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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兴安二年九月前后,就在唐沮、范应二人出使韩国的期间,魏国亦向齐国与鲁国派遣了使者。
这两名魏使,由魏国礼部官员李兴、于安二人担任,前者出使齐国、后者出使鲁国,论资格,这二人还在唐沮、范应之上。
从魏国前往鲁国以及齐国,自然要比前往韩国目前的新都蓟城顺便地多:从大梁出发后,只需在博浪沙河港或者祥符港乘坐船只,沿着梁鲁渠顺流而下,便可抵达鲁国的王都曲阜以及齐国的王都临淄,根本无需像唐沮、范应二人出使韩国那样,车马劳顿整整两个月余。
值得一提的是,既然走梁鲁渠这条水路,那么自然会经过鲁楚两军的战区——即宁(宁阳)曲(曲阜)战场。
但由于船只上悬挂着魏字旗帜,非但楚军对这支船队秋毫无犯,就连鲁国的军队也不敢阻拦,只能装作没看到,任凭魏国的船队经过自己王都的水域。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这支乘载着魏国使者的船队,曾在曲阜一带停泊,出使鲁国的魏国使者于安在此地下了船,径直前往拜会鲁王,阐述来意。
跟韩王然得知魏国派遣使者前来时的情况类似,鲁王公输磐在得知魏国使者抵达曲阜后,心中也难免有些惶惶。
这不奇怪,毕竟目前整个中原,还处在一片乱战当中,唯独魏国超脱于外,隔岸观火。
说实话,这种局面确实十分少见,毕竟在中原历史中,各国极少极少会默认某个国家远离战乱、而其余国家却在打生打死,按理来说,无论是五国联合的齐鲁,还是四国联盟的楚国,想来都不会希望魏国超脱战争,趁着这段时间抓国内建设。
但事实上,楚国并不希望魏国介入中原东部的战争,在楚国眼中,齐鲁两国是即将夹到他们嘴里的肥肉,他们当然不希望魏国这时候突然冒出来,抢走一部分利益;而齐鲁两国呢,在魏国以巨大优势打败韩国的情况下,又岂敢主动招惹魏国?
这种种,就造成了魏国这个中原目前最强大的国家,却有机会超脱于战争的罕见局面。
但今日,已有快一年按兵不动的魏国,突然派来了使者,这让鲁王公输磐心中有些惶惶,误以为魏国在经过将近一年的歇整后,准备再次兴兵介入中原东部的战争——这对齐鲁一方的五国联合是非常不利的。
但即便心中惶惶,鲁王公输磐还是接见了魏国的使者于安,毕竟于安的身背后是魏国,是已经登基为君的那位魏公子润,鲁王不敢不给这个面子。
然而出乎鲁王公输磐意料的是,此番魏使于安的来意,既非是劝告他鲁国臣服或投降,更非是仗着强大的国力敲诈勒索,魏使于安只是提出了一桩有关于会盟的事宜。
尽管鲁王公输磐远不如韩王然那般天资卓越,但他终归当了几十年的鲁国君主,韩王然想得到的事,他当然也想得到。
这不,他立刻就猜到了魏国的意图:炫耀武力、威慑诸国。
相比较最坏的结果,这个结果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叫人送魏使于安到城内的驿馆歇息之后,鲁王公输磐立刻派人叫来了儿子公子兴,以及他非常信任的老臣季叔。
待等公子兴与老臣季叔皆来到之后,鲁王公输磐向二人讲述了魏使于安到来的目的。
对此,季叔一点儿也不感觉意外,相反地,他认为魏国的这个动作非常明智。
他颇有些惆怅与感慨地说道:“这即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
可不是嘛,在魏国击败韩国、而鲁国却至今未曾击退楚军的情况下,鲁国根本不敢违背魏国的意志,唯有向魏国臣服,也就是说,魏王赵润不费一兵一卒,也并未消耗任何米粮,就臣服了鲁国,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莫过于此。
不过,派遣前往魏国大梁,作为他鲁国的代表呢?
鲁王公输磐原本想亲自前往,毕竟他跟魏国那位年轻的君主还有几分交情,但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公子兴说道:“父王,这次请让儿臣前往大梁。”
鲁王公输磐心中一惊,正要拒绝,却见公子兴说道:“如父王方才所言,魏国只不过是欲借此事威慑诸国,炫耀武功,达到称霸中原的目的,因此,儿臣此去大梁,并不会有什么危险。”说到这里,他由衷地说道:“儿臣认为,儿臣作为储君,应当担挑起国家的重担。”
听闻此言,季叔对公子兴赞不绝口,随即,他转头对鲁王公输磐说道:“大王,不如就让老臣陪公子一同前往大梁吧,至于国内,小儿季文、季武虽不成器,但就目前楚军的攻势而言,倒也能支撑,更何况,还有那桓虎在”
“唔——”
鲁王公输磐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点头允许了此事。
还别说,鲁国近阶段的战况,要比之前乐观了许多,一方面是因为投奔鲁国的贼将桓虎此人确实不简单,居然能击败楚国的将领、新阳君项培,随即联合曲阜对楚国上将军项末的军队展开两面夹击,以将近二十万的兵力夹攻项末麾下七八万军队,让后者一度受挫于曲水;而另一方面,在今年的五月,齐国在琅琊郡对楚军展开了此战有史以来最为浩大的一次反击,虽然并未一举击溃楚公子暘城君熊拓麾下的几十万大军,但也成功地让楚军吃了好几场败仗,这件事让鲁国更有底气。
只要齐国不倒,那么他们鲁国依旧有保全国家、驱逐楚军的希望。
当然,前提是中原西部的魏国莫要伸手介入这边的战场,否则,齐鲁两国怕是没什么机会能在魏楚联军的攻势下幸存。
因此,此番他鲁国非但要派人前往魏国王都大梁参加那所谓的会盟,甚至于还要做好委曲求全的准备——只有讨好魏国,使魏国无心干涉中原东部这边的事,他鲁国乃至齐国,才有继续存在的机会。
而大概两日后,另外一位魏国使臣李兴,亦抵达了齐国的王都临淄。
跟韩王然、鲁王磐这两位君主的反应相似,齐王吕白在得知魏使李兴前来拜会时,心中亦莫名的惶恐不安,急急忙忙派人将刚刚回到临淄不久的姐夫赵昭请来,陪同他一同接见魏使李兴。
“左相,你在魏国时,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在见到姐夫赵昭时,齐王吕白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此,赵昭亦感到十分纳闷,毕竟他在魏国时,可从未听说过魏国有意介入中原东部的战事。
想了想,他说道:“大王暂且稍安勿躁,究竟如何,将那位使者请来殿内,一问便知。”
片刻后,魏使李兴便来到了殿内。
当李兴瞧见赵昭这位他们魏国的公子时,心中也有些意外,下意识地拱拱手,却不知该称呼什么——睿王?亦或是齐相?
似乎是看出了李兴的顾虑,赵昭率先拱手问候道:“在下齐左相赵昭,见过李兴大人。”
李兴会意,但终究还是不敢直呼赵昭,唯有以国相代称,且言行举止颇为恭顺。
在双方的交谈中,齐王吕白与左相赵昭终于得知了李兴此行的来意,对此,齐王白暗自松了口气。
而相比较齐王白,赵昭则想得更多,在稍一迟疑后,对李兴说道:“此事能否容我国考虑考虑?”
也亏得这话是赵昭说的,李兴不敢造次,若是换做齐人,相信李兴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应当、应当,那敝人就在城内驿馆等候回信,希望睿唔,希望国相大人尽快给予回覆。”
“多谢。”
待双方行过礼后,魏使李兴便率先告辞离开了。
此时,齐王白这才询问赵昭道:“姐夫,魏国此举,是什么用意?应该不会是要对我大齐不利,对吧?”
赵昭摇了摇头,解释道:“并非是要对大齐不利,会盟之事,是为了炫耀武功、威慑诸国,迫使我大齐向魏臣服”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齐王白,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君王的面色。
让赵昭比较欣慰的是,齐王白在听闻此言后并无丝毫恼怒,反而有些庆幸,拍拍胸口笑着说道:“原来仅仅只是如此。兴师动众的,害我方才慌了神。”
见齐王白居然说什么仅仅如此,赵昭忍不住提醒道:“大王,这可绝非只是仅仅如此,此番会盟,等同于是魏国在向天下宣告其作为中原霸主的名义与地位,若我大齐派去了使臣,就意味着认可了其霸主的地位,若日后魏国以霸主的名义号召,我大齐不得不从”
然而,齐王白打断了赵昭的话,眨眨眼睛说道:“可事到如今,我大齐也只能认可了不是么?否则,惹怒了魏国,我大齐怕是就亡国在即了。”
赵昭很欣慰于齐王白还是非常理智的,并没有一般齐人那种自视甚高、自认为他齐国无敌于天下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自负。
“这件事,还是得与宫廷的诸位大人商议。”赵昭提醒道。
齐王白点点头,立刻便召来上卿高傒,士大夫管重、鲍叔、连谌等人,可惜右相田讳此刻身在琅琊郡,因此未受召见。
待这些士卿皆到齐之后,齐王白便将他们讲述了魏使李兴到来的目的。
不得不说,高傒、管重、鲍叔等士卿,皆非愚昧之人,一听此事就明白了魏国的意图——无非就是逼迫他齐国表明立场嘛!到底是愿意向他魏国臣服,换取活命的机会,还是抗拒到底,待等那位新霸主在得到天下人的认可后,调转枪头行使作为中原霸主的权利,将他齐国作为杀鸡儆猴中的那只鸡。
一时间,殿内安静了下来,无论是齐王白与左相赵昭,还是管重、鲍叔,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高傒,等待着高傒的答复。
在半响后,上卿高傒长长叹了口气,面有悲色,喃喃说道:“耻辱!是乃奇耻大辱祖宗基业,竟在我辈中沦落至此这叫傒日后过世,有何面目去面对九泉下的祖宗与历代君主?”
听闻此言,殿内诸人都有些不是滋味。
左相赵昭还好,毕竟他是魏国的皇子出身,感触并没有那么深,但齐王白、管重、鲍叔、连谌等人,在听到这番话后,却是感同身受:上个时代的堂堂中原霸主,如今却沦落到只能向新霸主俯首陈臣,这不得不说是一桩非常悲哀的事。
可能是见殿内的气氛过于凝重,齐王白咳嗽一声,问道:“不知哪位爱卿愿意代我大齐出使魏国?”
听了这话,管重与鲍叔对视一眼。
本来,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左相赵昭,即是他齐国的实权人物,又是魏人出身,还是那位年轻的魏王兄弟,再没有人比这位左相大人更加合适。
但前几日,当赵昭返回临淄后,管重、鲍叔二人曾满心欢喜地邀前者喝酒,为其接风洗尘,当时赵昭无意间透露出,他此番前去魏国,与他那位兄弟、也就是魏国如今的君主赵润闹得并不很愉快——至于什么原因,就算赵昭不说,管重、鲍叔二人也能猜到一二。
因此,管重与鲍叔为了赵昭这位挚友考虑,认为后者暂时不适合出使魏国——才刚刚因为某些事而与魏王赵润闹得很不愉快,转头就以齐国左相的身份出使魏国,这岂不是尴尬?
于是乎,在对视一眼后,管重与鲍叔连忙说道:“大王,左相大人刚刚返回临淄,舟船劳顿,甚为辛苦,请务必派我二人出使魏国”
齐王白闻言看了一眼赵昭,连后者脸上隐隐带着几分苦涩、无奈地笑了笑,心中顿时明白过来,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
刚说到这,就听上卿高傒插嘴道:“大王,此次请务必派老臣出使魏国!”
听闻此言,齐王白愣了愣,而殿内也顿时默然,殿内诸人纷纷看向高傒。
“高傒大人,您您要去魏国?”齐王白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
只见上卿高傒神色坚定地说道:“老臣想亲眼看看,我大齐如今与魏国相比,究竟有多大差距”说着,他环视了一眼殿内众人,又正色补充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听到高傒这番话,尤其是他最后一句话,殿内诸人脸上皆露出了笑容:这位齐国的老臣,还没有被击倒。
“既然如此”齐王白想了想,说道:“那就由高傒大人与管、鲍两位爱卿,一同代表我大齐,前往魏国。”
“大王英明。”殿内诸人拱手拜道。
在离开宫殿时,管重与鲍叔叫住了赵昭,看着上卿高傒离去的背影,低声说道:“可曾发现,高傒大人变了许多?”
赵昭再次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原因很简单,迫使高傒做出改变、且终于认清现实的原因,就在于魏国当前的强势——随着这场战争爆发之后,上卿高傒的态度确实改变了许多,逐渐不再像之前那样顽固,尤其是在涉及魏国的事情上,皆保持沉默,再也不对赵昭的建议做出任何的异议,这对于高傒这样一位充满爱国情怀与荣誉感的齐国王贵而言,实在是难能可贵。
想了想,赵昭对管重、鲍叔二人叮嘱道:“两位此番随高傒大人前往魏国,期间可能会遇到种种唔,虽说昭那位兄弟不至于如何,但难保底下的人不会对几位有所有所失礼,到时候还请两位多多见谅。”
尽管赵昭说得很含蓄,但管重、鲍叔二人还是能够听懂其中的意思:魏国朝廷不待见齐人!
原因很简单,谁叫当初齐国的使者田鹄在出使魏国时,对魏国的一切事物不屑一顾,评头论足,更妄自尊大地要求魏国臣服于齐国,结果,非但惹得魏国朝中官员对田鹄、连带着对齐人的印象大跌,也为田鹄自身惹来了杀身之祸,终被当时还是魏国太子的赵润下令处死——在正式场合下处死一名他国使者,这还真是非常罕见的事。
不过对于田鹄的死,鲍叔曾对赵昭解释过:“田鹄乃自取灭亡。”
作为田鹄当时的副使,鲍叔那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田鹄的一切作死过程,那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而与此同期,在楚国的寿郢,魏国又一位使臣郑习,亦乘坐舟船来到了这座楚国的王都,见到了已刚刚登基楚王不久的暘城君熊拓——如今应该改成楚王熊拓。
相比较中原其余各国的君主,熊拓在得知魏使郑习的到来时,心中并无太多的猜忌,毕竟最近几年魏国与楚国正处在蜜月期,且熊拓视为亲妹妹的堂妹芈姜,如今已贵为魏后,这使得魏楚两国,无论在利益、还是联姻方面,皆是牢牢绑在一起,自然不存在什么矛盾。
想来两国唯一无法化解的根本矛盾,就只有待等十几二十年后,等到楚国逐渐兴旺起来之后,到那时,魏国与楚国或将终止今日的友好关系,为了中原霸主的地位而逐渐疏远,甚至因此反目。
不过这是长远之后的事,现在考虑这个还为时过早。
正因为如此,熊拓在接见魏使郑习时,当时的气氛颇为轻松融洽,甚至于,熊拓还玩笑般索要贺礼:“寡人当上了楚国的王,寡人那位好妹夫,就没有什么表示么?”
听闻此言,郑习笑呵呵地说道:“我国陛下说了,恭贺。”
熊拓气乐了,半响后才摇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寡人认识赵润也有十年了,他那对魏人大方、对外人吝啬的性子,寡人也早就习惯了,原本就不指望他能送我什么贺礼这混账,当初他成婚时,寡人可是送了一份相当丰厚的贺礼呢!”
在面色怏怏地咒骂了几句后,熊拓仿佛这才消了气,再次笑容可掬地对郑习说道:“那么贵使此番的来意呢?别跟寡人说什么魏国要跟我大楚抢夺齐鲁哟!”
郑习微微一笑,表明来意道:“我国陛下有意在大梁会盟,邀请诸国派遣代表参加”
听闻此言,熊拓揶揄道:“唔唔,贵国夺得了那把刻着中原霸主尊号的椅子,寡人的那位好妹夫,迫不期待要在我诸国面前,堂而皇之地坐上那把椅子寡人懂了。”
见熊拓将这件事解释地如此直白、如此粗俗,郑习脸上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楚王陛下误会了,我国陛下的初衷,只是为了制止中原目前的战争”
他这话不说还好,他一说这话,熊拓脸上的笑容反而收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为了制止战争?足下指的,莫非是我大楚与齐国的战争?赵润这是什么意思?!”
也难怪熊拓面色不悦,要知道,论这场波及整个中原的战争的起因,其实在于魏韩之争,但赵润却将这场战事升级到天下大乱的地步,而如今,魏国在达成了他战略目的的情况下,一转身就将他楚国这个盟友给卖了,这算什么?——做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吧?亏我熊拓还将视为亲妹妹的堂妹芈姜嫁给你咧!
见熊拓面露怒色,郑习又连忙解释道:“非是制止战争,而是呼吁、呼吁”
“呼吁?”
熊拓面色稍霁,毕竟他也明白,所谓的呼吁,大多时候只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显然,魏国只是想借这‘呼吁’,掩饰自己意图威慑诸国,迫使诸国对其臣服的真正意图。
对于熊拓而言,若魏国仅仅只是‘呼吁’的话,他还是可以接受的:魏国说魏国的,楚国打楚国的,这并不冲突。
尽管目前楚国与齐国的战况确实是越来越艰难——主要是这场仗打了整整两年,楚国的粮草跟不上了,这导致前线军队越来越疲软——可即便如此,熊拓也绝对不会放弃攻打齐国。
总之,耗着呗。
倘若魏国强行要求楚国停止对齐国的战争,那么,魏楚两国的关系,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好在魏王赵润与魏国礼部也明白其中道理,特地嘱咐过郑习讲清楚目的,才不至于引起熊拓的猜忌与不渝。
在达成协议后,熊拓点点头说道:“此事寡人应下了,来年开春之时,我大楚的平舆君熊琥,会代表我大楚前往大梁,赶赴会盟一事。”
“多谢楚王陛下。”
郑习拱手而拜。
陆陆续续地,魏国向中原各国都派去的使者,而各国的君主,亦相继应允了此事。
这意味着,魏国已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原霸主,具备了号令诸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