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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那半本野史笔记叙述的不完整,但是胡生依然可以按图索骥找到一丝历史的烙印。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各个政权割据一方,企图成为那个最后统一中原的霸者。
然而,往往不出三代必亡。
笔记里的秀才,恰逢赶上了好时候。
因为这个时候,终于迎来了一个有魄力有雄心的君王。立下了三十年的宏志,“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
一系列有益的政策出炉,大力发展商业,同时恢复科举,不拘一格降人才。
胡生寒窗苦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有所作为,光耀门楣。他喜出望外,眼看着统一天下指日可待,怎可放弃建功的机会。
当时的京城便是开封,那么他的家乡便在开封以南的某个地方。
只可惜书中并未提及,就连那个山中的小镇也没有正式的名字。
千年过去,物是人非。如果单凭查找历史文献来找到事发的地点,其间的跨度可不是一两日就能奏效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胡生蹲在图书馆里对比参照半月之久,依然没有丝毫发现。
于是他只能寻找其它可以参照的事物,功夫不负有心人,那本笔记上有一段关于小镇附近的打斗场面。
翻译过来是这样的:
这个狐狸成了精,魅惑众生。其手段极为刁钻,可摄人心神,恍惚听命于它。原以为,它只会些狐媚的功夫,却不料神通广大,兀的变化成半人模样,抬手间山崩地裂。
不得已,卖了个破绽引它现身。与之展开决斗,很快,对方不敌,眼看就要将其伏诛。却不料,妖狐残忍,毁掉西面大山,以致洪水泛滥。
从此沟壑难填,为保平安,秀才索性轰碎东面的高山,使得东西勾连,死水变活,汇入江海。
这一段简短的文字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那个小镇本在群山之间,而后东西山被摧毁,形成一条后天的河流。
这样一来,胡生只需在地图上寻找山间傍河的地区,并且在稍南的位置,就能很快找到目的地。
很快,他圈出了几个可疑的地点,亲自去当地考察地理。
经过一番波折,他很快确认了小镇的所在。
它是如今风城的前身。
风城有着白城同样尴尬的境遇,发展相对缓慢,没有支柱企业来支撑,很难做出成绩。人们的生活水平较为落后,一些老人还在信奉一些鬼淡慌缪的传说。
胡生探访了一个耄耋老者,据他介绍,风城确实有一个流传很久的传说。
相传,风城一带有一个专门驱鬼捉妖的地仙,那时候妖鬼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没过多久,这位地仙就现身了,他以身试险,坐镇百年之久。最后,同一个道行高深的鬼怪同归于尽。百姓感其慈悲,还立了一个石筑的雕像。
经过一番辗转,他终于见到了那尊历经千年岁月侵蚀过的雕像。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时,胡生还是震惊了好一阵。
雕像的五官形容与胡生有太多相思之处,他在那观中沉默良久。
他看着雕像,雕像也在看着他。就像是跨越千年时空的对话。胡生清楚的明白自己名字的由来,他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领养他的爷爷姓胡,他便顺理成章的跟了胡姓,爷爷说是上天给了他生命,不可辜负,便取名为胡生。
可是这一切该作何解释,姓名可以相同,容貌体型若是也相同,未免过于诡异。
诡异的事情会让人浮想联翩,最终用玄虚的轮回来结束长久的疑团。
胡生不是一个感怀悲悯的人,他选择了继续寻找答案。
离开风城市里,坐车来到了东面的河谷地带。
站在高处,他通过望远镜俯瞰这里的地貌,明显有些人为破坏的痕迹。流沙底下是坚硬的河床,峭壁半坠于空,绝不会是风雨侵蚀造成的,因为岩层至今稳固不腐。
他甚至能够想象出当年那个秀才绝强的一击,是何等的摧枯拉朽。
之后,他又找了当地的县志,只可惜遗漏了那一段动荡的历史。
不过,经过这一系列的探索,都在隐约佐证那本野史笔记并非空想。
但是,那个秀才最终的结局真是老者所说的那样吗?寂灭于天地间。
就在胡生准备起身前往风城的时候,一条偶然的消息传入了他的耳边。
原来风城北面的山叫墓山,在古代那里是达官贵人选择墓穴的风水宝地。当地为了发展的需要,不得已从墓山开辟出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如此一来,节省了不少时间,与临市的联系更为密切,经济也就会焕发新的活力。
前不久,工程某局在开辟临时便道的时候,意外的发掘了一座古代的墓穴。
文物局来人展开文物鉴定工作,最终结论是,这是一个北宋初期的墓葬。墓穴的主人是一个叫辛尚的地方小官,里面保存了很多完整的文物。如陶罐器皿,玉石金箔,最关键的是,伴他一起陪葬的还有大量的字画,书籍。
胡生特意看了报道,当画面切换到那些展开的字画时,他竟然从里面看到了一幅自己的画像,确切的说是那个秀才的。
并且,那个叫作辛尚的小吏还写了一本野趣杂谈。胡生喜出望外,或许可以从那本小吏的书中找到秀才的影子。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胡生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追踪的线索。
于是,他联系了自己的老师韩教授,让韩教授找找关系设法让他参与这次文物鉴定后续工作。
好在胡生本身有很深的文学根底,尤其是关于古文字的研究颇有所得。
没过多久,在韩教授的大力举荐之下,胡生顺利进入墓山腹地,和文物鉴定人员一同进行深入的研究工作。
他先是看到了那幅画像,近距离的打量着,这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就连那些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渍渍称奇。
胡生憨憨地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巧合而已。”
随后,他慢慢掀开了那本野趣杂谈。用照相机一一拍下,打印成照片,然后开始阅读里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