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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妤琼一惊，连忙闪身过去。
李秀兰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当然比不过有特殊技能加身的薛妤琼的速度。
她没能拿着钱袋子从门口冲出去，便只能扭头朝着厨房跑去。
厨房的窗户联通的便是一个没有防护网的窗户，这里是二层，她显然是想直接跳下去。
“妈！你疯了！”
薛妤洁厉声大喊，连忙追着上前去。
李秀兰大概是铁了心要逃出去，翻身上灶台的动作更是半点没停歇。
薛妤琼冲过去将人衣领子抓住的时候，李秀兰身体已经有大半吊在外面了。
“啊——”
李秀兰背部被薛妤琼扯着抵在窗户窗户边沿，撞击上去的力道让她痛的得尖叫出声。
疼痛过后，她又开始奋力挣扎翻腾着身体，其他挣脱薛妤琼的束缚。
“松开！放开我！薛妤琼，可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妈！”
可是无论李秀兰如何呵斥挣扎，薛妤琼也没有半分要松手的迹象，渐渐地她力气耗尽，也只能任由薛妤琼将她拉上去了。
人刚被拖上灶台，薛妤洁的怒骂便迎面而来。
“你想死没人拦着你，把钱留下，你去跳！你最好祈祷掉下去的时候是头着地，这样你也就不用多受罪了，死了一了百了，这些钱也不用被你糟蹋了！”
薛妤洁气红了眼，使出全身的力一把将李秀兰手中的塑料袋夺了过来。
李秀兰方才折腾那一会儿力气已经用完了，哪还有去抢钱的劲儿。
于是，她开始撒泼打滚，倒在地上便对着大敞着的门奋力呼喊。
“你们这一个个不孝女啊！我赚的钱全部都花在养你们上面了，现在你们长大了，我就剩这一点打零工的养老钱你们还要抢走，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把你们生下来，当初我就应该你们都扔了！”
她的呼喊声果然迎来原本在楼下看戏的邻居，这会儿便在楼梯间探头探脑试图窥探屋内的情况。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要插上几句嘴。
“哟，你们家这大丫头也在啊！快劝劝你妈和你妹妹啊，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别气坏了身子，都是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坎儿。”
薛妤洁在房间内捣鼓了一整却没想到是将瘫痪在床的薛崇山给推了出来，出来瞧见外头看热闹的人直接上前回了一句，“不要瞎攀亲戚，你们和我可不是一家，滚！”
说完，直接用力将门给关上了。
外面传来的骂骂咧咧声，也全部被这张门给阻隔了。
“来，我把爸也喊出来了，今儿个就把事情说清楚，你还是一定要把这些钱拿去买粉，我今后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你之后衣食住行要花的全全部你自己想办法，可别指望我给你半分前！”
“哎呦！作孽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李秀兰任旧是哭，显然，作为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中年妇女，能够骂出口的反复也就那几句。
“当初你被同学欺负了，是我跟你爸倾家荡产帮你打官司，帮你出气，你还不识好歹，反而到处跟着人花天酒地，连高考你都逃了！”
李秀兰满脸鼻涕泪水，抬手指着她，“要不是你去天天去那种混乱的酒吧喝酒，怎么会再次被人欺负！我又怎么会为了求人家放了你染上这毒瘾！你这该死的白眼狼，老子真是后悔啊！把你养这么大！”
说到这里，薛妤洁忽的就笑了。
“别惺惺作态了！我早就知道了，你们根本就没把我当亲生女儿，薛妤琼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从小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你们哪一次不是先给她？就连送她去签约那种娱乐公司签约被骗了几十万，也没见你们骂过她。凭什么！
我也是受害者！你们让她活在温室里，瞒着她所有的事情，那怎么就不瞒着我？！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越说，薛妤洁越发咬牙切齿，泪水也和不要钱似地往下落。
坐在轮椅上的薛崇山终于忍耐不住了，开口，“不要吵了……你们不要吵了，李秀兰，这件事确实是你错了，这已经是家里最后一点积蓄了，你真的不能再拿出去了。”
这话是在李秀兰的怒火上更添一把火，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薛崇山的鼻子就是一顿怒骂。
“你有什么资格说！薛崇山，为什么不早些去死？！你要是早些死了我们家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就不用花那么多钱给你治病……后来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身体的瘫痪早已是薛崇山心头的一块郁结，李秀兰借着这股劲儿将心头的全部说了出来，果然，薛崇山不再说话了。
可是渐渐地，他垂下去的脸开始一整整发青，呼吸也愈发急促了。
薛妤洁察觉了自己父亲的异样，慌忙附身上前。
“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又难受了？我，我给你拿药！”
薛妤洁跌跌撞撞跑回房间，找出来的却是一个空瓶子。
“别找了，早就没药了……”
薛崇山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后头响起，薛妤琼就那么看着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连带着轮椅整个人都往地上倒了下去。
“爸！爸……爸，你不要死！”
“他早该死了。我已经没钱给他买药了，让他去了吧！”
李秀兰和薛妤洁的怒骂和呼喊相互交织在一起。
薛妤琼依旧站在门边，没挪动半分，她满眼惊恐看着眼前一幕。
令她窒息恐惧的回忆如潮水直接将她整个人都吞没，她不敢上前，她不敢面对。
脑海里分明有一道声音在提醒着她。
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她就好像是被噩梦魇住了，想要挣脱泥潭却只觉自己无力。
也不知是哪一处出了错，那薛妤洁和李秀兰吵着吵着就动起了手来。
“你滚出去，这是老子的家，你不是我的女儿，滚出去！”
李秀兰奋力将薛妤洁往外推，薛妤洁则是反抗。
推搡间还杂碎了桌案上好些杯子和碗。
“哐嘡”的脆响，像是某把重锤一举将薛妤琼给击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