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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崇义对于蓝彩玉的事情早就听陈文蕙说过,知道陈文蕙小时候和蓝彩玉关系很好,蓝彩玉就像是她的姐姐一样。两个人多年不见,一定有许多话说。赵崇义说:“你招待客人,我要去书房看看书,不要聊的太晚了。”
陈文蕙点点头。
陈文蕙来不及换衣服,就穿着家常的衣服,站在门厅外面等着,不一会儿,水莲领着个穿着深蓝色格子棉布上衣,下面一条棕色的裙子,没有多余的花边,看起来十分朴素的妇人过来了。这个正是蓝彩玉。
蓝彩玉过了跨院的们,就看到厅前面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家常打扮,头上别着一个赤金宝石簪子,那宝石的影子映在陈文蕙如玉的皮肤上,看起来十分的美丽。
蓝彩玉眼圈子一红,忍不住快步做上了几步,上去就握住了陈文蕙的手,这才发现,几年不见,陈文蕙已经比她还高了一点,蓝彩玉说:“现在晚上天气凉,你怎么就穿着这个就站在外面的风口里,跟着的人也不给你穿个披风?”
陈文蕙看到蓝彩玉虽然穿着朴素,但是棉衫子用料质地细腻,正是最好的那种棉布,现在市面上卖的比一般的绸缎还要贵一些。而且做工细致,头上没有过多的首饰,只有几朵小小的绒花,然后就是几只羊脂白玉的簪子,首饰虽然少,但是质地款式都很好,心里有些安慰,看来蓝彩玉的生活过的应该还不错,最起码比想象中的好,比当年胡夫人过的好一些。
再一听蓝彩玉的这几句话,还是当年大姐姐的做派。不由得觉得好像是时光流转,又回到了当年在安城的时候,几位少女一起玩耍,蓝彩玉处处如大姐姐一般的照顾着大家一样。陈文蕙的眼睛也红了。
陈文蕙也握住蓝彩玉的手说:“不打紧,我听说你到了,很是意外,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赶紧跑出来看。怎么你不是在安城吗?”
蓝彩玉正要说话,一旁陈文蕙的丫鬟水莲微笑着说:“郡主,外面风大。还是请王夫人到屋里坐吧。”
陈文蕙恍然大悟,忙拉着蓝彩玉往屋子里走,水莲早就把门帘子打上来,陈文蕙和蓝彩玉到了屋里。请了蓝彩玉坐下,丫鬟们上了热乎乎的茶水。还有几款点心。
陈文蕙接着说:“今天,我见到黄语嫣姐姐,我们说了一天的话。她和我说了姐姐的情况。说姐姐现在离开了京城,带着孩子住在安城王家的老宅里面。可是真的?我们想请你来见一见,还说,这路途也要几天。所以,把聚会的日子定在了五天之后。哪里想到你今天晚上就过来了?”
蓝彩玉微微一笑说:“我是住在安城。不过。这几天,我母亲给我捎信说我弟媳妇生了孩子,我就带着孩子们来到青阳城的外家,祝贺,送上礼物,并且住了几天,原本打算过几天就回去的。前几天一直忙着我娘家的事情,没有顾上去给语嫣递个帖子,这几天闲了,原本准备要去递个帖子给语嫣,说我到了,姐妹两个见一面,也感谢她这么多年,一直托娘家人照顾我。哪里知道,我的帖子还没有递,倒是她的帖子递来我娘家府里了。我一看你们两个的帖子都在,一问,才知道,你也来了青阳城。心里就忍不住了,虽然是大晚上的,还是想立刻见你一面。”
陈文蕙听着觉得心里酸酸的,蓝彩玉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个关心她,爱护她的大姐姐。听蓝彩玉这番话,虽然这些年大家的身份变化很大。比如自己,已经是郡主了,小陈家又是实力大增,就是黄家也从一个小小的官宦之家,变成了现在的江南最大的官员,但是,蓝彩玉依然把黄语嫣,自己当成当年的小妹妹。这一点让陈文蕙觉得很窝心。
陈文蕙不由得说:“我也时常想念你,虽然这几年我都不在大楚,都是在南洋住着,可是,每年我都让人给你往王家稍礼物的。王家也时常给我回礼,可是,你却一个信都没有给我回过,所以,你是怎么个情况我都不知道。”
蓝彩玉听了苦笑一下说:“本来我们姐妹两好久不见,我不想说我的这些事情的,现在也不得不说。其实,我早就从京城的王家大宅里搬回来了。起初,我们一家子都在青阳城住着,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苦不堪言了。后来,你从京城去了南洋,晋王成了太子,王瑶珍成了太子良娣,我公公就带着我们一大家子,除了年长不良于行的祖母之外,都去了京城,还买了一个大宅子。从此,我们王家成了皇亲国戚,在京城四处结交达官贵人。本来,我夫君就已经宠妾灭妻了,但是我公公和婆婆一来念在我们是亲上加亲,二来,念在我还为王家生了嫡子的份上,压制着我夫君,保住我正室的地位和面子。”
“可是,在京城待的时候,达官贵人结交的多了,就觉得我这个商贾出身,不好,要是能给我夫君找一个官宦人家出身的媳妇多好啊,所以,我公公,婆婆也不护着我了。我夫君就更加变本加厉,本来是想休了我的,可是,我娘家蓝家也不是好惹的,我父亲和哥哥都出面了,甚至令尊都递话过来,再加上你一直都有给我寄礼物,所以,王家没有敢休我。但是他们给我夫君娶了一个官宦人家的庶出的姑娘过来,称为二太太,并且主持中馈。你说,我还怎么待?最后一次,我的儿子,莫名其妙的落水了,不用说,一定是那些姨娘们搞的鬼,我一怒之下就带着孩子们回到了安城,说是为了侍奉祖母。就住在了安城的老宅里。”
“你年年送来的礼物,我也都知道,只是,在京城府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她们分了,给你的回礼也是王家自己回的,反正他们家豪富,也不缺这个钱。我只是听下人们说的。自然没有法子给你写信过去了。真是对不住你了。”
陈文蕙听了又是恨王家的忘恩负义,又是心疼蓝彩玉,说:“这王家太不是东西了,我们家当年瞎了眼了,怎么会扶持他们家上台呢?倒是让姐姐受苦了。”
蓝彩玉笑了说:“我遇人不淑,怎么能怪你们家呢?这婚事可是我父母做主的,当年我也是很愿意,亲上加亲,新婚期的时候,我夫君还是对我很好的。家里公公婆婆也尊重我,中馈都是交给我掌管。其实那个时候,看着美满,实际上却已经是矛盾重重了,我夫君在我进门之前,就已经有了两个通房丫鬟,其中,还有一个通房丫鬟已经怀了身孕。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定亲,可怜我们家通不知道。王家那个时候,就想着要那个丫鬟悄悄的把孩子生下来,等将来我进门之后,再逼着我认下这个孩子。可惜,这个通房丫鬟没有等到生下来孩子,就被另外一个通房妒忌之下,把孩子给想法子弄掉了,那个怀孕的丫鬟也因此丧命了。王家很是生气,就把害人的丫鬟也给发卖了。可是,我嫁过去之后,我夫君又有了两个通房丫鬟,是后来又添上的。”
陈文蕙瞪大了眼睛。
蓝彩玉说:“那个时候,我正是新婚,不懂得这些,只是有些奇怪,怎么以前伺候夫君的两个得力丫鬟,在我进门的时候,就都不见了?因为我们两家是亲上加亲,所以,我早就知道,我夫君有两个心爱的丫鬟,是通房丫鬟,这在大户人家是正常的事情。我也早就做好准备,等到我成亲之后,找个机会,把这两个丫鬟都抬举成妾。所以,那个时候,没有见到这两个人,而是变成了另外两个模样更加俏丽的丫鬟很是奇怪。我夫君和我婆婆跟我说,是因为先前那两个丫鬟有些持宠生娇,仗着跟我夫君从小的情分,有些拿大,怕我进门之后,不好管教,所以,就都发卖了。这两个是新近给我夫君伺候的。”
陈文蕙冷笑一声。
蓝彩玉也叹息一声说:“可惜,那个时候,我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了这个鬼话,还心存感激?后来,我还是把这两个丫鬟给抬了妾,还把我身边一个陪嫁丫鬟给了我夫君,也抬成了妾。可是,我夫君还是不知足,天天在外面寻花问柳,那名声远播,甚至还养了外室,对我也一日不如一日了。倒是我公婆待我还好。再后来,你也知道的,你们陈家给我们王家施加了一点压力,王府里瑶珍也传了话,要我夫君收敛一些,所以,我夫君把外面的断了,倒是消停了一阵子。我也因此怀上了孩子,先是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生女儿的时候,我的那个陪嫁丫鬟也生了一个儿子。可惜,那个时候,王家又开始风光起来,我夫君一下子从青楼里弄了几个妾回去。都是红牌小姐,其中一个特别厉害些,不停的对付我。我的那个陪嫁丫鬟也因为护着我,被她害了。撇下了那个庶出的儿子,我只能抱过来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