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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那亚古城下,属于城镇居民小块狭窄的麦田上,足足万多人的军队乱糟糟的列队在上面,将热。那亚人在海边好不容易耕种的一点庄稼践踏的不像样子,还在拿着斧头,镰刀,破烂的风筝盾牌嚣张的大喊大叫着。
更惹眼的是整支军队前方,二百多个人马都全身披着重链甲,骑着高大的顿河马,拿着三米多长重骑枪,连脸都被被铁头盔蒙的严严实实的超重骑兵顶着各种鸟毛,拎着花着各种不同纹章的华丽盾牌虎视眈眈对着眼前的小城。
望远镜观望着这支军队,陈樟明戴在闽国貌盔下的脸还真是冷峻到了极点,这些人应该是属于日耳曼人下的一支伦巴地人,在三百年前匈人大帝,上帝之鞭阿提拉的驱赶下从东欧迁徙到南欧,也是最近袭扰意大利,教皇哭爹喊娘向拜占庭,闽国求援的元凶。
如今阿尔卑斯山的北意大利几乎都被这些伦巴第人所侵占,闽国远征军所漂流到的热。那亚,就是伦巴地王国的后方,从这里要是去罗马,远征军还得走海陆才能到达。
问题是前几天审问伦巴地封在热。那亚的绯特烈伯爵,从他口中得到的情报是伦巴地王国主力都在跟随其国王什么什么松去攻打拜占庭帝国在北意大利的统治中心,拉文那总督区去了,整个西意大利空虚。
不然的话,陈樟明也不会带着这么点人悠闲悠闲的在热。那亚待着,现在可好,让人堵在门口了。
“该死的绯特烈,他竟敢欺骗我们,我要去杀了他!”
人一上万,没边没沿,望远镜看了半天这些破衣烂衫,龇着一口大黄牙,嗷嗷叫着的蛮族兵,前军校尉陈友恼火的嚷嚷着就要去找正在下水道里挣扎的某伯爵晦气,不过没等他走出去,陈樟明却拎着他衣领把他拽了回来。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先解决眼前这帮蛮夷。”
“要不,咱们撤到海上?”另一头,副总管杨芎也禁不住皱着眉头扭过了头,建议道。
倒不是杨芎胆小,他们这支远征军先遣军的作用就是先在罗马落住脚,给后续的军队打下的地基,而不是一味硬拼,毕竟他们是远来的客军,死一个就少一个,拼没了,可就谈不上闽王的远大战略了。
并且这时候远征军也的确不适合与伦巴地人硬拼,连续几天时间,不是打扫卫生就是修船了,一路远来的疲惫劲儿还没缓解过来,而且在岸上的远征军也就三千左右,人数上也处于劣势。
考虑了片刻,陈樟明却是摇了摇头,一脸正荣的说道:“不能撤,必须打一仗!”
“这是我远征军到罗马这片土地的第一战,如果这样就逃避的话,日后远征军不论什么都畏首畏尾,就谈不上什么闽王陛下宏图大业了,你我都是闽国的罪人。”
看着杨芎的欲言又止,陈樟明憨厚的脸上又满是笑意,苦笑着摇了摇头。
“放心,杨副使,本将虽然鲁莽,但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本将只需要一千人,出城搓一搓下面这些蛮夷的锐气就回来,如果他们要攻城,咱们就连夜撤到海上,直奔罗马去,如何?”
陈樟明是主将,他都解释到这份儿上了,杨芎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好点了点头。
主帅达成了统一意见,旋即整个热。那亚也跟着迅速调动起来。
狭小的罗马古城门被打开,隆隆的马蹄声中,先奔驰出来的是闽军骑兵,这一次远征军一共携带来了一千多匹阿拉伯马,可惜沿途病死外加饥渴而死,就剩下二百多匹了,到了岸边,远征军索性把仅剩下的二百多匹都放到了岸上牧养,这功夫倒是被陈樟明一口气全都拿了出来。
虽然是雇佣兵,但也是在中亚,突厥等游牧民族中精选的战士,装备上与关宁铁骑同一个标准,玄色的骑兵甲配上剽悍的游牧民族,马术娴熟的远征军骑兵虽然少,一出场倒是跑出了一股气势。
眼看着闽军骑兵咄咄逼人的在小山坡立下阵势,刚刚还疯狂鬼叫的伦巴地蛮军竟然为之一顿,不少人竟然向后缩了缩。
片刻后,整齐的脚步声又是从城门中传出,执着虎头圆盾,扛着精良的长槊,一府远征军犹如行云流水般从城门中冲出来,骑兵向两翼分开,按照步兵操典,几个呼吸间,一个摄人心魄的刺猬大阵就摆了出来。
最后,两百个钢弩手从军阵缝隙快速冲出,叠成两排,一排单膝跪伏在地上,一排侧身站立,两百锐利的唐样钢弩虎视眈眈的对着下方蛮族端好。
最后出来的则是主将了,端坐在闽王御赐的神骏大宛马上,陈樟明傲慢的缓步踱到了阵前,而且跟在他背后还多了个特殊人物,穿着华丽教皇法袍的尤金一世。
开启天堂的钥匙以及三重冠组成了教皇的旗帜,这个阵型一出,又是让下方伦巴第人惊慌了几分,嘈杂的各种嚷嚷声传来,偶尔能听到罗马两个字的发音。
也难怪,精悍的骑兵还有列阵迅速,整洁而有纪律的步兵,整个西方,除了那个把地中海当成内湖的大帝国,没有第二家分号了。下一个西班牙大方阵以及精锐的法国步兵还要等一千多年。
远征军中可没有懂日耳曼语的,就算教皇尤金也是意大利人,仅仅会说拉丁语以及罗马语,再加上这次出行的收获唐语,虽然华夏是礼仪之邦,战前骂阵陈樟明便也只好让麾下用唐语,拉丁语上去骂了。
不想,两个麾下上前一通骂阵,却再一次让来犯的伦巴第人噤若寒蝉。
拉丁语不说,一向是基督教的官方语言,《圣经》,各种福音书都是拉丁文的,看着教皇亲临,让皈依了基督教的一个个蛮兵心中惶惶,唐语,对于这些日耳曼大丛林里出来的蛮族更是犹如魔法咒语一般神秘,听的心里发寒。
谴责完这群蛮夷居然要攻打教皇,两个骂阵士兵就退了回来,不过好半天,踩着热。那亚田地的一万多蛮族兵居然鸦雀无声,一个来打的都没有。
太阳渐渐高了起来,地中海的太阳虽然没有中东那么毒辣,不过暖洋洋的也是晒得人昏昏欲睡,一方城上城下两千多,一方一万多,就这么在隔着小山坡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在了一起。
拿着钢弩的军士腿都跪酸了,拎着盾牌的军士也是直晃手,骑在马上,陈樟明干脆打了个哈欠,无语的又是向下扫了一眼。
这都一个时辰了,打不打啊?
还好这个时候,下方一群骑马的伦巴地兵估计也烦了,一个长得如同螃蟹一般的家伙骑着高头大马,拎着个大斧头就冲了上来,跑了大约三十米,站在山下一通鬼叫。
这回说的半标不标准的拉丁语,教皇面前听懂了一点,侧过脑袋在陈樟明耳边解释道:“这人说他是什么巴勒莫男爵,要向将军发起挑战。”
“单挑?”
放着一万多人的军队不打,这么玩,陈樟明也是诧异了几分,不过好歹这也比死猪肉一般闷着强,又是打了个哈欠,陈樟明干脆对一旁前军校尉陈友歪了下脑袋。
真是无聊出毛病来了,陈友跟打了强心针一般,鞠了一躬就在其他人羡慕中怪叫一声,策马向前狂奔而去。
“漳州陈友在此,吃你爷爷我一槊!”
也不知道嘟囔一句什么,那个螃蟹亦是鬼叫着驾着马狂奔过来,北欧双手大斧头举的高高的,兜头而来。
咣~
离着将近一百米,陈樟明都听到了清晰的武器碰撞声,禁不住咋舌,这厮好大力气。
真正投入战斗中的陈友更是双手发颤,好不容易没把马槊扔出去,幸好他手中马槊制作优良,靠着颤抖抵消了这种怪力,兜马回来,看着对面嚣张得意的螃蟹,陈友暗自计较。
喘了口气,两员骑将又冲起了第二回合,这一回,力气不敌的陈友更惨,险险避过斧头,肩膀上的甲片都被砍飞一片,干脆拖着马槊直接向阵地逃去,一击得手的螃蟹更是嚣张大笑着拔马追上。
八只马蹄在大地上激烈的奔驰着,几秒钟的功夫,螃蟹就辇了上来虎虎生风的大斧头在背后一个斜砍,眼看着陈友就要被兜下来了,却不料听着风声的陈友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冷笑。
希律律的马鸣声中,狂奔的阿拉伯马竟然骤停了下来,而且马身打横整个挡住螃蟹的马,整个回马枪最精华的一招被陈友发了出来,趁着螃蟹招式用老,两人几乎是面对面,势大力沉马槊槊尖被陈友狞笑着刺向了螃蟹胸口。
很奇怪一个现象,各民族语言千奇百怪,叫妈的声音却差不多,白眼一翻,一声妈呀!螃蟹干脆松开斧头直接向后倒了下去,轱辘着摔在了尘土中,这一击却是被他躲过去了。
晦气的唾了一口,兜着马陈友正要回身结果了这家伙,谁知道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螃蟹居然跪倒在地上,举起了右手食指中指,哭丧着脸哇哇鬼叫起来。
“小将军,别杀,他说他愿意接受将军的俘虏,付给将军赎金!”
背后,教皇尤金的声音慌忙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