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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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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的是储奕, 他不知道去了哪里,表情很沉,头发凌乱。

    衣服不太整洁, 外套上还乱七八糟沾了很多灰, 像刚从什么脏乱场所出来。

    他没注意到宿舍里独处两人的奇怪气氛, 只垂着眼,单手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 大步朝怀姣走过去。

    怀姣靠站在离傅文斐有些距离的另一边桌旁, 储奕解下外套往桌上一扔,动作随性, 紧挨着怀姣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怀姣垂下脸, 朝他看了一眼, 张了张嘴想问句什么,还不待开口,储奕就主动跟他交代道:“我去见了我之前的几个兄弟。”

    “他们躲在废仓,轻易见不到人。”

    还有几句话储奕没有说, 因为怕被人找到, 那几人基本不外出, 维持生存的食物和水早就消耗殆尽。储奕过去的时候, 几个大男人饿的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

    曾经学校里站在食物链顶端,作威作福恣意傲慢的天之骄子们,只几天时间就被搞得不人不鬼, 乍看到一身整齐的储奕时, 他们涕泪齐流,差点痛哭出声。

    储奕一直很清醒, 清醒知道自己圈子里玩得好的几个人, 都不过是一群没什么真本事的废物富二代而已。

    他没有把谁当做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上流阶层也有等级区分,家族势力划分界限,圈子里没有谁可以和他平起平坐。

    但在往常聚众作乐的废弃器材室里,真正看到身边那群人落到那副下场时,储奕还是难以形容当时那一刻的心情。

    不是痛苦,也不是难过,只是单纯的感到膈应。

    他可以接受游戏有新的玩法,但是无法忍受曾经匍匐在脚边懦弱求饶的狗,一朝得势,赶尽杀绝反踩到头上来。

    储奕表情不明,发丝遮挡着眉眼,只留下唇线薄削的下半张脸,怀姣和傅文斐对视一眼,有些不太敢说话。

    不过很快储奕就收敛了情绪,他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反而下颚抬起,侧眼看向怀姣,说出了另一件事。

    “对了,他们说看到白珏了。”

    “他和谢苏语在一起。”

    怀姣一下睁大眼:“白珏?谢苏语?”

    他微张着嘴,目光惊愕,有些不能反应储奕所说的‘在一起’,到底是哪种在一起。

    之前疑惑的“白珏为什么还没来找过他”这个问题,好像一下得到解答。

    【是我想的那样吗?白珏和谢苏语、那个……?】怀姣甚至忍不住向8701询问。

    8701:【……】8701无大语,觉得有人长着脑袋好像真的只是为了看起来漂亮。

    储奕没看出怀姣想歪了什么,他有点不爽在怀姣面前提白珏这个人,以至于转述时带着明显的个人情绪,语焉不详,不明不白道:“嗯,有人礼堂看到他俩,不知道在干什么,但不像是不和的样子。”

    不像是不和,那就是关系和睦了。

    白珏和谢苏语,一个曾经的主角和一个现在的主角,两人身份接近,之前在学校里都属于被霸凌者,但一个性格孤僻一个冷酷强势,白珏甚至还救过谢苏语。

    怀姣隐约有些恍然。

    难怪那天户外活动白珏找到他的时候,看到他亲吻谢苏语会发那么大的火,还拿石头砸他!

    还有不久前他在谢苏语面前提到白珏帮他接手的事,对方表情冷淡的原因……其实根本就是谢苏语不想从他嘴里听到白珏的名字吧。

    怀姣抿着嘴唇,目光隐晦,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逃生游戏里也可以有情侣NPC,这很正常,两人如今身份地位也很合适。

    只除了……

    只除了白珏曾经和怀姣不清不楚过。

    哪怕他是受反派储奕所迫,但在废弃器材室里、在储奕寝室中,是真真实实和怀姣这个炮灰角色亲密接触过的。

    怀姣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脑洞为什么会这么大。

    他没看过什么同性恋相关文学,更没玩过主角性向成迷的游戏,但在想到白珏和他的关系时。

    脑子里恍恍惚惚闪过的第一想法却是……

    主角攻他不洁了。

    这要放在某些文学小说里,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怀姣眼里闪过九分担忧以及一分紧张,一时间连周围声音都听不见了。

    ……

    “所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白珏和谢苏语达成同盟了。”

    储奕又出去了一趟,据说是给之前的朋友送些食物过去,他虽然并没有把那些人当做是真正的朋友,但还不到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的地步。

    寝室里再次只剩下怀姣和傅文斐两人,傅文斐思及储奕带来的信息,跟怀姣冷静分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珏在规则中,应该也属于‘弱小’方。”

    两人之前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划分弱小的规则简单又粗暴,差不多只有高低年级之分,这意味着只要是低年级的学生,哪怕像白珏、傅文斐这种长相实力都跟弱小沾不上边的人,也都归属于“弱小”阵营。

    “你有在听吗?”

    脸蛋被掐了一下,怀姣皱了下眉,捂着脸转过头。

    “想什么呢。”傅文斐手指没有拿开,指腹仍停留在怀姣脸颊上,面前人明显走神的表情,让他有一点不爽:“储奕,还是白珏?”

    怀姣老实说:“白珏……”

    他觉得自己很需要和人讨论,于是也没看傅文斐脸色,迫切分享道:“白珏跟谢苏语在一起了哎。”

    傅文斐:“……”

    “所以?”

    怀姣咬嘴巴,跟他说:“你不好奇吗?他们在一起的话,那那个……”

    傅文斐面无表情打断他:“如果你的小脑袋瓜可以放在正事上,那我们通关会顺利很多。”

    怀姣撇了下嘴,有点不太能接受一个刚刚还逼问他和储奕关系的人,反过来说他不想正事。

    他哼哼两声。

    “而且很明显储奕口中的‘在一起’,只是单纯合作关系。”

    怀姣“啊”了声,脑袋上有问号。

    “还不明白吗,”傅文斐眉骨微抬,看向怀姣:“这不是什么好消息怀姣。”

    “白珏和谢苏语同阵营,归属于‘弱小’,还受规则保护。”

    “你应该见过他跟别人动手的样子吧?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想做什么,你以为有谁还能阻止他吗?”

    “抱团,或者报复?”

    怀姣强硬被扯进傅文斐思路,脑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闻言只下意识想反驳,“他应该不会、我觉得……”

    声音小小的,实际没什么底气。

    傅文斐只冷哼一声,“就算我不清楚你们当初具体发生过什么,但我也知道,白珏作为猎物,曾经可是受过不少照顾的。”

    怀姣一下抿住嘴。

    他好像忽然就明白了傅文斐的意思。

    “那怎么办……”怀姣垂下眼睛,小声道:“如果他想报复,会做什么……”

    “会和谢苏语做同样的事,或者和之前的储奕陈锋一样。”傅文斐这样回道。

    两人都安静下来。

    太阳开始落山,橘红色的晚霞从窗口照进来。

    寝室里空气沉闷,怀姣偏过头,朝窗外望过去,这里可以看到很远处操场上的模糊景象。

    比如零星的几个学生人影,和操场正中心醒目竖立着的巨大显示屏。

    “你知道还剩多少个人吗。”傅文斐轻声问道。

    怀姣摇了摇头。

    “不到一百五十个。”

    怀姣瞳孔扩张一瞬,他上次和傅文斐去看的时候,显示屏上明明还显示着206。

    因为一直处于一个还算安全、并且游离在争斗之外的情况下,怀姣对于校内人数减少并没有多少清楚认知。

    他甚至觉得很魔幻,很不真实。

    “你记得我之前说过话的吗,如果到有一天,游戏进行到只剩下所谓‘弱小’的时候,就会有新的规则出现。”

    “谢苏语把这比作游戏,第三十二条校规,只是在淘汰劣质玩家。”

    怀姣听不明白,表情迟钝看着傅文斐,闷声说:“我不太懂……”

    傅文斐皱眉,解释道:“简单说,他还有后手。”

    “并且很快就会开始。”

    ……

    怀姣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到那股风雨欲来的架势,就在学校里不断减少的人数中。

    傅文斐的话好像一个危险预言,并且以非常快的速度在应验。

    操场上显示屏的数字终于跳下整数,首先的发现不对的,不是怀姣和傅文斐,而是储奕。

    一直保持联络的手机,于某一个时间段不再收到固定信息,储奕发现好友失联时,已经过了一整天。

    “不对劲。”手机显示着信号满格,电量充足,但发过去的信息显示传达却迟迟收不到回复,储奕皱眉道:“他们不会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

    他朝怀姣看过去,薄唇微□□动道:“我去看一眼,很快回来。”

    怀姣知道事情紧急,只点点头,说了句“小心一点”。

    储奕说的很快确实很快,怀姣觉得大概还不到半小时,储奕就已经回来了。

    他脸色比上次回来时还要差,怀姣看着他,心里莫名慌的厉害。

    “死了。”

    储奕声音极冷,整个人气场也冷的怪异。

    他在怀姣愕然睁大的眼瞳中,抬起头说,“躲着的八个人,全死了。”

    窗外传来晚间下课铃声,校园里空荡荡的,路灯闪着微弱黄光,灰尘密布的废弃体育器材室里,只留下逐渐变深的一点血迹。

    显示着这里曾经来过人。

    ……

    傅文斐带着怀姣去了趟操场。

    写满校内五百人姓名的显示屏,暗了将近五分之四。

    怀姣特意去找,除了高悬在名单榜首的储奕和陈锋两人,剩余亮着名牌并且怀姣认识的,大概只有白珏、谢苏语和李岩几人。

    屏幕右上角显示着红色数字——

    【95】

    在两人细看的两秒时间里,又眨眼掉到93。

    四五月份的天气不算冷,但晚风吹到身上的时候,怀姣还是忍不住打了了哆嗦。

    操场上满是青草香,只吹来的风里却好像掺着丝隐隐约约的粘稠血腥味。

    怀姣回到寝室,坐在床边默默低着脑袋。

    身旁陷下去一点,储奕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旁边,和他挨的很近。

    “我没看到他们的名字。”怀姣声音闷闷的,裹着丁点水汽,“只看到你和陈锋的。”

    储奕“嗯”了声,碰了下他的手。

    带着银戒的无名指,压在怀姣手上,从手背,抚摸到他细长指尖。

    储奕的手有些烫,指腹也不平整,有点硬,怀姣指尖被捏的颤了颤,但没有躲开。

    储奕扣着他的手,沉默了很久,在怀姣几乎忍不住要侧头偷偷看他有没有哭时,他才忽然开口说:“我没有难过。”

    怀姣偏过脑袋。

    “只是觉得一起玩的几个人,突然没了,有点难消化。”

    怀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更乖的让储奕揉他手指,从指腹摸到手腕。

    纤细白皙的一截手腕,让储奕单手圈住,18岁的男高中生,哪怕坐着也比怀姣高很多,他跟怀姣说:“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怀姣觉得从储奕嘴里说出‘我怕’这个词就已经很恐怖了。

    但他盯着自己的时候,表情真的很认真。

    张扬凌厉的五官收敛着,高挺眉峰也轻微垂下,看着像被打击过的家养小狗,耳骨上戴着的碎钻耳钉都好像不亮了。

    怀姣get不到储奕的意思,在他理解中,自己现在的身份比储奕不知道安全多少倍。

    危险和保护这种词,大概用不到他身上。

    ……

    只怀姣没想到的是,他的倒霉人设从来就没有失灵过。

    幸存的几个高年级的死亡只是开篇,宣告着游戏已经再次进入下一个章节。

    学校里开始出现不明不白的“爆炸”事件,食堂里聚众玩乐的几个男生,在某句玩笑话后,“啵”一声,忽然血花四溅。

    周围几人被吓懵了,有人抹着脸,惊悚瞪大眼。

    他们尖叫着向外跑去,路上撞到人,那人不客气的朝他们骂了一句,紧接着又是“啵”的一声。

    那人吓傻了,一下跪坐到地上。

    消息扩散的很快,剩余几十人的大小圈子里,只一晚上就传遍了。

    “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人动手,怎么会这样??”

    “我只是撞了他一下!他就爆炸了!!”

    “他跟我一起打牌,输了就开口骂人,我都没反应过来,人就没了……”

    “谢苏语呢?谢苏语在哪里??”

    “找谢苏语去,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谢苏语坐在阶梯教室,旁边坐着被他再次约出来的怀姣,那群人找进来时,怀姣刚刚才鼓起勇气试图跟谢苏语搭话。

    嘈杂吵闹声让他一下泄了气。

    教室门被“砰——”的推开,气势冲冲闯进来的几人,在和沉稳坐着的谢苏语对上视线的一瞬,嚣张气焰肉眼可见的消下去。

    “谢哥……”有人小心翼翼喊了他一声,目光在他旁边怀姣身上,停了停。

    谢苏语没应声,只抬眼朝他们瞥过去。

    被推到前面来的一个高个子,脸色难看,稳了稳气势,才再次开口道:“谢哥,我们有几个朋友,不明不白……死了。”

    怀姣闻言,一下挺直背。

    谢苏语只“哦”一声,微垂着眼皮,不带什么感情地问他:“所以呢。”

    门口几人躁动一瞬,有脾气稍微火爆点的一个被旁边人按着肩膀压下去,但还是忍不住扬声喊道:“所以什么所以,之前是你让我们加入你队伍的!”

    “你说我们会受到保护!”

    谢苏语只挑了下眉,没有开口。

    高个男生比旁人都冷静些,看起来也更聪明,他在来时肯定就想到了什么,此时见谢苏语这副置身事外的冷酷样子,忍着火气,试图正常沟通:“我们遵守了规则,也是‘弱小’方,但为什么还是会有人出事?”

    游戏进行到现在,所有人都能区分出触犯校规的惩罚和正常死亡的明显区别。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男生沉声问道。

    “你们是真的不聪明。”

    谢苏语忽然的讽刺让所有人愣了愣,他似乎不打算跟他们浪费时间,直接道。

    “我有说过校规只有一条吗。”

    “第二十八条,第三十二条,稍微动点脑子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教室里气氛骤然冷冻下来,怀姣随着众人视线,怔愣看向身旁谢苏语。

    他仍是眉目阴沉的样子,面上没有笑意,也没有任何外露情绪,只语气冰冷,不紧不慢道:“你们可以想下他们都做了什么,应该很好推测。”

    接连出事的几个人,对应状况其实并不一样,怀姣不知道这些,但见众人面色微变的样子却能隐约猜到点什么。

    果然,领头的高个男生,沉默半晌,仓促问道:“总共、有多少条……”

    谢苏语回答的很爽快,他说:“五十。”

    排除已知的二十八、二十九到三十二,和能大概推测出来的部分,剩余至少有四十多条未知校规。

    怀姣后背一下冒出冷汗,傅文斐所说的“后手”,好像已经开始展露。

    “能……告诉我们吗?”那人声音艰涩,问出的话像从牙关里硬挤出来的。

    都不用谢苏语回答,连怀姣都知道答案。

    “你觉得呢。”

    谢苏语只轻笑了声。

    ……

    在人走后,怀姣尽量稳住情绪,面色正常的跟谢苏语聊了几句。

    对方似乎格外在乎他的感受,中途甚至打断话题,突兀问怀姣:“你觉得我错了吗?”

    怀姣僵住,抿着嘴唇,含糊说:“我不知道。”

    “被摁在浴室里,跪在走廊上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让所有人都去死。”

    “棍子打着身上应该很疼,但我好像已经麻木了。”

    “我也想让别人试一试我的痛苦。”

    “说出来是博取同情,最好的共情方法就是让他们亲身体验那种感觉。”

    “血液倒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折磨致死的感觉。”

    谢苏语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冷静到好像那些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他又问了怀姣一次:“你觉得我错了吗。”

    语气冷的不像是疑问句。

    怀姣周身一阵寒意上涌,他不敢看谢苏语,睫毛抖着,垂下视线。

    “我不知道……”怀姣还是这样说。

    劝曾经的被害者放下屠刀是很蠢很蠢的事,怀姣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去评论对方对错。

    怀姣无法细思,只有点迫切想离开这里。不是因为难以回答对方的话,而是……

    他又感觉到了那股每次和谢苏语独处时,莫名其妙,难以形容的诡异恐惧心理。

    和丝丝缕缕、逐渐浓厚的强烈违和感。

    第六感在释放警铃,怀姣控制不住自己,后背僵直脸色微白,手指藏在袖口里细微颤抖着。

    这是他害怕时的正常生理反应。

    他起身和谢苏语道别,几乎是落荒而逃。

    ……

    怀姣和寝室里的两人复述了这段内容,那群人的质问,以及谢苏语的回答。

    储奕紧皱着眉,追问怀姣:“他没有对你怎样吗?”

    怀姣摇摇头,眉心拧着,稍作犹豫道:“没有,但是……他的状态很奇怪。”

    怀姣形容不出那种感觉,蒙着层雾似的怪异感,像混沌中心反着光的一根细线,既抓不住,也看不清。

    但他觉得很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

    “不能坐以待毙了。”傅文斐打断了怀姣的思绪,他说:“如果想一直活着,就需要知道全部的规则内容。”

    “我们没有那么多命去一条一条的试。”

    怀姣抬起脑袋,被他两句话提醒,一下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道:“谢苏语有一个笔记本。”

    傅文斐和储奕同时看向他。

    “你不记得了吗?”怀姣拧着眉,跟傅文斐说:“之前在大巴车上,他被几个男生戏弄,笔记本一下掉到我脚边……”

    “里面的内容被念出来了,我也看到了一点……就是、”

    “校规内容。”傅文斐快速接过话。

    当时怀姣还跟他开过脑洞,说对方拿的会不会是什么死亡笔记,写什么应验什么。

    虽然结果有些微区别,但总体差不了多少,怀姣甚至想起那天大礼堂演讲时,谢苏语手上也拿着那本黑色的笔记本。

    这放在游戏里,几乎是能标红的关键道具。

    “所以我们要去找?”储奕问道,“去哪里找?”

    大约符合的猜测有两个,傅文斐说:“寝室,或者教室,这是他常出没的地方。”

    “一个一个来,就近的话可以先排除寝室,明天我和储奕找个机会去看,怀姣你……”傅文斐停顿一瞬,道:“你想办法引开谢苏语。”

    “可以吗?”

    这对三人来说都是最安全妥善的安排,怀姣没有多犹豫,抿着嘴唇,听话点点头。

    ……

    这一晚过的很快,因为制定好了明天的计划,三人都睡的很早。

    傅文斐说下午两点之后是最佳行动时间,午休过去,那个时间段宿舍楼一般没什么人。

    怀姣和两人分开,一个人单独坐在食堂里,有些紧张的,第一次主动给谢苏语发去一条短信。

    [我可以见见你吗?我有事想找你。]

    他其实没想过见到谢苏语之后,要跟对方说些什么好拖延时间,甚至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应他的约。

    怀姣捧着手机,撑着脸靠坐在角落位置。

    “叮”的一声,不过几秒的功夫,手机就收到回复。

    谢苏语回他。

    [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