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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钥匙一直随身带着吗？没借给别人？”常教授问道。
“没有，一直都在身上。”林佳依回答说。
常教授问完，便把目光移向陈明。
“我中午吃完饭后，一直在办公室做图，并没有离开过。”陈明回答。
“可有人能证明？”常教授问道。
“没有。”陈明摇了摇头。
凌峰在一旁看着，顿时皱起眉头。
显然，林佳依有很好的不在场证明，她说的话只要查探一下图书馆的监控便能证明。只不过，她也可能有帮凶，把钥匙借给别人进行犯案。而陈老师，并没有不在场证明。
“这展览馆四面都有监控，去看一下监控录像。”常教授说着，便径直往监控室方向走去，其他人也都跟了上来。
但是，当监控录像调出来以后，他们惊讶地发现，午休这段时间的监控竟然是黑屏的。
这显然是高手所为，能在监控室保安不知道的情况下，抹去之前的录像资料。
这下，线索全无。
常教授感觉有一把怒火在胸膛中翻腾，他怒目圆睁，竖着眉毛看着陈明和林佳依，压了压火气说，“有钥匙的只有你们两个，如果是你们拿的，现在就把文物交还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常教授，真不是我。”林佳依有些委屈，眼里顿时充盈着泪花。
“我绝不会做这种事。”陈明立马表态，表情严肃，态度坚决。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交由警方处理了。”常教授强压着心中越烧越旺的怒火，从兜里摸出手机正打算去门外打电话。
“常教授，稍等一下。”凌峰喊住了常教授，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被盗的文物在上午展览的时候还在，下午开馆时候发现被盗，那仅有可能是午休时间犯案的。”凌峰不紧不慢地开口，“所以把嫌疑人锁定在拥有展览馆钥匙的两人之间绝不会错，但您不觉得这样做太过明显了吗？”
“这……”
“如果我是有钥匙的人，我绝对不会在午休这个点犯案，因为事情一定会在下午开馆之时败露，马上就会牵扯到自己身上。”凌峰补充说道。
“对啊，而且竟然能把学校的监控黑掉，那人一定是有备而来！”苏叶说着，右手握拳重重地敲了一下左手掌心。
“嗯……那现在该怎么办？”常教授问道。
“离五点还有三个小时，我们还有时间，我想先回去勘察现场。”凌峰说道。
“那就先回去。”常教授应了一声，便又重新走回展览馆。
移步展览馆后，凌峰径直来到左侧展柜。
“每个展柜后面都有锁吗？”凌峰看到展柜背后的锁孔，便问道。
“对，这里一共20个展柜，所以加上仓库钥匙，整串钥匙上共22把钥匙。”陈明走过来解释道。
那就是大钥匙串了。
“陈老师，能帮我把这个展柜打开吗？”凌峰指着玻璃展柜问道。
陈明应了一声，便向前走了几步，迅速打开展柜。
凌峰将脸凑近，想要仔细观察展柜里的情况，突然一股焦味扑面而来。“叶子，你闻闻这什么味道？”
苏叶一听，也将鼻尖凑近，“这股味道像是……树脂！”
“树脂？”凌峰有些吃惊，他又将手伸进去，接触表面的台布。果然，在原本放置水注的位置有黏糊糊的触感。
“之前学习商业修复时，田教授曾说过有一种很特别的酚醛树脂是非常好的修复材料，能够完全做出瓷器的质感，但是它有个缺陷，就是需要冷藏，达到一定温度它就会出现自燃的现象。”凌峰说道。
“所以，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要黑监控室电脑了。在监控正常的情况下，可能就会拍到水注自燃那一幕。”苏叶接过话茬说道。
“如果是这样，作案时间就不是午休这段时间了，应该更早！”常教授说道。
“也就是说上午展览的时候文物已经被调包了？”陈明接上话茬，“极有可能是这样，毕竟这个水注高度只有5cm，尺寸如此娇小，很难注意到它。”
“那个酚醛树脂虽然可以以假乱真，但想要制作出同样的造型，那一定是要先前见到过实物才行。而且酚醛树脂制作的时间较长，无论是做型还是着色都需要多次加工，所以接触实物的时间一定早于展览开始的时间。”凌峰说着，转头问道，“谁有那样的机会？”
常教授想了想，说道：“这次展览与省博物馆合作，学校极为重视，所以只让博士生参与各项工作，其中赵天骅和李媛媛负责拍摄和文字排版，郁龙和林佳依负责海报制作、策划邀请、后期宣传。而最初的编排图录工作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开始进行了，那时候他们有机会拿到一手资料，掌握文物的各项信息。”
所以，嫌疑人就锁定在这四名学生中间！
陈明因为先前没参与过图录编排，可以暂时将他的嫌疑解除。
这样就已经极大地缩小范围了。
凌峰这般想着，便对常教授说道：“我想去见一见剩下的那三位同学。”
“好，我也会盯着他们，绝不能让文物离开学校！”常教授说道。
走出展览室，苏叶便向凌峰问道：“我刚一直想问，展览中那么多文物，为什么要偷那件水注，那水注长啥样啊？”
“那是浙江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我之前去博物馆时候有见过。它就是一把迷你的执壶，壶首作凤头状，造型十分精巧。凤首壶在唐代开始流行，到了北宋时期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了。像这样别致的造型具有波斯萨珊式风格，它巧妙地将外来文化与传统民族艺术结合起来，是造型上的一大创新。”
凌峰继续说道，“另外那件古董尺寸娇小，不易被察觉，但尽管尺寸较小，但它各部分细节都处理得非常到位，可以说是小中见大了，所以这样的古董很稀有，价值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