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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完师父最后一程后，凌峰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的红日，不免有一丝疲倦，便告别了易立想回家睡一觉。
三天的守孝，他基本就没合过眼。
他太累了。不仅没有休息，大脑还一直在飞速运转寻求真相。
这三天，他见到了很多来吊唁孙老的人，除了常规地以家属身份答礼外，他也时不时地在观察其中有没有可疑之人，有害死师父的动机。
但总归是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唯一可疑的也就是那位副会长周文白了。
回家的路上，苏叶开车，凌峰坐在副驾驶，依旧回想着葬礼结束后易立对他说的那些话。
“小凌，其实我也不相信会长他会自杀，但事已至此，你也别太伤感，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做好。”
“晚上的理事会议，你一定要竞选下一任会长。”
“绝不能让周文白接替会长的位置，不然孙会长之前的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
“孙会长一直力求古董圈良性稳定的生态，对赝品嗤之以鼻，并且进行严厉打击。但是周副会长一直反对他这样的做法，周老希望能够有假货充斥市场，这样才有利于行业专业人士的层层筛选，这样的古董鉴定才更有价值。”
“对，所以他们这几年一直有矛盾，如果周老当上会长势必会改变之前孙会长定下的一系列规矩。”
“今晚选举会长靠是投票表决的，到场的共十一人，票数多者会被推选为会长。”
凌峰尽管已经向他允诺会参加晚上的竞选，但确实也没什么信心。
对于省收藏协会，他根本不了解，仅仅是师父带他去过一次而已。其余的九位理事会成员，他也不熟悉，与一直在收藏协会工作的周文白相比，自己毫无胜算。
但这毕竟是师父未尽的事业，他会尽全力去做。
“叶子。”凌峰轻唤了一声。
“嗯？”苏叶回应。
“能帮我个忙吗？”凌峰转头看了一眼发小，后者微微点头，“能帮我调查一下师父前几日的行踪吗？”
“这个不是易理事长更清楚吗？”苏叶反问道。
“不，他并不知道。”凌峰把目光移向窗外，“大年初二的那天，我还与师父把酒言欢……”
“行了，”苏叶看了一眼满脸愁绪的凌峰，“我帮你。”
“谢谢。”凌峰轻声说道。
“不必。”苏叶本想絮絮叨叨说上一堆，你跟我什么关系，那么见外之类的话，但他看到凌峰现在这个样子，便也无暇说了。
车子在凌峰的西湖别苑停下。
“你好好休息，晚上我来接你。”苏叶打开窗，对已经下车的凌峰说道。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凌峰说完径直朝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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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开始降临。
今夜无皎月，风却很大。
凌峰将车子停好，便朝省收藏协会议事厅走去。
春节的余温仍旧弥漫在灯火通明的河坊街，就连在东端的鼓楼也能感受这样热闹的氛围。
可凌峰现在，只想安静。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低头沉思，抬眼间，看到易立向他递过来一杯龙井茶。
“睡过了吗？”易立问道。
“嗯。”凌峰应了一声，看向远处几人，“理事长，你跟我详细讲讲除了我和周副会长以外，剩下的九位常任理事会成员吧。”
“这其中有几位你之前见过，那一位就是王昱王总，也就是上次你来时，那件乾隆釉里红葫芦瓶的主人。”
“这个我清楚。”
“现在跟他交谈的那位是李建国李董。”
“这位我也认识，之前师父让我把建窑盏带给他，完成交易。”
“那就好办了，你跟他们也算有交流，这两位都是上市公司老总，跟孙会长的关系一向很好。”
凌峰看着易立的笑容，心中不免有些疑虑。之前卖建窑时与李董的交易并不愉快，还硬生生地让他多加了10万，也不知道今晚他会如何。
“在东北角坐着的人是熊其胜，他是杭州二百大古玩市场的老板，在圈子里很有实力，那套嵌玉虎纹桌就是他送给协会的礼物。不过他跟孙会长关系一般，也不知道票会落下谁的名下。”
凌峰听着，心中暗想，黑熊这个人他之前也打过交道，不好对付，当日他肯帮忙置办夜市通行证也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
“另外，周副会长的儿子周晖朗也是理事会成员，不过他的票一定会挂在他父亲名下。”
凌峰听着，微微点头。
“那位张恒和会计张天琦，他们素来与周副会长交好，相信不出意外，票会挂在他的名下。”
“远处单独坐着的是黄少泽，你还没见过。他可以算得上孙会长的铁粉，对他非常崇拜，所以我认为他的票你可以争取。”
凌峰朝易立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位约摸四十岁的中年人，不高的个子，戴着眼镜，一直低头翻阅手中的书籍。
眼见易立并没有继续介绍，凌峰数了数刚才所说的人数，加上周文白和他自己，才9人，便问道，“还有两位呢？”
“还有两位是我和我的助理沈涛。你放心，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帮你跟沈涛说好了，他一定会把票投给你的。”易立拍了拍凌峰的肩，向他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志在必得了？”
凌峰倒并没有充足的信心，但是他也明白易立为了这次选举做出的努力，自己并不像扫他的兴，便点头应了一声。
易立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们去开会。”
说着，他把众人都召集起来，围坐在议事厅中央的八宝呈祥桌两边。
易立清了清嗓子，“大家都已经知道，前几日圈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末了，他停顿很久，才继续说，“孙会长的突然离世，让我们痛心不已，但协会仍要带着孙会长的意志继续前行。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全民鉴宝’公益活动，事发突然，我们必须重新选定一名会长来领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