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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妮娜回到自己的房间越想越生气,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茶盏里的水溅了一桌子。
一个戴着礼帽遮住半张脸的黑衣男子听到声音走了进来,俯首问道:“小姐,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苏向晚这个女人居然在少帅面前将了我一军,害的我被少帅好一顿奚落,这口恶气我怎么咽的下去!”杜妮娜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只不过是一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小姐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呢?”黑衣男子劝说道。
杜妮娜一听心情好了很多,她阴笑道:“是啊,我何必跟她争长道短乱了分寸呢!呵呵,跟我杜妮娜作对的人没有几个有好下场!苏向晚,你也不例外!走着瞧吧!”
黑衣男子道:“小姐能这么想就对了!”
杜妮娜这才缓和了面部表情:“阿彪,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个叫阿彪的黑衣男子平静地说道:“炸药已经准备好,人员也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引爆的位置还要等小姐确定。”
杜妮娜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去把地图拿过来,我们来商量一下!”
阿彪应声取来了地图,俩人展开地图认真观察研究着皖江城与西南府之间的交通道路图,并反复地做了标注,最终把地址定在了岳西峡谷之间,杜妮娜用红笔圈了又圈,这才起身道:“就定在这里!此地介于两地之间,人称两不管地带,此地群山绵延悍匪横行,出了事都好推脱!”
阿彪佩服地点了点头道:“小姐思维缜密,定在此地确实再好不过!”
杜妮娜抽出一根烟,阿彪体贴的擦了火柴帮她点燃,杜妮娜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又深深地吐出烟雾道:“阿彪,你跟我的时间最久,事情交给你来做我放心!只是这次非同小可,左田君已经不再信任我,而山口佳木就是个恶魔,这次他布置的任务我如果再出差错,估计性命难保!所以,我不得不再三交代,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阿彪道:“小姐放心,阿彪一定尽力!”
杜妮娜盯着阿彪的脸看了又看,只见那帽子压低遮住的半张脸上露出一段狰狞的疤痕,阿彪被杜妮娜看得有点发窘,他不禁把头垂的更低了。
杜妮娜叹了一口气道:‘阿彪,不用躲我!当年要不是你用这半张脸从孙映寒的枪救了我的命,我杜妮娜哪里会有今天!可惜,你这仇我给你报不了!”
阿彪道:“小姐,别这么说!保护小姐是阿彪应该做的。”
杜妮娜点了点头,起身自顾倒了一杯红酒,摇晃着酒杯看着杯中血一样的液体,然后仰头灌了下去,冰冷的液体呛的她连连咳嗽了几声。
阿彪有些心疼,他想去拍拍她的后背,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等杜妮娜安静了下来才说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当年你是完全可以一枪毙了孙映寒的,可是你没有!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去得罪左田,值得吗?”
杜妮娜苦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不爱我?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爱上我?你没有爱过怎么知道爱上一个人就跟吸毒一样,根本戒不掉!根本戒不掉的!你根本不会懂得!”
自己怎么不会懂呢?每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怎么会不懂!阿彪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来,眼里满满地心疼满满地无奈,他看了看杜妮娜欲言又止。没有人比自己更懂她,他看过最软弱的杜妮娜,最受伤的杜妮娜,也只有他最了解杜妮娜欲罢不能的痛苦,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只是个蛤蟆,孙映寒才是她的王子!正胡思乱想之际,阿彪看到杜妮娜抬头看向他,他慌忙低下来了来掩藏自己的情绪。
杜妮娜看着阿彪杵在哪里,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看上去有点呆有些傻,她觉得跟他说这些根本没用他听不懂的,她苦笑着说道:“你下去吧!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这些日子,孙映寒最好的爱好就是忙完所有的事务,然后悄悄地躲在暗室内看苏向晚训练,每一次训练都让他更近一步的去了解她和她身上潜藏的那些让自己欲罢不能的特质。
这天是几个经验丰富的教习嬷嬷在传授一些中国传统婚礼上的习俗,这些礼节繁琐的令人头晕,苏向晚却学的津津有味,她觉得这是中国沉淀下来的民俗风情也算得上是一种文化。
几位教习嬷嬷见惯了许多大门大户家的小姐的应付搪塞抑或是不耐烦,哪里遇到这样好伺候的主,不仅学的认真还主动地去问。所以她们教导的甚是仔细,苏向晚学的也甚是认真,从发饰的佩戴到喜服的穿戴再到夫家上门迎娶......最后说到了洞房花烛。
孙映寒虽然结过婚,但是当时所经历的一切他都未曾留意,他的眼中只有纪锦,哪里在意这些礼俗?此刻,他似乎在重温,并不断联系到当时婚礼的场景不断地颔首点头,他甚至在眼前展现了一副幻境,幻境中是他和苏向晚的婚礼,那个红盖头下的新娘羞答答地与他夫妻对拜!
突然一个嗓门比较大的教习嬷嬷把他从幻境中惊醒,只听到那嬷嬷说道:“二小姐这嫁过去了,便是堂堂的都府夫人,这矜持端庄可要时刻的摆在台面上的,洞房之中这婚床还是要坐的,只是这坐姿也是有讲究的……”
苏向晚打断道:“向晚听说那马督军是留过洋的,学得一副西式做派,也会被这些礼节禁锢吗?是不是开放些比较好呢?”
另一位教习嬷嬷一听笑了:“也许是,也许不是,既然是中式婚礼有些礼节还是免不了的,该知道的二小姐都知道自然不是坏事!不过,二小姐虽说尚未出阁,可床弟之事还是要多学学的,这样才能哄得夫君开心,长宠不衰......”教习嬷嬷话锋一转,突然使坏想故意逗逗苏向晚。
苏向晚一听,脸刷的红了!教习嬷嬷坏笑了起来。
最年轻的教习嬷嬷故作神秘地说道:“二小姐害羞了!呵呵,这床弟之事可是一门大学问,二小姐......”
孙映寒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了,他铁青着脸,一脚踹开门:“你们都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呢?通通都给我滚出去!”
几位教习嬷嬷哪里会想到孙映寒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们看到孙映寒动了怒都吓得魂飞魄散,慌乱地说道:“走走,快走!”瞬间便都做猢狲般散去。
苏向晚立在原地,面色如旧仿佛根本没看到孙映寒,孙映寒一动不动地看了苏向晚一会,心里实在是恼火,他见苏向晚把自己当做空气一般,实在忍不下去了。他一把拽过苏向晚没好气地说:“你倒是听的很投入,学的很认真啊?”
苏向晚展颜一笑地看着孙映寒道:“这些嬷嬷不都是少帅请来教我的吗?我自然要好好的跟着学,才对得起少帅的一片苦心啊,这难道也错了吗?”
孙映寒被她冷不丁的这么一将,竟不知如何应对,他索性耍起了无赖:“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准你学,想学我可以亲自教你!”
苏向晚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流氓!下作!”
孙映寒不怒反笑地凑近她的耳边道:“记住了,就算嫁给马南笙,你也是我孙映寒的女人!”
对于代嫁对于那次酒后的霸占,苏向晚心里怎么会没有怨气?而她又岂是饶人的主?她看着孙映寒越是尴尬心里竟是越觉得解气:“少帅,你可真会难为人,一边让我嫁给别的男人,一边还要我为你守身如玉吗?这世间的好事凭什么都让您占了去?”
孙映寒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清醒了,他微微一怔自知失态,极强的自尊心瞬间回来,他有些恼羞成怒用力把苏向晚往沙发上一推,凶巴巴地扣住她的下巴道:“你尽管试试我能不能把好事都占尽!呵呵,就你这身子早已是我的了,你觉得马南笙一旦知道还会碰你?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不贞的女子!苏向晚,你给我听好了,你只是个筹码,好自为之,最好别惹我生气。”
苏向晚心底一痛:原来他急急地占有我是有这么歹毒的念头!孙映寒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竟这样希望我不得好过!想到这里,苏向晚的嘴巴自然就更不饶人了,气到极致她反而笑了起来,片刻后她收住笑声满眼恨意地说道:“哥,你叫错了,我不是苏向晚,我是你的妹妹,孙向晚!还有,我的不贞都是你赐予的!”
孙映寒被她玩世不恭的样子气坏了,他强压着怒火警告道:“你..非要惹怒我,是不是?”
苏向晚收住了笑声,仍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向晚不敢。不过,如果我答应帮你稳住马南笙,你真的会答应放了我的的母亲和弟弟吗?”
孙映寒想也没想的回答道:“当然!”
苏向晚心定了不少:“你是少帅,说出去的话等同泼出去的水,以后可休要抵赖!那让我的母亲和弟弟陪嫁呢?”
孙映寒道:“这个我暂时不能答应你,万一你中途反悔了呢?”
苏向晚没想到孙映寒会这么说:“你……你那天可是答应我的!”
孙映寒松开了手道:“可是,我又反悔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苏向晚恼恨地别过了头,孙映寒又问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怨恨我把你送给马南笙?”
苏向晚听了这话觉得好笑:你以为自己是谁?阴了别人,别人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孙映寒谁给你的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真够不要脸的!嘴里却说道:“少帅不是曾经谆谆教导过向晚,如今这乱世不依附男人,女人可怎么活?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应该感谢少帅呢,给我找个这么优秀的男人!”
孙映寒觉得心底像是被狠狠地闷了一锤,那种钝痛瞬间席卷了全身,憋得他透不过起来,他忍不住一把扣住她的下颌:“在你的眼里,难道我就不优秀吗?”
苏向晚淡淡一笑:“呵呵,一向自命不凡的少帅,这是不自信吗?”
孙映寒不由地手上加了力道,他气急反笑道:“哈哈哈!苏向晚,你反复激怒我,就不怕我杀了她们吗?恩?”
苏向晚下巴吃疼,她呻吟着反抗着,嘴里却是毫不屈服:“以前我怕,可我现在不怕了,因为你不会舍得杀我的!杀了我这样短的时间谁帮你去联姻呢?”说着她用力甩开孙映寒掐着她下巴的手道:“少帅,这下巴捏出点印记什么的,你让我如何跟马南笙交代呢?”
孙映寒甩了甩双手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女人绝对是自己的劫难,她总是让自己无计与施,他一把把她狠狠推倒在沙发上,用手指了指苏向晚道:“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女人!”说完愤然转身离去,身后是苏向晚无所顾忌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