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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她无忧的笑颜,再到她面对祈济时,所隐隐产生的不耐之色!
九清将视线放在了沈谏身上,目光顿时变得凝重:
“沈谏。”
“属下在。”
沈谏面上严肃应道,心里暗暗叫苦,他明明看到主子眼里的柔情了,为何对上他的时候,又变得这般冷冽?
九清满腹心事全在手里的方案,将之推了过去,沉声道:
“这一件事要确保万无一失,阿箜所做的一切暂时保密起来。”
尤箜在案桌前听闻这么一句,执着炭笔的手一顿,继而又认真绘画了起来。
她知道,只要她出手或是参与,所有的事情都会不再简单。
人心的摧毁,她领教过。
但也不能翻过一次跟头,她便要畏惧一切而随波逐流在这个朝代。
从昨日回城,尤箜便意识到,遇事不稳,遇敌不狠;是对她往后所存在于世的不负责任。
她不该被祈济的身份地位有所牵制,因为,他不配!
尤其想到祈济还想以她兄长之名,行使监管她的行为,尤箜顿觉反感他的独断专行。
“主子!这、这是尤姑娘谋划的?里面写的是真的吗?”
沈谏接了过来看得很仔细,这样的内容实在匪夷所思,不能不让他产生怀疑。
不说上面的字迹多亮眼,即便是每项的任务大到详细布置的人手,小到每人手中的活计都有安排。
况且上面所要达到的目的,便是这远鸿大陆有史以来最重大的革新,前提是方案真实的话,实践下去该是何等的创举!
“这一本万利的事情,做了不就知道了?”
九清不觉着有何荒谬,也不会在人前质疑她的一切,不管方案真假与否,他们根本没有损失什么。
这时的尤箜收了笔,看着作好的设计图,再拿起昨晚画的灵楼走至他的身边坐下:
“这不能只适用在辛国,若是可以的话,连同旭国也一起实行吧!”
九清将之接了过来,连带着他身侧的沈谏也看到了桌面上的图案,直直瞪着眼睛,连连发问:
“尤姑娘,这是什么?”
看着那图案上画的三层楼阁,底下标注了‘灵楼’二字,沈谏当然知道是刚看过方案里面的灵楼项目。
然则,真的可以吗?
会做到画纸上所呈现的这般吗?
那样的立体感让人产生视觉上的豁然,连带着里面各式各样的小布置都清晰明了,精致到若是不做出来,都对不住作画的人有这样的心思。
“沈谏。”
九清图纸上回过神来,抬眸看了他一眼,嗓音淡然地唤他一声。
明明资料在他手上过了目,沈谏仍然连番确认里面的可行性,这会让他身旁谋划的人作何感想?
更遑论阿箜还是他的姑娘,若是连这般简单的事情亦做不好,还怎么听从她所布置的重任。
尤箜自然是理解沈谏的惊骇,若不然当初不是战况紧急开了一个简易版投石车的先例,估计质疑的人更多。
只不过此时九清的位置与态度,让她省去了不少辩证的麻烦,他这般信任与支持,她何尝不知道。
“主子,属下是觉着——”
沈谏这会儿明了主子的眼神,不由看向尤箜时,产生了不少的敬意,至于觉着什么,他能说觉着惊世骇俗吗?
当然不能!连着九门楼里的克蒙都无法掌握这般简单的方法,那克蒙这些年都在瞎混混什么?
“属下是觉着尤姑娘所去过的地方,可真是令属下不得不佩服。”
若不是踏遍辛国,又怎能如此详尽阐述了上面的地域以及功用?
然则,尤箜听闻后,坦荡荡地将俩人的目光回以微笑:
“若不然我与兄长失散这么些年是作甚去了?”
九清已然顾不得沈谏在场,立刻将她拥入怀里,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背:
“往后我将会一直在你身侧,伴随你。”
她受过的苦,走过的路虽然他无法改变,但她历尽艰苦的后半生一定会是他,与她一起携手共度,不畏任何风雨。
尤箜同样拍了拍他的背,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地幸福:
“好啊,一直一起。”
若不是沈谏还在一旁杵着,九清听她如此心甘情愿的回应,怕是要怜爱她一番,让她晓得他的行动不是口头表达而已。
尤箜亦同样是因为沈谏的存在,稍微坐直了身体,笑意嫣然地依旧望着九清,她的阿清可真好!
沈谏神情一片麻木地将头低了下来,继续看着手上的方案,这俩主子就差在他面前亲起来了!
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他的心脏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他不知这是为何,就是感觉很酸。
“沈谏,誊写一份方案,送到克蒙手里,切记!暂时不能让其余门人知晓这是阿箜的主意。”
沈谏不说,其余七人便会认为是他九清出的主意,那么阿箜暂时是安全的,不是他不想相信同门,只是阿箜的一切,他都不想冒一丁点儿风险。
继而补充道:
“若是克蒙有何争议,让他直接来都城找我。”
克蒙在外带了一队人探寻远鸿的地势外貌这么些年,所对于九门楼作出的功劳不可谓不多。
只是近年来毫不作为,却执着于考察贡戈沙漠的中心地带,似乎着了迷一般,非要进去一探传说中的宝藏。
然而,这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贡戈沙漠的危险与存活率,哪是克蒙这般没有半点任何有用的准备可以历尽九死一生的?
九清不得不佩服他的匹夫之勇,若不是每年都有进入到贡戈沙漠,而没再出来过的人,怕是阻挡不了克蒙的脚步了。
“是!主子!”
沈谏知道方案的重要性,上面所备注的工期以及辛国范围内的距离都详写的明明白白,他不可能有任何的问题。
若是再问,他就是一瞎子了,自己不会看吗?
就像主子说的一样,他们的人手准备好,只需要到上面说的地点探查一番便知晓真假。
若是尤姑娘信口雌黄,估计也会在主子面前丢脸面。
沈谏将宣纸卷好放在怀里,再看到另外一张的图纸时,又下意识地看向尤箜,欲言又止道:
“尤姑娘,这、又是?”
尤箜看他手里拿起方才自己画的古风民宿客栈设计稿,不由解释:
“这是后续可以建造的客栈,那些管口要预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