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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此情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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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月分辉,星河共影,碧潭里三人盘腿而坐。

    夜色正深,鸣蝉相和,涓涓细流使人悠然心怡。

    此间天地,曾有诗云: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何故追情在思忆,前世姻缘岂当真。

    多情儿郎皆负心,痴情女儿怨薄情。

    情愫仙诀捏在手,欲断情散两无交。

    ——《追情伤忆诀》

    何故而出,皆因那七情六欲、痴男怨女。此事道来,需得从这天下情愫七绝和情欲六绝一一说起。

    话说神州宇内曾有仙果灵药,秘法神诀。如那两世情缘果,红颜真情蛊,火曼赤练毒皆是这七情六欲榜上之物。

    这等灵物秘药多是恋人之间互定终身的情缘信物。他们为这相爱相思之人供以天长为证,地久为誓。

    怎料想,日日岁岁年年月,红尘坎坎朝夕凉。景物如旧,逝者如斯。落花早已无情,流水亦失本意。这世间的情缘二字,本就千丝万缕,没个顺字。

    常言道:情深不得已,缘浅忆来时,既入这相思门,又何怨这相思苦呢。

    即便,君心似江水,几许时光罢了。日夜东流,斗转星移之间,终有歇时。纵如星离雨散,缥缈浮生,纵使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也只能道一句:去他妈的爱情。(问世间情为何物)

    情本凉薄,寒暖自知。情生三问?何苦,何怨,何其哀?

    情欲已散,怅惘昔时。又何故,何想,何时方了呢?

    说来说去,多是那劝君昔往矣,莫待花折枝的苦口良言。话虽如此,但这追情诀让多少彼姝良人走火入魔,痛不欲生。所以这仙诀秘法也被后人传为追情伤忆诀。

    想来这世间本就有情醉不归路,欲散两无交之说,所以这情字断不了,欲字忘不掉。终究是蛊人心神。害人不浅。所以因情而起,欲断则终,于是便有了这相生相克的情愫七绝和情欲六绝。

    但这情愫七绝中,尤其以这追情诀害人甚多。修炼者,以追情为名却因情所伤,坠入万劫不复。于是这情愫七绝,就被抹去了一样,只留下这六情六欲。

    镜湖澄澈,清流泻注。碧潭里真气弥漫,浩如烟海。举目望去,那二女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冰清动人,跟早间桃林里的妖娆魅惑,判若两人。

    三人一前一后,勾无野在中间,二女在其身后,香风鼓鼓,真气如两股湛湛江水,绵延至三人奇经八脉。

    二女香汗淋漓,过了片刻,终于停歇下来。

    妾妖云黯然神伤,内心沉重地说道:“姐姐,这小少年好生厉害,火曼蛇毒,三息毙命,他竟然能撑到这会。可惜了这天赋异禀,骨骼奇佳的好胚子,若不是遇上我们,也断然不会陨命于此。

    姐姐妾妖霞也玉容带泪,满眼自责的说道:“这小弟弟不知为何偶遇那八荒老祖,但遭此劫难,全因我姐妹二人,待他离去之后,我姐妹二人就在这碧潭周边,多撒点桃花,算是对这孩子的告慰吧。”

    说话间,勾无野昏昏沉沉再次醒来,看到眼前梨花带雨的云霞二姐妹,楠楠说道:“仙子姐姐,我还以为我死了,没想到又活了过来?”

    二女心有不忍,愧疚万分地说道:“活是活过来了,但是小命能不能留下,只能看你造化了。”

    “虽然我们已经借着这碧潭水势,用粼粼翻涌的自然之力,将你体内的蛇毒强行压住。但这蛇毒已经伤及心脉肺腑,四肢百骸若是离了这水潭之势,立刻便会被那蛇毒涌至全身,化为一滩血水。”

    勾无野自幼学过点皮毛医术,此刻缓过神来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心里也自知两位仙子姐姐所言不假,他顿了片刻,说了一句:

    “死就死了,临死的时候还能有两位仙子姐姐陪着,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有我这般幸运呢。”嘴上虽然说得强硬豁然,但是眼中的泪水在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不知是痛心的蛇毒还是惋惜自己短暂的生命,他虽然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表现出来,但簌簌而落的泪珠,让二女看的咽泪语噎,悲痛万分。

    她们以为勾无野会怪责二人,但勾无野不仅没怪,反而说了一句让她俩哭笑不得的话:

    “下辈子好好活,争取能娶个像仙子姐姐这般美貌的女子做媳妇”

    二女泪如泉涌,又忍俊不禁,妾妖云美目佯嗔:“你这小鬼,临死之际,还有这些小心思,这天下男子,当真是盖了棺材板,才能安分下来。可惜你不该遇上我们,不然也不会遭此劫难。”

    勾无野面色苍白,火曼蛇毒让他疼的撕心裂肺,犹如万锥刺身。一想自己快要死了,嘴上却在次顽皮的说道:“两位仙子姐姐这么美艳动人,就是死了,别人也以为我是被仙子姐姐迷得丢了魂失了魄,多少人羡慕不来呢,有什么好可惜的。”

    二女又气又想笑,若是平日里别的男子敢这样出言轻薄,怕是早已经当场殒命。这小鬼,在桃林手脚不老实不说,此刻临死之际,还这般口无遮拦,难怪八荒老祖睚无来嚷嚷着要收为徒弟,当真是臭味相投。

    本想出言斥责,但一想他不久便会殇亡,所以还是爱怜的摸了摸勾无野的脑袋,柔声说道:“好好好,下辈子我们姐妹做你媳妇,算是对你的补偿。”

    勾无野听罢,笑嘻嘻地说道:“还是姐姐温柔,妹妹太会捉弄人了,我只要姐姐了”

    妾妖霞听的噗呲一笑,双靥俏红:“你这小鬼,当真是不怕死,跟那胆大妄为的八荒老头一模一样。”

    一提到八荒老祖,勾无野又遗恨满面的说道:“那日我在桃林里偶遇了老祖爷爷,他本答应我带我去天下各族闯荡一番,后来又遇到了两位仙子姐姐。”

    “你们桃林斗法,飞天遁地,看得我好生羡慕。虽然没踏入江湖,但那片刻光阴,自己竟然觉得也算是个江湖修道之人。待会我死了,就烦请两位仙子姐姐帮我立一个勾无野大侠的墓碑吧,让勾家村的过往游人也知道,这里曾经出过一个盖世大侠。”

    说着话间,他竟然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仿佛已经幻想自己早已成为一番盖世大侠,济世救民,被后人敬仰,立碑颂德。

    但世事难料,人生无常,对他来说,江湖门踏入的片刻,就走到了鬼门关。可真是一脚踏错门,万般不由己。

    看到勾无野脸上气色渐失,二女在次潸然泪下,拉着勾无野的手痛惜万分,柔声说道:“小弟弟”

    “不,勾无野大侠,你这个心愿我们定帮你实现,说不定等你百年之后,转世投胎,还能再遇我们姐妹二人呢,到那时......”说着话间,妾妖云看了一眼妾妖霞,妾妖霞美目流盼,含泪俏笑,也爱怜的摸了摸勾无野的小脸。

    勾无野脑袋里意识渐渐恍惚,看向了那远处的桃林,他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心想着,不久之后。那里肯定会立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勾家村,勾无野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