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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被打脸了。
可这一次的捷报,却是让他连日以来的郁气都舒缓了不少。
但血洗了沥冼村的海盗和汤军,这一次,他断然是要抓住这一次机会,狠狠反击。
祈洪应下了毛遂自荐的臣子提议,便挥退了他们。
心有所求的祈济留了下来,瞧着秦炜也在,便无所顾忌地吹捧:
“王兄!这肯定是因为有啊雾在里头出的力呢!”
祈济还是不忘尤箜一介草民的身份,可祈洪在这郡王府内,断然是瞒不了的,所以祈济一直没能徇私。
“详报还未呈上来,你便急着替她邀功,也不怕害了她!”
“怎么会?我护着自己的恩人不过分吧?怎么可能害了她呢!”
祈济嘴角一撇,不以为然。
“那便待她回营,即刻带过来,王兄替你掌掌眼。”
“哈?这、掌什么眼?”
祈济一惊,难道王兄又要像往日那样,在都城里恐吓他所结交的朋友吗?
秦炜在一旁下意识地捏紧了指尖,满怀心事。
可惜,没人留意到处事不惊的秦大人,竟然也有愁眉苦脸的一面。
“带来便是,孤有话与她商讨。”
*
等处理完首尾,这时,早已过了晚膳的点。
尤箜有些杀人缓不过劲来的恍惚感,便与弓箭营的人回到郡王府。
刚进了侧门没一会儿,英渠像似来影无踪一样,将尤箜请去了抚清院。
刚一进入正厅,祈济便急哄哄地两手握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紧皱着俊眉,满眼关心:
“啊雾,你没事吧!陈崖怎么搞的,竟然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来了,就知道祈济要追究了。
尤箜无奈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我能有什么事?是我要求的,你别为难陈统领,啊济莫要忘了,我可是要争取一个配得上与你称兄道弟的身份!”
这小孩子心性的郡王啊,她高攀不起;就是为了他才努力去拼搏的,这么哄总该得了吧?
尤箜如是想着。
“啊雾要什么,我可以在王兄那儿争取给你!你就别再冒险了。”
祈济一脸忧愁地放开了她,回想着今日听那小兵口中说尤箜当场的一言一行句句在理,多么振奋人心,意气风发。
虽说他也曾高兴她的急中生智,可下一秒却又回想起火崇武的奸计,他便担心得不能自已。
但当时在王兄面前,祈济却表现得十分震惊与认可,就是想为了替尤箜多加点砝码以好稳捞功劳,以后就不用别人点她,而是她点别人出列。
然则,看着祈济一脸心事重重模样的尤箜,有种语噎。
可再怎么无语,她也得提起十二分精神把她的背山给哄好才是:
“啊济真是忘了,你把我安排在弓箭营不已经就是在护着我了?哪有什么危险?我可是很厉害的!”
尤箜扬起了傲娇的下巴,拍了拍胸前的盔甲,哐哐作响。
祈济、英渠:......
方才顾着看她有没有擦伤之类的,倒是看到她的脸一样白皙细腻,不沾染一丝灰尘与污垢,祈济放下心后这才看到她身上不合身的厚重盔甲。
“赶紧脱了,你不累吗?”
祈济看了英渠一眼,英渠立马向前伺候她脱甲。
“别别别、等会儿我就要去营帐了,一点儿也不碍事!”
“王兄要见你。”
祈济说完后,气鼓鼓地坐下了。
她厉害,他是知道的,怎么有种憋屈的感觉呢?
好像白担心了一样。
“见我?”
尤箜指了指自己,凤眸夹带着惊讶。
随后想到了沥冼村的所作所为,大概心里有了底。
祈济颔颔首,继而吩咐:
“卸下来吧,别累着了。”
英渠刚抬手,尤箜即闪到了一边,笑了笑:
“我来我来,很快。”
要是被英渠摸索着脱甲,不就得暴露了?
祈济见她一点儿紧张感也没有,不由得问:
“你为何不问王兄找你是因为何事?”
“我相信你。”
要是有什么大事,祈济这么单纯的人,在她面前肯定管不住嘴。
祈济闻言一愣,嘴角微微不自觉地上扬,心里对她的回答颇为烫贴,连刚才的憋屈亦一扫顿空;果然啊雾和他那些其他猪朋狗友是不一样的,等会儿也就不怕王兄的考核了。
连晚膳也没赶着的尤箜,由祈济贴身陪同着出了抚清院。
深邃的回廊,挂上了五步一盏的灯笼,映红灿灿倒映着王府的古韵古香。
赶到了主院时,空气之中传来丝丝药草的涩味,放眼望去,全是把守在外的侍卫只多不少,一个个面容严峻,身染血气。
尤箜紧跟在祈济身后穿过正厅,直达到内室,可能因为夜深的原因,虽点燃的烛光奢侈地遍布玉烛台,但依旧无法和电力时代的标志相比璀璨。
所以尤箜的叩见,祈洪半躺着身子,亦只能略微一扫跪伏在下首的身影,是一个削瘦单薄的短发少年。
如祈济说的,年岁相当。
恐怕这身段或许只有十六岁上下而已,祈济也才堪堪十七出头,莽撞易骗,这尤箜从进屋到此刻,不曾出现一丝拘谨,步伐透着从容。
是不知世事,还是伪装无遗?
“平身。”
尤箜听着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清冷的嗓音,乖乖地站起了身,也不知视线放哪好,便直直地与祈洪打量的视线对上。
祈洪也没想到竟会有人比他的蠢弟弟还莽撞,竟然落落大方的看向他。
这让祈洪猝不及防地微愣了一下,冰雕的俊颜出现一丝龟裂,但令他讶异的是尤箜的容颜与之气质相配,竟是那样玉骨莹透,清正无邪。
随后在众人意想不到之外,空旷敞亮的内室,一阵尖声尖气的嗓子扬起:
“放肆!竟敢直面圣颜!”
尤箜被宣牧的声音在这幽静的一室顿时吓了一跳,很快回过神,佯装嗡声认错:
“抱歉,小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眼睛往哪看才对,所以才惊扰了大王。”
众人:......
“噗哈哈哈!啊雾真是太有趣了!”
祈济忽地一声侃笑,打断了宣牧接下来要呵斥的话。
是他疏忽了,竟来时没有与啊雾说说规矩,不由得睨了英渠一眼。
英渠脸都变了,自我反省了一下,定然是主子的恩人不好,他就会跟着愈发倒霉了。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尤箜的规矩可谓是被英渠耳提面命地灌输了进来。
“无妨,宣牧。”
祈洪开口了,宣牧应声退回了一侧,可眼神却从未离开过那个无礼的小子。
细皮嫩肉的,是个好苗子!
“济儿,你先出去。”
“王兄?”
祈济不放心地看了尤箜一眼,又将目光狐疑地投向他。
“孤是与她说正经事!”
这蠢弟弟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祈洪语气重了一点,牵扯到了伤口,脸色很不好看。
“好好好、那王弟在外面候着,先行告退。”
说完,也没管祈洪倏地一黑的脸色,连忙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