵厅。

    去洗手间里摘下头上别着的白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的呼出口气,在这里已经哭了十多天了,前几日和三姑去墓园把奶奶的三七给烧完了,红梅姐的朋友还没从外地回来,我暂时还不用去京中,只是天天这么哭,倒是很像回到了两年前的暑假。

    有所区别的是,我换上了一身黑色西服套装,内搭白色衬衫,领口处别着小麦克风,哭的时候调门不会像老家那么高,力求真诚婉约,头上也不用系着白布条,而是挽着发髻,意思意思插一朵小白花,有所收敛的去哭。

    这家殡仪馆在临海是比较大型的,进院后除了最显眼骇人的大烟筒,会看到好几栋楼。

    正前面的就是告别楼,里面设有十六间告别灵厅,取得名字都很意境,1号雪松厅,2号白鹤厅,3号青云厅如此类推,面积大小和装修价位都不同,家属自主选择灵厅做告别仪式。

    逝者送进来后,先去美容整理,再送入布置完的灵堂,专业点的词叫打斋安灵,工作人员会按照逝者的宗教信仰安排仪式,行程单子全部给家属过目,协调完毕,家属可以可自行选择丧葬用品。

    也会有殡葬公司的人员过来推销,像我这种哭灵员,大多是殡葬公司的服务项目。

    最后是告别仪式,遗体火化,出殡安葬。

    牛的是这间殡仪馆还有后续关怀服务,就是家属日后如果有烧七事宜的时候,殡仪馆会提前准备好祭祀用品,帮忙家属指挥协调,保证无后顾之忧。

    城里的这套业务绝对妥帖舒心,我看着流程单都觉得简单明朗,逝者安息,家属放心。

    这些天我也算摸清了门道,在这哭,我属于编外人员,借了雪乔哥的关系挂上的,不受殡仪馆的负责人管理,但你进了人家地界,就必须按照人家的规章要求做事。

    第一天来哭的时候我就穿了一身运动服,咱也不懂啊,还寻思认亲啥的,殡仪馆的丧事司仪也不是啥先生,纯粹的就是司仪,通过岗前培训的,开场一般就是尊敬的各位来宾,今天是谁谁与世长辞的日子,我受谁谁的嘱托,在此主持告别仪式,所以我那天一要认亲主持人都懵了。

    也是这主持人年轻,经验不是很丰富,以为我就是家属找来张罗事儿的,还是告别厅的负责人徐经理过来,跟我说仪式简化,不需要认亲程序,直接哭就行,家属也都理解。

    行呀!

    我没意见。

    当天和家属简单沟通完,我跪地上就开始起调。

    第一天嘛,雪乔哥还不放心,便在门口盯着,看到半道就扭头走了,等我哭完就让我回家,不让我干这活了,“栩栩,你要是缺钱哥给你,你这么哭眼睛会瞎的。”

    从他身上也印照出了成琛态度,得亏没让成琛过来瞧热闹。

    我倔脾气也来了,问他没见过其他人哭灵堂吗,怎么别人都没瞎就我会瞎?任何行业都需要人去做,心疼我我很感动,但是不让我去做,那不成。

    雪乔哥没辙,只能给我送来一套西服工装,说是馆里要求,以后我哭得时候就穿这套。

    正好了!

    我巴不得看着专业点。

    当天哭得很圆满,主家给红包时也不像王姨那么喊东家赏,而是家属答谢。

    我接过来只需回一声请节哀。

    明码标价。

    一次就是两百。

    馆内有明文规定,不能胡乱收费。

    程序上么,我感觉换汤没换药。

    殡仪馆这还成呢,起码条条框框在这,要是找丧葬公司,那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只要钱到位,都能给你找来一水黑,绝对的庄严肃穆,绝对的气势如虹,搭灵堂,送纸钱,丧葬服务一条龙。

    整理了下西服衣领,手机嗡嗡声响,我靠着洗手台拿出手机,看到号码心就紧了紧,放到耳边,“喂,您好,郑警官,他还是不见我吗?”

    “是的,我们这边也一直在做梁有志的思想工作,对他说亲属已经等了十几天,但是他就是不松口,拒绝见面,对了,梁有志说你不是他妹妹了,不符合见面标准,怎么回事?”

    我缓了缓情绪,“我是梁有志的妹妹,亲妹妹,只是后来改过户口。”

    千算万算,算不到二哥会拒绝见我。

    第一次去我就吃了闭门羹,门卫说有规定只能家属探视,我证件不行,没办法,我只好找来三姑陪我,她的户口还没迁出去,谁知变成二哥仍旧不愿意见我们,确切的说是不愿意见我。

    我只能寄希望于里面的管教,希望他们能说服二哥,哪怕让我看他一眼呢。

    “你别紧张,其实梁有志服刑期间表现得特别好,年初他还减了一次刑,我们监狱是允许他每个月有朋友前来探望的,但是我没想到,梁有志会主动和管教提出这一点,大抵也是不想你来吧。”

    郑警官无奈道,“我们是很注重服刑人员的人文关怀的,如果梁有志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迫他同家属会面,其实不光是你啊,还有个女同志申请探望过他很多次,都被梁有志给拒绝了。”

    “是谁啊。”

    女同志?

    我皱了皱眉,看到保洁员进来,便侧了侧身,“是叫朱晓玲吗?”

    她还会去看望二哥?

    “不是梁有志的前妻,那个女同志好像是姓夏,她气质很文雅,即便梁有志拒绝探望,她也会买些东西拜托管教转交给梁有志,还会给梁有志写信,哪次送完东西都要落些眼泪,同事对她的印象都很深刻……”

    说着,郑警官还嘶了声,“她叫夏什么来着,夏……”

    “夏岚岚吗?!”

    我惊讶道,“夏岚岚去看我二哥了?”

    保洁员的拖把探到我脚底,“让一让。”

    我抱歉的看了保洁大姐一眼,朝里面腾了腾地方,“岚岚姐回临海了?”

    “对,好像是这个名字,夏岚岚,具体的电话号码和家庭地址我们有规定不能给你,但是能看出来她很在意梁有志,应该是梁有志先前比较要好的朋友。”

    郑警官应道,“小沈同志,梁有志已经服刑了五年,目前减了两年,如果他能做到一直表现优良,还有机会继续减刑,我建议呢,如果他一直不见你,你也不要强求,对于服刑人员来说,情绪不宜有较大的波动,假以时日,你们家人终归是会团聚的。”

    “嗯,我知道了。”

    我深吸了口气,“不过郑警官,我还是想你们能劝劝他,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想二哥,你们要告诉他,我长大了,我只是想让二哥看看长大后的我……”

    这个梁有志!

    为什么非得这么好面子!!

    郑警官又宽慰了我两句,放下手机,有十几封未读短信,点开,都是张君赫发来的——

    ‘梁栩栩,卖墓地的套装穿你身上还挺好看,小腰够细。’

    我皱了皱眉,下一条,‘背身曲线超级棒。’

    ‘今天下雨,我去给你送伞了,靠在车身看到了吧,你下车就可以撑着伞进小区了。’

    ‘喂喂喂!你居然把我的伞扔了!梁栩栩!!’

    ‘算了,我不计较。’

    ‘好歹你也是一个先生,怎么还干上哭灵了?不然我介绍两个事主给你吧。’

    ‘梁栩栩梁栩栩梁栩栩梁栩栩梁栩栩梁栩栩梁栩栩……’

    ……我没再看,直接按住选择,全删。

    自从上次张君赫在马路对面给我来了那通电话,我就没在搭理过他。

    不过纯良那石子也没弹过去,张君赫一见纯良拉开架势就笑了,头盔一扣,骑着摩托撤了。

    我以为他就此能消停,谁知这人莫名其妙的执着,电话打来我拉黑不接,他就换号每天给我发信息,全是些没啥营养的东西。

    纯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我可能一道眼神大呲花给张君赫电着了!

    在他看来,只要张君赫没面对面对我做啥,其余的都不叫事儿。

    这货还暗搓搓巴不得张君赫把事情搞大点,这样他就有现成的狗血剧集看了!

    我自认没那种惊天动力的魅力,张君赫分明就是拿我找乐子。

    嗡嗡~

    刚刚删完信息又进来一条。

    我手指碰到点开,‘梁栩栩,思彤说要去找你,晚上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有一家火锅城,你去了一定会激动,无关于食物的味道,而是我要送你很多的惊喜。’

    我没什么表情的回复,‘钟思彤可以来,你的惊喜就算了,我和你不熟。’

    发送后我直接把手机装进裤兜,抬脚刚要出去,保洁大姐就扯着我袖口,“等一等。”

    我转过脸,看向她口罩上方露出的一双眼睛,“有事吗吴姐?”

    在殡仪馆工作到现在,我只是认识她,知道她和另两位大姐是负责前厅一楼的卫生工作,一走一过点下头,互相都没说过话,毕竟殡仪馆主打的还是严肃,尤其是在告别楼,员工只要是工作时间,在外绝不允许闲聊。

    “千万别去十三号松延厅。”

    吴姐半低着头也不看我,“有鬼。”

    说完她就拎起拖布疾步走出了洗手间。

    我在原地愣了愣,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