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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可是收到风声,尤将军的妹妹前几日回都城,那美貌与尤将军当年的容貌简直如出一辙。
不到两日的时间,这样的消息早就传遍都城的大街小巷。
秉着近距离接触尤将军的亲人,两位官差的脚程飞快地来到了前院正厅的院落。
猛然瞧着上首端坐的姑娘,姿态闲暇地品着茶;模样煞是好看,肌如白玉,眉目如画。
真真是像名人坊里的尤将军走出来那般模样。
尤箜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甫一站起了身,没等她说什么;方管事便抢白道:
“两位官差大人来的正好!老奴便是将军府的管事,你们瞧瞧,瞧瞧老奴的侄儿被打成这模样!简直没天理啊!”
方管家先声夺人地拉着方树,走到两位官差面前,让其看清楚方树脸上的伤痕。
“这尤姑娘可真是猖獗,老奴的侄儿只是在府中作客,见着尤姑娘貌美便夸赞了一句,怎知,她的随从不问缘由直接将马鞭毫不留情地鞭打老奴的侄儿!您俩可要为老奴做这个主,将那鞭打老奴的侄儿的随从给捉起来关牢里了!若不然这都城便是如何太平得了!”
方树仍然缓和不了手脸上的痛楚,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径自狠狠点头赞同。
两位官差对望了一眼,听着方管家一方面所叙述的陈词,环视这一周的仆从没有站出来辩驳的话。
这一瞬间,不止两位官差,众人也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尤箜。
尤箜倒是没有摆什么谱子,直接开口:
“既然两位官差大哥到了,就将那方管家的侄儿带走吧。”
“大小姐!”
“方管家,这又是尤姑娘又是大小姐的,您老是拿本姑娘当主子呢?还是当外人呢?墙头草都没您这么能倒呢。”
“大小姐,您这是置老奴的侄儿于何地!既然以权势压咱们平民老百姓,若是让王爷知道了,恐怕事情也不会向着您那边的。”
方管家闻言,没回答她的问题。
不再似方才那般咄咄逼人,此刻的言辞充满苦涩与威胁。
当然,说到王爷,他就不相信尤箜有那脸面去面对济王!
其中一位年长的官差瞧着尤箜出言便是让他们捉拿苦主,方才进府对尤箜初次见面的惊艳瞬间毁于一旦。
不禁眉头一皱,语气有点儿冲:
“尤姑娘,捉拿归案讲求证据,现在方管事的侄儿在将军府上所受的虐待,是否你身后的随从所作?”
官差一瞥九清手上的马鞭,再看向方树面上的痕迹,大概悟出了当时的情况。
“没错。”
九清这会儿迈前了一步,长相平凡的面容上不露半分慌张。
“将人带走!”
年长的官差吩咐着旁边较为稚嫩的官差,一同向前走至九清的面前。
“且慢。”
尤箜轻蹙着眉看向这官差的办事能力,真是儿戏极了。
“尤姑娘有话可以到公堂上去说!”
现在罪犯已经认罪,他们只管等开堂定罪便好。
只是刚想伸出抓住九清的手时,听闻尤箜下一句话便顿在半空中。
她道:
“若是到公堂上去说,我可是会直言两位官差是收了方管家的贿赂了。”
“尤姑娘别欺人太甚!这辛国的律例可不会单凭你一句空口无凭便能随意污蔑的!”
年长的官差甚是恼怒这姑娘不可一世的姿态,直接反驳道。
“官差大哥何尝不是污蔑本姑娘呢?”
尤箜并没有碍于他的强势而有所示弱,继而道:
“这双重标准的办事能力可真是雷厉风行啊,只听从方管家的片面之词,以及求证本姑娘的人,便直接下令捉拿。”
她知道这含义他们不懂,毕竟说捉拿便捉拿的官差,能聪明到何处?
不由接着解释道:
“这个中的原因归根于何处却不了了之,与你刚才所说的随意污蔑有何不同。
而且,在场的众人可看好了,这方管家的侄儿真是来将军府做客的?”
尤箜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环视一周院落的仆从。
空气之中瞬时安静了下来,仆从全场低垂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
啧,一个个缩头缩脑,真是难搞。
“没人站出来证明是吗?”
话音刚落,角落的小丫鬟嗡声了一句:
“不是客人。”
“你说什么胡话呐!就你一丫头片子多嘴!小心我仔细你的皮!”
石嬷嬷看着那个方才禀报的小丫头,目光躲闪着官差的探视,粗声道。
“很好。”
尤箜道了一句‘很好’,嫣红的唇瓣一勾,打断了石嬷嬷的指骂:
“不管是不是你们眼中的客人,这方管事的侄儿,来将军府作客,作的是何人的客?
将军府何时能让仆从当家作主了?”
场面一度寂静了下来,方管事更是晓得其中的制度,脑子凌乱的想着对策。
然则,尤箜这会又看向了那一个年长的官差:
“方管家的侄儿,来将军府中作谁的客,这暂且不提。
但是,有哪一个作客的人家,是穿戴将军府中的小厮服的?嗯?”
小厮作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一座诺大的将军府,没有主人不说,还能有人上门作客不成?
就因为没了主子,这些奴才不就是当家作主十余年,导致现在越演越烈吗?
年长的官差闻言,面色铁青猛地瞧着方树的着装。
这会儿方管事早已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他可以说什么?
方树为了进出将军府这么些年,若是不穿府里的仆从服,被其他人瞧见的话,岂不是印证了他们在府里横行霸道吗?
而且,还是他刚才所说的客人引起的祸端!
这时他顾不得自己请来的官差会不会捉拿方树,方管家正想着该以何种姿态与方式向尤箜求饶,以试图网开一面。
旋即没等尤箜再说出方才因为方树的调戏,方管家大腹便便的形态径自直接扑跪在地:
“大小姐啊,您为何要置老奴于这般田地!老奴苦守将军府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若是连着亲人上门来作老奴的客也要不得,这、这老奴是要孤苦伶仃地熬完下半辈子啊!”
方管家声泪俱下着诉苦道,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地面面相觑。
毕竟——
尤箜茫然疑问:
“方管家,石嬷嬷不是您的老伴吗?”
何来孤苦伶仃一说?
石嬷嬷即便是老脸一怒,也没理由去戳穿他这语无伦次的求饶。
这陡然尤箜又来一句,俩人皆是面上一愣,随即便是自乱了分寸。
“还有,您的功劳苦劳这就要问问——
负责膳房采买的人,是何人?”
这一下,府中的丫鬟小厮们,皆是看向石嬷嬷那连着胭脂水粉都掩盖不了的煞白老脸。
尤箜随着众人的视线,放在了石嬷嬷的身上:
“石嬷嬷呀?”
她的腔调像似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幸灾乐祸,紧接着问:
“今日膳房的开支用度是多少来着?”
这话一出,众人似乎意识到,石嬷嬷和方管家的大势已去,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
然而,一想到方才的犹豫不定,仆从们又歇下了心思,看着正主们之间的厮杀。
这一会,他们心底也是确定了尤箜这位主子,是真的孤身一人带着丫鬟随从,姿态强势地入住将军府的。
看着石嬷嬷一副避而不谈的模样,众人也是拿她没办法,心里不由的着急起来。
“不说是吗?没关系。”
尤箜脾气颇好地笑了笑,又朝那一群心思蠢蠢欲动,时不时眉眼紧皱地看向石嬷嬷的仆从们问:
“昨日的膳食,你们都吃了什么,一一道来。”
尤箜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旁侧的两位官差,正好,不用白不用。
方才低声的小丫鬟在石嬷嬷的怒目而视下站了出来,磕绊道:
“昨日早膳喝了甘薯米粥,晚膳吃的苞谷饭和炖野菜,月中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肉。”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丫鬟不禁顿了顿语气又道:
“每日都是一样的。”
她在膳房偷偷瞧过,那两大麻袋都是甘薯和苞谷,至于野菜与腌菜也没差了。
倒是膳房每日煮肉的香味儿,他们这些下人倒是没有沾过嘴的。
“石嬷嬷,您有要补充的吗?”
每日都一样,不得吃出瓢了?
这辛国不是繁荣安定了吗,至于换个口味这么难?
“大小姐,这顿顿都是实打实的甘薯和苞谷,老奴并没有亏待府上任何人!”
“哦,那他们的月钱是多少?”
尤箜没去说她苛待仆从,接着问道。
“他们、他们...”
石嬷嬷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这会她要是不明白就是真的傻了!
尤箜这是明摆着算账,而方管家更是惨然地愣在了原地。
原本以为逃过了账本这一劫,尤箜方才那般好说话全源于进府要倚仗着他,怎知这会方树不仅惹怒了她,更是让尤箜在官差面前揭穿他的所有罪名!
方管家意识到苗头不对,缄默不语地看着石嬷嬷自乱阵脚,脑海更是混乱一片。
“小丫鬟你来说,若是了解其余人的月钱一并说对了,这个月的月钱翻倍。”
果然,小丫鬟听着尤箜这般信誓旦旦的言辞,双眼微亮,直接脱口而出:
“府里除了管家和石嬷嬷月钱五两,六个长工和四个伙夫皆是一两银子,剩余的奴婢小厮便是的八百铜钱。”
“很好,等会儿来找我身边的大丫鬟。”
秋泉闻言一愣,点了点头,她啥时候晋升成大丫鬟了?
“谢过大小姐!”
小丫鬟脆生生地道了谢,退回了角落里。
尤箜眼带笑意的看着方管事:
“方管事不是没记账的习惯吗?可否说说皇宫一年拨向将军府的进项是多少?不会连着这个也没记住吧?”
两位官差从方才被方管事的言辞误导而产生丢脸的怨气,这时听闻尤箜的话,直直将仇视的眼神冲向方管事。
这害人精不止害人不浅,还想着贪墨将军府的中馈,现在好了,将军府的家眷回来了,看他们不牢牢捉住尤箜递过来的把柄狠狠整治一番!
方管家接触到他们的视线,犹如毫无退路的困兽,只能在原地苦苦挣扎。
说,死。
不说,还是得死。
难道这等小事需要请示户部的大人来查证吗?
方管家狠狠地闭了闭眼,嗡声道:
“一百两。”
“方管家的算术是不是差那么点儿意思?”
一年一百两?都不够发他和石嬷嬷的月钱呢。
尤箜顿时不爽,冷声道:
“说清楚!”
“一月、一百两。”
话音刚落下,众人哗然,像似重新认识方管事与石嬷嬷一样,更是打量着他们身上的穿着的料子与配饰。
“呵,一月一百两,官差大哥,你们有何看法?”
尤箜冷笑了一声,这府中全部的仆从包括方管家与石嬷嬷,一个月的月钱与伙食开支拢共也才五十两上下。
这会儿俩人直接贪墨剩余的五十两,整整十年。
官差俩人心中这么一换算,这唯恐算下来,几万两以上的银子是少不了的。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一两银子都是能开销一月还有剩余的。
方管家倒好,直接说没记账的习惯,这不就直接摆明账本有猫腻吗?
然而,方管家面如死灰地俯身在地刚想开口,尤箜又道了一句:
“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这每年皇宫都会派人来修葺将军府。”
皇宫派在这儿的暗卫不操这些心,以及祈洪不管这些琐碎。
她现在回来了,断然不能让将军府留着这等蛀虫,还是贪心不足的蛀虫。
见风使舵不说,竟还敢见着她这副容貌没点缅怀,再加上对她的不敬。
“银子在何处?”
对于钱财一事,尤箜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的,更何况这般当众污蔑她!
这要是不还钱,就坐牢去吧!
方管事听闻修葺一事,连着最后的念头也断了,石嬷嬷这会儿亦同样手软脚软地跌倒在地上,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没了没了,这么些年大手大脚的,怎能料想到会有家眷这么一回事。
如今更是哪有什么银子可言,唯有在都城的富人区买的一座三千两的宅子。
可这也是不够填补的啊。
石嬷嬷与方管事如是想着,连官差正迫问的话也没听清,俩人便被官差一人一个捆绑了起来。
尤箜这时看了一眼正在人群后躲避的猪头脸,微蹙着眉提醒道:
“麻烦官差大哥,把那方管事的侄儿一并带走。”
年长的官差这会倒是摁着心底的怒气,等会儿回衙门好好伺候方管家。
秉着这么一个心思,这时听着尤箜的话,问了一句:
“为何?”
尤箜心里暗骂道这个没脑子的官差,口吻冷淡地解释道:
“方管家不是说了他来作客吗?本姑娘这会是让府中的下人全部集中过来发话,这方管家的侄儿竟然混在其中,试图窃听将军府的秘密,本姑娘哪能知道,他是不是别人安插进将军府的探子?”
九清在她身后看着这么一幕幕的大戏,这会儿听闻她这有趣的说法,嘴角抽了抽。
真是可爱得紧。
不过他方才也是见着方树的仆从服才会拿他是问,毕竟为了避免尤箜的麻烦,即便是如何恼怒祈济,九清也是碍于她所在乎的一切见机行事。
那会儿看着方树在人前这般调戏于她,九清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将这将军府的奴仆就地正法。
尤箜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丫鬟与小厮们一脸茫然地看向挣扎不休的方树,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官差大哥这会也是服气了,没在这讨面子,便直接将方树一并绑了回去,这三人得要等到开堂才将之定罪的结果回禀到将军府里。
这么一小小插曲过去,此时院落的奴仆瞬间又规规矩矩地站好了队。
甚至于方才石嬷嬷身后的俩大丫鬟,亦是不声不响地走回到院落的队列里。
尤箜在脑维里翻看了以前的画面,在她被赐府邸的时候,将军府上的奴仆名册是有一百九十人,这会剩余三十三人。
放眼望去,小丫鬟都是十一二岁,而大丫鬟则是十五六岁;小厮倒是年长一些,十八岁上下,身强体壮的小伙子。
再到剩余的长工与婆子,大概看着三十岁上下左右。
“膳房的人先出列。”
话一出口,尤箜差点儿咬到舌头,不禁侧眸看了九清一眼,似乎双眸闪着丝丝笑意望着她。
尤箜这时倒是忘了,她这会儿并不是在点兵呢!
“奴才在。”
膳房的仆从闻言,四个中年男人站在了队伍的前方,没敢抬头望着新主子,毕竟尤箜兵不血刃地一下解决掉府里的三个老人,这不可谓不惊悚。
伙夫们的年纪摆在这,怎么也不会是小丫鬟和小厮那般稚嫩,只懂得畏惧。
他们更多的是觉着,要么好日子熬出头,要么便是比以前糟糕那么一点点儿。
毕竟,这府里的事务,他们也只是负责挑柴担水,烧火做饭,月钱却是不少的。
现在换一主子伺候,心里只求尤箜能别解雇他们。
尤箜看着他们的言行举止,暗暗点了点头,瞧着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便开口道:
“先行将午膳准备好吧,今日府里就不吃什么甘薯苞谷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