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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常常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那远处的,星星发呆,是委屈、抑郁、忧伤、还是......更多的恐怕还是无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常听老人们说的,不是道理的道理。用双手抚摸着,自己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恐惧的心理尤然而生,燕子,不敢想象那场面。一股风吹过,燕子打了一个寒颤,关上窗户,不用多想了,自吓唬自己,占地肯定会提前回来的。一片乌云,遮住了本来就不大的月亮,天突然黑的,像一个无底洞,燕子这时觉得十分无助,不敢再想什么,眼泪无声的流出来,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这是人们经常劝人的话,现在燕子用它来劝自己。
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孩子们,最见不的就是母亲受委屈,当然不是斐斐,他早已经,在梦里跟奶奶一块玩呢,他经常赖这燕子,“妈妈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我要奶奶背着,去菜地里拔菜,”常常在梦里叫奶奶,叫着叫着就醒了,见没有奶奶,自己就大声的哭起来,“斐斐不哭,等爸爸回来了,一定让他带斐斐去看奶奶,”孩子被哄的睡着了,燕子却失眠了。其实不论干什么,想要成功,必须付出代价,何况是,要抚育一个新的生命,在那个年代的农村里,人们不是非要,生一个男孩,才算有了延续香火的人,而是许多的,农活很费力气,女人根本就干不了。象郑二女,要不是自己起不了粪,去找郑老黑攒忙,哪来的一辈子的风流佳话。
象往常一样,燕子早早的起来,其实起那么早也没用,毕竟不是在农村,只是从小就习惯了,农村的生活,躺着也睡不着。打扫完屋里,出去扫院子,斐斐醒了,一个人跑出来,“妈”,燕子回头看了一眼宝贝儿子,小家伙,一只手揉这眼睛,一只手插着腰,光着屁股,站在台阶上尿尿,在农村里,五六岁的孩子不穿衣服,满大街的跑着玩,人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那时农村的孩子,都是二的穿老大的衣服,裤子,穿着短了再接一截,农村人不爱好,不管什么颜色的布,拿来就接在裤子上,有的是大人懒,用他们的话说‘没时间做,孩子们还小冻着点不闹病。’在农村里是有这种说法,‘要想小儿安,需的三分饥和寒’“斐斐回屋去,妈妈给穿上衣裳在玩。”
山西的气候,可不比河北,早晚的温差大,虽然已经到了六月,没有太阳的时候,还是有点凉。娘俩洗漱完,燕子端这洗脸水,去大门外洒水,大同那个地方苍蝇多,院子里干了,洒点干净水。那个地方的人爱干净,虽然煤面子漫天飞,外面的窗台上,天天打扫还是黑的,可是你到屋里看看,擦洗的连苍蝇,也舍不得落下。门前不远处有个小泥潭,人们都往哪里到水。燕子倒水回来,上台阶时,踩在一颗小石子上,那是昨天下午,几个小孩子,在那玩留下的,可能是没拿干净,剩下了一个。本来就身子重了,一只脚在上面,一只脚在下面,脚底下一滑差点没有摔倒,急忙用手扶住门框,脚已经滑出去回不来,重重的跪在台阶上,身子猛的往下一坠。
缓了一会,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燕子,扶着门框慢慢的站起来,膝盖有点痛,燕子自言自语的说,‘谢天谢地总算没事’随手把大门插上,在矿区里,治安管理的很好,很少有偷盗的事,更不用说刑事案件。不过,在家里没有男人的时候,把大门插住,是一件很聪明的做法。敌人总是找你,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攻击,坏人也是一样,若是知道,家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说不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聪明的女人们,总是在院子里,最明显的地方,挂上一两件男人的衣裳,或者是把男人的鞋,放在墙头上,这样不知底细的,坏人还真的信一为真,不会去招惹麻烦,坏人也是人,若是遇到一个,比他还厉害的,他也怕死,更何况‘强贼怕弱主’这是人们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再说也没什么可偷,能拿走的,除了几件衣服,最多还有几斤玉米面。
治安管理,与外来人口,有很大关系,本地人,都有单位有工作,偷东西那就是贼,轻的被开除,重的肯定被判刑,一辈子的工作丢了,不划算。燕子,用双手捧着肚子往回走,没几步,就觉得肚子痛的厉害,本想挣扎着去打电话,但腿却一步也挪不开,一股热流,顺着腿流下来,出血了,燕子急了,大声喊着,“赵婶快来呀,”剧烈的痛疼,使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强撑着的身体,再也撑不住,瘫倒在地上,李斐见妈妈流血了,大声的喊着“妈你怎么了,”斐斐哭着,“快去打电话,”燕子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着,大黑狗,围着燕子转着圈的,大声的吠叫,用自己的狗头,蹭燕子的脸,在她耳边呜呜的叫着,
燕子被唤醒了,“去找赵婶,”燕子在昏迷中,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还是心里想的,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只见黑狗,离开燕子跑向东边的墙底下,趴着墙大声的吠叫,赵婶正在收拾家,听见燕子家的狗叫的,声音不对,赵婶知道出事了,赶紧往外跑,两家门挨着门,很近,就是推不开,“斐斐给奶奶开门,快点,”斐斐跑过来,“奶奶妈妈流血了,”“开开门让奶奶看看,”斐斐跳起来,也够不着门栓,扭回头就往屋里跑,赵婶从门缝里,见这小子往回跑了,急的直剁脚,正要喊他,只见斐斐双手抱着,一个小板凳跑过来。
赵婶终于进来了,见燕子躺在地上,血已经渗到土里,和成了泥,燕子脸憋的通红,“电话,”赵婶明白了,斐斐跑在前面,从电话机底下,拿出来爸爸临走时,写好的号码。电话打过去,正好是主任接的。“赵婶你先看护好燕子,车马上就到。”赵婶拿毛巾,给燕子擦着脸上的泥,燕子双手紧紧的抓着赵婶,这个生过两个孩子的老人,觉得不对劲,这是要生的感觉,“燕子,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你姐接的电话。”那个年代路上车少,就是有几辆跑着的车,当听见警笛声,都纷纷靠边避让,救护车呼啸着,一闪而过。
不像现在的马路上,全是车,不过还好,他们各行其道,后面来了救护车,在路上还有可能超几辆,一到十字路口,前面是红灯,所有的车都在等红灯,救护车就算把喇叭按破了也没有人给你让路,车上的病人眼看就不行了,家属着急下来去前面求爷爷告奶奶,“美女往前动动,车上的病人不行了,”“不是不动,只是不能闯红灯,这是交通法的规定,稍等一下,马上就变灯了。”从医院出来要过多少个十字路口,谁又能说清楚呢,生命能不能等的起,全靠这红绿灯,无情地机械化的变换。
救护车终于来了,姨姐跑在前面,不对,跑在最前面的,是大黑狗,它早在路口等着,来回的跑着,一会回家里,一会又去路口。“担架,快,”上车了,关住车门,“快准备接产”主任命令着。“燕子放松吧,有我在呢,”燕子憋的通红的脸,刚刚变的淡了一点,一声响亮的呐喊,宣告着,一个崭新生命的降生。幸亏离医院近,很快就处理好了,有主任接生就是安全,不对,是自己生的。燕子在昏迷时,好像有人对她说,‘孩子千万不能生在露天地里,那会有生命危险。’护士抱着襁褓里的婴儿,笑着对燕子说:“看看你儿子七斤重呢,”说着放在燕子的身旁,“谢谢你们,是你们救了我们娘俩。”
家里,斐斐见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阿姨,害怕打针,一个人藏到屋里,从门缝里,偷偷的看着,见妈妈被她们抬走了,急忙跑出来,大声的哭喊着,“斐斐不哭,有奶奶在呢,”“妈妈去哪了,”赵婶拉着他的小手,“妈妈去给你生弟弟,不怕好孩子,”“我要去看看,妈妈说过,我是家里的男子汉,”“行,咱们先做饭,妈妈生弟弟肯定饿了,等奶奶做好饭就去,”拉着斐斐出来,把门锁上,回自己家熬小米粥,先给斐斐凉上半碗,“你吃粥放糖吗?”“妈妈说不要多吃糖,吃多了不长牙,”“少放一点”“谢谢奶奶,”“是谁教你说谢谢的,”“妈妈,”赵婶点点头,“奶奶,妈妈的粥呢,”“你看满满的一饭盒,咱们用毛巾包好,别让它凉了,吃了凉东西会肚子痛,”“刚才妈妈喊肚子痛,是吃了凉东西吗?”赵婶笑着点点头,这个孩子真的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