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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婆子身子明显一僵,脸色青红变换,对小乙小丁道:“跟我走。”说完利落的转身出门去,把陆老太及大房众人丢脑后。
陆小乙姐妹赶紧跟上,出了正房厅堂,陆婆子等在门外侧,见她两过来,继续前行,一边行一边骂:“呸,多年不见老妖婆还用这招对付我,惯常挖着坑儿让我跳,好巧不巧被你祖父瞧见,挨骂挨训的总是我,这次得亏你提醒,不然又上他的当了。”
陆小乙心里了然,以陆婆子这火爆且不长记性的脾性,陆老太只需反复挖坑,保管屡试不爽。
陆小乙道:“曾祖母是一家之长,回来却不谈住不说吃,这是等着你去安排呢,你若安排好是你分内的事,你若安排不好,曾祖母在祖父面前随便抱怨两句,受气的还是你。”
陆婆子忙不迭点头道:“就是就是,往些年也是这样,好多事她说的模棱两可,怎么做都能挑我的错。”
“祖母,伯祖父家翻修房子还要一阵儿,肯定会挤在咱家院子住下,这事避无可避,你就别去祖父面前说道了,被有心人听去再挖坑让你跳,不仅你受气,祖父也会生气,万一气出个好歹来,罪名全落在你头上。”
陆小乙说的是实话,陆寿增已经气晕过去几次了,若是再来那么几次,万一陆寿增走背时运一命呜呼,不仅陆婆子背锅,连带陆家人都受人指戳。陆小乙觉得事先把最坏的结果说出来,让陆婆子心生警惕才行。
陆婆子脸黑的如同锅底灰,闭嘴不说话,进了灶房便对玉兰道:“给大房准备的饭菜你看着办吧。我去把老二媳妇换过来,哼!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天天抱小凤仙去。”
又对陆小乙道:“你脑瓜子比我好使,这一阵儿多来西院走动走动,遇到有坑的地方赶紧提醒我!”
陆小乙点头,玉兰等其他帮忙的妇人却听不懂,有人笑道:“陆二婶呢,眼神不好跟脑瓜子有啥关系?”
陆婆子戳着自己的额角。难得说句有哲理的话。“有些坑是眼睛看不见的,得用脑瓜子去看!”
“啥坑那么邪门?”
“坑死人不偿命的坑!”陆婆子丢下一句话,又噔噔去了前院西屋。果真把王冬梅换到灶房里来。
陆小乙见王冬梅一脸疑惑,笑道:“小婶,祖母是不是跟你抢着抱小凤呢?”
王冬梅点头,“你说奇怪不。月子里都懒得看一眼,刚才跟转了性似得。从我手里把小凤夺走了,也不管小凤哭的厉害,硬是催促我来灶房帮忙。”说到小凤哭,王冬梅心疼极了。
小丁自告奋勇:“小婶。我去帮祖母照顾小凤。”又问:“大姐你去不?”见陆小乙摇头,便蹦蹦跳跳的走掉了。
陆小乙留在灶房帮着端菜端饭,等大房女眷吃完。院里的看热闹的村民也散了去,自家亲戚则等在厅里。等主家把席面碗筷收拾干净,才起身跟主家告辞。
陆小乙的外祖母王婆子坐席时跟村里的刘婆子挨着坐,两人聊得甚欢,刘婆子平时又好喝两口酒,王婆子一高兴也跟着喝了几盏,席后有些飘飘然,红着脸颊唤小乙去扶她,玉兰得知后不放心,丢开手里的活急急忙忙回东屋探望,安排小乙熬了醒酒汤,等王婆子喝下后才放心去西院收拾。
王婆子醉酒不能回王家坝,其他亲戚朋友都纷纷告辞散去。
陆家院子很快安静下来,陆福增也喝得脸颊通红,一改往日斯文,粗声粗气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儿也不假!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平日里没少给他们好处,真到有事求他们,找借口推拒不说,甚至不乏落井下石之徒。”
陆思没喝酒神智清醒,见他爹失态,脸色不太好,上前帮忙搀扶,奈何醉酒的陆福增手劲大,一把把他甩个趔趄,若不是被眼疾手快的陆忠扶住,一准儿摔个大马趴。
“堂哥没事吧?”陆忠关切道。
陆思摆手,“没事没事,劳烦堂弟把家父扶进屋歇息。”
陆忠是惯常干活的壮年男人,手臂用劲扶住陆福增,不管老书生如何挣扎,很轻松的把他带去了正屋厅堂。
正屋三间,中间是大厅,左边是陆寿增跟陆婆子的卧房,右边屋子堆着粮食。
陆忠不敢冒然把伯父安置到左边卧房,正发愁呢,见他爹进厅堂来,赶忙询问。
陆寿增无奈的指着左边卧房道:“送那屋吧!”
安置好醉人,陆寿增便把儿孙聚到正屋厅里,想来是陆老太有话要说。
陆小乙把小丁小庚带过来,紧挨着玉兰站定,特意去瞅陆婆子,只见她抱着小凤一副含饴弄孙的慈爱模样,再看看厅堂上首坐着的陆老太,面无表情看不出喜忧。
除了醉酒的陆福增,陆家其余人都到齐了,陆老太咳了两声,缓缓道:“落叶归根故土难移,人老了无时无刻不想着回村,还好有生之年能回来,等我落了气,到下边也不孤单。”
陆寿增听得悲戚,忍不住嚷道:“娘,你身子骨还健朗,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陆老太摆手,“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最清楚。”说完,竟咳嗽起来,一旁的陆大婆子上前帮着抚背,言语全是关切之意。
陆老太咳了几声,等气息稳下来,才接着说道:“城里嘲杂紊乱,你侄儿侄孙也静不下心来读书,我便做主把城里院子卖了,兴许回到村里安心读几年书能考个功名回来。”
陆小乙暗地里瘪嘴,心道:“陆老太对大房真是好的没话说,全村都传遍的事,对自家人还不愿意说实话。”
陆思站上前鞠躬,“孙儿不孝,对不起祖母殷殷期望。对不起陆家列祖列宗,每思及此,诚惶诚恐不能安睡。”
陆小乙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古代读书人说话真酸呀!
陆老太疼爱长子,更心疼长孙,见长孙致歉马上和蔼道:“考功名不易,孙儿不必自惭。寒窗苦读终有高中之日。”
陆小乙又打了个冷颤。没想到陆老太也是个文化人,莫非常年被陆福增父子熏陶,说话也变得有水平起来?
陆老太再次把话扯到正题上。“按理该事先找人把旧院子翻修一番,奈何我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愿在城里多呆,只好暂且住在你家。家中开销费我会给你算银子。”说完,掏出一锭五两银出来。
陆寿增赶忙推拒道:“娘。咱都是一家人,给银子太见外了,我家虽不算富,供你和大哥一家的吃喝不成问题。”
陆寿增不要钱。并不表示陆婆子不愿意要,吃喝拉撒住全在她家,凭什么不要钱?陆婆子眉头立刻皱成一团。本想发作见陆小乙朝她轻微摇头,咬咬牙忍了下来。
陆老太瞟了一眼陆婆子。抬手把银锭往前推了推,“你若不收,我便带他们住到露天里去。”
陆寿增站着不动。
陆老太又道:“你有气力能种地,米面菜我是不愁的,可肉蛋油盐总要钱买吧?老大一家人口不少,吃吃喝喝零零总总归到一起也不是小数,你就听我的话,这些银子先拿着,如是不够再给你补。”
见陆寿增仍然不动,陆老太瞪眼作势要起身出门,陆寿增才服软收下五两银。
陆婆子送了一口气,暗忖道:阿弥陀佛,老头子总算收下了,幸亏我刚才忍住了,没有到插一杠子闹将起来,真要那样,老头子颜面挂不住,死活不会收钱的,我更少不了一顿气受。
陆寿增揣着银子跟踹着一团火似得,后面陆老太让他帮忙寻工匠和劳力,并全权负责旧院子翻修的事宜,他便一口应下。
交代完毕,陆老太挥手说累了,儿孙们纷纷散去。
两个马车夫收到酬劳后,帮着把满满两车行李卸下,便赶车离去。
陆婆子只管含饴弄孙,安排住处全部交给玉兰和冬梅去做。
两儿媳哪敢做主,两人通过气后,把大概想法跟公婆交代完,得到应允后才张罗着收拾屋子和炕头。
正屋左侧卧房让给陆老太住,右侧粮仓不能住人,陆家大房便住到三间西屋里,陆寿增老两口和陆勇小两口则搬到东屋来,陆家小院子空前的拥挤起来。
陆思见书箱搬进屋,便闭门不出,开始攻读起来,陆小乙真是佩服他,就这种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不考个秀才回来,别说对不起陆家列祖列宗,单单连他自己都对不起。
陆丙榆和陆戊枫常年关在城里小院读书,第一次到乡下,对万事万物都充满好奇,先前吃席还能有礼有节,这会儿放开了性子,嚷嚷着让小庚当向导带着他们去村里逛逛。
当初去城里,陆丙榆兄弟俩待小庚不错,如今到了乡下,小庚也热情的带他们玩。出门前,小庚特意小露一手,撅嘴卷舌吹了个唿哨,小灰灰肥滚滚的身子立即从狗窝里钻出来,吐着红舌摇着卷尾,乖巧的跑来蹭小庚的腿儿。
陆丙榆和陆戊枫羡慕极了,嘟着嘴学小庚吹哨,无奈口水喷的老远也吹不出理想的声音,惹得小庚哈哈大笑,小小虚荣心一满足,便蹦蹦跳跳跑出院子,紧接着是小灰灰,最后是陆丙榆和陆戊枫。
陆家小少年玩的和睦,并不表示陆家小姑娘能处到一起去,当初小姑娘们联袂上演了一出闹剧,最终以陆甲薇被禁足悲戚收场。
梁子算是结下了。
心胸宽广倒也罢了,堂姐妹间一笑泯恩仇,何况还是针鼻子那么大的一点仇。若是心胸狭隘就有得受了,小小的一点仇,别人早忘了,她还耿耿于怀夜夜饱受折磨。
前者说的是陆小乙、小丁和己萝,后者当然是甲薇了。
己萝屁颠颠的想来找陆小乙姐妹玩,被陆甲薇拉住,厉声训斥道:“不许跟她们玩。”
己萝早把那点小矛盾忘的一干二净,泫然若泣道:“为什么呀?我就是想跟堂姐玩嘛!”
陆甲薇道:“她们当初联手欺负我们的事,你都忘了?”
“什么时候的事?”陆己萝挠头。
陆甲薇气的甩手进屋,丢下一句:“从今天起,你要跟那对无赖姐妹玩,我就不是你大姐。”
陆己萝愣住了,想跟大姐进屋,又忍不住回头看两个堂姐提桶提篮准备出门,也不知干啥去,可她就是好想知道呀?跟不跟去呢?去了大姐会生气,不去自己又难受,犹豫间见堂姐们已经出了院门,心里一急便抛开一切屁颠颠跟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