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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琛听着这话就笑了,侧脸看了看其它方向,似隐忍着什么情绪,倏尔,又看向我,眸底依然红润着,“那位喜欢上树的小朋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京中?临海?还是镇远山?”
我抿着唇角笑,眼底还忍着泪,“十一年前临海曾发生过一起车辆肇事,是砰的一声吗?”
成琛意味儿的看我,“大概是……砰!的一声。”
纵有千言万语,都不需明说。
很多事。
通过眼神就有了答案。
他没有忘记我……
一点点都没有。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
很安静。
肃肃的冷冬似升起起了无数温情。
我傻乎乎的跟着他笑,得意道,“成琛,我有新命格了,是我自己重塑的命格,我会活好久好久,我修为也回来了,还能继续完成我的梦想,你说我厉不厉害?”
成琛嗯了声,眸底的水光却越来越重,“对不起,栩栩,对不起。”
不知怎的,我一下就绷不住了!
本来还想多显摆几句来着,手背却贴着眼就哭了起来。
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这个局太过错综复杂。
我跳崖的那一刻都没想过会有“生机”。
失而复得后的心情也是复杂到难以形容。
即便是现在,我还唯恐是梦。
成琛大步跨过来,我坐在枝干的横杈处,膝盖正好在他肩头的位置,他握住我的小臂,朝下拉了拉,看着我的眼,音腔沙哑着,“栩栩,是不是很委屈,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半低着头看他,哭得一抽一抽,本来没怎么委屈,他这一说,我可难受,连续打了他肩膀好几下,“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你总是这样,我行的呀!我有什么不行的,现在结果不晓得有多好,我很厉害的我跟你说,那么高的悬崖我都敢跳,可是我真的吓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不能再爱我了,你不爱我我会气死的,这里手机还没信号,为什么没信号啊……”
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到他脸上,成琛眸底红着,伸手帮我擦着泪,表情本来是盛满酸楚心疼,听着我前言不搭后语的控诉却是轻笑出声,“我看到了,梁栩栩小朋友还坐在地上蹬腿耍无赖,我差一点没忍住就要出来了。”
差一点?
我哭得懵懵的看他,“你一直在吗?”
成琛颔首,眸底凝重了几分,“老祖说,他的幻境符纸只要在你面前燃烧干净,你会知道一切,我亦能笃定胜局,可以现身,栩栩,我太紧张了,我唯恐露面早了一点点就会搞砸一切,所以……栩栩你以后都‘不行’好不好,这段时间忍着不见你,我真的要疯。”
“那你没喝……”
“先下来。”
成琛手臂朝我伸着,“梁栩栩,在树上坐着会很危险,来,下来。”
“可是……”
我满脑子都是问号,刚要追问,坐着的树杈嘎巴~!一声,它承受不住我的重量了!
惊得我一个摇晃,立马就朝成琛扑了过去。
成琛顺势一接,我这身体的反应更是比脑子还快,搂住他的脖子就一个甩尾将他腰缠上了。
心跳砰砰的,脸一枕到他的肩膀,成琛就拖住了我的屁股,很稳的将我给抱住了。
并且他还不撒开,就让我像个考拉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属于他的气息顷刻间就溢满了我的鼻子,我的情绪又一悠的崩溃,呜呜咽咽的就开始哭诉。
说了好多好多话,感激他又埋怨他,委屈又不委屈,责怪他又抱紧他。
整个人都乱八七糟的,发泄完情绪又开始问问题。
几乎是想起什么问什么。
成琛低低声的回,解释的很有耐心。
被我眼泪鼻涕蹭到还轻声低笑,时不时的要侧过脸来亲我,抱着我还哄孩子似的轻轻摇晃。
我恼火的很,躲着不让他亲,越听他笑我越来劲,因为我确定了周子恒就是他的大内应!
不愧是成琛的好兄弟,好助理,那叫一忠心耿耿,连懿儿姐那边周子恒都没道出实情。
所以周子恒在被懿儿姐埋怨的时候才会异常憋屈。
周助理心里苦啊!
一边是老板,一边是老婆。
都是老字辈儿的,他能得罪谁?!
不过在我离开京中去西南的时候,周子恒实在是在懿儿姐姐那边挺不住了,眼瞅着他就要失去爱情了,便拜托成琛给懿儿姐姐去了一通电话,这才算在懿儿姐那洗清冤屈,情侣终于和好如初。
我虽然很想同情下周子恒,但一想到他周子恒演技高超到能拿小金人就来气,为啥?
那天从看守所里出来,我都已经万念俱灰了,他周子恒还唯恐劲儿不够,非得撵上来再补几刀,就算是他为了大局着想,我也是真疼呀!!
而且他背后的老板更是了不得,小金人评委级别的人物,在我面前那演的真是滴水不漏。
人类的情绪就是矛盾的!
开心归开心,惊喜归惊喜,生气也是真的生气!
我这火儿蹭蹭蹭的就上来了。
咱也不知道为啥来气。
反正就是天晴了,雨停了,我又要作妖不太平了。
暮色将至,我在成琛怀里都感觉到了冷,亏得我精,哭得时候脸埋在他的耳侧,否则一通呜呜脸都得吹皴了,最后我哭得累了,事情搞清楚后情绪也稳定下来,推着成琛的肩膀站到地上,抬脸看向他还有些疑惑,“那你看到我跳下去了吗?”
成琛脱下大衣给我穿上,细致的系着扣子,“没有,老祖吩咐我不能离你太近,说有气场干扰,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是跪在崖边……”说着,他呼出口寒气,“我不敢出声,怕吓到你,一不小心再滑下去……”
我眼睛还红着,被他的大衣气息包裹,身体倒是暖和了许多,刚要点头,却发现他里面的穿着的西服笔挺崭新,领带和领带夹都是我送他的,西服兜里还有折叠露出一角的口袋方巾,收拾的真一丝不苟,绅士雅致,“成琛,你既然知道我要来青云山,怎么穿的好像是要去参加宴会似的?”
成琛没有言语,看我的眼忽然一深。
我登时明白,脚下不由得后退,“不会是……”
他给自己准备的装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