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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一个时辰前,即颐王赵弘殷不动声色取代了庆王赵弘信,却依旧请南梁王赵元佐以庆王的名义攻打皇宫的前后,那时,宫门的防守,仍然还在太子弘誉的手中。
直到魏天子手提着天子剑,在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以及拱卫司一干御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太子弘誉所在的观民台。
当看到魏天子的时候,太子弘誉的眼睛都瞪直了。
要知道在这一年余来,魏天子主要是因为龙体欠安,才徐徐放权给他,使得太子弘誉能够顺利地收拢朝廷的大权,甚至于,收编像浚水军、成皋军、汾陉军这等直属魏天子的驻军。
可此时瞅着这位父皇,哪里像是龙体欠安样子?他甚至比太子弘誉还要精神!——要知道因为三王起兵一事,太子弘誉这些日子才是殚精竭虑、劳心伤神。
“唰唰唰——”
数百名御卫迅速围住了观民台,将刨除太子弘誉身边宗卫在外的所有禁卫,全部驱逐到外围。
见此,那些真正效忠于太子弘誉的禁卫军们本欲反抗,可当他们看到手持天子剑的魏天子面色阴沉地走来时,他们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毕竟再怎么说,魏天子赵元偲终究是积威已久的魏国君王,在位二十五年的天子威势,岂是寻常人可以招架的。
“父皇”
看着朝着这边一步步走来的魏天子,纵使是太子弘誉,亦有种莫名的惶恐不安。
然而,魏天子却没有指责太子弘誉,反而和颜悦色地说道:“接下来就交给朕吧,太子且回东宫歇息一阵吧。”
听了这话,太子弘誉非但没有得到丝毫的反感,甚至于,连面色都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哪里会听不懂魏天子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而此时,魏天子却没有再理睬太子弘誉,拄着天子剑开始发号施令:“李钲,接管皇宫的防务,童宪,令内侍监传令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叫后者设法夺回城门。”
“遵命!”
“是,陛下。”
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与大太监童宪分别行礼说道。
言毕,李钲振臂呼道:“禁卫、郎卫、御卫三方听令,以陛下的名义,眼下由我李钲接管皇宫防务,如有抗命不从者,皆按逆反论处!”
听闻此言,观民台附近的禁卫军们面面相觑,最终,他们还是听从了李钲的命令,被李钲安排到皇宫的各处要道展开支援。
瞧见这一幕,太子弘誉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苦心经营的禁卫军,居然如此轻易就听从了李钲调遣——确切地说,是听从了他父皇魏天子的安排。
看着面无表情关注着皇宫一带战况的父皇,太子弘誉清楚地察觉到了这位父皇对自己的冷淡。
对此,他感觉很没有道理。
要知道,他是太子储君啊,何以在这等关键时候,他父皇却让他避退?按理来说,身为太子,这个时候不应该是需要挺身而出么?
还是说,父皇心中另有挺身而出的人选?
不由地,一张熟悉的脸孔浮现在太子弘誉的心头——即是他的弟弟,肃王赵弘润。
关于肃王赵弘润遇袭一事,太子弘誉前一阵子听幕僚张启功提及过,当时太子弘誉亦感到莫名震撼,心中也想着彻查禁卫,揪出混迹在其中的萧逆细作或者眼线。
但碍于即将与庆王赵弘信、桓王赵弘宣、燕王赵弘疆三者交战,太子弘誉只能暂时将此事搁置。
而最近这些日子,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肃王赵弘润在逃离大梁的期间被贼人用利箭所伤,回到商水邑后便不治身亡了。
在听到这则消息后,太子弘誉心中万分惊怒,但惊怒之余,他亦暗暗有些窃喜。
怒的是,肃王赵弘润这位王弟,至今仍旧是他心目中的大魏上将军人选,是他日后开疆辟土需要仰仗的重臣,然而,这样一位勇猛的王弟,却竟然死在萧逆的阴谋暗杀下,这如何不让太子弘誉感到震怒?
而窃喜的是,在目前他所面临的艰难局势下,事实上,逃回商水的肃王,其实还是死了对他更加有利,毕竟如此一来,他赵弘誉就不用再担心这位王弟会举兵反抗他,也不需要再担心鄢陵军、商水军、游马军、甚至是羯角骑兵是否会出现反叛情况。——哪怕太子弘誉对肃王赵弘润这位一直以来都信任着他、支持着他的兄弟心存愧疚,但在此时此刻,他心底仍暗暗有几分窃喜。
但是今日,他父皇的态度,却让太子弘誉察觉到几分不对劲的苗头。
难道弘润他并没有死?
偷偷瞥了几眼魏天子的神色,太子弘誉的心逐渐沉到了谷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喃喃自语了两句后,太子弘誉呵呵笑了起来,转头看着魏天子,似嘲讽、似自嘲般说道:“父皇,您当真是好算计啊”
听闻此言,魏天子转过头来,神色平静地看着太子弘誉。
只见太子弘誉直视着他父皇的目光,突然绷紧脸,隐隐带着几分怒意说道:“儿臣以为,当初儿臣的那一番话,或使父皇心中有愧,是故这一年余来,父皇逐步将大权移交到儿臣手中,然而没想到”说罢,他嘴角扬起几分冷笑,似质问般说道:“父皇是在等弘润引兵前来平叛么?”
“”魏天子深深地看了几眼太子弘誉,忽而淡然说道:“不错,事到如今,唯有弘润能够力挽狂澜。”
“为什么?!”太子弘誉气地整个人都在发抖。
瞥了一眼神情激动的太子弘誉,魏天子仍旧将目光投向宫门那边,口中淡淡说道:“弘誉,朕不是没给你机会。当初你对朕抱怨,说你堂堂太子储君,命令却不能出这个大梁,朕细细思量,确实觉得对你过于苛刻,因此逐步将大权移交于你,使你在这一年余来,以太子的身份,行使着君王的权利可是结果呢,却引起了今日的浩劫。”
“”
太子弘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的确正如魏天子所言,这一年余来,他赵弘誉在大梁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纵使是朝中的尚书,说撤就撤,哪怕是驻军六营的军队,亦是说合并就合并,从头到尾,他父皇都没有出面阻止过,甚至于,似百里跋、徐殷、朱亥等大将军,也是非常配合地就交出了兵权。
因此在这件事上,魏天子确实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但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引起了庆王赵弘信、桓王赵弘宣、燕王赵弘疆等三王的举兵讨伐,于公于私,太子弘誉都不能再说这是他父皇的偏袒所导致——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正如肃王赵弘润当日奉劝他的,是因为他操之过急,才引起了庆王赵弘信的强烈反弹。
但是
“父皇真以为儿臣做错了么?”
直视着魏天子,太子弘誉愤然说道:“且不说老四与老九,老五拥兵自重,对大梁的王令不理不睬,儿臣收他兵权,何错之有?儿臣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庆王不尊王令,更率军企图大梁逼宫夺位,难道他这样的举动,还不能证明儿臣的判断么?”
魏天子平静地等待太子弘誉说完,随即,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后者,带着几分失望的语气说道:“你真觉得,你的对手是庆王?你真觉得,庆王是威胁最大的?”
“”太子弘誉闻言面色一滞,疑惑不解地看着魏天子。
见此,魏天子晒然一笑,摇了摇头叹息说道:“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朕会代你收拾残局,你且回宫内歇息吧。这次,别再说朕厚此薄彼。”
“”太子弘誉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他浑浑噩噩地走下了观民台。
此番的对手,不是老五?不是老五那又是谁?老四?老九?怎么可能?还是说,是弘润?不可能
脑海中满是他父皇那句略带嘲讽的话,太子弘誉浑浑噩噩地走向宫内深处。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他养母施贵妃生前居住的锦绣宫——自从施贵妃过世之后,他一次都没有回到过这座宫殿。
主要还是怕睹物伤情。
说来也奇怪,哪怕施贵妃已经不在了,但此时太子弘誉回到锦绣宫,仍然能感到一种莫名的放心,心中的彷徨、迷茫、沮丧,仿佛也隐隐有所平复。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锦绣宫的宫女们,纷纷向太子弘誉见礼。
期间,或有一名年纪较轻的宫女胆怯不安地问道:“太子殿下,不知城内的叛乱镇压了么?”
然而这名年轻的宫女刚刚说完,就被一名较为年长的宫女喝止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曾经伺候过施贵妃的宫女,他们知道,事实上眼前这位太子殿下,其实并非是施贵妃的亲生儿子,而是王皇后所生,因此,她们自然做不到像以往那样——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太子弘誉的身世,让这些以往对这位殿下无比熟悉的宫女,忽然感觉到了疏远,无法做到像之前那样亲近。
“不必担心。”太子弘誉露出几分笑容,宽慰道:“那些叛军,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镇压”
“那就好。”那名年轻的宫女拍着饱满的胸脯松了口气。
见此,太子弘誉微微一笑,说道:“你等都退下,让本宫一个人静一静。”
“是。”
诸宫女闻言告退,只留下太子弘誉独自一人坐在锦绣宫的内殿。
真的是我做错了么?
回想着方才那名年轻的宫女在提及叛乱时脸上的惶恐不安,又听到此时锦绣宫外人声嘈杂,太子弘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肃王赵弘润曾明确警告过他,甚至于他自己也清楚,他于垂拱殿发布的那则将庆王弘信打成叛逆的榜文,只会引起后者的强烈反弹。
也就是说,这场魏国的内乱,是由他赵弘誉一手促成的,若非是他紧紧逼迫,想来庆王弘信断然不可能铤而走险,举兵造反。
而最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父皇居然告诉他,他的对手竟然不是庆王赵弘信这怎么可能?!
在足足一炷香的工夫内,太子弘誉对宫门那边的纷乱充耳不闻,聚精会神地思索着种种。
他忽然想到了曾经那件震惊大梁的金乡屠名事件,虽然那件事最后得利的是他赵弘誉,但那是因为他的亲生母亲王皇后及时出手,派禁卫杀掉了曲梁侯司马颂。
否则,若是之后暴露了他与曲梁侯司马颂暗中来往的秘密,连带着他赵弘誉,也要跟着庆王弘信一起完蛋——相比之下,反而时庆王弘信的情节较轻。
“是萧鸾在推波助澜么?”
皱了皱眉头,太子弘誉感到有些不对劲。
倘若当日萧逆的目的是将庆王弘信与他赵弘誉一起扳倒,那得利的会是谁?
想来想去,他还是想不明白,不过他隐约已经相信了他父皇的判断:庆王弘信,恐怕并非是这场叛乱的真正得利者。
作者语:按照本来的大纲,其实太子弘誉与魏天子还有一段剧情,能够让太子弘誉在这个时候真正明白,他父皇并没有完全把他当做棋子看待,而是真正的尝试将皇位交给他,因此太子弘誉心生愧疚。可惜某些书友催进度,那索性就去掉吧,假如以后这本书有幸拍电视剧,到时候再向编剧建议,如果到时候还记得。
不知宫门那边的战况如何了
太子弘誉瞥了一眼窗户,心中不禁有些焦虑。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弘誉的一名宗卫陈朗,急匆匆奔到了锦绣宫。
见此,太子弘誉带着几分急切问道:“陈朗,宫门那边的战况如何?”
只见陈朗脸上闪过几分古怪之色,迟疑地说道:“回禀太子,宫门那边唔,肃王已带兵杀入城内,我想,城内的叛乱应该不会维持多久了”
一听到肃王,太子弘誉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继续自嘲与落寞,点点头说道:“甚好、甚好。”
半响后,他忽而笑了起来。
“老五是棋子、本宫是棋子,连弘润也是棋子,我辈兄弟,一个个都被父皇玩弄于鼓掌之上,哈哈哈哈父皇啊父皇,您当真是好心计!”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来,在宗卫陈朗震撼的目光下,拿起旁边灯柱上的一个油盏,目视着油盏中跳跃的火苗,喃喃说道:“太子府、东宫,通通留给你,但是这座锦绣宫,我谁也不会让!”
说罢,他随手一扬,便将油盏连带着其中的火油与火芯,泼在了梁柱的纱帘上。
顿时间,纱帘熊熊燃烧起来。
见此,陈朗大惊失色道:“太子殿下?!”
他简直难以理解。
看着陈朗震惊的面孔,太子弘誉抬手阻止道:“陈朗,就让本宫,留下最后一丝,颜面”
说罢,他转头看向陈朗,苦涩地说道:“世子,就拜托你们了。”
陈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看着太子弘誉那毅然决然的目光,他面带悲色,单膝叩地道:“殿下放心!”
说完,他狠下心,转身就走。
看了一眼陈朗离去的背影,太子弘誉依旧回到原来的席位中,看也不看旁边那熊熊燃烧的梁柱,面带温情地回忆着往事。
待等片刻后,待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时,他隐约感觉好似在火焰中看到了母亲——施贵妃的身影。
“让您失望了,母妃。”
“轰隆——”
大殿崩塌。
而此时在皇宫宫门前,肃王赵弘润正劈头盖脸呵斥着弟弟桓王赵弘宣:“替我报仇?!你知不知道你被人给利用了?!”
原来,在听说肃王领兵入城平叛的消息后,桓王赵弘宣与燕王赵弘疆大喜过望,连忙赶来寻找赵弘润的身影,没想到刚刚找到后者,赵弘润就劈头盖脸地对弟弟一阵教训。
也难怪赵弘润如此震怒,因为在他看来,这次所谓的三王起兵,甚至于包括庆王赵弘信在内,搞不好全是被萧鸾给利用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桓王赵弘宣被教训地抬不起头来,半响后这才讪讪说了一句:“哥,你没事就好”
在旁,燕王赵弘疆亦是满脸尴尬,毕竟他也是前后听说肃王被太子软禁、肃王被害的消息,这才愤然之下带兵前来攻打大梁。
他怎么会想到,他为赵弘润这个至亲弟弟报仇的举动,竟会被萧氏余孽所利用呢。
可能是碍于此地人多嘴杂,也可能是宫门那边的危机尚未解除,赵弘润按捺心中的怒气,嘱咐燕王赵弘疆与桓王赵弘宣道:“四哥,小宣,你俩即刻传令城门那边,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其余闲置人马,驻守城内各处街道,一方面镇压镇反军与庆王军,一方面安抚城内的民众”
“好、好。”燕王赵弘疆与桓王赵弘宣知道这会儿赵弘润正在气头上,连连点头应下此事,然后转身就跑了。
此时,鄢陵军、商水军,甚至于游马军,在欣喜获知自家殿下尚安然无恙的消息后,也已迅速抵达了大梁城内,正与倒戈的禁卫军、庆王军、羯角骑兵一同,封锁大梁的大街小巷,随即攻打到宫门附近。
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肃王赵弘润一方的人马,不知为何,南梁王赵元佐心中反而是松了口气,吩咐亲兵将就在不远处指挥战事的大将庞焕叫了过来,吩咐后者道:“庞焕,传令下去,投降。”
庞焕作为对南梁王赵元佐忠心耿耿的宗卫,自然不会违背后者的命令。
然而待等庞焕即将前去下令时,就见颐王赵弘殷皱眉看着南梁王赵元佐,说道:“三叔,你”
抬手示意庞焕稍等片刻,南梁王赵元佐微微叹息说道:“世子,是我方输了”
颐王赵弘殷面色难看,瞅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皇宫,不由地攥紧了拳头。
明明只差一点,他就能成为魏国的君王。
但是理智却告诉他,南梁王赵元佐说得没错,在肃王赵弘润出面的那一刹那,他们就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在思忖了片刻后,颐王赵弘殷压低声音说道:“三叔,事已至此,庆王、户牖侯,还有苑陵侯、万隆侯、高阳侯、平城侯、匡城侯那些人,一个也不能留!”
南梁王赵元佐沉默不语。
见此,颐王赵弘殷催促道:“三叔?”
南梁王赵元佐深深地看了一眼颐王赵弘殷,随即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世子且先行离去吧。”
在得到南梁王赵元佐的答复后,颐王赵弘殷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下,迅速离开了。
此时,庞焕这才走到南梁王赵元佐身边,低声问道:“王爷,果真要这么做么?”
“那些人就算不死,那位四王兄也不会轻饶他们杀了!”南梁王赵元佐面沉似水地说道。
“可如此一来,您”庞焕脸上闪过浓浓的忧虑。
只见南梁王赵元佐叹了口气,苦笑说道:“此番无论如何,我都是在劫难逃了,就当我偿还了当年的人情吧。此番替他善后,我就不欠他了”
庞焕点了点头,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庆王”
南梁王赵元佐眼眸中闪过几丝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见此,庞焕心领神会。
片刻之后,待肃王赵弘润麾下的兵马,从四面八方杀到皇宫前时,宫门前的镇反军走投无路,纷纷投降。
无论是南梁王赵元佐,亦或是麾下杨彧、蒙泺、庞焕、陈疾等将领,皆束手就擒。
见大势已定,一直关注着宫门一带战况的李钲,这才下令打开城门,将肃王赵弘润与麾下的商水军放入皇宫。
虽然把守宫门的禁卫军,一部分是太子弘誉提拔的心腹,但在此刻此刻,亦不敢违背李钲的命令,或者说,是不敢阻挡肃王军的脚步。
而此时的赵弘润,也顾不上那么多,骑着坐骑便进入了皇宫。
没走多远,赵弘润便瞧见他父皇的宗卫长、三卫军总统领李钲带着一些御卫与禁卫前来相迎,口称:“幸亏肃王殿下力挽狂澜。”
然而,赵弘润却没有接茬,面无表情地问道:“父皇呢?”
“陛下?”李钲眼眸中闪过几丝异色,信誓旦旦般说道:“陛下龙体欠安,仍在甘露殿”
“嚯?”赵弘润轻哼一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李钲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好在赵弘润也没心思与李钲这个不相干的人计较什么,当即吩咐商水军负责维持宫内、尤其是凝香宫那边的治安,而他自己,则带着一队卫士,径直来到了甘露殿。
而待等赵弘润火急火燎地来到甘露殿的内殿时,他看到,他父皇正躺在卧榻上,一副命入膏肓的模样。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