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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事。”贺兰尧淡淡道,“夜探长公主府。”
“殿下,我们为何要跟做贼一样?”树下的乌啼等人眼见贺兰尧走近了,问道,“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让惊羽姐姐知道的?”
打开房门,望着前头几丈之外树下的人影,他迈出了步子。
贺兰尧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起了身,给苏惊羽掖了掖被角,而后,悄无声息地下榻。
皎洁的月辉透过纱窗,打在床榻边的两双靴子上。
是夜。
……
“她一个外人,自然不能掺合进来。”女帝道,“朕再想想办法。”
“姨母还真是硬气,宁死也要气母皇。”尹殇骨摇了摇头,“原本想着,惊羽鬼点子多,兴许有主意让姨母开口,可十六凤图毕竟是我们尹家的机密,若是将她牵扯进来,对她无益处,考虑之后,我还是劝说她不要掺和进来。”
“朕也不轻松呢,跟何王夫演戏,是最累的。”女帝伸手揉了揉眉心,“你那昔阳姨母嘴巴着实太紧,无论朕如何劝说,她都不愿意交代十六凤图的下落,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很显然,是想气死我。”
何王夫离开之后,屏风后走出一人,“母皇演戏的功夫可是愈来愈好了。”
……
“是,我一定尽力为陛下找到奸细。”
“朕也怀疑有奸细,若是外人,哪会晓得天牢的地形。这样吧,排查奸细的事儿就交给你,昔阳逃脱一事,你也别太自责。”
“这……”何王夫犹豫了片刻,道,“已经派人去掘过了,但土质太硬,掘得吃力,且,我也不知那密道究竟该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去挖,兴许他们在劫走长公主的时候,已经将整条密道封上了,陛下,我怀疑这天牢中有奸细,若非如此,哪能那么容易掘出一条通往外界的地道?”
“岂有此理!”女帝声音骤冷,“真是猖狂,在朕的地盘上动土,你马上掉一批侍卫,去将那密道掘开,看看到底通往哪儿。”
“说来可气,这劫走昔阳的人也不知是何方牛鬼蛇神,竟能从外面挖了一条地道直通铁牢,我才审问了昔阳两句话,便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劫走,劫她的人功夫太强,我敌不过,便追着他们也跳进了密道,哪知,才追到一半,他们将密道都轰塌了,我还未反应过来,密道已经被封死了。”
“什么?”女帝似是吃了一惊,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昔阳被人劫走?守卫那么森严的铁牢,怎么会被劫走?”
“陛下,昔阳长公主被人劫狱,是我看管不周,请陛下责罚。”
宫女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何王夫踏入寝殿中,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女帝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慵懒,“请王夫进来。”
虚掩着的红漆大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人是一名清秀宫女,“陛下,王夫求见。”
琉璃瓦下的墙头砌成了高低起伏的波浪状,装潢华丽的内殿里,有焚香缭绕在空气之中,逶迤倾泻的翡翠珠帘之后,倚靠着身着明黄色裙装的女子。
紫央宫中四处充满着沉静的光辉。
……
君听闻言,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那就让他探索去吧,他是女帝的亲儿子,女帝总不会处罚他的,而我不一样,我是臣,我若是违背圣意,那可就是麻烦上身了呢,这事儿你们自己琢磨去吧,别扯我进来。”苏惊羽漫不经心道。
“你竟然没兴趣……”君听悠悠叹息一声,“我被召来皇宫这事儿,邵年是知道的,回去后,他一定会询问我入宫做了些什么,我会实话实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对这东西感兴趣的。”
随随便便从他人口中听到一幅画就以为是藏宝图,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但,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宝藏?
若是藏宝图,她或许还会有些兴趣。
“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不老实。”苏惊羽抽了抽唇角,“小听啊,你这次的直觉倒是真的错了,最初听到的时候,我是有点儿好奇,但殇骨提醒我的时候,我便想,若真是皇家机密,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若是牵扯其中,兴许会有麻烦,想了想,还是不去管最好,毕竟我不会在此地久留,皇家的那些事,我没兴趣。”
“总觉得你没那么老实。”君听道,“人往往就是如此,有些事,旁人愈是不让你管,你便愈是好奇,愈想管,因此,你答应三公主不过问这事,只是忽悠她的吧?”
苏惊羽朝她笑了笑,“为何这么问?”
离宫的路上,君听朝苏惊羽提出了疑问,“羽姐姐,你对三公主说的话是真话么?你当真对那十六凤图不感兴趣?”
言罢,她转身,朝御书房外走去。
苏惊羽闻言,笑了一笑,“好,明白了,我不过问。”
“是挺重要。”尹殇骨点了点头,随即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苏惊羽,“惊羽,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关于十六凤图,你可别去探索,其他的事儿你好奇也就罢了,但这事你最好忘记,事关皇家机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看母皇的脸色,你就应该知道了。”
“这倒是没什么,最大的功劳还是小听,若不是她有着野兽一般的听觉,何王夫与长公主的谈话可就没人知道了。”苏惊羽低笑一声,装作不经意道,“对了殇骨,那十六凤图是什么东西?之前好像没有听说过,方才看你与陛下的神色,这东西很重要?”
几人出了通道,回到御书房内,尹殇骨道:“你们先行回去罢,今日的事儿,多亏了你们在。”
这么一来,他们从御书房进,最终又从御书房出来,旁人看见了,也不会多疑。
这密室原本就设计了两条通道,一条通向铁牢,另一条,通向御书房。
“微臣告退。”苏惊羽道了这么一句,便带着贺兰尧与君听,从另一条密道离开。
因此,其他人得回避。
女帝要说服长公主交代十六凤图的下落,而这么机密的事儿,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苏惊羽一听这话,便了解了女帝的意思。
“爱卿所言有理。”女帝淡淡道,“殇骨,你去找人来填密道,至于其他人,从另一道门离开罢。”
“陛下,你不应该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苏惊羽适时开口,提醒女帝,“王夫恐怕会让人来掘密道,那密道只被堵住了中间的几丈,若是多叫几个人来挖,个把时辰就能挖到这儿了,您现在必须马上派人来将整条密道封死,要封得颇为牢固才行,这么一来,王夫派人来掘,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气氛很快便僵硬了。
“……”
“我就不说又如何?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我死也不说,你们就慢慢找去吧,找死你们!”
“看在你如此可怜又可悲的份上,朕给你一条生路,说出十六凤图在哪儿,朕就放了你。”
“你闭嘴!”
“朕绝不会像你一样寻死觅活。”女帝面无表情道,“这就是你我二人最大的区别,如你这样为了男子要死要活的性格,难成大器,骨子里太过卑微,没有一点儿皇家的风骨,朕打心眼里瞧不起你,同情你,可怜你。”
“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昔阳长公主斥道,“若是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如何?若是杨绝顶算计你、利用你、背弃你,你会怎样?!”
“昔阳,你就这么想死么?因为一个男人的背叛就寻死觅活,你窝不窝囊?堂堂鸾凤国长公主,却活得如此卑微,朕都替你觉得丢人。”女帝冷眼看她。
“做梦!”昔阳长公主冷笑一声,“我死都不会求你的!”
“姨母,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暴脾气?我若是你,就和母皇认个错,试图求得母皇的谅解,没准母皇心情一好,就免了你的死罪。”
然而,她自然没能抽成,手在半空中便被尹殇骨擒住了。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她也不在意多一条大不敬的罪名,这一巴掌,早就想抽了。
“你……”昔阳长公主怒从心起,扬手想要抽打女帝。
“对,朕就是在看你的笑话。”女帝颇为直接地承认,“难道你自个儿觉得不可笑?”
而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让昔阳长公主恼了,“你将我劫过来,就是专程看我笑话来的么?!”
“昔阳,被最重要的人背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女帝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毫无起伏。
但,她依旧不想在女帝面前低头。
她心中其实已经有底,今日凶多吉少了。
“我方才还在想,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守卫重重的铁牢下掘一条密道,原来,是皇姐掘的呢,也是,在皇姐自己的地盘上,没有什么事是你办不到的。”昔阳长公主故作镇定地开口。
她就知道那两人不会是好心救她,现在看来,她是离开了一个火坑,又掉进了另一个火坑。
原来,刚才那两个从何王夫手中把她劫来的神秘人,竟是女帝的人?
此刻站在她眼前的人,正是她的皇姐,当今女帝。
走出了密道,昔阳长公主抬头的那一瞬,目光霍然一紧。
在这守卫森严的铁牢中,竟有人能悄悄掘一条密道,且还不被发现,当真是本事不小。
昔阳长公主也察觉到密道由黑暗转变为亮堂,朝前看去,前头正开着一道小门,门的另一边,是什么地方?
前头正是密道的出口,也是密室的入口。
“长公主的问题太多了,我拒绝回答。”苏惊羽说着,抬眸看前方,“到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昔阳长公主立即转头看她,“什么叫蹦跶不了太久?你究竟是何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苏惊羽撇了撇嘴,“放心吧,他也蹦跶不了太久的。”
“方才我就在想,若是那密道塌了,能将他压死活埋,倒也不错。”昔阳长公主冷声道,“活着不能与他一起过日子,死了葬在一起,也挺好。”
苏惊羽:“……”
昔阳长公主闻言,不冷不热道:“他受伤我有什么好痛快的,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苏惊羽闻言,不咸不淡道:“长公主竟还有心情考虑他会不会受伤,当真是被虐傻了么?密道塌了,他兴许会被掉落的土块砸到,至于受伤程度如何,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受点儿伤,你这心里会不会痛快一些?”
“刚才那一声响不小,密道塌了,他会不会受伤?”
“不错,只有毁掉密道,何王夫才无法追上来,长公主不用担心再次落在他的手里。”
“方才我好像听到了密道坍塌的声音。”长公主道,“是你们将密道给毁了?”
“长公主,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苏惊羽悠悠应了一句。
这一头何王夫在低咒着,而密道的另一头,昔阳长公主任由身旁的蒙面人带着她走,有气无力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