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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你想干什么?”
顾宁推开邱云翰,“犯不着跟你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别犯糊涂,孟家现在可不好惹——”
然而顾宁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扔下邱云翰摇摇晃晃的走了。
孟长溪住的两人间,跟六人间相比已经可以用豪华来形容,孟长溪回来的时候,秦逸不在,正好这时,叶景荣的电话打了过来,先前出去吃饭的时候,孟长溪把手机扔在了背包里,这时一看,才想起来约好了晚上要给他打电话,结果被顾宁一气,差点忘了。
叶景荣一如既往的温和口气,慢条斯理的道:“还以为你睡了。”
“哪有这么早,我们这边才九点。”
叶景荣出差中,此时正坐在清晨的阳光下,喝着早茶,“九点已经不早了,早点睡,如果有男生找你玩不要理他们。”
重点终于来了,孟长溪翻个白眼,敢情是来查岗的,“那女生就可以了?”
“当然也不可以,咳,不是说不可以,我是为了你好,青春期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要不然影响发育。”
你就鬼扯吧。
秦逸站在门口,听着门内低低的说话声,犹豫着该不该进去。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孟长溪用这么轻缓的声音说话,沉静的语速,清扬的尾音,将自己的情绪毫无防备的展现给对方,没想到,满身是刺的刺猬也有这么柔顺的时候。
他将刺对着外人,将自己最软弱的要害信任的交给对方,这种性格洒脱的人敢爱敢恨,如果你是他喜欢的人,他会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但是如果他排斥你,那就很糟糕了,以后你想挽回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更是千难万难。
而自己,此时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秦逸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也有犯错的时候。
秦逸等了半天,孟长溪终于挂断了电话,他又在门外等了一会,才推开门,将洗好的水果放在孟长溪面前,孟长溪看了一眼,却没有动,很明显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这么不领情秦逸颇感无奈,第二天早晨,去门口拿牛奶的时候,没敢顺手做好事把孟长溪那瓶拿回来,万一好心办坏事,孟长溪不肯喝怎么办。
牛奶是牧场提供的,早晨放在各个房间门口,非常新鲜,孟长溪喝的时候还是热乎的,吃完早饭,大家就要上山去探险,五个人一队,孟长溪被选为侦察兵,先上前去探路。牧场附近的山体非常平缓,这里属于丘陵地带,几乎没有什么危险,学校也很放心的让大家自己去玩。
孟长溪爬了一段路,觉得有点热,便把外套脱了,吹了一会凉风,反而越来越热,而且伴随着阵阵头晕,他觉自己随时可能晕倒。靠仅剩的一点意识撑着,孟长溪原路返回,决定回去休息,但是回到山下的时候,其他人已经不在了,而且,水渠上方,连接两岸的木桥居然断了!
这是唯一一条能下山的路了,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也不能随便走,很容易迷路。孟长溪越来越晕,还很热,手机也没信号,他只能等着有人发现他不在了,会回来找他。体温持续上升,最后他脱得只剩下了一件短袖,头还是很晕,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意识,最后,孟长溪在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躺倒在了草地上。
好像睡了很长很长时间,孟长溪才在阵阵轰鸣声中费力的睁开了眼睛,这声音他听过,是飞机!他记得叶景荣的直升飞机就是这种声音,想当然的,他就认为是叶景荣来找他了!孟长溪意识混沌,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了,叶景荣哪里可能来找他,他此时正在大洋彼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迷蒙的视线里,有人走了过来,孟长溪满心依赖,开口道:“给我点水……”
他很口渴,那人马上给他喝了水,说了一句什么,孟长溪光顾着喝水也没听清,等终于恢复了点意识,那人要来抱他时,才猛然发觉,这人根本不是叶景荣!
“哎?!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好歹我刚才还喂你喝水呢。”贺卓扬揉着胳膊,臭小子下手真狠,他胳膊红了一片,好疼!
孟长溪猛往后退,摸到一块石头握在手里,只要这人敢做什么,他就用这块石头死命往他头上砸。
“啧!我说,给点面子行吗?我来救你,又不是杀你,干嘛这么防备我?”
孟长溪紧喘口气,站了起来,身体恢复了点力气,头也没有那么晕了,他用手在胳膊上一抹,指肚上沾着一层细灰,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贺卓扬?你怎么在这里?”
孟长溪终于看清了来人,视线却无法长时间聚焦,因为体内的余毒还未清除。
因为刚刚睡醒,眼中蒙着淡淡的水汽,迷蒙的视线看着他,就好像满怀深情一样,贺卓扬心跳的有些快,那泛着红晕的脸,不会是因为害羞吧,他的视线顺着嘴唇一直往下,在小小的喉结上停顿了一下,贺卓扬咽了口口水,锁骨附近也红了,弥漫着淡淡的薄红,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樱花一样的颜色,虽然有些恶俗,但是这就是贺卓扬能找到的最恰当的形容词了。
好诱人,贺卓扬深吸了口气,有些按耐不住的伸出手,刚触到柔软的皮肤,孟长溪就跳开了,而贺卓扬也愣住了,指尖还弥留着火烫的温度,一直烧到了他的心里。
“那个,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贺卓扬有些尴尬,双手□□裤子口袋,遮遮掩掩的。
孟长溪很快穿上了外套,眼神凌厉起来,“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闲着没事过来玩玩,没想到这么巧你也在这。”贺卓扬心里一万个卧槽,不是说好了英雄救美吗?!这跟他预想的根本不一样好嘛!美没救成,反倒遭人怀疑,惹人厌弃,这个谎他怎么圆?孟长溪肯定更讨厌他了!
“巧?”孟长溪冷哼,“贺卓扬你智商退化了吗?撒这样的谎你自己相信吗?”
孟长溪喘得有些急,贺卓扬看着那张生着气他看着也喜欢的小脸,万分无奈,索性豁出去了,上前抓住了孟长溪的肩膀,“我们下山再说好吗?”
“滚开!”孟长溪发狠的踹了一脚,差点正中贺卓扬的命根子,贺卓扬也火了,“你老实点,我在帮你又不是害你!”
“帮我?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有本事做没胆子说,你也是男人!”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贺卓扬抓狂,“好,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发的什么疯,只觉得这张嘴说出的话实在是太欠扁了,但是打又不能打,那怎么办,脑子一热,他就亲下去了。
但是马上他就后悔了,孟长溪的便宜哪是那么好占的,脖子上一凉,贺卓扬脑子瞬间清醒了。
孟长溪胸膛起伏,眼神阴狠,左手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尖锐的刀锋紧紧地顶着贺卓扬的脖子,只要他再敢往前一步,刀尖就能戳破皮肉,捅进去,孟长溪发狠的样子,让贺卓扬相信,他真的能下狠心捅进去,而不是吓唬吓唬他这么简单。
两人对峙着,贺卓扬首先败下阵来,他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对孟长溪的钳制,举着手后退,“对不起……”
孟长溪浑身都是汗,贺卓扬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觉得孟长溪流的汗都那么好闻,空气中全是孟长溪身上的气味,淡淡的甜,他闻着这味道,身体里开始涌动着莫名的谷欠望,哦草!他真的要疯了!
如果叶景荣在场,就算是拥有惊人自制力的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贺卓扬不是饲主,所以他闻不到空气中浓浓的甜香,那是炉鼎情-动的标志,撒发出来的纯正极阴之气,这甜香是用来吸引饲主的,贺卓扬闻到的,是孟长溪身上排出的‘毒素’。
贺卓扬看着孟长溪戒备的样子,有些受伤,好歹他也长得不错,也不比叶景荣差啊,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对不起,我脑子有点晕……”
“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孟长溪阴鸷的目光像是小豹子一样凶猛,“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孟长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揣着匕首上了飞机,驾驶员看着站在草地上一脸苦相看着他们的的贺卓扬,问道:“贺少不走了吗?”
孟长溪闭上眼,“他要在这里过夜,你不用来接他了。”
飞机缓缓地升上了天空,贺卓扬流下了绝望的泪水,臭小子报复手段也太狠了,把他手机都拿走了,这下子没有了联络工具,他要怎么下山,难道真要在这里过一晚吗?他只是来英雄救美的,为什么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啊啊啊?!!
山上蚊虫多,在贺卓扬被咬的实在受不了时,秦逸带着几个人找了过来,贺卓扬如见救星,木桥断了,只能找了一把梯子,搭在两岸,把贺卓扬弄了过来。
“卓扬哥?你怎么在这里?”秦逸疑惑的看着贺卓扬,秦贺两家是至交,他和贺卓扬打小就认识了。
“我也是来玩的,没想到上去下不来了,幸好有你,嘿嘿回去哥再谢你。”贺卓扬浑身都痒,恨不得脱光了挠个痛快,憋得脸色都变了。
这话简直漏洞百出,但是秦逸没空去管他,“你有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吗?穿着蓝色的运动衣。”
“你说孟长溪是吧,我认识他,他感冒,提前回去了。”
秦逸不相信他,但也没有再问,他试着又给孟长溪打了电话,这回终于打通了。
孟长溪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又给老师请了假,洗澡的时候,发现皮肤已经变成了灰突突的颜色,上面附着一层细灰,除了有股淡淡的腥气,还有甜腻的香味,这种气味很怪异,闻着令人昏昏欲睡,但是整个人却微微兴奋起来,心脏咚咚直跳。
牧场的早餐都是一起吃的,水果也是一起发的,他仔细回想着,只有牛奶最有可能被人下药,放在外面的时候,谁都有机会下手,难怪喝得时候味道有些怪怪的,当时还没有太在意。谁能想到这么一大意,居然就被人钻了空子,可恶!
叶景荣正在开会,偌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下面的人正在汇报工作,大老板难得坐镇本部,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想博得叶景荣的注意,但是本人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
叶景荣小声的道:“你也感觉到了吧。”
身上的龙正在快速游走,金色的尾巴甩来甩去,证明了它此时很不高兴,叶景荣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龙的气息,正在变得越来越暴躁,而他,也开始惴惴不安,即使隔着一个大洋,也割不断饲主和炉鼎的联系,他直觉孟长溪出事了。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将你们的总结报告发到我的邮箱里,我会认真查看的。”叶景荣急急地站了起来,给孟长溪打电话,居然不通!直到他上飞机之前,孟长溪的电话一直没有回音,对他来说,在飞机上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一下飞机,叶景荣就开始拨电话,这回,终于通了,听到孟长溪的声音时,叶景荣感觉天空都亮了。
“你在哪?”
“在家啊。”孟长溪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很明显才刚睡醒。
“……你没事吗?”
孟长溪揉了揉眼睛,“嗯,我能有什么事啊。”
叶景荣猛地松了口气,因为一路上绷得太紧,现在一放松,才发觉浑身无力,胃部一阵绞痛,差点在路边吐出来,“在家等我。”
孟长溪听他声音有些不对劲,睡意一下子没有了,赶紧跳下床,“你别动了,我去接你!”
叶景荣在他眼里是铁打的,从来不生病的怪人,居然也有这么虚弱的时候,孟长溪吓了一跳,但是叶景荣还是没有听他的话,忍着胃痛开车回来,一看见孟长溪,便一把抱住,里里外外摸了一遍,“你真的没事?可是我一直有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没告诉我?”
孟长溪也松了口气,还以为出事了,原来是这样,炉鼎身上的事,是瞒不过饲主的,孟长溪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说完他就后悔了,叶景荣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浑身的戾气让他都心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