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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胖子猛掐自己大腿几下,才从震惊中摆脱出来,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道:“何止是赚了!我程咬金有眼不识泰山,之前有所得罪,万望老神仙不要怪罪。”
使锤少年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心想今日这道劫算是有了转机,也暗自庆幸多亏之前顺从了心中直觉,没得罪这怪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院中狮面人盯着这怪人,感觉有几分眼熟,像是之前在哪里见过,但搜刮一阵记忆后还是记不起来。算了,不管这怪人什么来头,胆敢阻挠他擒李世民的都得死!
“吼~”
狮吼功!一头狮毛无风自动,狮面人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圈圈声波仿若有实质般套住大殿。
震得大殿屋脊上的瓦片纷纷破裂,天王神像颤抖几下炸得四分五裂。
“啊!啊啊!”
大汉们抱着头在地上来回打滚,腹内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一样,疼得嗷嗷直叫。
持锤少年拄着锤勉强站着,虽然他锁闭了五识,仍然抵挡不住狮吼功的侵袭,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
院里的白脸牛头人们也承受不住,纷纷捂着耳朵连滚带爬地逃离开狮面人的发功范围。
墙头上狗头人们听力异常敏锐,此刻遭了殃,有几只直接口吐白沫被震的昏死过去。
“哎呀,嗓门真大。”
门口的怪人伸手堵住耳朵,一抬左腿,脚上的草鞋直奔空中,正好填进了狮面人的大嘴里,致使狮面人的狮吼戛然而止。
“咳!咳咳!”
狮面人弯腰咳嗽几下,把草鞋吐出来,强忍住胃里的恶心,对下方的怪人怒吼道:“你找死!”
愤怒的狮面人猛然间落在地上,砸的地面凹陷出一个大坑,迈开大脚气势汹汹地朝怪人走去,每一步都印在地上一个深深的脚印。
魁梧得犹如一座小山似的狮面人,把大殿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泰山压顶一般俯视着这干瘦的怪人。
如此大的身形差距,大殿内的大汉们都替怪人捏了一把冷汗。
“嘭!”
狮面人提起脸盆大小的拳头,与怪人的拳头轰在一起,震裂了门框镶嵌的那面墙体。
下一刻,大汉们发现怪人的拳头居然顶住了,而且无论狮面人如何发狠用力,它的拳头始终不能再进半分!怪人干瘦的身躯如百炼精钢一样,岿然不动。
天下间还有这样一猛人!
持锤少年低头看看手中的双锤,摇摇头感叹,亏自己以往还自诩膂力天下无敌,今日真算是开了眼了。
就在少年胡思乱想之际,怪人动了,撤回拳头,伸出细细的两条胳膊,翦住狮面人柱子粗的腕子,双臂一较劲把狮面人庞大的身躯扔了出去!
轰隆,狮面人落地直如倒了一堵墙,砸得院子里再次尘土飞扬。
大殿里一阵下巴落地的声音,大汉们被震惊的呆若木鸡。
“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狮面人狼狈地从坑里爬出来,杀手锏被对方破了,引以为傲的力气居然也不敌,让他心生了退意。
“喏,不知道你见过这个没有?”
怪人从耳朵里取出一根绣花针,晃晃变成碗口粗细的一条铁棒子,用力戳在面前的地上。
“孙,孙悟空!你……”
这张毛脸加这条铁棒,狮面人终于认出了面前这人的身份,转身腾空而起,头也不回地逃走了。见狮面人的反应,十几只鸟面人也冲天而起,不见了踪迹。
上百只白脸牛头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该逃命了,纷纷撞破院墙,和狗头人一路浓烟滚滚逃,追狮面人而去。
眨眼间,原本拥挤的院子变得空荡荡的。
“谢恩公救命之恩。”
公子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到门口想要对猴子下跪,却被猴子一把托住,推辞道:“不用不用,俺救你们完全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嘿嘿。”
话虽如此,其余人也都聚拢过来躬身施礼,谢过救命之恩。
公子又命胖子取纹银一千两做酬谢,被猴子以无功不受禄推辞了,只好说:“恩公,倘若您日后去了长安城,一定要派人去秦王府告知一声,让小王略尽地主之谊,聊表谢心。”
“好。一言为定。”猴子点点头,心想道:“忙活这么多,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时,东方已泛白,那些兽面人身的怪物应该不会再出现了,而此地距长安城只有多半日的路程,到了人群密集之地,就不必担心那些怪物了。
众人告辞了猴子,赶往长安城不提。
单说逃跑的那狮面人,一路御空飞行到百里外的一处山洞,在洞口犹豫一阵后还是咬牙走了进去。
山洞
石壁上燃着火把,把洞内照得如白昼一般,只见洞里正中位置放置着只硕大的莲花宝座,有个十一二岁年纪的小尼姑娃娃端坐在上面。
这小尼姑生的唇红齿白,长的极其水灵招人喜欢,剃了光头显得皮肤更加粉嫩,身着灰色僧衣,有模有样地端坐在莲花宝座上做参禅冥想状。
狮面人走到莲花宝座近前跪下,小尼姑眼睛都没睁开,责问到:“你失败了?”
小尼姑的声音虽然稚嫩,但是异常威严,吓得狮面人磕头如捣泥,求饶道:“弟子失手了,甘愿受责罚,不过要不是孙悟空从中阻挠,弟子现在已经抓住了李世民……”
“够了!”小尼姑呵斥道:“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回珞珈山找那位领罚去吧。”
“……弟子,弟子遵命。”
狮面人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上一次责罚的痛楚深入骨髓,让他都不敢回忆,无力地从地上起身,往洞外走去。
“猴子怎么也掺和进来了?为什么站在牛鼻子那边?”
小尼姑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白嫩的纤纤玉手支着精致的下巴,喃喃自语道。
想了一会儿没想通,她从莲花宝座上爬下来,说道:“还是先去看看我那死脑筋的师兄怎么样了?唉,我好命苦啊,什么事都要我来操心。”
金山寺
寺外有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来来回回游走的小鱼,这也致使很多人前来垂钓。本来钓鱼没什么稀奇,可是垂钓者之中居然有一位小和尚,这就稀奇了。
只见小和尚光着脚坐在河岸边,左边放着鱼饵篓子,右手熟练地把鱼竿一甩,鱼漂带着鱼线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落入河水中。
看这熟练老道的动作,没有三五年练不出来。引得路过的行人们一阵侧目,指着小和尚后背对同伴小声嘀咕:“你看,这就是那个金山寺的江流儿,出家人呐不守戒律,居然杀生,简直是对佛祖的大不敬。”
有几个人还特意到小和尚背后说,生怕他听不到一样。
小和尚微微一笑,全然不放在心上,悠然地架着鱼竿,坐在那里垂钓。
“师兄,我听到有人在戳你脊梁骨。”
小尼姑坐在河心里一张宽大的荷叶上,两只小脚丫在划拉着水,幸灾乐祸地说。
“嘴长在他们身上,由他们说罢。”
小和尚专心致志地吊着鱼,不为言语所累。
自从八岁那年认识小尼姑后,每次小尼姑都是凭白地出现,凭白地消失,全然乌踪迹,他也习惯她这个样子了。
还有小尼姑口中的“师兄”,他俩既不是同一门下,甚至他都不知道小尼姑在哪座庵里修行,但既然她唤自己师兄,那就随她,反正不过一称呼。
小和尚就是这么一个无论什么事情,都不愿去深究的性子。
初次见面时,小尼姑自称“妙儿”,这是小和尚对她身份所知道的全部。
“师兄,你还是不想去西天取经吗?”
妙儿睁着大眼睛问到。
“从我懂事起,脑袋里就一直有一个声音:‘去西天求取真经罢。’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小和尚答到。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抵触呢?这就是你的使命呀。”
妙儿歪着头不解地问。
“可是,这个声音真的是由我所想吗?如果真的是我内心的想法,何必需要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
小和尚悠闲地摆动一下鱼竿,吓得本该上钩的鱼儿惊走了。
妙儿翻了个白眼一撇嘴,只张嘴不出声地说了句“死脑筋”。
随后俩人一个专心吊着鱼,一个低头划拉着水,谁也没说话。
过了很久,妙儿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小和尚左脚没有小脚趾,好奇地问:“师兄,你左脚的小脚趾呢?”
“我也不知道,师傅说从河里捡我回来时就没了。”
小和尚低头看看自己仅剩四根脚趾的左脚,回忆着说到。
“哦~”
妙儿闻言,眼珠狡黠地滴溜乱转起来,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氛围又安静了下来,期间有几次有鱼咬钩,小和尚麻利地收线把鱼儿取下来,小心扔回水里,给钩挂上鱼饵,再次甩进水里。
不觉已日上三竿,小和尚发现鱼饵用光了,正好他也饥肠辘辘,活动活动筋骨,打算回寺庙用膳。
“我要走了,你……诶?又是这样。”
这时,小和尚才发现荷叶上早已空空如也,哪还有妙儿的身影。他无奈地摇摇头,拎起空鱼篓扛着鱼竿,往寺庙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