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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两个镖师看起来比祁山年轻些,约莫三十来岁,见来人中有小姑娘,想到自己穿着坎肩露着手臂,脸颊黑里透红,假借过招之名,你追我打溜到西边屋子去了。
祁山笑道:“两个没出息的,活该娶不到媳妇!”
原来是两个光棍肌肉男。
陆小乙余光跟过去,见两人身高体壮、打斗有力,脸颊黑红,耳朵却红的像朱果,让陆小乙想起前世见过的一组角雕的图片,侧脸各种桀骜冷酷,正脸各种囧,给人一种反差萌。不由对两个羞涩肌肉男产生好感,再联想到爱脸红的余粮,莫非这种出产肌肉男的镖局,还出产羞涩纯情男?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看祁家父子就知晓了。
祁山的外衫放在一侧躺椅上,他一边穿一边带路,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一行人去了正房厅堂,余粮先介绍人,没有直接道明来意,而是先询问近况。
祁山往太师椅上一坐,左腿踩在一侧横凳上,动作有些匪气,连叹息都比平常人悲壮,“哎,一日不如一日啊!去年人家还让咱喝口汤,今年连汤都不给喝了,自从二月跑蒙国回来,到现在还闲着的!”叹完气,又狠声道:“兔子急了能蹬鹰,祁山怒了也能填四海!”
祁风道:“爹,换着两年前我早带人把他的招牌拆了,可眼下咱们镖局只剩许叔张叔和你我四人了,我估摸着连四海镖局的大门都进不去。”
“谁他妈说让你们跟去了?你小子要给祁家传宗接代,那两个老光棍还没娶到媳妇,你说我能带你们去吗?你脑袋长在屁股上的?”
祁风吃瘪,无奈的看向余粮。耸耸肩,又看向陆小乙,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余粮道:“祁叔,跑镖风险太大,还是想想改行的事吧,索性趁此机会改个踏实的营生,生活安定下来。许叔张叔也好娶媳妇不是吗?”
“我也想改。可这百行百业都有人干,哪些行当赚钱、哪些行当亏钱,咱摸不到门道啊!前一阵儿有人找我搭伙开车马行。啧啧,我算了算本钱,把我的棺材本赔上再把镖局卖了才够,若是赚钱还好说。万一亏了呢?连累老张老许他们陪我睡大街去吗?当初我就连累了你爹,我不能再连累其他人了。”祁山说到最后。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站起来喘几口气又才缓缓坐下。
余粮劝道:“祁叔,冷静点,莫急莫急。我这次来就是跟你商量改行的事,这位忠叔是我同村的长辈,对我一直很照顾。他家干粮生意做得很好,想在城里寻个搭伙人。特来找你商议。”
一听生意搭伙,祁山又激动起来,眼睛瞪得溜圆,高声道:“啥干粮生意?先说来听听,咱们好说好商量。”
余粮看向陆忠,陆忠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然后把搭伙的想法一一道来。
祁山越听越皱眉,道:“一言概之,就是让我卖烤饼是不?”
陆忠点头。
祁山嘴角抽搐,看起来不感兴趣,“陆老弟啊,不是大哥不愿意,只是你看看我这形象。”站起来捏拳头展示他的左臂肌肉,然后换右臂,“江湖人称拼命祁山狼,镖路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若找我押个镖送个货,我二话不说带着兄弟们就上路,可让我赶车卖烤饼,大哥我有些力不从心啊!往后被道上的兄弟们看见,不叫我祁山狼,改叫祁饼子,你说我应还是不应?”
其实是他放不下脸,做了多年镖局生意,一贯出行都是刀枪棍棒等勇猛道具,如今让他卖烤饼,他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陆小乙原本站在陆忠身后,祁山晒肌肉的模样莫名戳中她的笑点,再脑补三大肌肉男和一个二货少年一起晒肌肉卖烤饼的画面,咬牙忍着笑。
陆忠听出了祁山的婉拒之意,赔笑几声便不再勉强。
余粮却接话道:“我也说点自己的看法吧,忠叔拉一车饼沿街叫卖,便是人们口中的卖饼小商贩,人们遇着了便买上,遇不着也不会特意去寻他;若是忠叔租一家铺面,便成了人们口中的陆东家,卖饼子也有了个响当当的名字:干粮生意,所以呢,名声颜面是靠钱来撑得。祁叔,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忠叔已经把饼子名气打出去了,你如今只需坐享其成、渔翁得利。”
祁山瞪眼道:“粮子,你走近点,跟叔再说道说道,什么叫坐享其成什么叫渔翁得利。”
祁风自诩成语学的不错,激动的嚷嚷起来:“爹,坐享其成渔翁得利你都不懂?问我不就得了,当年我学堂不是白上的,我跟你说啊,这坐享其成就是……”
“滚一边去!”祁山高声打断,“我会不懂坐享其成渔翁得利吗?我话里话外的意思你咋听不懂呢?”
祁风再度吃瘪,气的坐到靠门窗的凳子上去了。
余粮想了想,认真道:“祁叔,咱们一夫城可是重要的关城,南来北往的行商多了去,他们需要久放不坏的干粮,刚好,陆家能做出这种干粮来,这可是独一份的生意,刚开始忠叔一天卖一车饼,如今一天两车都不够,不仅商人爱买,连带城里人也吃,你想想陆家烤饼的名气一出去,这是多大的市场呀!你若是这时参进来,算不算坐享其成?”
祁山捋着浅须点头,“这么说来我还捡大便宜了,那渔翁得利又怎么说?”
余粮道:“渔翁得意这个说法不严谨,应该用坐山观虎斗来形容。四海镖局如今气势如虹,祁叔还是避其锋芒的好,俗话说:好人还遇好人救,恶人自有恶人磨。祁叔等着看戏就行!”
其实,余粮如是说也是推测,常言道:盛极必衰月盈必亏。做人做事不能太嚣张,尤其是做镖局这行。大多都是刀口舔血黑白通吃,谁家没点道行,谁家没几个供奉菩萨,出事是迟早的。
祁山好似想到什么,拍腿哈哈大笑起来,“好!好!还是粮子会看问题,说得我对干粮生意又有了几分兴趣。要不这样吧。你把如何搭伙,如何分层,前期掏多少钱?一月有多少利?都得给我交给底儿吧!”
余粮对祁山镖局感情深。打心眼里想镖局安定下来,尤其是曾经那些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伯伯如今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祁叔、许叔和张叔三人了,余粮更想帮他们一把。
陆家的烤饼生意他是知道的。独一份的生意,别看一个饼几文利润。架不住销量大呀,镖局三位叔叔都是见过世面的活泛人,往年押镖积累的人脉很容易把干粮生意做大,到时候。赚的钱不比押镖少,日子却比押镖安定。
余粮有自己的思量,尽力从中撮合他们。可涉及到搭伙细节,他便不清楚了。眼神习惯性的看向陆小乙。
搭伙细节陆家人早就商量好了,陆小乙眼神示意让他放心。
陆忠对祁山抱拳道:“搭伙细节还是由我来说吧,陆氏烤饼目前有两种口味,原味的五文钱一个,芝麻的六文钱,如今一天能卖出两车,大约四百个。”
“多少?四百个?”祁山明显不信。
陆忠得意的笑,“若不是顾着庄稼,卖三车也不成问题。”
“一个多少利?”
陆忠也不隐瞒,“除去麦面和工钱,原味的一个一文利,芝麻的两文。”
别看祁山肌肉多,算起账来脑子活,几下盘算便惊道:“一天四百个饼你能赚六百多文?啧啧,看不出来啊,陆老弟这是闷声发大财啊!”
陆忠道:“我是真心诚意跟你搭伙,给你交底也毫无隐瞒,祁哥若是同意搭伙,城里开店和售卖的事全由你负责,我只管烤饼送货,每个饼子我给你算发价,你卖多卖少自己定,除开发价赚的钱全算你的!”
祁山搓着下巴思索片刻,道:“饼子价也由我定?”
陆忠点头,“我只管烤饼,祁哥是聪明人,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
祁山哈哈大笑,“那是那是,薄利多销嘛!我若把饼子定个玉石价,我这些年镖局生意算是白做了!”
陆忠道:“祁哥,光说不练假把式,正好我来的时候带了一车饼,要不你也跟去看看。”
祁山起身道:“好!看看去。”转头对祁风道:“去把你许叔和张叔叫上,咱们一起去!”
于是,陆忠在前面领路,一行人去了出城必经的荣兴街,好些要出关的商人已经等起了,见陆忠的驴车过来,急吼吼的围上来,有的抱怨陆忠耽误了时辰,有的直接报数掏钱买饼走人,行商都很忙!
商队人多,商路遥远,是干粮生意的大客户,等商人走完,便是一些慕名而来的居民,你一个我两个,算下来也不可小窥。
陆忠、陆小乙和余粮忙的团团转,场面虽然火爆,却在可控范围内。
镖局众人一副武夫打扮,人高马大的站在稍远处,看来还是接受不了,暂时跟烤饼摊子保持距离。
祁山一直看着驴车堆叠整体的四沓饼子,一沓五十个,眼可见的速度少下去,真如陆忠说的火爆好销,祁山再次搓着下巴思索。
这时,有四个混混模样的男人走过来,前后左右把驴车包抄住,为首的一个男人眉高眼细,搭配鼻唇给人一种奸猾之相,只见这人拿起一个烤饼,咬上一口,咀嚼一下便呸到地上,然后又拿起一个继续呸,如此呸了五个,才骂道:“破逼玩意儿,硬的能把大爷的牙磕掉,还他妈好意思拿出来卖!”
陆忠拳头捏的青筋直冒,余粮拉住他,却因男女有别不敢拉陆小乙,而是上前一步把小乙挡在身后,轻声道:“别怕,祁叔他们在!”
陆小乙见陆忠怒气盛,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他爹没少受这些无赖的欺压,难为他一直忍着,在家人面前装着若无其事,就连前几天商量开店,也都是一言蔽之。
想起陆忠那天说话,陆小乙心里越来越酸,她爹在下溪村也算个堂堂正正的汉子,到城里做点小生意,默默无名时还能自在,一旦有了名气,麻烦便找上门来。
对于陆忠来说,以暴制暴解决不了问题,况且他也不擅长,他想把生意做下去,除了忍真是没有其它办法。
但对于镖局来说,应付这些事,小菜一碟。
祁山肩膀手臂的肌肉反射性的鼓动,他旁边的许和张两人亦是如此,唯独祁风年龄和资历不够,想鼓动肌肉也没那份气势,只得冷着脸装凶残,一行四人缓缓的走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