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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各自定神,半晌,小唐才说道:“我今儿因听闻熙王殿下的马惊了,差点伤着你,故而特来看看。``”
怀真仍是站着,垂手答道:“并没有事,只是略受了些惊吓,不想又惊动了唐叔叔特意来看。”
丫鬟们进来奉了茶,便躬身后退出去,小唐走前一步,在怀真桌前的花梨木椅子上坐了,看着她道:“坐着说话罢。”
怀真这才又行了礼,也退后一步,对面儿坐了。
两两无言,小唐看看那架琴,便道:“方才可是在练琴?有这兴致,我便放心了。”
怀真知道他琴技甚好,自己技艺微末,不值一提,便仍是垂着眼,微微笑道:“不敢说练,只是胡乱玩耍罢了。”
小唐见她答得甚是有礼,一时竟不知该何以为继。
忽然怀真略抬起头来,问说:“唐叔叔从外头来,可不知熙王殿下如何?”
小唐才方答道:“他并无大碍,只是腿上受了点伤。”
怀真心中想到白日熙王骑马而来之时的那一瞬狂态,沉默片刻,又问道:“那却不知……殿下的马无端端怎么惊了呢?”
小唐听她问起这个来,不知该不该说实情:原来熙王的马的确不是无端惊疯了的,事后细查,才发现是被人投喂了能致惊疯的番木鳖,因此事不能大肆张扬,自然也不便告诉怀真。
怀真见小唐不答,双眉轻蹙,知道有隐衷。她沉吟片刻,便又道:“必然是不能说的,唐叔叔不必为难,只是……听闻唐叔叔从小便跟熙王殿下相熟,却不知……他是何等样的人呢?”
小唐一怔,定睛看向怀真,心中一转,便笑道:“我跟他相识,的确是从极小时候开始,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姑奶奶领我进宫,才无意认得他的……后来便常请他到我们府里玩耍,年轻时候,也跟景深……三个人一块儿走马射猎的,咳……一来二去,便熟识了。”
小唐说到这里,又道:“若说永慕的为人,也算是……”话到嘴边,却仿佛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半晌笑笑,道:“外头多是赞他不拘一格,性情豁达,天家风范,然叫我看来,他心底有些事儿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这话随着含蓄,却也有几分意思了。
怀真静静听着,并不做声。小唐问道:“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怀真因白日那件事,心底难解,难得小唐前来,若是跟他说明,只怕他会为自己指点迷津,也未可知,然而他毕竟跟熙王意气相投,就如上次肃王府的事一般,若贸然如此说,也不知会不会让他跟熙王之间生出罅隙。
怀真便试着说道:“唐叔叔,也不知为何……我觉着……熙王殿下,仿佛对我……有些敌意似的。”说到这里,便笑了笑,并不是十分肃然认真的模样,免得小唐惊心。
小唐听了,有些意外,望着怀真双眸,心底蓦地想到熙王同他也说过类似的话,比如那一次,只道:小怀真仿佛并不待见我。
小唐便哑然失笑起来,道:“这是从哪里说起的?”
怀真只怕自己先前看错了,并不肯说,只道:“我只是……如此感觉罢了。”
小唐心里想了会子,便道:“你这孩子,不过是会胡乱多心罢了……照我看,永慕对你却是很好,先前还特意跟我说了此事,托我也向你赔不是……怎么你会这样说?”
怀真就低下头去:的确,她不过只是瞬间看见了熙王的眼神罢了,除此之外,又有什么?何况千钧一发之时,熙王也是拼了命地掀翻了马儿,堪堪才救了她……这件事应兰风也是亲眼目睹,此后应兰风还对熙王盛赞有加。
且看小唐的意思,他的马儿必然有问题……却像是有人要害他,而她不过是顺便的无妄之灾罢了。
小唐见怀真又不做声了,便温声说道:“且不说是永慕,只说我……上一回在我家里,我并不是真的慢待你,你心里反觉得是我故意……殊不知我的心思,却是……”
小唐徐徐说到这里,声音里有一抹轻笑,低低道:“你自想一想……”
怀真听他提到上回的事,不觉又红了脸。
小唐恰好提到此事,怦然心动,见丫鬟不在里头,不免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问道:“那一次,我同你说的,你可懂了?”
应怀真微微侧开头去,长睫抖动,过了许久,才终于说道:“唐叔叔,你可记得……上回你才从沙罗国回来,我们在雪中说的那些话?”
小唐一怔,隐约便想到了,——当时他打趣怀真要配良婿,她只说是终身不嫁的,当时他还以为是顽话。
小唐思来想去,必然是这一句了。便问道:“这却是为什么?你年纪又轻,好端端地为何有这种想法?”
怀真听了如此,心想他果然是记得明白,便点了点头,并不搭话。
小唐略一思忖,忽又问道:“莫非……跟你所说的那话本有关?”
怀真心头一颤,猛然抬头看他,脸上的红便极快淡了,越发显得双眸黑白分明,乌黑的眼珠儿宛若点漆。
小唐心中暗叹,便轻声道:“怀真,可记得我曾同你说过,你若愿意,大可再同我说……”
怀真见他心思敏锐,竟从自己三言两语里窥知端倪所在,不免惊心。然而小唐虽然曾说过并不介意,然而此事委实离奇,又如何开口?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敢透露一个字,又何况是他?
小唐见她神情微见黯然,端量片刻,只一笑道:“我并不是逼你立刻就告诉我……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罢了。对了,你近来这样用功,不如且弹一曲给我听听如何?如今你越发大了,我来见你一次也是不易,不知赏不赏脸?”原来小唐因见怀真一时半会儿心结难开,便故意引她移情罢了。
怀真闻言才又一笑,只是本不想班门弄斧,何况心绪有些凄清,然而小唐说的可怜见儿的,倒是不愿就拒绝他,当下便柔声道:“我只是胡乱弹的,难免贻笑大方,唐叔叔既然不嫌,我便献丑了。”
小唐点头,怀真便复坐正了,略垂眸将心绪平静了片刻,才起手抚琴。这一次所弹的,却是那一首极有名的“高山流水”。
第一个音入耳,小唐已经明白她所弹的是什么,心里一动,当下便端了那杯茶过来,目光仍只是紧紧地盯着她一举一动,颦眉垂首,慢慢地饮了一口清茶。
甘美过喉,小唐只觉得一股醉人甜意,悠悠然漫过了五脏六腑。
而怀真知道他是名家,越发心无旁骛,只顾一意抚琴,琴音自指尖儿流出,淙淙咚咚,倒也十分动听,更兼小唐心中醉翁之意不在酒,听了片刻,只觉那纤纤地手指也似抚在自己心头上,一阵阵儿地随着琴音高低起伏,一时也是情难自已,黯然销/魂。
怀真抚的入神,听着琴音入耳,隐隐也有些“巍巍乎高山,汤汤乎流水”之意,口中不由曼声念道:“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原来这首“高山流水”,自然是指的俞伯牙钟子期之间,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然而小唐写下的那句,却是名篇《滕王阁序》里的一句,指的却也正有此意,因此竟是浑然天成的契合。
怀真因记得真切,一时兴起,不由念了出来,慢慢地将“奏流水以何惭”之句念罢,心中蓦地醒悟了,便欲停手。
小唐听她吟出这一句来,早将茶盏放下,便起身缓步走到桌子旁边,垂眸望着她,眼底尽是温柔笑意。
怀真正停了手,待要说话,不料小唐抬手过来,便轻轻地将她按在琴弦上的手握住了。
琴弦“嗡”地抖动了一下,从指尖传出的音颤,把两个人的心也震的酥酥然。
怀真心头大震,忙要抽手,却不得法儿,略抬眸看去,正对上小唐的眼神,只听他道:“是看见我留的字了?”
怀真羞得转开头去,小声说道:“唐叔叔快放手。”
小唐把她的小手团在掌心里,爱不忍释,又极想放在唇边亲一亲才好。怀真羞得无法,又轻声唤道:“唐叔叔……”
小唐见她委实羞了,才也回过神来,便慢慢地放开,后退一步。
怀真双颊又是红了一片,才袅袅站起来,垂首道:“班门弄斧,不成体统,唐叔叔莫笑。”
小唐望着她,不由便道:“你既有心,连我信笔所写都记在心里,又何必总是……”
怀真无言以对,只是不言语。
小唐盯了她片刻,心头意动,然而虽然不舍得离开,但毕竟时候不早,何况再相处下去,只怕他情难自禁,不知又作出什么糊涂事来,因此只得敛神说道:“我该去了。”
怀真抬眸看他,心里左右为难。
小唐转过身往外,才走一步,便回头过来,对怀真道:“我虽记得……那日雪中你所说的话,那不知你是否也记得我所说的?当时只以为是彼此戏言罢了,如今看来,倒像是冥冥中自有缘法。”
小唐说罢,便向着怀真一笑,才真的出门去了。
怀真见他已去,兀自站在原地,便想到那日的情形,她曾说道:我真的是不嫁的。
而他道:好,你若不嫁,那唐叔叔也不娶亲了。
当时他跟林**尚有婚约,又哪里会想到如此?怀真一念之间,心中愁闷起来,又见屋内空空,那人已去,竟有些无端心慌。
怀真转了一圈儿,抬手压在胸前,只觉得心跳着厉害的很,忽地想到方才他握着自己手儿时候的情形,忙把手自胸前甩开了去,一时竟有些窒息。
当下便索性迈步出了里屋,一径走到院子里,怀真慢慢往门口走了几步,还想看看他是否走远了……正呆呆地无所适从,却见门口有一个人影出现。
怀真一惊,又且一喜,只以为是小唐又回来了,忙往前走了几步,不料还未开口说话,那人紧走几步,一眼看到她,便怔住了。
怀真猝不及防,方才涌起的一抹喜悦如狂风漫卷,顿时不见了踪迹。
原来这进门而来的,竟然是凌绝,乍然相见,怀真几乎无法反应,倒是凌绝见她在此,便上前来行了礼,道:“妹妹怎么在外面?”
怀真哑然,便道:“凌公子怎么来了?”
凌绝笑了笑,说:“先前跟恩师在书房内说话,不料唐大人来此,说是探望妹妹,我正也担心着,本想一块儿过来的,偏恩师又留着说了会儿,才得空呢,便赶紧过来了。”
怀真淡淡地只道:“我并没有事,凌公子记挂了……还请回罢了。”
凌绝见她如此冷淡,不免一愣,继而说道:“唐大人已经去了?”
怀真点了点头,道:“自然,时候也不早了……”
凌绝见她转身欲走,便唤了声:“怀真妹妹。”
怀真回过头来,暗影之中目光相对,怀真并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望着这张熟悉的脸,仍是心里不安。当下定了定神,便又淡声问道:“凌公子,才学出众,被众人所盛赞,为何竟然选投在我爹的门下?岂不是屈才了?”
凌绝见她说起这个来,便道:“我素来敬佩应大人为官清正严明,且又文辞通达,笔力深厚,若非今次高中,竟也不敢投在门下的。”
怀真不免想到那首“天下谁人不识君”,倘若凌绝是因为这而起意的,那可真叫人哭笑不得了。
怀真便笑了笑,道:“罢了,也随你。”
凌绝见她一笑,只是仍有些不愿跟自己多谈之意,便道:“妹妹想必也知道了,在琼林宴上皇上欲给我赐婚之事?”
怀真见他主动提起这个来,不由笑道:“听是听说了。”
凌绝道:“妹妹可觉着如何?”
怀真想不到他竟问起自己来,当下挑了挑眉,便道:“这跟我何干?也轮不到我来说什么。”
因不想沾手郭白露跟凌绝之间任何事,便道:“时候也不早,凌公子请回罢了。”说着,便转过身去。
凌绝见她欲走,口中道:“妹妹不知我欲求皇上赐婚的女子是谁么?”
怀真笑想:“这个怎会不知道。”面上却道:“平白无故的,何必只管问我呢?”迈步仍是要走。
谁知凌绝道:“这个自然跟妹妹大有干系,因为我想请皇上为我跟妹妹赐婚。”
怀真万没想到竟会听见这样的话,正一脚迈出,竟像是踩空了一般,眼前发花,仿佛下一刻便会坠落到万丈深渊里去。
凌绝见她身子一晃,忙将她一扶,顺势竟半拥入怀。
怀真目眩神惊,竟忘了挣扎,便只问道:“你方才是说什么?”
凌绝望着她,微微一笑,便又说道:“我已想好了,皇上既然开了口,便是半允,以后未必不会再行赐婚,到时候,我……我一定会对妹妹好的……”
怀真只觉得额头上的血四处窜动,仿佛在突突地跳,一刻就要爆裂了似的,又听到凌绝这一些话,更似金星乱窜,眼前却是漆黑一片,如在噩梦之中,拼命定睛看了他一会儿,才又认清是凌绝无误,忙扎挣着从他怀中脱出,后退几步,脚下仍是趔趄。
凌绝见她反应如此,不免上前又要扶住,怀真几乎以为是在梦中,喃喃道:“你果然是说真的?”
凌绝道:“这不是好玩的,自然千真万确,我定会求娶妹妹。”
怀真听了这一句,抬头看他又到跟前儿,便抬起手来,使尽了力气,一掌掴向他的脸上。
凌绝毫无防备,顿时便被打了一个耳刮子,怀真手掌上一阵热/辣/辣地疼,才缓过神来。
凌绝脸上一疼,便站住脚,皱眉看她,问道:“你这是为何?”
怀真深吸一口气,才指着他,道:“谁要跟你成亲?你又要求什么赐婚?你只管找别人去,别沾上我!”
凌绝不料她反应如此剧烈,拧眉不语。
怀真心里兀自地覆天翻,只觉得此事简直荒谬绝伦,更不知从何提起……又颤声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起的这等邪魔心思,只是我须同你说明白,我这辈子,下辈子……都绝不会跟你有任何牵连,更遑论是成亲,你趁早儿死了这心思!”
黑暗之中,两人目光相对,凌绝哑声道:“你真的……是恨我?”
怀真几乎长笑,然而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虽不想再恨人,只那些痛却是无法弃去淡忘,便轻笑了两声,道:“不,我若恨你一点,倒是显得心里有你了。”
凌绝握紧双拳,半晌咬牙道:“我虽不知自己哪里得罪过你,但自诩……从来不曾慢待,也不曾轻薄,何至于让你如此憎恨?”
怀真一个字也不愿再说,只道:“你可以走了。”
凌绝盯着她,片刻,转身欲走,忽然又道:“纵千万人,吾往矣。虽然你如此待我,但若是皇上再行赐婚,你终究还是我的。”
怀真听了这一句,当下再忍不住,便厉声大笑一声。
此刻里头小丫鬟们听见,便跑出来看,怀真上前一步,对上凌绝的眼睛,咬牙沉声说道:“你给我听好了,若真的是皇上赐婚,我当然无法抗旨,只有一死而已!”
两人站的极近,凌绝清楚地看到她双眼之中的决然之意,不由心中一震,怀真说完之后,又笑了几声,也不再管凌绝,转身自回屋里去了。
凌绝兀自站了半晌,小丫头也不敢来问,倒是应兰风打发人来相问是否说完了话,请他回去呢,凌绝才随着来人去了。
且说怀真回了屋内,统统不许丫头们进来,关了门后,一双手抖得厉害,胸口也几乎要炸开,抬眼四看,眼前所见的所有都是模糊的,一瞬竟似个溺水之人,无端恐惧,而极度愤怒。
怀真默默地站了片刻,本想忍下,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罢了,谁知终究忍不住,——本以为凌绝今生注定跟郭白露纠缠在一块儿,还曾叹息过他总算也要受些情缠折磨了,谁能想到,他胆大包天拒绝尚公主,竟是为了她?
于她而言,这简直难用一个“居心险恶”来形容,如今思想,只怕他拜在应兰风门下,也是别有居心的,正是冲着她来的!
一腔暴怒难以自制,怀真终究大叫一声,蓦地冲上前去,先把桌上的种种摆盘,茶杯茶盅果品点心等尽数抚落地上,抬眼又见柜子上有一个美人耸肩瓶,便搬下来,尽全力往地上一砸!一时脆响一声,瓷片乱飞。
怀真兀自难以消气,索性把桌椅板凳都掀翻了,乱踢乱打,也不知手上身上是否伤到了,只是气得如同癫狂,恨不得毁天灭地才好,全然也不管不顾了。
那些丫头们都被关在门外,听到里头动静不对,一个个不知如何是好,忙派人去告知李贤淑,李贤淑得信后急急赶回来,苦苦地拍了半晌门,也不见来开。
只隐隐听里头动静倒是轻了,便又声声呼唤,因叫不开门,又不好撞,还是如意说窗户半掩着,是个路子,于是吉祥先从窗户爬了进去,好歹把门打开。
李贤淑终于进了门,一看眼前情形,更是吓得无法言语,只见里头能砸的东西尽数都砸了,桌椅板凳没有一个在原位的,连帐子也被扯落了大半幅,孤零零地斜垂着。
李贤淑提心吊胆,便叫怀真,只没有人答应,绕过那些狼藉进到里屋,才见怀真靠在墙边跪坐着,动也不动。
李贤淑见她如此,忙抢上前去将她抱住,悬着心含着泪,道:“你这个孩子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原来李贤淑方才在外问了丫头们,不料她们也不知究竟,只说唐大人来过之后,小凌公子又来,也不曾进门,只说了几句话便走了,回头姑娘便是如此了。
怀真被李贤淑抱在怀中,因方才一番发泄,暴戾之气终于泄尽了,满心却是一片悲怆,听到李贤淑如此相问,不由地便抓住衣襟,放声大哭起来。
不料这一晚上,二房这边闹得惊天动地,三房那边,也自不可开交。
原来因白日郊行之事,应翠察觉应玉似对李霍有些异样,逼问之下,到底知道了实情,回来便跟许源禀明了。
许源大惊,忙召应玉来问,应玉见事情露了,倒也不隐瞒,就把自己倾心李霍之事说了。
许源一听,气得大怒,不不顾自己正是静养之人,指着便把应玉大骂了一阵,只说她不知廉耻,有辱门风。
原来许源是官家出身,应玉也自是应公府正正经经的嫡小姐,李霍如今虽然在军中,但他家里毕竟也是行商之人,最低贱不过的,虽然跟应兰风沾亲带故,却也难消这个根儿。
因此许源哪里肯答应,把应玉骂了一番之后,见应玉并无悔改之意,越发气得紫涨了脸,因气力不济,当下便就叫人把应竹韵叫回来,让他好生管教自己的女儿。
应竹韵听说此事,也是吃了一惊,见许源气得色变,应玉又不肯服软,只好先叫人把应玉关在房中,禁足不许出来。
是夜,许源因被应玉之事所气,竟晕厥了一次,应竹韵忙又张罗着请大夫,不料三房那边也正请大夫给应怀真看……真真一夜多事。
如此到了第二日,眼见将要正午了,宫内忽然来了几名太监,传旨请应怀着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萌物们,超级感谢~~(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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