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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京城白茫茫一片,但依旧喧闹繁华。
安宁侯府也比往日要热闹。
不仅热闹,整座府邸所有角落都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今日正是上回沈氏下帖子的宴请之日。
府里所有通道的积雪被清扫干净,待客的厅子里燃了银炭,暖流涌动。
提前腌渍入味的全羊早就上了烧架,此刻已烤了六成熟,浓郁的香味一个劲儿往看守的小丫鬟们鼻子里钻。
引得她们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客人们陆续前来,海棠苑里笑语嫣然。
在侯府宴客,马氏和柳氏、杨氏、吴氏几人自然要来。
下帖子前,沈氏先向马氏说了此事。
马氏并未满口应承,她是在盘算着要花银子,心中十分不舍。
“婆婆,宴客一切花销皆由我自个儿来出,不花公中的,花些银子为三郎去晦气本就应当。”沈氏看出马氏的犹豫,便这般应着。
见不用她掏腰包,马氏岂会不应。
“好好,老三媳妇你果真贤惠,老三娶了你真是他的好福份。”马氏爽快的点头,并极其罕见的夸了句沈氏。
得了这句话夸,沈氏倒有些受宠若惊。
要是往常,柳氏几人可能又要将自家亲戚们唤一些过来,可有了上回灵山寺那件事的教训,她们可不敢再占便宜。
她们担心别到时又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马氏婆媳几人,再加上沈氏宴请的几位至交好友,花厅里倒也座无虚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
齐妙陪着刘婉儿、葛艳几人说话。
刘婉儿说城郊梅园的梅花眼下开得正盛,正巧又下了雪。想约齐妙一起去赏梅。
披着皑皑白雪的红梅一定极美吧。
齐妙如此想着,便欣然同意。
眼下除了容昭郡主、纪陌和十斤外,其他客人皆已到齐。
容昭和纪陌,齐妙认为他们来的可能性极小,十斤倒有可能前来。
快到开席时辰了,沈氏就喊了宝珠、宝笙几人,让她们带着客人们去前院入席。
众人纷纷起身。还未行两步。云妈妈急匆匆而来。
她面带喜色对沈氏说道,“夫人,容昭郡主与十公子来了。”
什么?
容昭郡主来了?
不仅马氏等人震惊了。就连沈氏和齐妙也暗诧不已。
“郡主人到了哪儿?快去迎。”沈氏很快回神,忙大步往外走去,激动的连路都走不稳了。
马氏等人互相看了眼,忙跟了上去。一行人鱼贯出了海棠苑,往二门走去。
众人到达侯府正门口。约等了半刻钟左右的功夫,郡主府的马车缓缓驶来停下。
马氏早就命守门的小厮开了大门,将容昭郡主的马车迎了进来。
身着宝蓝色团花湖绸棉袍的十斤当先跳下马车,打了车帘。与林嬷嬷一起将容昭郡主扶下马车。
容昭郡主身着大红色牡丹团花披风,衬得肤色如玉。
“参见郡主。”马氏忙领了众人上前施礼,声音都有那么一点儿颤抖。
安宁侯府在齐常新父亲那一辈就开始走下坡路。
不仅无出色优秀的子弟。又不擅经营,又不知节俭。祖上留下来的田产、铺子被卖了不少,与那些名门世家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也就是马氏舍不得花银子的主要原因,没银子,自然不敢大手大脚的去花费,否则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继续。
沈氏与马氏不一样,不仅有丰厚的嫁妆打底,还擅经营打理,所拥有的产业年年都能赚个盆钵盂满。
她也知道安宁侯府名下很多产业入不敷出,她很想帮马氏一把。
心中不喜马氏,可她毕竟是齐家人,真心希望齐家能继续祖上的辉煌与荣耀。
奈何马氏自己不会经营,却又不信沈氏,不敢让她帮忙打理。
沈氏只得暗嘲自个儿多管闲事,从此不再提这些事儿。
无位高权重的子孙,出手不再阔绰大方,处处彰显小家子气,很多簪缨望族就渐渐不再同安宁侯府往来。
今日容昭郡主前来赴宴,马氏感觉老脸添彩,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都无需多礼。”容昭郡主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我一来,你们便拘谨了,可帖子是妙儿亲自递送至我手上,妙儿的心意我可不能不理会。”
这话说得很清楚,她今日来安宁侯府赴宴,看的是齐妙的面子,与其他人无关。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向齐妙投去或羡慕或妒忌或不服气的眼神。
腰杆儿挺得直直的马氏有些尴尬。
容昭郡主来侯府赴宴,给的是五丫头面子,而不是她这个安宁侯夫人的面子。
祖母在外人眼中倒不如那个乳臭未干的孙女儿。
马氏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场的要是没有旁人倒也罢了,偏偏还有客人在。
沈氏却非常高兴。
容昭郡主给女儿面子,比给她面子要强千倍。
她希望往后来府里做客的客人们,都是冲着女儿的面子来。
这些日子在齐正致那儿所受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只要儿女争气,丈夫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他想说什么做什么,由着他去吧,何必自寻那些烦恼。
对齐正致的感情,沈氏真的豁达看透了。
话说完,容昭郡主就主动拉了齐妙的手,笑盈盈的看着她。
“郡主,不敢当您这般高看。”齐妙内心被感动所填满,不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她知道容昭郡主是特意说这些话,要在人前抬举她。
容昭郡主给予的她太多了。
她真的受之有愧。
容昭郡主拍了拍齐妙的手,轻声嗔道,“傻孩子。”
她抬举齐妙。不仅仅是感激齐妙治好她的病,合了她的眼缘,还为了小九。
虽不知小九为何会对齐妙这孩子另眼相待,但只要他喜欢,她会尽最大能力去助他。
高看齐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不轻待小九。
容昭郡主又向众人介绍罗子青,“这是我侄儿十斤。”
其他的话。她就未多说。
罗子青的身份眼下很尴尬。她没办法当众说出来,只能点到即止。
李夫人、葛夫人不由多看了两眼罗子青。
她们都觉着这少年有些面熟,似曾在哪儿见过。
一时之间都没有想到去灵山寺时遇到的那桩车祸。
众人寒暄见礼后。就被迎进府。
安宁侯府的宴会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烤羊肉的香味袅袅绕绕,似乎飘进了皇宫。
飘进了元成帝的鼻子里。
“啊呀,安宁侯府的烤羊肉好香呐。”元成帝夸张的吸着鼻子,向纪陌做出一脸陶醉的模样。
“皇叔。您还能再夸张些吗?”纪陌眼角抽了抽。
面上神色越发清冷。
此刻安宁侯府一定极热闹吧,见到罗子青。她应该会开心的。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
元成帝笑眯眯的八卦,“小九啊,人家下了帖子给你,为何不去呀?”
纪陌唇角扬起一抹轻笑。“皇叔,要是见帖就得去,那我还不得忙死啊。”
“唉。小九啊小九,你虽然绝顶聪明。可有一样你却不如罗子青那小子。”元成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知道,我不如他脸皮厚。”纪陌很认真的点头。
“呸,给老子滚犊子!”元成帝忍无可忍的啐,“比脸皮,你可比他厚多了,只是你那脸皮厚没用对地儿。”
“天天好意思厚着脸皮向人家要鱼,怎么就不知说句暖人心的话呢?
你瞧瞧人家罗子青,与齐五这才认识几日,齐五就对他另眼相待,你得好好向罗小子学学。”
元成帝毫不留情的往纪陌胸口上扎刀子。
纪陌想吐血。
他抿了抿唇,压下心间的不适。
心中的苦楚,他不会向任何人言说。
他面上恢复往日放荡不羁的笑,看向元成帝说道,“皇叔您最近可真是闲呢,天天有空去管这些鸡皮蒜皮的小事儿,您是想兼做媒婆吗?”
“不是为了你这混小子,你以为老子有空去管这些。”元成帝没好气的骂,又恶狠狠踹了他一脚。
“皇叔,往后关于我这方面的事儿,您就莫要管了,我自有分寸。”纪陌正色道。
“你有个屁的分寸。”元成帝没好气的瞪他。
过了片刻,元成帝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还真别说,罗子青这小子脸皮的确不薄,借着报恩之名天天缠着齐五。”
忽地,他重重拍了下桌子喊道,“小九,我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你要不要试试?”
那精明睿智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不用!”纪陌斩钉截铁的拒绝。
皇叔不仅是插刀能手,想的主意更不靠谱。
元成帝可不管他愿不愿意听,立即说道,“小九啊,皇叔这主意绝对妙,罗子青能用报恩之名和齐五亲近,你完全也可以啊。
你可以装病,到时请齐五来为你医治,过个两三日你又活蹦乱跳,到时你就可对齐五说‘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要报答你’,齐五一定会问,‘你要如何报答’,你便答‘以身相许’……”
……
纪陌看着自家这位皇叔,半晌无语。
因为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儿,吐不出咽不下。
装病,以身相许……
可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竟能想出此等馊主意,真是刷新了对他老人家的看法。
认识的知他是大魏朝万人敬仰的皇帝,掌握大魏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元成帝。
不认识的,听了这番话后一定会认为他老人家看多了话本,要么就是那天桥下说书的,这猥琐的气质还真是想象。
元成帝要是纪陌这样想他,一定会一巴掌拍死纪陌。
他绞尽脑汁想办法,没讨到一声好,反被鄙视,怎么能忍?
“皇叔,您自个儿玩吧,我走了。”纪陌将手中的棋子一扔,阔步出了屋子。
“喂喂喂,小九,老子为你出了主意,你连谢都没一声,就这样跑了啊……”元成帝气咻咻的在他身后喊。
他要不是担心纪陌会不高兴,真想直接将齐五赐婚算了。
如此最是简单直接,又最省事儿。
纪陌背着双手慢慢走在青石甬道之上。
他要是病了,她会尽心尽力帮他医治吗?
不行,要是被她看穿自己在装病,那这脸还要吗?
我一定是被皇叔的不靠谱给影响了。
纪陌用力的摇摇头,忙将这想法否定,并为这想法而脸红。
安宁侯府。
宴席已结束,客人们也都离开,但海棠苑内依旧很热闹。
除了马氏回了松鹤院,柳氏、杨氏和吴氏几人还坐在那儿与沈氏说话。
几人言语之间对沈氏多了讨好的意味。
齐妙与齐湛二人坐在旁边的软榻上说话。
“妹妹你知道嘛,今日随容昭郡主一同前来的那位十公了真的很厉害,他不仅善武,箭术也十分高超,他说他还会骑马,说我要是有兴趣,他改日可教我。
十公子人也亲切,没有架子,真的很难得呢……”齐湛双颊微微泛红,神采飞扬的说着。
看得出他很高兴。
见他开心,齐妙情不自禁扬了唇角,“哥哥要是喜欢习武、骑马、射箭,往后我可以教你呀。”
“不,要是十公子真的愿意教我,我还是随他学吧。妹妹你是女子,还是学些针线女红比较妥当。”齐湛拒绝了齐妙。
被兄长嫌弃了,齐妙有些郁闷。
没想到哥哥竟然和十斤投缘。
好吧,改日见到他便问下,看他是否愿意。
虽不知十斤真实身份,可与他在一起,齐妙感觉轻松无压力,不像面对纪陌就会莫名的紧张、害怕。
齐妙的注意力忽被母亲那边的谈话内容所吸引。
“……三嫂,姚氏临走前说了一些话,你当时可曾听见?”吴氏问沈氏。
“姚氏那日说了不少话,不知弟妹你指的是哪方面。”沈氏问。
吴氏说道,“我记得三嫂您当时应该不在,去安排婆子跟白家人去云州府。
当时姚氏忽然嘲讽起白言峰,她说什么白言峰在地狱里听三哥的话,再想想三哥这八年良心所承受的煎熬,还有对她们母女的照应,白言峰不仅不会感激三哥,反会笑话三哥愚蠢至极……”
经她这么一提,柳氏也立即点头,“对,我也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后来姚氏还说白言峰天生冷血,最不怕的就是暑气,九年前邀三弟去灵山寺并非是为了避暑?”
“不为避暑那为了什么?”齐妙忙走过来问。
姚氏母女虽死,可她没有放弃寻找九年前事件的真相。
“姚氏死活不愿说,只是得意的笑。”柳氏摇头。
沈氏面色变得凝重,她没有应话,而是垂眸在回忆九年前事件的始末。
有些事情当时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现在听了姚氏这话,却十分可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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