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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凝还没回神,丁志豪已经不解恨地开骂:
“胳膊肘往外拐,连自己妈都整!还特地跑去跟方应贵老婆告状,在那儿窸窸窣窣的鬼鬼祟祟,小婕都看见了!一直还当你是个乖乖女,没想到一肚子的坏水!弄得别人看咱们家的笑话,你现在高兴了?叫我还怎么见人!”
丁凝口腔腥甜,吐出小小一口,是红色血泡,牙齿磕到舌头了。
关键是不知道伤了脸没有。
往日最重容貌,眼下换了壳子,也是本性难移,这副好容易精心养起来一些的形象,再禁不起损毁了。
她捂着腮帮子,勃然大怒,脱口而出:“好大的胆子,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
原先在皇宫遭人排挤,仗着皇帝老爸,经常这样撂狠话,现在一下忍不住,也顺口飙了出来。
丁志豪料不到这女儿大逆不道,还敢反抗,更想不到她放出这种不伦不类的话,一时呆住,却也暂时没心思多想。
他现在的一颗心,都纠在了娇妻身上。
他也恼怒虞嘉妃和方应贵不清不楚的那点事,可虞嘉妃梨花带雨地辩解了几句,他的心又软了。
噢,他的爱,他的小花儿,他命中注定的甜蜜包袱,他怎么能不信任她!怎么能对她有半点怀疑!
噢,就算她出身不好,这是她的错吗?她的内心,比那些出身好家庭的泼妇不知道要高贵到哪里!一定都是那些恶毒的人诬陷她!一定!
丁志豪以一个男人博大宽广的胸襟,原谅了可怜楚楚的小娇妻,可丢面子的这口气不知道往哪出,总不可能去怪方太太撒泼,基于面子大过天,眼下这场合也不能跟方应贵撕破脸皮大干一场,自然发泄在了丁凝身上。
这一巴掌,也把丁凝对这家人最后一点耐性都磨干净了。
还谈什么虚与委蛇?直接撕破脸皮吧。
之前以为丁志豪对丁凝这个女儿还是有人性,原来只是在没有伤害他的宝贝妻女和他的事业的前体下。
这男人的心,简直偏到了腋窝。
作为一个异世客,她跟丁志豪没有半点感情,现在应该只有被掌掴后的愤怒,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有股莫名悲凉与不甘不由控制地喷涌出来,就像是原身的感情也一起觉醒了,眼眶湿润,有一种深刻的绝望,举起手背抹一下嘴,满腹的话,好像是另一个灵魂借着自己的口在说:
“纠正一下,她只是一个睡别的女人睡过的床和男人的野货,不是我妈。其次,你搞错重点了,叫外人看丁家笑话的,是你的老婆,我可没这本事。”
虞嘉妃是时候入戏,“哇”一声,哭出来,哀怨地望着丈夫。
呵呵,嘴唇都要咬出血了,眼珠子都要跑出眶子了,有人心疼了。
丁婕也开声了,挺着娇娇嫩嫩金贵无比的小胸脯,像一尊主持正义的女神像:“老爸,你就由姐姐这样欺负妈吗?我妈虽然是她后母,可这些年是没给她吃还是没给她喝了?”
不给吃喝?原来对一个继女好,就是施舍她三餐?
丁凝连腹诽都觉得无力。
果然,丁志豪把丁凝掴出血来,本来还有点愧疚,现在见娇妻哭哼,爱女投诉,再次怒发冲冠,举起手,又要掴下去。
丁凝想不到他变本加厉,丝毫委屈不得一对心肝宝贝,竟打上瘾了,幸亏这回早有防范,身子一歪,用手一挡:“你凭什么打我?”
丁志豪大怒:“我是你爸,怎么没资格打你?踹死你这个对母亲不孝敬对妹妹不友爱的都不会有人说我!”
丁凝对丁志豪彻底无语了,道理什么的,完全跟他是鸡同鸭讲:“你打吧,打完了,让邵三瞧瞧我脸上的伤!”
丁志豪生了踟蹰,手悬在半空,就这么一下功夫,腕子被一只手拎起来,卡在指间,动弹不得。
一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五短身材男人站在面前,光头亮堂,闪得能当镜子用,前额像庙里的和尚,点着六个戒疤,身高矮墩墩,分明神情很威武,又有种维尼熊的呆萌即视感,长得喜感。
丁凝也不算高挑个子,可这西装维尼,比她还矮几公分,细细一看,却是个练家子,正挡住丁志豪,提醒:“公众场合,注意修养。”
看样子,像个酒店保全,可是也忒有气场了。
丁志豪腱腕有种快要断掉的感觉,嗷嗷呼痛,正要发脾气,再一打量,失了脾气,吃惊问:“您是邵总身边——”
西装维尼打断他,铿锵简洁:“请回。”说着转向丁凝,手伸出去,做了个进场的动作。
丁凝再不想看丁家人多一眼,连多问西装维尼一句都没心情,转身先去洗手间,对着镜子,见脸皮完好无损,又用冷水敷了敷,平复了下情绪,才深吸口气,进了宴会厅。
邵庭晟还在那边等着,见她情绪颓丧地回来,半边脸发红,拿起刚才她扔在桌上没喝的红酒杯,递给她。
丁凝这次也不犹豫,接过来,一饮而尽,酒液轻微辣喉,烫得人却舒服些。
邵庭晟见她没拒绝,笑得更璀璨,凑过去,见丁凝一脸嫌弃,也再不强迫,满意地翩然离开。
站了一会儿,丁凝郁结稍散了点,脑子却热起来,飘飘忽忽的,掏出清凉油嗅了几下,压不下去,明明已经避开男人了,估计是酒作怪,有些后悔,再过会儿,火苗蔓延全身,四肢的精髓被抽干了一样,撑着桌沿,腿却施不了力,好容易在人群里瞄到郑经理的身影,想要喊一声,视野一暗,两条手臂被人一架,半搀半拖地穿过人群,朝厅外拽去。
等丁凝脑子清楚一点,已经出了宴会厅,夜幕漆黑像是盖了帘子。
她被两个保镖打扮的男人的气息弄得浑身灼热,声音低弱得快化掉:“你们是谁?这是干嘛?还讲不讲王法……快……放开我……嘛……嘛……嘛……”
越说越虚,字在飘一样,尾音在颤。
两名男人见这女人嘴巴不愿,身体却软成个稀泥,说话像在叫-春,不屑相觑,忍不住回应:“丁小姐,请庄重。这边主宴差不多结束了,后面别墅有续趴,都是些年轻人,邵三公子请丁小姐一道过去玩玩。”再不废话,拖了就走。
丁凝被两个男人一扯一拉,有点想吐,头沉得抬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堕进了宽大软绵的云里,等被嘈杂音乐吵得睁开眼,天花板上雪白圣洁的手绘天使好像在头顶打转。
还有个人挂在自己身上不放,不停挺耸,脸埋进自己胸前两座高挺的乳峰里,吸得滋滋声,弄得人痒咝咝的。
胸襟上一片潮湿,都是他口水。
她很嫌恶,想把他的脑袋搬走,却呻,吟一哼。
他提早了一步,扒开了她的腿丫子,很有耐性地把蕾丝裙卷到她腰上。
硬突突的一根,隔着白色棉质安全裤,抵在中间的娇嫩小蕊,柔柔摩挲,蠢蠢欲动,随时要一杆进洞。
清凉油掉出来,扒了一床。
她头沉,骨头也脆,趁他吃得正香,摸索着拿起一瓶,扭开吸,好了些。
她聚焦了眼神,是邵庭晟。
宴会上穿的西装已经不知道扔哪儿去了,半敞着衬衣,露出精壮胸膛。
趁他啃五花肉似的啃得正香,一把口水都流到下巴了,她鼓起力气,懵着眼,一巴掌给他呼过去。
邵庭晟始料未及,被她掀翻在侧,揉了揉白皮小俊脸,曲肘撑在床面,嘴一弯:“这么快醒了?”趁她被丁志豪喊去外面,在红酒里投了玩咖们沟女必备的Fing霸,但没下足分量。
上回手一抖,下重了手,让一个三线小明星昏迷不醒,洗胃都差点儿救不回来,至今躺在医院,意识还没恢复全。
那次二叔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不知道疏通了多少关系,才盖下这事,这次再不敢了,谁知道又下轻了点。
果然是酒被下了料。
可是,有哪个辣文女主没有中过春-药?
她也不震惊,瞥了眼裙子,完整的,夹了夹腿,试了试感觉,嗯,应该还没受侵害,静下来,问:“你给我下了媚药?”
媚药?邵庭晟听得有些稀奇,笑裂了嘴,柔中藏奸,倾前勾她下颌,不吝赐教:
“你可以叫它γ-羟基丁酸,也可以叫它液体*药,当然,如果觉得拗口,直接叫迷-奸水也行。”
丁凝趁他尾巴翘到了天上,麻痹大意,手暗暗移到床头柜上,抓起水晶烟灰缸,摘掉眼镜,迷着眸仁,朝他微微吐舌,托起乳缘,做了个挤压动作。
用熟了的小伎俩而已。
邵庭晟目瞪口呆,脑回路断掉。
这货色,果然是表里不一,越瞧越叫人大跌眼镜,他都快被她整得窦性心动过速了,摩拳擦掌,嘿嘿两声:“小淫—妇!”迎面虎扑过去。
淫你叔啊!要淫也不跟你淫!机不可失,她一个猛子朝他后脑勺砸下去,他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笑意凝固,平沙落雁倒在床上,意识残存一刹,叹息:艹,这是被下了哪门子的降头!?这辈子怎么就总是打不过她!怎么就!?没关系……还有下次……下次一定要放重点分量,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想着,邵三含笑安心合眼。
她想弯腰去探探他鼻息,身上却有些脱力。
死了么?……算了,管他的。
丁凝丢下死猪模样的邵庭晟,翻身滚下床,把眼镜摸过来,重新戴上。
Fing霸的药性一点点升起来,加上刚才被邵庭晟调过来翻过去地折腾一通,她作呕感觉更强烈,耳边像有几百个小人敲锣打鼓,从头到脚开始颤抖,顾不得屁股撞得酸痛,爬起来,环顾四周,是个颇奢华的房间。
吊顶是莱俪水晶灯,耀得人睁不开眼。
身下是king-size大床,舒服得叫人不想起来。
残存的意志告诉自己,绝对不是在度假村里自己的卧房中。
室外的音乐轰隆隆像打雷一样破门而进,隔音再好的房间也挡不住,音量开到了最大,像在狂欢。
不是刚刚主宴会厅的优美华尔兹,而是吵得人头皮发麻,但又能让人兴奋到极致的派对电音。
药性发作,眼皮子持续下坠,神智间歇性涣散,大脑皮层下时而有种奇异的兴奋感,她知道得要快点走,爬过去扭门,音浪冲进来,炸得她耳膜痛。
踉跄出去,丁凝扶着墙,顺着走廊,摸向出口。
果然是在度假村内随处可见的别墅内。
High翻天的舞曲里,三三两两的男女半裸拥抱,唇舌交缠,上演各款活春宫,纠缠成各种形状都有,衣服、皮带,已经拆封的避孕套、外包装以及被挤得瘪掉的润滑剂管子丢得一地凌乱。
或在角落阴暗处,或在楼梯口堂而皇之,或在沙发滚作一团,有的已经露出赤/裸裸的性-器官,亮瞎了人眼。
还有啧啧水声摩擦,皮肉撞击和卷杂着腥麝的*气味。
白花花一片人肉森林堵住她去路,好个色香味俱全的饕餮美宴,香艳无比。
聚集了P城的中流砥柱、精英二三代,脱下人皮,全是狗样。
这是又回到前世皇宫淫宴的群P盛宴了么?
头晕目眩中,她豁然开朗,所谓的续趴,无非是这些商二代之间的余兴性派对。
看样子,这种聚会并不是第一次在这儿发生,每个人都轻车熟路,自得其乐。
远离城市中心,郊区度假村里最隐蔽的大屋,刺激尽兴,又无后顾之忧。
邵家,不可谓不用心良苦啊。
这就是邵庭晟处心积虑要给自己的好看,想在性派对上彻底把自己给正法?丁凝呆呆想,回想刚才,觉得自己也许真的算走运。
可是又真的走运吗?
之前还能用邵三的名号来威胁丁志豪,现在,连在这个时代唯一的筹码,都给得罪了。
一阵尖利却舒坦的呻-吟拉回她的神智,夹杂着男人的粗喘,又像是发春的禽兽在交-合。
丁凝口干舌燥,脚下灌了铅一样,可还是打起精神,云里雾里地走。
刚半闭着眼,晕乎乎走两步,脚下被什么堵了,跨不过去。
她眉一皱,扶墙踢了一下,嘟嚷:
“借光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