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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璟上前笑道:“怎的,本王来不得么?”
崔煜回过神,忙躬身行了个礼:“来得来得,王爷驾临,自是蔽府的福泽。”
徐璟上前两步,虚扶了下正起身的郑佑诚:“郑大人不必多礼,可都好了?”
郑佑诚晓得他问的是自己的伤,便道:“多谢王爷挂念,现已大好了。”说罢,瞧了瞧徐璟缠着绷带的右臂,“王爷这是?”
徐璟浑不在意的拍了拍,说:“无妨,受了点儿小伤。”
崔煜在一旁瞧着他拍那两下都抽了口气,那绷带缠了很多层,可见伤处并不轻,遂忙往府里让道:“王爷快请进府,恰好大夫也在,王爷的伤处可用再上些药么?”
徐璟转身朝马车处招了招手,原坐在车辕处的两人便跳下马车一并上前来,其中一个是黑骑卫里徐璟的亲卫小四,另一个身材娇小,虽穿着灰色的男子长衫,却是个挎着药箱的女医官。
徐璟边往府里走边道:“听闻府上有人染了疫病?”
“啊”,崔煜应了一声,有点儿奇怪徐璟如何知道,郑明珠病了的事除了他们府里的人外也就只有郑家的人得了信儿,他不由觑了郑佑诚一眼,郑佑诚实也奇怪,转而一想,因怕着郑明珠病情严重,家里派人给郑泽昭和郑泽瑞都是送了信的,大约是郑泽瑞与徐璟说了。
“四郎又给王爷添麻烦了”,郑佑诚道:“只是还劳得王爷亲来,当真罪过。”
徐璟看了他一眼,略一点头,也没说是否是应了郑泽瑞所求的话,只道:“我也是今儿才到清河,方才路上见了崔府的马车,因我这正带了医官,便带过来叫瞧瞧能否帮上甚么忙。”说着,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女医官:“这大夫虽年纪轻,不过到底也是太医院里出来的,倒还有些实学。”
郑佑诚瞧着这大夫有些眼熟,又瞄一眼远远落在后头的胡大夫,便道:“能得王爷夸赞,那必是医术了得,臣先行谢过王爷。”
徐璟摆摆手,一时崔老爷、崔夫人等都得了报,迎出来拜见,明玥也只得先跟着出来了,徐璟一眼瞥见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想笑,他自己也不大清楚,每次瞧见这位七姑娘他总想在心里乐一乐。
众人见过礼,徐璟轻描淡写的将来意又说了下,之后便指指那女医官道:“你且跟崔家夫人去瞧瞧吧,务必仔细些。”
女医官应了个“是”,明玥偏头看看,不禁脱口道:“郎大夫?”
朗霖浅笑着一颔首:“郑七姑娘好。”
“原是识得的”,徐璟看了二人一眼,“那便更好了,事不宜迟,速速去吧。”
郑佑诚刚刚便觉得郎大夫眼熟的紧,只他在内宅的时候少,乍一见叫不上来,眼下明玥一说他也想起来了,遂稍稍宽心,踏实坐下陪徐璟说话。
崔夫人带了郎霖和明玥往郑明珠那去,崔煜坐在下面,不时要往外瞧一眼,崔老爷便不满的冲他咳了两声,徐璟摆手道:“咱们不过是在这闲说说话,没甚要紧,煜大郎也跟了去罢,今儿本就是为着少夫人的病来的,若真能帮上忙我也安心些。”
崔煜闻言便起身告罪,也往郑明珠那去了。
路上明玥便道:“就说这两年总不见郎大夫,原是考进太医院了,当真厉害。”
郎霖也没甚自得的神色,只说:“我父亲平生之志便是能选进太医院,如今只是承了他老人家之志。”
明玥点点头,说着话已到了西北角的独院,郎霖接过药帕时闻了闻,点头道:“这几种药防疫病是极对症的,不知开这药方的大夫可来与少夫人瞧过病?”
“瞧了”,崔夫人和善的说:“可是服了几剂药一直不见起色,咱们不敢耽搁只好又请了旁的大夫来瞧。”
郎霖点头,进屋净了个手方开始给郑明珠瞧病。
她是女子,于郑明珠便没甚么可避讳的,瞧得自然比胡大夫仔细的多,众人跟着她屏气凝神,直过了一炷香还长的功夫,郎霖拔掉了郑明珠脖颈处的三根银针,起身微舒了口气,边净手边对巧格儿道:“将窗子都打开吧,大七月里的这般密不透风,可真要将人闷坏了。”
崔夫人便叫了声“郎大夫”,巧格儿也有点儿为难的看着她,郎霖细细的将手擦干,回身正色道:“崔夫人请放心,少夫人这病虽发起来与时疫之症极为相似,但实有不同,此并非疫病,是不会传染的。”
“当真?!”崔夫人瞪大了眼睛,“若如此,真是老天爷保佑!”
“自然”,郎霖郑重道:“在下一介医身,自不能对病症之事妄言。”
“哎呦”崔夫人也不拿帕子捂着嘴了,长出一口气的念叨说:“不是时疫就好,不是时疫就好。”一面又忙叫巧格儿去将窗子都打开通风。
“那依郎大夫看我大姐姐这到底是甚么病,可容易治么?”明玥在一旁蹙眉问。
“七妹妹问的是”,崔煜也过来道:“先前的大夫瞧过都说是时疫,给开的方子也都是治时疫之症的,怪道吃了这些日子的药也不见好,原是没对症。幸而今日郎大夫在,否则明珠还不知要多受多少苦处。郎大夫请开方子吧,我即刻吩咐人去按方子称药。”
郎霖道:“暂且不急,我虽确断少夫人此病并非时疫,然问其根本尚要再细瞧瞧,几位也不必都在这陪着,往一旁歇歇便可,我这里空还得一会子。”
崔夫人既得了这个话便道:“那你们且先在,我到前面去,王爷和亲家姥爷定还挂念着,我先去与他们报一声,总算叫他们也先安心些。”说罢,先往前头去了。
明玥看一眼郎霖道:“郎大夫若是需要避及,我们便在外间等着;若是无妨,我便在这守着罢。”
郎霖道:“我自是无妨,不过有些细微病症以及少夫人从前身子的状况要问,七姑娘若得闲自坐着就是。”
郑明珠闻言却想到了她去年小产之事,明玥大抵还不知道,一旦晓得了还不得怎样在心里笑她,况她今儿也不是个春风满面的场景,原也不想叫明玥瞧见,遂忙皱眉道:“你一个闺阁里的小姑娘听这些作甚,且先到外间等着罢。”
“我在这里候着”,崔煜道:“七妹请到外间吃盏茶歇歇便好。”
明玥看了看郑明珠,郑明珠已别开眼去。明玥暗暗蹙眉,她刚听了郎霖说这病并非时疫,原是有话想要问,可瞧着郑明珠的样子,罢了,也只一字不言,略施个礼先退去外间。
过了半晌,崔煜也先出来了,他不远不近地将明玥打量几眼,笑模样儿的说:“七妹一向可好?这一日忙的,都没顾得上问一句。”
明玥觉着崔煜的眼神里头隐约有那么一丁点儿玩味,瞧的她不大舒服,于是板了脸平平答道:“都还好,只是祖父、祖母都十分惦念大姐姐的病。”
“是,叫祖父、祖母担心了”,崔煜叹了一声,与明玥隔了两把椅子坐下,“这茶七妹妹可喝的惯?”
明玥方才一喝便知这是上好的白茶,这个时候,茶叶尚不是家家都能有的,更何况是极好的白茶,她心里点头嘴上却道:“于品茗上倒是我二哥有些心得,我却是品不出甚好坏,不过大姐夫府上的自是好的。”
崔煜挑挑眉,明玥也不待他多说,起身道:“姐夫且先坐着,我进去瞧瞧。”
“郎大夫还没问完”,崔煜也站起身,大抵是要过来说话,明玥猛地回头横了他一眼,眼神凌厉中带了两分洞悉,崔煜微一愣,讪讪的停在原地。
正巧格儿打帘子出来,“郎大夫开好方子了,大爷和姑娘都请进来。”
崔煜“嗯”了一声,没事儿人似的进了里间,明玥慢了一步,拉了下巧格儿随口问:“怎不见有姨娘过来伺候?”
巧格儿笑了下,低低道:“大爷房里如今连通房也没一个,自打小姐病了,一直在跟前守着呢。”
她说这话时不禁带了丝得意,她是郑明珠的贴身丫头,自对明玥也没甚好印象。
明玥闻言也没看她,自进了里间。
郑明珠一言不发的靠在床头,郎霖已将方子开好了,又拿了另一张纸递给巧格儿说:“这药的煎法与惯常不大一样,你照了这上面写的来,若是怕瞧不好火候,就现去按方子抓了药来,我瞧着你煎。”
崔煜将方子细看了两遍,见药引里果然有胡大夫说的那一味,但又复杂得多,心里有数,便是一副十分感念的模样,立即吩咐人去抓药了。
明玥也带着郎霖往前院去给郑佑诚等人回报郑明珠的病情,等她们都走了,郑明珠不禁使了老劲一把将床边的纱帘扯下来,转身扑到床上簌簌落泪。
巧格儿吓了一跳,忙过来道:“夫人这是怎地了,莫担心,郎大夫方才说了,这病虽慢些,但只要按着她的方子,不出两个月,定能痊愈的。夫人快莫哭了,仔细岔了气。”
郑明珠只不言语,泪珠子却更大颗了,她想起想起崔煜出去后,郎霖的最后几句话“夫人上次小产伤了身子,调养的这三年里恐是不会有孩子的。”
三年啊!她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耗?郑明珠咬着牙,一时怨怼极了崔家,一时又想此事万不能叫崔家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鼻子通气的感觉好幸福!明天中午最后一天打针,恢复更新,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