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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三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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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则,九清沉默寡言地望着他们在府里如此出格,尤箜却在众人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赞叹了一句:

    “你们还蛮般配的。”

    闻言,包括九清在内,众人皆是一愣,这是何意?

    “怎么了吗?”

    尤箜瞧着他们一脸莫名其妙地样子,摸了摸脸蛋。

    难道脸上沾什么东西了吗?

    “夫人。”

    九清在她的身后抱住了她,垂眸望着她精致的侧脸,不由低垂着头蹭了蹭她的脸颊:

    “不是上来瞧瞧有什么好玩的吗?”

    话语刚落,无铸和重竹俩人暗自咽了咽口水,果真主子是比他们早来的;而方才尤箜的言辞,亦是证明着,他们这样的相处并没有给主子招惹麻烦。

    所以,九清这会儿才转移了话题。

    “主子,我们、我们先回去了;就不打扰您和嫂子了。”

    重竹从方才就没缓过脸上的滚烫,心知主子是因为嫂子的开明才不与他们计较这个。

    若不然,这刚新婚就遭到嫂子的嫌弃,皆是因为他们带来的,那可真是功亏一篑了。

    不待他深想下去,重竹立马拉扯着无铸飞身而下;他真的要好好与无铸说道说道,只会一股脑的纠缠个不停,就不能想想这场合是他能胡来的吗?

    “这就走了?”

    尤箜似是没反应过来,望了九清一眼。

    然则,想到方才那一幕,九清气闷道:

    “难道夫人还想看他们来着?我不好看吗?”

    闻言,尤箜看了看他平凡的面具覆在了整张脸上,‘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就这清水寡淡的面具,能有多好看。”

    若不是那一双令她深陷其中的双眸,恐怕尤箜还联想不到有这样一双清澄无垢的双眸,会为这般平凡的容貌增添了不少的异彩。

    “夫人嫌弃了?”

    他也不想的,若不是在辛国不便出入,九清恐怕想立马撕下这层面具不是一天半天的了。

    毕竟,每晚同床而眠,他还是能感觉得到尤箜的目光,隐藏着痴迷与向往,这让九清欣喜的同时,更加在她的眼前,展示自己的优异。

    九清当然是想尤箜时时刻刻只将他一人放在她眼里,她心上;这会儿倒想撤下了面具。

    然则,看出他意图的尤箜,握住了他的手,调皮地捏了捏,笑意嫣然:

    “不嫌弃呀,喜欢还来不及呢。”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九清连握住她的手,亲吻着:

    “夫人也不嫌弃重竹他们么?”

    “为何要嫌弃他们?”

    他们与她何关?

    “因为他们、有违常伦。”

    九清抿紧着薄唇,目光不由自主地凝望着她的表态。若是她嫌弃了,他该如何树立自己的形象?

    毕竟,他平常接触的是何人,或许在尤箜的眼里,他便是何人。

    “你也觉得有违常伦?”

    她的话语刚落下,九清一愣,为何会反问?

    逐一在她狐疑的目光里,微摇着头。

    尤箜更加疑惑,他这样,是不觉得,还是不知?

    但在她心里面的想法,她总要给他一个说法才是;毕竟,这是他、不对,是咱们九门楼的人了!

    “我觉着吧,不管是否有违常伦,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况且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感情该是能自己负责的;旁人又以何名义立场去置喙呢?”

    是这样,没错。

    又不是影响了别人或是拆散了别人;更遑论他们是旭国的男人呢,恐怕不少有像克蒙这样的单身寡佬。

    若是他们两个当事人的家眷反对,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何尝会轮到他们这些旁观者操心呢?

    “这、夫人说的对。”

    他一直觉着尤箜通透,却没想到,她对于这等世间难以容忍之事,竟也是这般不抱有任何的歧视。

    九清无时无刻不自豪,能拥有这般明月入怀的妙人。

    “那夫君是如何想的呢?”

    九清是怎么想的?

    尤箜这会儿倒是好奇不已,他可是这个大陆的人呢。

    那这大陆的人,会不会将这样的情感视如人所不齿?

    “当然是与夫人一样的。”

    他们心里所想的无比契合,无论是身心,还是思绪;九清总有种与她灵犀相通之感,越发的想将她箍进自己的身心里。

    尤箜轻笑了一声,感受他的力度:

    “你很开心嘛?”

    开心?敞开心扉?

    “与你在一起,如何不开心?”

    九清如何不幸福满足?他时刻将与她在一起的爱绪丝丝缕缕地印入了心魂一般,越得到,越是上.瘾。

    这样的美好,像似能持续到无边无际的永恒,令俩人相拥于晴空万里之下,晕染着纱与袍的光辉无暇似是要无间隙地痴缠到天荒地老。

    然则,这一方的天荒地老,与着亲王府的天昏地暗倒是反差着无比的狂怒。

    祈济从昨日回府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密室里,栋万在书房外一整夜直到天明,当然是意识到里面的静谧,皆是因为密室隔绝了他的探视。

    等到了暗五来到栋万的面前时,一夜未睡的栋万乌黑着眼圈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入了混乱不堪的书房,敲了敲密室的门:

    “王爷,暗五来了。”

    死一般地寂静莫名地凝固在空气之中,栋万回想起昨日回府的祈济大发雷霆,就因为一个丫鬟的无意冲撞,便直接打杀掉,这会儿连禀报的声音都不敢放开了喊。

    此刻,密室里的祈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攥紧着手上的画轴,双眸泛着满目的血丝,步伐沉重地推开了密室的门。

    栋万余光瞧着他憔悴的面容,似乎混身散发着悔恨的痛意,这是栋万这些年来看着祈济所受的磨难与追忆所感受而来的情绪。

    而且,从密室出来的祈济,没有一次不是这一副模样,更遑论昨日还是尤姑娘的大婚。

    这恐怕今日的模样便是祈济最为落魄焦虑的样子了。

    “暗五呢!”

    祈济开口便是一股嘶哑的嗓子,令人听着无故发颤;栋万连忙问:

    “济王,若不,奴才伺候您洗漱?”

    “不必,直接让暗五进来。”

    他没有再多的时间耗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若是迎来尤箜对于尤雾死因的质问,他又该以何种理由去回避。

    毕竟,昨日他太过鲁莽而导致了此刻无法有后退的路,别说拥有尤箜了,怕是尤雾的死,亦会被她一一剖析出来!

    这如何能使得?

    那不是自己作死吗?

    此刻栋万听从了他的吩咐,连忙召进了暗五。

    暗五甫一进到了书房,目不斜视这凌乱无比的书房,单膝跪地:

    “王爷,皇上在这段时日已经召集了一对兵马回城,届时尤姑娘是会随这大队人马,护送那宫中的黑姑娘前往贡戈沙漠。”

    “黑姑娘。”

    祈济双目无神地念叨着,这一段时间虽说被禁闭在府里,但是宫中的消息,他可是从没有放弃过打听。

    毕竟,若是遭遇了祈洪突然对他的发难,祈济亦是不敢担保会如儿时那般有着兄弟情深的情义会在。

    而那一场暗庄的阴谋,虽说还没有真正查到幕后的指使者,便推出郭彤替罪,祈济对此亦是乐见其成的;那王妃之位本就不该被郭彤耀武扬威这般久。

    尤为想起当年郭彤那龌蹉的手段,祈济心里顿时点着了怒火一般:

    “既然尤箜需要护送黑姑娘前往贡戈沙漠,那么,她的小护卫不就要留守将军府么。”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祈济像似能预想到了九清的结果一般。

    届时诺大的将军府,刺客探险府里的小金库,再到一个不察,仆从不多,护卫不利,那么九清不就能顺势而为的一命呜呼了?

    等到尤箜回将军府,又有谁敢阻拦他的意图?

    祈济今时想的何曾完美,却不知尤箜这一去便是不再复返辛国。

    更是不知等到那时的谋划再次展开,却又迎来尤箜对他不止掐脖要挟这般简单。

    *

    此刻,将军府的假山园林。

    尤箜与九清俩人往着这假山上高处走,越是走,越是能俯瞰整座将军府的全部宏观碧煌的屋檐。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九清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地不明所以任由她牵着走,瞧着她似乎在探查着这假山上的地形一般。

    “我感觉挺奇怪的,方才在下面不是绕了一圈吗?好像并没有看见底下有多少的空隙洞口。”

    按理说,这假山的面积不可谓不大了,整个花园占了一大半,而她们吃完早膳来这儿消食散步,中途并没有任何歇息停顿的耗费不少时间。

    尤箜亦是瞧着下面的地形觉着太多石墙石壁堵住了该有的小道,这才有了让九清攀上假山顶的念头。

    “夫人是怀疑有密室、或者暗道?”

    这话自他口中一出,九清便回过神来,专注地与着她一起左右张望着底下凹凸不平的碎石。

    “嗯嗯,我很怀疑,你看我们走在这儿顶上,除却方才过了几个坑口,这里差不多可以说全是空地了。

    而且,方才若不是你拉我上来,平常估计也是没有有功夫的人专门上这一片凹凸不平的假石头上赏月吧?”

    这石头碎面,得多硌屁.股啊!

    虽然她知道十年前搬进来的时候,小金库早已被清空,但是这将军府的辉煌与奢华,当时可是让她拾掇了一番才显得不这般突出的。

    估计这假山是有玄机的!尤箜心里如是想着,若是让她探到什么遗漏的宝物,不就赚大发了?

    俩人屏声静气地感受着脚下或是四周的一切错乱的石头,尤箜更是觉着不够意思地放开了他的手,蹲下了膝拿了一块尖锐的石头边敲打边往前走。

    九清见状,不由哑然失笑地望着她一副细致有理的作态,好笑地与着她一起捡了一块石头,敲敲打打。

    若是让人瞧见,定然会说这一对新婚夫妇闲着没事干,来玩这让令人疑惑不解的游戏。

    当然,他们在这般高处的地方,估计能看到的人除非是在天空掠过吧!

    ‘叩叩叩’的声音,突然‘笃’的一声脆响由九清脚下砸的方向响起。

    九清望了眼不远处仍旧在敲打,细听的尤箜,长眉一蹙;侧耳又再敲了一下,‘笃’的一声。

    经过了几番对比他脚下的这一方与着后几步的位置呈现不一样的声音时,九清连忙喊了尤箜回来。

    “找着了?真的是不一样吗?”

    尤箜闻声而来,蹲到了他的旁边,轻敲了敲分辨着个中的不同。

    ‘笃笃笃’与‘叩叩叩’的声音,还真是不一样!

    这会儿尤箜二话不说的站直了身,将九清拉后了几步。

    站在了安全声响的位置,陡然捡起了脚边比较大块的碎石块猛地一扔——

    力度之大,‘嘭’的一声巨响,颤动着九清的心,霎时往尤箜一看,惊讶道:

    “夫人的手疼不疼?”

    他握住了她的小手,仔细地擦干净手上的碎石沙子,忧心仲仲地问。

    “不疼不疼,快去瞧瞧,刚刚被砸的地方,好像裂开了!”

    果然有东西!

    尤箜继而反握住他的手,缓缓朝着被砸的方向而去。

    “好好好,慢点。”

    这时的九清,将她的腰身一个搂紧,预防有任何不察,便将她带离这里。

    然则,等俩人相继走近,看了看底下的黑窟窿。

    “怎么样,夫君看到了什么?”

    “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确实,九清望里看了看,一片漆黑,况且还是石头砸出来的窟窿只有拳头大小。

    尤箜闻言,又蹲了下来,拿着石头敲打着边角;九清一看,哪能让她做这等事,立马抢了过来:

    “我来,夫人看着就好。”

    “好、好吧。”

    怎么什么事情都与她抢着做!

    尤箜气鼓鼓地看着他,又留意着他细心专注的目光,似乎毫无怨言地凿着碎石片,心里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真好,什么都不用她干!

    待九清越砸洞口越大时,他们在上方一看——

    借着快到午时的阳光映射着下面,好像是一条黑漆漆的过道。

    俩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九清这会儿问:

    “兄长有说,这一条过道是什么吗?”

    “啊?没、没有。”

    她自己都不知道好吧,那时候赶着打仗,哪能摸索过将军府呢?

    尤箜心里也没底,这过道是通往哪的?还是藏着什么奇珍异宝在里面?

    难道当时皇宫的人亦不知道?

    “没有的话,这过道恐怕比我们刚刚走在假山下的高度看,还要更深一些。”

    这时的九清望着她,似乎等她一句,他就要将她抱下去一般。

    “要不,我们回头准备准备带个干粮、或者火把?”

    尤箜舔了舔唇,建议道。

    她能轻嗅得到,里面的空气是流通的,并不是陈年的那些浑气。

    “好。夫人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没把握的事情,九清亦需要准备着;若是连她的兄长也没提到,估计是有危险的才不在信上与她说。

    尤箜哪曾晓得他还惦记着自己的‘兄长’为她做过的后路。

    此刻俩人连忙将就着用过了午膳,提着一个小包袱又来到了假山顶上的窟窿口。

    “趁着天色还早,若是晚了,包袱里还有面饼子和水。”

    九清再次看了看包袱里面的小物什,只望着尤箜点了点头后,便抱着她的腰身,直接就着洞口跃了下去。

    等尤箜感受到底下的踏实时,便抬头往上方一看,目测五六米的高度,不由道:

    “好像比想象中要深——”

    ‘想象中要深...’

    一阵回音,让尤箜闭了嘴噤声,这该是多荒废空幽的过道啊!

    让她心里紧张之余,更多的是期待!

    而九清随着她的话,同样抬头瞧了瞧,低声应道:

    “嗯,估计这一条道是用来通往城外的。”

    这些密道,恐怕很多宫廷里面也有,这是他小时候在皇宫里无意找到过的秘密之地。

    当时亦是随意玩耍碰见,后来再次前往寻找密道时,便再也找不着了。

    估计是年少的时候被其他人发现了,而自己却无从所知。

    但是,将军府也有密道,还能有这般厉害的回音,这不得不让九清精神一震。

    他不得不将手里的火折子举了举,照耀着这一人即便大张双臂亦能有多余位置的过道。

    底下的路并没有所谓的凹凸不平,可以说是精心修葺过的。

    而此刻他们站在原地,瞧了瞧两头乌漆抹黑的方向,不知该往哪儿才是。

    “夫人,我们要往哪边?”

    “嗯...这边吧。”

    尤箜亦不是乱指的,一边是皇宫的方向,一边却是城门的方向。

    若是真如九清所说的密道,皇宫那边的方向估计是没有什么可图的,毕竟能通往皇宫,大多数不用想,便是用来刺杀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出城的方向,便是他们所要走的方向。

    “若真是能出城,我估摸着这儿该是有什么盘缠在这边才是。”

    九清闻言,顿了顿脚步,在漆黑无光只徒留火折子的碎星明明灭灭的照耀着脚下的路,他不由的侧眸望了尤箜一眼。

    她似乎真的比他想象中还要爱财,这是九清再次断定了心底的想法。

    他应该等回到旭国,就将所有的产业收入交给她才是;若不然她会时刻惦记着这些不关紧要的盘缠。

    当然,尤箜的猜测不无道理,他们往着出城的方向摸索了不知多少时辰前进,陡然却遇到了一个三岔路:

    “这,夫君可怎么办?”

    她该往哪里走才是,尤箜在脑维看了看时间,她们好像走了大概三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