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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祖母伤心欲绝、步履蹒跚,卢萍儿忍不住唤了声。
可话没说完,她已经哽咽了。
“祖母……”
卢萍儿终于在老太君的身后跪下了,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老太君僵直了脊背,回头瞧着她,已是老泪纵横。
“孩子……”
她哽咽着,颤颤巍巍上前,将卢萍儿揽进怀里。
“哎!”
一声长叹,老太君已有些控制不住。
看到这一幕,孟云歌暗中着急。
她们祖孙俩若是相认了,岂不是让外面的人犯嘀咕?
“咳咳……”
孟云歌轻咳了两声,提示着两人。
卢萍儿忙抬头看了她一眼,抹了把脸上的泪,“祖母,萍儿不孝,让您担心了。可如今,您能不能帮萍儿保密?”
她为自己的鲁莽相认而深深地愧疚,只求能够亡羊补牢。
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气,苍老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如果祖母不想帮你保密,又怎会将你母亲拦在了外面?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卢萍儿一愣,“您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我来了?”
老太君轻轻一笑,“你可是祖母带大的……”
“你的不经意的动作,都看在祖母眼里,祖母怎会认不出来呢?”
卢萍儿下意识的又去摸了摸耳朵。
“看,这就是你不经意的小动作……”
卢萍儿讶然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她自己都不在意的动作,却被祖母看在了眼里。
“祖母……”
卢萍儿心里百感交集,既感念祖母对她的恩泽,又担心与祖母相认的后果。
老太君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那孟询待你可好?”
问这话的时候,老太君下意识地看向了孟云歌。
“府中人对你可好?你如此牺牲,能保余生无忧吗?”
卢萍儿点点头,眼中闪动着感激之色,看向了孟云歌。
“姑丈待我极好,王妃更是给了我新生,祖母……孙儿在孟府涅槃重生,脱胎换骨了。”
卢萍儿从内心深处高兴。
老太君点着头,“那便好。如此,祖母便是驾鹤西游,也了无牵挂了。”
说着话,她忍不住又落了泪。
“老太君请放心,萍儿小姐在孟府,断不会受一点委屈。”
这时候,孟云歌也开口了。
看起来,这老太君倒是不糊涂。
老太君瞧了她一眼,又看看卢萍儿,“听说王妃会诊病,而且医术高超、着手成春,想是我这个先天有疾的孙儿,全仗王妃才得以获新生,是也不是?”
“是。”
不待孟云歌回答,卢萍儿已然替她回答了。
老太君点点头,“想不到你竟有这本事。”
她一声苦笑,“从前老身来孟府的时候,你还是个胆小怕事、谨小慎微的小丫头,如今竟也能独当一面了。”
孟云歌淡淡地勾唇,眼眸注视着老太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老太君夸她是出于真心吗?
如果不是她救了卢萍儿,恐怕这老太君应该恨她吧?
毕竟那卢氏可是因她被休的。
“当初老身就让女儿善待于你,不想她那般糊涂,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老太君轻叹一声,“罢了,这也是她的劫数,是她无福消受这孟府的福泽。”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看卢萍儿,“往后,你便在孟府好好生活吧。”
“嗯!”
卢萍儿颇有信心地点着头,“萍儿会幸福的。”
老太君看了看她,唇角溢出一抹笑容。
她站直了身体,“只要你在孟府过得好,此事便烂到祖母肚子里了。如果有一天他们负了你,祖母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找他们讨还公道!”
说着话,老太君急促地咳嗽起来,引得身子一阵震颤。
“祖母!”
卢萍儿急了,忙抱住老太君,轻轻地唤着。
这时候,孟云歌连忙从空间手表里取出急救的药,给老太君塞到了嘴里。
老太君很快便觉得呼吸顺畅了。
“你……你果然不是我的萍儿!”
蓦地,老太君推开卢萍儿,捂着心口,踉踉跄跄往房门走去。
“啪!”
房门打开,老太君脸色沉重,“我的萍儿,怎会见到祖母如此,还无动于衷呢?”
“她……她可是先天有疾之人,她……她会发羊癫疯……”
老太君说到这里,回眸又是一眼凝望。
屋子里的都是聪明人,孟云歌和卢萍儿立时便明白了老太君的意思,她是想要演戏给外面的人看啊。
卢萍儿深吸了一口气,收起方才的情绪,绷紧了脸。
“你怕是思念成疾、老眼昏花了……”
卢萍儿硬着心肠,又说了句。
“你也知道你那孙女是个先天有疾之人,可你看看我,我可曾发病?”
卢萍儿说着,走出房门,环视着卢府众人,“你们看看,我可曾发病?我是不是你们那个短命的没福气的小姐?”
她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抹幽冷。
“你怎么会是萍儿呢?老身的萍儿,从不舍得老身难过……”
老太君吸了吸鼻子,“你不过是与我那萍儿有几分相似罢了,你哪一点像我们萍儿呢?”
“母亲!”
这时候,卢大公子上前,扶住了老太君。
老太君不住地晃头,“她不是萍儿,我萍儿多温顺多谦恭的一个好孩子啊,哪像她如此傲慢无礼?”
“您看仔细了?她果真不是?”
卢大公子又问了句。
老太君瞪了他一眼,“这女人说老身老眼昏花,你也以为老身是老眼昏花了?”
“不不!”
卢大公子涨红了脸,连忙解释。
他下意识地瞧了卢萍儿一眼,也觉得母亲说的没错。
萍儿怎会是她这般无礼傲慢?
“你们都给老身听着,老身已经亲自验看过这个女人,她不是萍儿。今后,谁都不准再在老身面前提这个女人,更不准来孟府关怀这个女人,听到没有?”
“是……”
老太君一声令下,卢府的人哪敢不听啊?
包括那平素嚣张跋扈的卢新娣,都不敢再言其他。
“回府!”
老太君叹口气说了句,不由得回头看了眼卢萍儿。
卢萍儿淡淡地瞧着她,那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却紧紧地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