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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个住处的高氏,气得一摔帘子进了里屋,陈嬷嬷见高氏心情不佳,便问是怎么回事。
高氏气愤道:“将我绣了海棠的衣服都叠起来。”
“高夫人,好好的叠起来作甚?那衣服可是您在府里最喜欢的款式。”
陈嬷嬷不明所以,抬眼看一直跟在高夫人身边的双喜,双喜轻轻摇摇头,陈嬷嬷叹气,知道怕是在别处受了闲气,遂不再多言,按着高氏说的话去做。
高夫人自从进了王府,心情一直不顺,连带着身边的嬷嬷丫鬟心里也跟着着急,高夫人刚进府便受如此冷落,肯定有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以高氏的性子能不生气才怪。
高氏只是表面看着好相与,实则内心要强狠辣,以前为了博高府的主母欢心,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要不然高府主母能把她当嫡女看?
郑氏来到王妃处寻清净,哪想到自己前脚刚到,随后高氏,顾氏,丁氏,董氏,崔氏都来了。
除了高氏,众人给郑氏请了安,郑氏不自然的摆摆手,“都起来吧!”
说罢,一众人等皆来到王妃跟前行礼,马氏一见这些人,心里很奇怪,怎么个个都跑到她这里了?倒是有趣。
“妹妹们像是说好了的,怎得都赶到一起去了?刚请完安,不在自个房里休息,倒跑到我这来了。”马氏嗔怪道,话里话外只是打趣。
“还是王妃这清净,婢妾那里实在是声音吵闹,吵得不得安生,连打个盹都会惊醒。”
崔氏很没有眼色,这番话说出口,马氏眼角扫了扫郑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交代给郑氏的事,郑氏因为年轻,又急功近利,想要早点完成,却丝毫没考虑王府其她人的想法。
木匠活的声音本就大,她不让匠人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偏偏把场子放在了自个的院子,真是故意闹得大家不得安生。
“当然是王妃这里清净,要不然我也不会来了。”
郑氏没好气的瞥了眼崔氏,“王妃交代的事,我自是放在心里,丝毫不敢懈怠,这木匠活声音本就大,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妹妹们可别心里有怨言才是。”
郑氏这话的意思是,这事是王妃交代的。要怨你们得怨她,可不关我的事。
“我们哪敢心里有怨言,不过是说说罢了,既是王妃交代的,就更不敢心存不满了,王妃这么做一定有王妃的用意,肯定也是为我们大家好,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崔氏这是死皮赖脸的巴结王妃,郑氏心里鄙夷,却淡淡笑着点头。
“原是我让郑夫人给大伙各院子做个匾额,王府新建,一切设施还不齐全,我也是想到哪出是哪出,具体还是交给郑夫人负责,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跟郑夫人提,这事我都交给郑夫人全权处理了。”
马氏脸上挂着笑,跟我玩阴的?你还差了点。
郑氏面露尴尬,心里将马氏骂了好几遍。
马氏又把皮球踢给了郑氏,完全表明态度,事情是交给郑氏的,有什么意见和郑氏提,至于她听不听就是她的事了。
“郑夫人,能不能让工匠们挪个地方?别靠近咱们得院子,在花厅做不也不一样?那里也宽敞,声音也不会很大。”
马氏话音刚落,崔氏就赶紧跳了出来,郑氏心里气急,却也不好当着王妃的面说什么,毕竟刚才王妃也说了,有什么意见只管找她,崔氏这也是顺着王妃的话说说而已。
“这挪位置怕是得耽误时间,一来一去时间也不短,耽误了工匠们做事,到时完不成,我们还得遭罪,在花厅做事声音就能小吗?
董氏摇摇头,不是她不向着王妃说话,实在是她不愿再折腾,耽搁的时间越久,受苦的还不是她们几个。
马氏淡笑,“董姨娘说的有理,那就别挪动了,早些让工匠们完工才是正事。”
崔氏闹了个大红脸,咬着唇不再开口。
“大家还是别争了,王妃和郑夫人都是为了咱们考虑,就算受些委屈便又何妨?更何况还不算委屈,声音大点,咱们不是可以来王妃这里,想来王妃也不会嫌弃的。”
顾锦桐淡淡开口,她知道,一味的不开口也不行,就算你不说话,别人也会把话题往你身上引。
“顾妹妹说的正是这个理,方才我也想说来着,只是嘴笨,没有顾妹妹脑筋灵活,一句话说的这般透彻。”丁氏笑着插言。
顾锦桐看了眼丁氏,不好意思连摇头,“丁姐姐可别取笑我了,我不过是笨嘴唇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心里藏不住事,哪像丁姐姐,说什么话还得在心里酝酿一番,酝酿好了方才说出口。”
丁氏尴尬的一时接不上话,脸上一片绯红。
顾锦桐本是无心之言,丁氏却记在了心里。
“顾妹妹真是会说话,这小嘴说出来的话我就是爱听,王妃您说是不是?”高氏询问马氏。
马氏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是这个理,顾姨娘别看年纪小,可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连我都自愧不如。”
顾锦桐赶紧道:“哪里如此,王妃快别折煞婢妾了,婢妾不过是顺嘴一说罢了,哪里及得上王妃的口才。”
顾锦桐心想,好你个王妃,没事就爱挑拨两句,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唯恐天下不乱了,以后要是真得宠,还不得明枪暗箭一起来。
顾锦桐心里怎么想不说,马氏却将眼睛落在了郑氏的头上。
郑氏此刻带的正是当时入府带的头面,一套金芙蓉的头面,上面全是红蓝相衬的宝石,显得富贵逼人仪态万千。
马氏的一颗心被闪乱了,当日她嫁给王爷时是何等的风光,华衣锦缎,珠光宝气,什么名贵便往身上穿什么带什么。
当时她也是志得意满,能为有这样一桩婚事而自豪,宸王如此年轻,相貌堂堂,正是她梦里的白马王子。
可嫁过来,她就知道一切都不过是表象,王爷对她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总是一副淡淡的,起初她还以为是王爷性子使然,后来她无意间知道,原来王爷只是不喜欢她,所以如此。
如今郑氏深得王爷宠爱,刚入府就赐予她管家的权利,可谓是恩宠无双,那她这个王妃又算什么?王爷自始至终都没有替她想过。
高氏见王妃神情一下子变了,猜不透原因,不明所以的转过头去看顾锦桐,顾锦桐也很疑惑,方才王妃还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怎么顷刻间就转了心情。
郑氏也敏锐察觉到了,只是她性子傲慢,加之有宠在身,没有细想王妃的怪异之处。
“我们这般嫌这嫌那,萧姨娘如今被禁足,连避开都不能,我们还算是好的呢。”董氏看似无心说道。
她可没忘记,刚一入府,萧氏就给她难堪,虽说萧氏母家的地位是高于她,可如今大家的身份地位都是一样的。
同样是姨娘,凭什么她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作践她?难道就因为她自个的脸蛋长得漂亮?
郑氏没好气白了董氏一眼,没言语,众人心思各异,都没接话。
马氏淡淡道:“萧姨娘顶撞王爷被罚是必然的,各位妹妹可要记住,你们再不是自己家里的小姐了,没有人宠着你惯着你,在王府,王爷的命令就是天。”
众人皆行礼称是,话题说着说着就说到郑氏送给顾锦桐的牡丹百折头面上了,马氏听了目光转向顾锦桐,脸上堆满了笑容。
“噢!既然郑夫人赏给你的,那你就好好带着就是,何必推辞,我见你也是素雅的很,是该带些好看点的头饰,也好相得益彰。”
顾锦桐讪讪应了,“婢妾多谢王妃挂心。”
“嗯!既然如此,以后可不能忘了郑夫人的好心,原是该我赏赐的,只不过毕竟王爷还没去你那,这赏赐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就没送给你们。”
马氏这话是对着众人说的,按照王府的规矩,只有承宠过的姨娘夫人才有赏赐,没有承宠的是不会有赏赐的。
郑氏不清楚这些,让王妃这样说出来显得她不知分寸不懂规矩,郑氏脸一白,忍不住辩解。
“王妃说的是,不过婢妾到底是婢妾,哪里担得起赏赐二字,不过是婢妾瞧着顾姨娘打扮的太淡雅了,所以才送了一套头面,万不敢称作赏赐。”
郑氏也明白,如今自己身份低微,连侧室都算不上,哪里敢用赏赐二字送顾锦桐东西,虽然心不甘,却知道这话不能乱说,让王妃抓住把柄了可没她好果子吃。
郑氏还记得初入府那天,王妃何等的架势,哪里像是柔弱无骨,性子恬静的人,她这般好说话完全是装出来的。
马氏见郑氏如此谨慎,笑了笑没言语,丁氏却拉了拉顾锦桐的衣袖,顾锦桐侧头去看她,丁氏看了看王妃众人,见人多也就没有开口。
顾锦桐不明所以,这个丁氏太奇怪了,看着柔柔弱弱,胆小怕事,很多话看似无关紧要,却能让人把目光转到她头上,她不得不怀疑,丁氏与她交好也是在利用她。
正这时,萧氏的婢女秋棠过来禀报。
秋棠见王妃,福了福礼道:“王妃,我们萧姨娘想请王妃去一趟。”
马氏诧异,“王爷走时可说了不让任何人探视,究竟有何急事?”
马氏心里很不快,她这要是去了,让众人看见,等王爷回来,肯定有人在他面前搬弄是非,萧氏也真是,有什么事直接打发丫鬟过来说一声即可,何必非得让她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