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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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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就查到了这些。”

    辛小真不由自主地咬了咬手指头:“四哥在骗我们,或者四哥不知道自己签的是假合同, 他已经看不见了, 阮瑄想骗他出钱, 敲诈他的钱来还债。”阮瑄是赵睿的经纪人资料上的姓名, 上面记录着她的曾用名和出生籍。

    阮瑄出生在越南某个小渔村,单亲家庭, 父亲不详, 母亲是越南华人, 二十年前带着女儿回国,重新再嫁,七年前因癌症去世。

    后面几页,还有她学生时代的照片, 和现在的长相有一定差别, 从眼睛到鼻子、下巴和下颌骨,全都做了调整,原本稍显硬朗的五官变得柔和起来, 她出生在渔村, 小时候晒得很黑,约莫是成年后打了美白针, 所以现在白了起来。

    但辛小真反而觉得她整容前更好看一些, 有种亲切感,而她整容后的模样……虽然也是好看的,可总让辛小真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辛小真把这几页资料,来回翻看了几遍, 问霍逍:“这个我可以带走吗?”

    霍逍点头:“虽然这是你们家的家事,我只是个外人,不该多嘴。但这事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你还这么小,不要去掺和。”

    “可那是我哥哥,我不能看着他被骗。”辛小真是相信四哥的为人的,赵睿是什么样的人,她作为家人再清楚不过——他绝不会欺骗家人。

    霍逍打着方向盘,转了弯,又说:“你大哥担心你一个人在这边,让我保护好你。”

    他知道赵予真死因蹊跷,在没有调查清楚前,邮轮上的所有人都有实施犯罪的嫌疑,而背后指使者,更是范围广泛,警察调查过后,什么都没查出来,案子了结,认定为醉后意外。

    赵晋城拜托他保护好辛小真,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保护好辛小真的真实身份。

    毕竟辛小真和赵予真是两个人,可她和赵家人走得太近,加上忽然之间变化太大,还住在赵予真曾经购买的房产里,难免惹人怀疑。

    辛小真听见霍逍的话,只得嗯嗯两声,心底实属有些无奈,赵晋城的确对她有些保护过度了,但她一时也找不到反驳之词,毕竟遭受过一次意外。

    她目前的住处比以前稍远一些,但从学校出来,除去校门口堵车那一段路,开车也就十多分钟,很快,霍逍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从负一楼坐电梯,把辛小真送到了家。

    霍逍像上次来一样,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辛小真刚把他的毛衣送去干洗,还没取回来。

    那份资料在她桌上摆了两天,四哥的眼睛经过了检查,医生认为他应该在更安静的地方,接受更好的照料,而不是每天吃外卖。

    于是,赵晋城便勒令让赵睿回美国去,他是家里的大家长,他的命令从来不会有人违背,赵睿没有办法,只好听他的话回美国去。

    赵纯担心他一个人,正好借此机会让他爸从他妈那里把他的护照要来,便主动提出陪小叔坐飞机,送他回美国。赵纯打算把他送到后,休息一两天就再回来。

    毕竟辛小真还在国内。

    晚上,辛小真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于是她看了会儿投资类的书籍,接着又把阮瑄的资料拿出来看,上面有大量的照片,霍逍似乎是从整容医院的数据库里挖来的资料,有些照片还是术前和术后的对比照。

    辛小真盯着她术后的模样,看了好半天,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手机正好响了一下,赵纯问她睡没有。

    辛小真说没有,赵纯就回复一句:“我们刚下飞机,刚才小叔又接了个电话,他很生气在电话里骂了人,我不知道他在骂谁,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的样子。 ”

    全家人都知道,赵睿的脾气非常好,几乎没见过他会为什么事而生气。

    如果他会生气到骂人,那这个人一定做了触碰到他底线的事。

    辛小真没有把赵睿其实根本没有签什么商业合同的事告诉赵纯,怕他不小心说漏嘴。低头看了眼阮瑄的照片,辛小真把照片拍下来,发给了赵纯。

    赵纯看见术前术后的对比图,有些纳闷:“这是谁?”

    “你不用管这是谁,我总觉得她哪里有些奇怪,你看得出来吗?”

    赵纯便把照片放大:“是有些怪怪的……”

    辛小真见过她两三次,最近的一次是八月份,在自己的生日派对上。

    对方可能是刚打了针,脸有些肿,和照片上看起来还有些不太一样。

    两人没有研究出来,辛小真让赵纯快去睡觉,接着飞快地写完了剩下的作业,困倦地睡了。

    早上起来,手机里多了条信息。

    是赵纯凌晨发的:“我知道这个女的哪里奇怪了!!!”

    他发来几张赵予真以前发在ins上的自拍照,以前她喜欢晒照片,不过有三天内删除的习惯,看样子这些都是赵纯偷偷保存下来的。

    赵纯:“你看她以前的脸,再看她现在的脸,是照着你在整???”

    辛小真认真看了一下,一下子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赵纯说的没错,的确是在照着原来的她在整——

    她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看见照片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一点,因为想不到会有人这么变`态,而霍逍,或许是因为没见过以前的自己,所以他也没发现这一点。

    就在辛小真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辛小真吓得浑身都激灵了下,门铃响了两声,便停下了,辛小真下楼去,看了眼监控器,外面的人是霍逍,因为他人比摄像头挂的位置更高,所以只拍到他的下半张硬朗的脸庞。

    打开门,霍逍就站在门外,一副要去上班的打扮,脚旁边还放着一个大箱子:“小真,我没有吵到你睡觉吧?”

    打开的门灌了冷风进来,辛小真身上穿着睡裙,冷风冻得她一个哆嗦,但面前高大的男人却让她找到了安全感:“快进来,我刚起床,你怎么来了?”

    霍逍像她大哥一样,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他把手里提着的早餐放下,又把箱子抱了进来:“正要去上班,想到你没人送,就来了。”因为辛小真只有他胸口那么高,又是光着脚,所以霍逍得低头看着她,他只看了一眼,就把眼睛转开。

    辛小真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她穿得太少了,薄薄的真丝布料柔软地贴合着身材,甚至有些暴`露。在男人面前,这种装束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辛小真下意识抱住手臂:“霍先生,你坐一会儿,我去洗漱。”

    霍逍注意到她急促的步伐,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她火速换完校服下来,霍逍从拆开的箱子里,抱了一棵冷杉树出来,这种树通常作为圣诞树的选择。

    霍逍整理着布置圣诞树的装置,侧头看了眼辛小真,她校服里面套着一件浅蓝色的羽绒服,垂着毛茸茸的帽子,长发松松地扎在脑后,马尾从颈侧垂下,发丝间露出白里透红的耳朵。

    他把彩灯挂在冷杉树上,蹲下往树上缠绕:“你一个人住这里,今天又是节日,你家人都不在这边,今天我陪你一起过。”

    辛小真心里泛起一丝暖意,靠在墙上说:“谢谢。”

    她在美国长大,入乡随俗,家里也会过圣诞,她喜欢过节,这样全家人就能聚在一起了,尤其是长大后,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和事业。

    美国会从十二月初开始放假,国内没这个规定,所以辛小真还是得去上课,实际上,她现在全凭自觉,去不去学校意义并不大,加上请假次数一多,就更不想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林思渺给她发消息,问她怎么没来,说给她买了圣诞礼物,辛小真干脆就一直请假。

    霍逍把她送到校门口:“今天你们是下午放学?我下班后来接你。”

    辛小真刚想说不用,心里又想到那张让她特别不舒服的照片,现在赵纯和赵睿人都在美国,她又是一个人住,便格外地没有安全感。

    进了教室,辛小真看见自己桌上很多个礼盒装的苹果,抽屉里塞着许多封情书,有些还落到了座椅上。

    她习以为常,把情书丢进挂在书桌旁的纸袋里,她不会在学校里清理这些,也不会背回家,通常是带出学校后,再丢掉。而别人送吃的个她,她就更不会去动了,上辈子吃过这方面的亏,辛小真知道不能随便吃来路不明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加了料的。

    辛小真打开书包,把礼物送给林思渺,是一枚胸针,辛小真上次买来放在家里,还没戴过。

    林思渺给她送了个暖手宝,告诉她怎么充电,怎么用。

    因为阮瑄的事,她上课都是心神不宁的,体育课跑了两圈步,全体解散。辛小真怕冷,买了两杯热奶茶,一杯自己喝,一杯请林思渺,钻进体育馆里躲着冷风。

    学校里的奶茶很浓的香精味,辛小真喝了一口,便没有再动,而是捧着暖手。

    林思渺倒是很喜欢,大口地吸着珍珠,看着辛小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不喝呀?”

    “我早上水喝多了,现在还不渴。”

    他们坐在体育馆的高处,下面有人在排练节目,因为快放假了,学校里组织了活动,在元旦放假前开办一场新年晚会。

    之前班主任还来问过辛小真要不要报名,辛小真那时候事情正多,便拒绝了。

    下面正好有几个女生,放着韩文歌在彩排舞蹈,林思渺凑到辛小真耳边,说:“你看中间的那个,今年刚入学的,特别像那个韩国女星xxx,你知道吗?”

    “听说过。”

    林思渺:“如果不是因为她才十五岁,加上有人看见她妈妈来学校了,听说超级漂亮,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整过容,不然怎么会那么像?”说着,她还掏出手机搜出照片给辛小真对比。

    辛小真低头一看,再一对比舞台上流着汗跳舞的女生,点点头:“是有点像。”

    有三分像,不过更多的,是因为都是韩系妆容外加发型也有些类似的缘故。

    “很多人追她,不过,我觉得小真你比她好看多了。”

    辛小真弯起眼睛笑了一下,问道:“思渺,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一个女孩子才会想要整容成另一个?”

    “你是说整容成明星脸的那些吗?网上就有个网红啊,照着xxx整的,几乎一模一样,想火嘛。”

    “我的意思是,她不是想火,不想做网红也不想做明星,也不是照着有名的人整的,这种人什么心理?”

    “……嫉妒?想变成她?”林思渺说自己可以理解整容的人,“我也觉得自己鼻子塌,没山根。你鼻子就很挺,很秀气,正面侧面都好看。我也想要跟你一样好看的鼻子,但是不会想要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也不会有你好看,图什么?让别人误以为我们是双胞胎吗?”

    快□□育课的时候,两人从体育馆出去,几个正在训练的体育生看见了辛小真,冲她吹口哨,她忽略了过去,牵着林思渺去体育老师那里集合。

    放学铃一打响,班主任便进来了,宣布了过几天的放假安排:“周末要补课,晚上是新年晚会,下周二开始放元旦,下周六召开家长会,家长在外地的,能通知的尽量通知,最好不要缺席。”

    有同学举手问什么时候放寒假。

    班主任说到时候再通知。

    霍逍把辛小真接到后,问她想吃什么,辛小真说吃中餐,霍逍想了想,问她:“我们去逛超市,买点菜?”

    辛小真“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我……只会泡面和煎蛋。”她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饭吃。

    “没关系,我会做饭。”

    她意外地看着他,霍逍倒没觉得男人会做饭有什么丢脸的:“我上学时一个人住,就学会了怎么做饭,在非洲的时候口味不合适,我也是自己做的。那时候在野外,什么都没有,自己打猎、生火,做饭。”

    辛小真意识到,他在说他销声匿迹,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的那几年。

    “我听说,你是遇见了战乱,所以……”

    霍逍避重就轻地道:“我过去做生意的,遇见了埋伏,不过我运气很好,大难不死,醒来就在刚果森林,肋骨断了三根,左腿也断了,弹片擦着太阳穴过去。我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手机,也没有人类。”

    辛小真微微睁大了眼:“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开始我不能动,所幸下了一场暴雨,靠着树上掉下来的野果坚持了几天。”

    辛小真想到当时霍逍在非洲失踪的事传到他们家人耳朵里,二哥高兴得差点放了鞭炮,连辛小真也以为自己从此就能自由了,因为是完全陌生的人,听见这种事心里只是有些唏嘘……现在想来,太没心没肺了。

    霍逍的故事,她非常感兴趣,在逛超市的时候,她一个问题接着一个地问,辛小真很少逛超市,更是从来没有买过菜,因为她不会做饭。

    霍逍似乎也没什么门道,不过他会能看出什么样的肉是新鲜的,什么样的是冻过的,甚至能告诉辛小真:“这个冻了一个月,这个冻了两个月。”

    回家后,霍逍使用她的新厨房开始做饭,辛小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便主动去帮他打下手。

    赵晋城的电话来的时候,辛小真正在洗菜,她擦了擦,接起电话。

    赵晋城祝福她圣诞快乐。

    现在美国时间正好是早上。

    辛小真本来要问阮瑄的事,她觉得大哥多半查到了什么,可今天是节日,辛小真不想讲这么严肃的事,就没有提,只在电话里说了些轻松的话题。

    饭菜上桌,霍逍做的菜很家常,看起来普普通通,味道却不错。

    过后,赵晋城给她拍了个小视频,视频里是赵家在洛杉矶的老宅子,全家人都聚在了一起,二哥戴着一顶红白的圣诞帽,坐在旁边弹《jingle bells》,氛围融洽又温暖,却独独缺了辛小真。

    辛小真说自己想看看小侄子,他们家人丁兴旺,都是男孩子,赵晋城除了赵纯这个大儿子,还有个小儿子,二哥跟超模闪婚又闪离,几年前往家里接了个拉丁混血小孩。

    这两个小孩,都很黏她,就好像小时候的赵纯一般。

    赵晋城便又给她发了几个,还发来了小侄子的照片。

    她开始看见视频还在笑,后面就有些伤感,看了一遍又一遍,霍逍说:“你们一家人关系很好。”

    “对。”辛小真点点头。

    霍逍凑近:“这个是你二哥的孩子?”

    “对,叫克里斯,不过我们都不清楚他妈妈是谁,二哥不肯说。”辛小真重新播放视频给他看,“这是我的小侄子,纯纯的弟弟,他叫赵勉,英文名是卢卡斯……”

    正当她专心地给霍逍解释自己的家人时,赵纯给她打来了一个视频电话。

    似乎是因为有人在,赵纯没有喊她姑姑,而是管她叫小真。

    “你在家里吗?晚上吃的什么?”

    辛小真便把手机翻转,说:“吃的家常菜。”

    “这是外卖吗?卖相怎么这么差,好吃吗?”

    他的声音很大,正好传出来,霍逍听见后,故意伸出筷子,往辛小真碗里夹菜,他的筷子和手都入了镜,惊得电话那头的赵纯“卧槽”了一声:“你在跟谁吃饭???”

    “不要脸的老东西!”他坐不住了:“我现在就买机票回来!”

    似乎是他嗓门太大,引起了注意,二哥凑过去,出现在他身后:“谁不要脸?小纯在跟女朋友打电话?让二叔看看。”

    赵纯捂住手机:“你别看,你离远一点!”

    屏幕里的画面颠转,一晃一晃的,辛小真太久没有听见二哥的声音,听见时还怔了一下,旋即,屏幕便陷入了一片漆黑。

    “让二叔看一看又不会死。”

    “克里斯,你别抢,你们欺负我!我的手机,别抢……”电话那头传来混乱的声响,赵纯的手机还是被抢了。

    屏幕重见光明,二哥那张妖孽的脸,映在视频那头。

    他不是赵家遗传的猫眼,长着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眼睛是琥珀色,天生的薄唇彰显了他多情又薄情的性格。

    辛小真在视频里和他对视了几秒,她先慌了,把视频挂断了。

    视频一挂断,回到了聊天页面。

    赵纯的给辛小真的备注,映入赵伯言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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