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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十二的心情很糟糕——因为庆隆帝的一席话。
庆隆帝原想借着今日是姬十二的生日,和他在御书房,父子俩推心置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谈什么呢,无非是关于重建沧月的问题。
其实回京之后,姬十二提都未提夜焰之事,反倒是庆隆帝坐不住,几次三番的派人召他进宫,问其有何打算。
那时庆隆帝的意思,是想重建沧月,以圆黛宫主之梦。
当然,庆隆帝也不是无条件,一:新沧月的国土版图肯定没有原沧月大,这是必然的,至于原因,不言而喻;二:黛宫主百年之后,必是姬十二承其位;三:两国歃血为誓,缔结盟约,结成永远的同盟国。
彼时姬十二是这么说的:“父皇,儿臣给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目前的生活,儿臣已经很满足了,对儿臣来说,父皇与娘亲身体安康,卿卿又重回我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一切都是老天格外照顾,儿臣不敢奢求更多,怕要的太多,贪心不足,到时连眼前的都守不住,儿臣真的满足了,真的。”
姬十二的话,句句发自肺腑,不单他这么想,黛宫主也是这么想的。
——对黛宫主来说,能重建沧月固然好,可以重扬沧月之威,将轩辕一族发扬光大。
但那不过是锦上添花,总的来说,能大败夜焰,替血流成河的沧月皇族报仇,她已经很满足了,也不怕死后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黛宫主说:“做为女人,我已经得到的够多了,除了没有一个体贴入微,疼我爱我的丈夫,我此生基本没什么缺憾了,人不能太完美,否则会遭老天妒忌的,那些天妒红颜、天妒英才的例子还见少了吗?”
何况对比起从前,姬十二不时性命垂危,让她时刻提心吊胆忧心如焚,如今儿子健康,媳妇善解人意,他们夫妻又格外的恩爱,不比什么都强。
早说过,黛宫主为人霸道是霸道,强势是强势,但她同时是位集清冷高雅,强大、美丽,性格坚强又格外豁达的女子,世间事,她看的穿着呢!
“人活着,无非一箪食,一瓢饮,死后一副薄棺材,富贵名利,如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争一辈子,强求一辈子,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顺其自然、顺势而为、不强求、无愧于心,这是黛宫主教给姬十二的人生哲学。
姬十二的确受到了不少熏陶,然而他是男儿——男儿天生热血,阳刚粗犷才是其本色,为了知己可以奋不顾身,两肋插刀;为了喜欢的女子,他可以与天地斗;与人斗,甚至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
他们可以为荣誉而生,为荣誉而战,膝下有黄金。
再加上姬十二的性格中遗传了其母的霸道与坚韧,有些事,他还真喜欢强求——譬如喜欢的女子,他至死都不放手!
但除此之外,别的,他看的较淡。
话说回来,他一生不缺权势与金钱,感受自然没有旁人来的深,也没有清高到视金钱如粪土,但不能否认他对权势不热衷。
而且他比较听黛宫主的话,虽然他是轩辕族的少主,也想重建沧月,可他同时也是庆隆帝的儿子——除了在娶妻一事上忤逆其父,其他事情上,他并不想使庆隆帝伤心或失望。
故而当时他对庆隆帝表明了自己无重建沧月之心。
奈何庆隆帝好像很坚持,并语重心长地道:“父皇与你母亲相识于年少,那时我俩鸾凤和鸣,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皆因后来阴差阳错,导致我和她劳燕分飞,且差点反目成仇。”
“破镜总难圆,唉……”庆隆帝嗟呀长叹,不无遗憾:“所以啊,父皇这心里一直觉得亏欠她良多,重建沧月,也是寻思着能弥补她,况且能顺利的打下夜焰,轩辕族和沧海宫功不可没。”
的确如此,倘若没有轩辕族无比熟悉夜焰的地形,且像敢死队一样往前冲杀搏命、浴血奋战,还有沧海宫神出鬼没的暗杀与突袭,光凭大越的军队,根本无法拿下夜焰,反倒有被夜焰一口吞了的可能。
——可以这样说,姬十二能一气呵成的拿下夜焰,轩辕族和沧海宫居功至伟!
庆隆帝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主动提出帮黛宫主和轩辕族重建沧月,毕竟姬十二帮他解决了夜焰这个心头大患,使得大越再也不用遭受夜焰的威胁与荼毒,总的来说,还是大越受益。
既然庆隆帝坚持,姬十二那会儿也未多说什么,只道一切都要看他娘亲的意思。
这话便停在这里了。
谁知今日庆隆帝重提此话,话还是原话,味道却变了许多,条条款款增加了诸多且不说,一条条都变得极其苛刻起来!
姬十二是什么人?
我母子俩并未想重建沧月,是你们自己喊着要我们重建(在这里,姬十二已自然而然的站到了母亲那边),然后你们还订出这么多霸王条款,想辖制我母子二人。
且不说我答不答应,就我娘那不讲理的脾气,能轻易的让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其它的条款倒也罢了,这条“轩辕黛有生之年,轩辕王不得回沧月,须得在大越京都轩辕王府府邸居住”是什么意思?
莫非还想把他姬十二当质子,以此拿捏他娘?
还有这条:“轩辕王往后所纳之女子,须是大越重臣之女,待其能执掌沧月国政之后,后妃也须得是大越重臣之女。”
这啥意思?撒意思?
难不成他日后想反大越,还会看在大越重臣之女的份上,不反吗?难道他不会策反所谓的“大越重臣之女和她的娘家”,来个理应外合,把大越一锅端了?
可笑之极!定这条约人的,只怕没带脑子出门。
更可气的是!所有条款之后,着重添了两位少女的芳名,一个是樊太师之女樊仪琳,另一个则是庞太尉之孙女庞飞燕。
这两位少女,据庆隆帝和他的股肱重臣们说,是给他精心挑选的两位千娇百媚的侧妃——他何时娶了,何时黛宫主便可重建沧月,之后还会给他挑上数个美姬,都是有身份的女子。
操!饶是姬十二性子冷然,也忍不住要骂娘了,他大爷的,你这是拿小爷当猴耍呢!
建不建沧月是一回事,但你们不能欺人太甚!
——这也是姬十二亲近母亲而不亲近父亲的原因,轩辕黛之于他,从来都是无条件的支持与奉献,并不想向他索取什么,也没有期望回报。
庆隆帝呢,固然也极疼他、纵容他,但到底是帝王做久了,想法复杂的多,给他的父爱远远没有轩辕黛来的纯粹。
这是因为庆隆帝不只他一个儿子,他子女良多,嫔妃也多,要顾虑的事情也多,不可能事事以他为重,总是先以国、家为主,之后才轮到他。
譬如这些看似合理,实则形如桎梏的条条款款,他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并非庆隆帝的原意,其中有一部分是大臣们的意思,更多的,却是庞皇后和太子的意思,还有一小撮,是他其他比较受宠妃子的意思。
所以说娘亲瞧不上父皇,是有原因的,人只有一颗心,分散这么多,能给你的,即便是真爱,那又能有多少呢!
为人子女的,不好掺合父母之间的事,可他却不喜欢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操纵及掌控。
他神色如常地端起那张印着祥云图案的昂贵绢布,淡淡地垂着眼帘,慢条斯理的一条一条浏览,语气轻淡如风:“父皇,儿臣既不是鸡,也不是鸭,更不是男风倌里挂牌的小倌倌,为什么要出钱出力养这些女人不说,还要白给她们睡?”
……轰!轰轰轰!
如此粗俗粗鄙的市井贩夫走卒之语,竟出自清雅如仙的轩辕王之口,当即便炸翻了连庆隆帝在内的一干大臣人等。
“你你你……”
呆了良久,庆隆帝才再次找回自己的威严:“你这是什么混帐话?你是阿黛的独子,亦是大越皇家子弟,理当广纳妻妾,绵延皇嗣,为皇家开枝散叶,什么鸡啊鸭的,还有什么小倌倌,俱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岂能相提并论?也不怕污了你自己。”
“污了自己?”姬十二勾唇,墨眸微弯,笑的漂亮而玩味:“儿臣觉得自己还不如人家呢,好歹人家为生活所迫,给人睡了也不算白睡,可以堂而皇之的收取夜度资,反观儿臣,劳心劳力的养这些女人,给她们白睡,最后就是为了赚几个‘债主’,您觉得儿臣值吗?”
“赚……什么……债主?”庆隆帝给他说的一楞。
大学士高靖在一旁轻声咳了咳,拱手低声:“皇上,儿女是前生的债。”
“……”庆隆帝。
他的“债主”……何其多也,而且,他也不是鸡,也不是鸭,更不是什么小倌倌啊!
天杀的姬十二,连他父皇都敢骂!
总而言之,和谈不欢而散,其余条款姬十二皆未放在眼里——他自己有幕僚和智囊团,这些条款让幕僚们去对付——他最挑剔的,仍是逼他娶妻纳妾的款项。
为着这事,姬十二的心情本就坏透了,偏生有人来密报于他,说是三皇子与聂大将军去了御花园,具体时间是他走之后,那两人便悄没声息的跟踪在王妃身后,且三皇子约摸是喝醉了。
你说,这不是火上烧油么?!他都有把姬非晚和聂灏吊起来毒打一顿的心了。
原本他并不是那么生姬非晚和聂灏的气,姬非晚么,他是一直对卿卿有心思,但他已娶妻纳妾,再加上卿卿从未喜欢过他,因此姬十二并没把他放在心里。
而聂灏,他是多情种子一枚,喜欢的女子多如天上星罗,外加娶的浣花公主真真儿个如母老虎,对他防范甚严,他翻不起什么浪花,姬十二对他同情的成分居多。
但是,在听到以三皇子妃和浣花公主为首的几个妇人,拉了几位娘娘和公主,欲去御花园捉奸,这才彻底把他激怒了!
捉奸是吧,他似乎比别人更有理由。
于是就出现了上一幕,他一到御花园,便命御林军包围整个御花园,务必搜出三皇子和聂大将军。
而围在锦鲤池边的女人们一听他来了,脸色一变,立刻纷纷想廻避。
顾还卿却略带轻嘲地道:“有什么好廻避的?又非男女私下见面,这里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谁还能私相授受了不成?何况今日的宫宴也未隔开,那时早见过了,实在没什么可避讳的。”
她话说的温婉,却把众人的后路都堵死了。
一众女人脸色各异,视线来回交流,顾还卿只当没看见,她还对一直恨恨瞧着自己,面带挑衅的浣花公主道:“公主方才不是说有人亲眼见到聂大将军来这儿了吗?不知那人是谁,也好出来做个证,省得人家以为公主只会胡说八道,胡乱攀扯。”
明知申徒晚蝉是个受不得激的性子,她还说这种不“友好”的话,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不怕申徒晚蝉跟你对着干?
这家伙可不比宛妃,娘家没什么势力,没人愿意为她出头。
北苍虽说是战败国,城池也少了一半,但毕竟当今的北苍王是她的父王,虽说断不会为了一个和亲的公主起战事,可到底也算娘家有人,行事说话都比较有底气,但凡遇见那弱的,也可以把北苍搬出来唬人。
果然,就见申徒晚蝉被她撩的眼中火花四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只恨不得目光能化为支支利箭,“嗖嗖嗖”的朝顾还卿射过去。
顾还卿无动于衷——她又不怕北苍。
但这个时候,闻迅而来的姬十二已到,申徒晚蝉不得不气呼呼地咽下嘴边的话。
灯影绰绰,树摇花动,有暗香盈袖,来人俊容淡淡,目若寒星,精致的五官宛若冷玉雕成,散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参见王爷。”随众人而来的宫女和内侍齐齐拜倒,慕明月等人也福下身去。
越凡出尘的男子漠然的扫了众人一眼,冷若星辰,直到目光落到顾还卿的身上,他泠峻的面部表情才瞬间柔和了下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语气也非常平和:“你没事吧?”
顾还卿冲他甜甜一笑,灯火辉煌,她眉目弯弯若月,眼波流转,灵动而充满慧黠:“王爷还是带人亲自去搜御花园吧,不是说三皇子和聂大将军在这里么,若找不到,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不好。”
姬十二本来满腹怒气,心也很冷,但她这璀璨一笑,却如春风化雨,将他浑身的寒气与怒意瞬间驱散的无影无踪,渐渐的,似有一股暖流涌上他的胸膛。
他想:她就是他的灵丹妙药,只要看到她,他百病俱消,屡次不爽,百试百灵。
父皇和众臣的刁难算什么,他还有她,还有娘亲,只要有这两个女人,他永不言败,也不会轻易被打倒!
他的情绪迅速平定下来,心也很静,视线若有似无的滑过锦鲤池,回到她脸上时,他沉静的眼眸便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还有几丝隐约的促狭笑意。
顾还卿一脸莞尔,俨然不想让他在这里的样子。
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将她的笑脸默默铭刻于心,跟着抿了抿好看的薄唇,说了句:“那我去搜园子,找到这两个家伙,非抽死他们不可。”言罢,带着人走了。
众女也不想他在这里,宛妃血淋淋的例子还在前头呢,连刁蛮的申徒晚蝉都没敢当着他的面闹事,只想等他走了,再跟顾还卿理论。
于是乎,除了妃位较高的娘娘,都喊“恭送王爷”。
一旦看不到姬十二的身影,方才装着老老实实的申徒晚蝉立刻活了过来。
“轩辕王妃!”她说话的样子跟要吃人似的:“刚才你以为我空口白话么?那边的陈女官……”
她伸手一指身后,那里有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官,“就是她,亲眼见到你和我们大将军前后脚进的御花园,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要一起游园呢,隔的那么近,怎么会没看见?只怕轩辕王妃是不敢承认吧。”
“……”陈女官的头低了下去,脸色惨白似鬼,头顶冷汗涔涔。
慕明月优雅地站在姬琉璃的身旁,听到申徒晚蝉的话,美丽的凤目微闪,便在后轻轻推了推瑟瑟发抖的陈女官。
她的动作幅度小,兼之袖口宽大,也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唯有姬琉璃不动声色地瞥过一眼。
未及顾还卿说话,三皇子妃也鼓起勇气,抢在她前头艾艾地道:“我们三皇子说是也进了御花园……只是不知怎么的没见到人,弟妹你可曾看到?”称呼还是极亲热的。
“哼!”申徒晚蝉沉着脸,昂着娇俏的下巴冷笑两声,颇有些趾高气扬,刻薄的都不像一位尊贵的公主:“看到也说没看到,有人惯会装聋作哑,三皇子妃你别指望人家告诉你啦,谁知道她把人藏哪儿去了?”
顾还卿看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只对三皇子妃道:“皇嫂,三皇兄乃守礼之人,若真进了御花园,见着女眷,他自会回避,岂有滞留之理?”
“这……”三皇子妃更加斯斯艾艾,低头看着脚上的金丝银线的珠鞋,似不知所措。
申徒晚蝉唇边的冷笑加剧,恶意地道:“见了别人,三殿下自会回避,但若是轩辕王妃你,只怕未必。”
“申徒晚蝉,你什么意思?”顾还卿目光如水,不客气的直呼其名:“若你想说什么,请你拿出证据,光凭陈女官的一面之词,你以为你就有理了?信口雌黄谁不会!偏听偏信谁不会!你不说聂大将军他在这里吗,有本事你把他找出来,那我才服你!只会像汪星人汪汪汪做什么?”
“对不起,把你比做狗都对不起汪星人,太侮辱它们了。”她补充了一句。
申徒晚蝉的粉脸逐渐变的色如烟花盛开,五彩缤纷变换不停。
本来还不知道她说的汪星人是什么,只知道不是好话,没想到她竟把自己比做狗?!
申徒晚蝉气坏了!
她一直看顾还卿不顺眼,在未嫁给聂灏之前,两人便结下了仇怨——彼时顾还卿尚未真正脱离聂家,她自作主张,隔三岔五的命自己的首席女官端木贞静去叫顾还卿主动离开聂灏,态度嚣张又无礼,把顾还卿惹毛了,挥手便把端木贞静揍了个落花流水。
后来她终得所愿,顾还卿离开了聂家,她能嫁给聂灏当正室了,可心里仍然记恨顾还卿,巴不得顾还卿离了聂家,越落魄越可怜越好。
偏生顾还卿还嫁的那么好,仿佛在嘲笑她,聂灏是她顾还卿不要的,赏给她申徒晚蝉而已。
最叫她生气的是,每当她在家里撒气骂顾还卿的时候,聂灏必会板着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目露不悦地叫她闭嘴。
就好像……就好像他非常维护顾还卿,不允许别人说她的坏话。
他维护的态度更让申徒晚蝉火冒三丈,妒火中烧,有时都烧的失去了理智,没少因顾还卿和聂灏私底下吵过。
但是,聂灏在其他方面都会选择退让,纵是申徒晚蝉三番五次残忍的毒杀了他的那些“红颜知己”,他也不深究,顶多一句“好男不跟女斗,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便算了。
可唯独在顾还卿的问题上,他寸步不让。
并对申徒晚蝉重申了许多次:“顾还卿一没对不起聂家;二没对不起你,相反,她于我聂家有恩,在聂家遭逢大难之际,所有人都对聂家避之唯恐不及,连亲朋好友都不肯收留我两个幼弟,她却一肩撑起聂家,独自抚养我两个幼弟,这其中的艰辛,你又能知道多少?你凭什么骂她?又有什么资格辱骂她?”
每当这个时候,申徒晚蝉必会失去理智一般的摔砸屋内的家俱,并尖利的哭喊道:“聂灏你个没良心的,若没有我,你能打败北苍,当上这个护国大将军,维护你聂家的荣誉吗?”
她恚怒的指着聂灏的鼻子,气的浑身发抖,觉得他太不知好歹了:“你还算个男人吗?想当年,若非我父女俩帮你,你指不定早死在北苍了,哪还有今日的八面威风与荣华富贵!”
“你之所以得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我我!不是顾还卿那小贱人!”
每当她骂出这一句,素来不爱与女人生闲气和动手的聂灏,必是毫不客气的掴她一记耳光,打醒她的撒泼。
“申徒晚蝉,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没有你父女俩,我聂灏照旧能攻下北苍,我惯着你,只是不想与你计较,你倒越惯越蹬鼻子上脸!惹毛了我,以前那点情谊我便不顾了,索性劝陛下撕毁盟约,率铁蹄踏平你北苍国土,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聂灏凶狠的话语言犹在耳,他那斩钉截铁的样子也让申徒晚蝉心悸,她很怕聂灏说到做到,没了北苍,她还能有个什么凭持?
到时,只怕聂灏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于是她只能扑在床上嚎啕大哭,觉得上天待自己不公,自己的男人,凭什么不帮着自己却帮着外人?都怪顾还卿那小贱人给她的男人灌了*汤,害得他还动手打她。
她是北苍公主耶,长这么大,只有她打过别人,何时有人敢碰她一根手指头?!
头一次挨聂灏的巴掌,她很是受不了,觉得天地都塌了,脑袋嗡嗡作响,又觉眼前都是一场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个心理落差啊,快折磨死她了!
而她素来刁蛮惯了的,并没有因这一次的挨打学乖,跟聂灏怄了几天气,见聂灏又好生好气的来哄她,并陪了些不是,于是她又原谅了聂灏,两人合好如初。
可过不了多久,她又故态复萌,想起自己挨的一巴掌,便要再骂顾还卿,并故意当着聂灏的面骂,看他能如何。
结果,聂灏也“故技重施”,再甩她一耳光……
两人恶性循环,申徒晚蝉挨的巴掌越多,便愈恨顾还卿,觉得正是这个贱人才导致他们夫妻不和。
聂灏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可以允许申徒晚蝉说顾还卿的坏话,却绝不允许她骂顾还卿,这真的很矛盾。
他自己暗地里思忖,觉得约摸是顾还卿曾嫁过他,两人纵然没有夫妻之实,但在他心里,他仍旧把顾还卿当“原配”,何况他后来还喜欢过她,因此会下意识维护她。
这虽然说不通,但也只能这样解释。
这些话,他自然不能对申徒晚蝉讲。
但因为他这种态度,申徒晚蝉算是恨死了顾还卿,每次见顾还卿,都跟见仇人似的。
这会子被顾还卿比做狗都不如,她真是忍不住了,新仇加上旧恨,只觉得吃了顾还卿的心都有。
火一上头,申徒晚蝉就爱失去理智,此刻也一样。
只见她捏紧拳头,怒火熊熊地向顾还卿冲去,声音尖利刺耳:“顾还卿,你去死,敢骂我是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加足了“马力”,冲的又猛,只想亲手让顾还卿好看,不过她也不是全无心计,冲之前,她估量了一下,顾还卿就站在锦鲤池边,她只需用力一撞,顾还卿毫无疑问会掉入池里。
这法子虽然不能弄死顾还卿,却能让自己出口恶气。
想像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连袖手旁观的慕明月都失望地撇开头,不想看申徒晚蝉的下场了。
“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响,伴随着申徒晚蝉刺耳凄厉的尖叫:“啊——咕噜咕噜……”
“啊!”德妃娘娘等人尖叫起来:“快来人快来人,公主落水了!”也没看顾还卿怎么动,她好像只侧了侧身子,躲开了浣花公主冲势,浣花公主收不住力,自个冲到水里了……
一时之间,御花池边人声鼎沸,喊声不绝。
而就在此时,水里的浣花公主突然挣扎着浮出水面,发出更大的尖叫与哭泣声:“鬼,水里有鬼……不是,不是,是有怪物,水里有怪物!好大的怪物,它它它……它咬住我的脚,谁来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救命——咕嘟咕嘟……”
岸上的人都惊呆了,眼睁睁的看见浣花公主咕嘟咕嘟的,骤然又沉入水里,那模样,俨然真有什么东西把她拖入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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