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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你应该听说了皇上震怒出了锦绣宫的事。”沐容若深吸了口气,“本宫在屏风后面听的清清楚楚…让人震惊之余却又在意料之中…”
——“什么?”玉修罗小心试探着。
沐容若的眼睛在暗夜里闪出妒意仇恨,“沈炼,他也许…是父皇的骨肉…”
玉修罗没有沐容若想象中的震惊,沐容若逼视着她妩媚的眼睛,含义不明幽声道:“看你的表情…你也查到了什么?”
“我一个小小的玉嫔,可以有能力查出什么?”玉修罗笃定道,“不过是,我又不是瞎子,皇上待沈炼如何我也看在眼里,听太子刚刚所言…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母妃仗着隆宠骄纵多年,想不到竟是做了沈炼母亲的影子。”沐容若咬牙切齿,“银儿?瑛儿!母妃太蠢,实在是太蠢。如今她和父皇撕破脸,父皇应该不会回心转意…父皇虽然没有承认沈炼是他的骨肉,但就凭对他的宠爱胜过他大哥沈追…该是也不难猜吧…”沐容若的声音渐渐低下,眉眼里满是深深的忧悒。
沐容若忽然急促的喘息着道:“玉嫔,如果沈炼知道自己可能是父皇的沧海遗珠…你说,你说他会怎么做?”
玉修罗避开沐容若的眼神,望着漆黑的夜空没有应答。沐容若攥着不断渗出血珠的手心,慌乱无措道:“如果他也是皇家的子嗣…父皇要是哪天把他提到台面上,让他认祖归宗换做沐姓,他就也是皇子!本宫谋害过他,龙筱自尽他也迁怒在本宫身上…到那时…他当然有资格和本宫争这个储君位置,他有军功,有人马,有父皇对他母亲的情意…玉嫔…你说…你说…本宫的储君之为是不是危险极了...”
玉修罗有些怜悯这个太子的慌张,她本来不想劝说什么,可还是忍不住道:“太子也许是多虑了。二十年了,皇上瞒着对沈夫人的感情这么久,要不是被瑛贵妃看出来执意点破,怕是皇上这辈子都会藏在心底。皇上是天子,普天之下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为什么还甘心让沈夫人留在自己丈夫身边?一定是沈夫人自己不愿意再面对皇上的感情,她不肯留在皇上身边。二十年都没有说出来的事,不会再被人提起,只要你母妃和你自己不说,就一定不会出事。”
沐容若细细回味着这个异族女人冷静睿智的话语,他不得不承认玉修罗说的是对的,他略微松弛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块白巾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他看着自负阴冷,实则也是虚弱如纸。玉修罗低低的叹了声,如果沈炼真的要和他争储君之位,沐容若哪里斗得过苍都小霸王。
——“我要沈炼死。”沐容若一字一字吐出咽喉,“要沈炼死。”
沐容若俊美的脸慢慢变作狰狞的兽,“本宫赌不起…母妃已经难得父皇的宠爱,爱屋及乌恨屋及乌,父皇原本就对我这个太子不算满意,沈炼得志封侯,日日在朝中得意洋洋的晃着,难保哪天父皇看着他喜欢…本宫赌不起,沈炼,必须死。”
“如果我是太子,就绝不会这么做。”玉修罗沉着发声。
昆鹏密信里说,要宣离帝早早驾崩,新帝即位根基不稳,若有动乱就是夏族谋事的大好时机。沐容若本事不大又善妒骄傲,如果他顺利即位,一定会铲除对自己有威胁的元老功臣,到那时燕国无人可用民心不稳,昆鹏所想就一定可以达成。
可要是沐容若还没即位就引火*…玉修罗不想帮他,但却不得不为他筹谋。玉修罗走开几步幽幽道:“太子您想想,沈炼可是个容易死的人?北国之战他都好好的回来,在苍都想要他死,怕是难于登天吧。就算太子做的利落真的除去沈炼,放眼苍都,谁和沈炼的仇最深?当然是太子您。皇上喜欢沈炼,一定会捉拿真凶,如果知道幕后是您指使,皇上又会不会大义灭亲?毕竟…太子您不是皇上唯一的儿子,没了您,他还有好几个儿子,您的弟弟们都虎视眈眈盯着您的储君之位…”
沐容若平静下来觉得玉修罗说的有些道理,沉默的没有打断她,眉眼紧蹙听的很是认真。
“既然太子已经知道沈炼很可能是皇子之身,眼下要做的不是让他死,而是…”玉修罗低声细语,“让自己稳妥的登上帝位,等到您君临天下的时候,要沈炼死还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稳妥的登上帝位?”沐容若冷笑了声,“父皇才四十出头,正当壮年。他要是哪天想起沈炼的好处要废了本太子…哪里来的稳妥?本太子该是每天如履薄冰才是吧。”
“太子。”玉修罗娇滴滴的声音在沐容若耳边回荡着,“皇上的身子…您还不清楚?太医院看了许久,除了开些补汤也是毫无办法,我看在眼里,皇上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玉嫔说的是床帏那档子事么?”沐容若眼珠子微微动着。
“男人的精气还不都在床帏之上?”玉修罗噗嗤一笑,笑的沐容若的心跳渐渐加快,“且不说皇上气色日益黯淡人人都看在眼里,听说前几天御书房里,皇上剧咳不止还呕出血来…照我愚见…今时今日的皇上,该是一座被掏空了的山,也许…忽然顷刻崩塌也说不定呢…”
沐容若半张着嘴若有所思,玉修罗像是在暗示着他什么,他隐隐明白,脊背泛出丝丝寒意。玉修罗托腮看着沐容若闪烁的眼睛,扬唇轻笑继续道:“听了我刚刚那些胡话,太子殿下是不是觉得…有些事的确比让沈炼死重要的多?”
沐容若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峙着玉修罗的眼睛良久无语,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玉嫔倒是想的周全,也说的在理。”沐容若打量着玉修罗娇美的脸,“夏族人把你送到苍都我父皇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沐容若声音阴郁,让人听得不寒而栗。玉修罗淡定一笑,朝沐容若身边挪近几步,娇声道:“还能为什么?修罗女这副身子还能做什么?太子您忘了么?还是您提醒我的,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去东山守陵苦捱到死,修罗女韶华如花,还奢望着可以为太子殿下您绽放呢。”
她是尤物,是人间天上尤物中的极品,她的身子才挨上沐容若,沐容若的周身已经有些酥软,身体某处也不听使唤的有了动静,叫嚣着似有勃发之态。
沐容若难以控制自己涌上的情/欲,冲动的把玉修罗按在了月桂树上,粗喘着揉弄着她胸口的软糯,喃喃耳语道:“本宫担心你有异心,不如…你今夜就为本宫绽开一次,可好?本宫要用你,更想先要了你,要了你…”
沐容若像是着了魔,他被这个女人身上弥漫的神秘幽香已经折磨了太久,从他在皇宫长廊第一次撞见这个女人,他就已经着了魔,从那一天起,他就想把玉修罗压在自己的身下肆意动作,占有她的全部。
玉修罗任他弄着也不躲闪,身上披着的斗篷被急躁的沐容若扯落坠地,沐容若只当她顺从的答应了自己,更加肆无忌惮的朝她的深处摸去。沐容若纤长的手指探索进她的裹身长裙,疯狂的揉搓着她柔滑如缎子似的内侧…
就在沐容若想更进一步的时候,玉修罗恰时的推挡住了他的勃发,唇角笑涡盈盈。
——“你不愿意?”沐容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止住吮吸抬起大汗淋漓的额头,眼神里带着炙热的渴望,“给了我,你不光是皇上的女人,也是本宫的人。”
玉修罗理了理被沐容若拉扯凌乱的衣裳,抚下被他掀开的缎裙,脚步轻挪闪到了月桂树的另一面,像一尾灵狐般愈加媚人。
沐容若怔怔的跟着她的步子,像吞吃了诱饵的猎物,再也挣脱不开这个人的手掌心。
——“来日方长,太子急什么?”玉修罗嗔笑着道,“您是忘了我刚刚说的话么?这个节骨眼上,您不能出半点岔子,又怎么能觊觎您父皇的女人?”
“不会有人发现。”沐容若双目闪着光朝玉修罗走去。
玉修罗灵巧的闪躲开他的双臂,绕着发辫低声道:“才没那么容易。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就这么给了殿下,殿下不稀罕我了怎么办?殿下心里念着修罗女,我才有明天不是?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沐容若还来不及反应,玉修罗已经敏捷的窜进了漆黑的夜色里,只留下靡丽的幽香在沐容若的鼻尖挥之不去,抓心挠肺。
数日后,中秋夜
从宣离帝震怒离开锦绣宫到中秋,已经过了月余,宣离帝没有再踏进锦绣宫半步,瑛贵妃自那天后一病不起,却咬着牙没有让人去传半句话。
宫中猜测声四起,有人说是瑛贵妃妒恨玉嫔夺宠,抱怨不成被宣离帝冷落;有人说是因为瑛贵妃意图干涉朝政犯了皇族的忌讳;更有人窃窃猜着,是因为太子沐容若不得父亲的欣赏,瑛贵妃护子心切和皇上起了芥蒂…
日子一天天过去,宣离帝从未超过三日不去锦绣宫,这次,人人都肯定锦绣宫已经尽失圣恩,再也看不到希望。更有甚者,悄悄预言着太子沐容若的储君之位,是不是也会因为母妃的失宠岌岌可危。
中秋佳节,宣离帝在宫中大设宴席,因着年初北国一战大胜,今年的中秋宴格外盛大,除了皇族亲贵,还邀了朝中重臣携家眷入宫,普天同贺大燕千秋万代。龙希风作为淑贵妃的兄长,人在苍都自然也在入宫赴宴之列。
轩辕殿上,觥筹交错,宣离帝带着满足的笑容看着自己在位的盛世景象,摸着青色的下巴又伸向了面前的酒盏。
——“皇上龙体要紧,已经喝了许多了。”龙樱投去关切的目光微微蹙眉。
沐容若抬头看去,见自己的父皇比前几日见时又瘦了些,印堂隐泛着乌青色,天庭晦暗连深目都失了神采,还不时按着心口剧烈的咳嗽着。
宣离帝没有听进龙樱的劝说,仰头又是一杯烈酒饮下,身旁的皇后龙梨面无表情的执起酒壶给他的空杯子斟满,还溢了些撒在了案桌上。龙樱看在眼里,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皇上今天高兴,多喝些也无妨的。”玉修罗笑盈盈的冲龙樱道。
龙樱不再发声,宣离帝除了偶尔来看看自己的小女儿,已经很久没有在长春宫留宿,龙樱也听说宣离帝身子亏损,已经是病痛缠身,可太医院又是看不出什么来,见他还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龙樱满满的也是无能为力。
原本该瑛贵妃坐着的位置空着也是扎眼,但所有人都似乎忘记了这个人,宣离帝也只是冷冷扫过那个刺目的空座,没有开口问上半句。龙梨扬起高傲的唇角,就算唐瑛不是败在了自己手上,自己终究还是荣光的端坐在皇帝的身旁。龙梨不禁又直了直脊背,凤目幽幽掠过大殿上的一众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