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汨渊的水常年冰冷,尤其是因为水中祟物邪念过多,一旦有人气在水中传开,定会触动水底被祟物邪化的水物。安蓂玖的大红绣金喜服在缕缕幽光的汨渊水中显得格外亮眼,尘藻能看的见,邪化的水物也定能看得见。
尘藻向安蓂玖游去时却发现此时的水物竟比以往更多,跟发了狂似的朝安蓂玖袭去。此时安蓂玖体内的龙珠应是感应到了这些邪气,便立刻开始发光,尘藻心中大惊,他感受到整片汨渊中的东西都在躁动,就连有一些已经沉睡了很久的东西都苏醒了。汨渊中的邪祟除不尽也不可除,要制衡这些邪祟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们永远留在汨渊之中,所以汨渊的邪祟随着年月延绵只增不减。
尘藻立刻化出刺魂剑,将眼前的水物全部打开,疾冲向下坠的安蓂玖。尘藻看见这些水物好像没有要伤害安蓂玖的意思,反而是聚集在他袖子旁,便在抱住安蓂玖之后在他袖子中摸出一块砚台糕。尘藻用灵力将砚台糕在水中用力掷出,那些水物便立刻朝着砚台糕掷出的方向涌去。
尘藻抱着安蓂玖游上水面,将他放在船室中的榻上躺平,向他口中呼气,想要逼他吐出肺中的水。没几下,安蓂玖便开始咳嗽起来,尘藻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紧张地唤着他的名字:“安蓂玖,安蓂玖你醒醒。”
见安蓂玖吐出一些水来,尘藻皱眉带着愠气说道:“你做什么,这汨渊中全是怨念,你以后不可……”
尘藻才说一半,安蓂玖就挽上他的后颈,嘴唇向他贴去。尘藻剩了几个字直接就化为囫囵被堵在在喉咙中出不来了,半张着口,安蓂玖一瞬间就侵略进了他唇齿。
安蓂玖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在昏昏暗暗暧昧不明的背光中也看不出尘藻是什么表情,只是他的嘴唇冰冰凉凉又香又软,看着眼前这么美的绝色,一股燥热立刻从安蓂玖的身下冲上颅顶。尘藻在安蓂玖的口中游走来回不过三四次,安蓂玖便受不住地带着大喘了起来,他都快透不过气了。
两人相互拉锯了一会儿,安蓂玖唇颊发烫,便大喘着推开了尘藻。安蓂玖的眼睑下爬上两抹又羞又涩的绯红,朱砂红绳落在他的耳旁,将耳根都映得熟透了。
尘藻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觉得脑子发涨,气息怎么也稳不下来,一把抓住了安蓂玖的手,扼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举到他头顶,朝他身上压了过去。
“哎……砚台糕你……”安蓂玖还没说完就被尘藻的吻堵住了嘴,安蓂玖不服,心想着刚刚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怎么这下反而是他被压在身下了。他用另一只手推着尘藻的肩,不知是自己没有发力还是怎么的,尘藻竟然不仅纹丝不动,反而一把将他另一只手腕也扼住。
“唔!你……”安蓂玖刚发出不满的一声呜咽就被尘藻亲得只能喘气。
安蓂玖被尘藻吻得七荤八素,手也瘫软下不再发力,尘藻放开他的手,立刻抽去了他的腰带。大红云锦要带上缠着金线妆花,被尘藻一甩而出,飞落到烛光照不到的角落藏了起来。尘藻的手滑进安蓂玖的衣服里,毫不手软,逗得安蓂玖一阵花枝乱颤。
尘藻被这眼前惊心动魄的旖旎一下子刺到了心坎,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多看一刻安蓂玖的脸,他恐怕就立刻把持不住自己,于是他拉住安蓂玖的手臂将他翻了个身。
“砚台糕……”
安蓂玖的语气迷离甜腻,尘藻听后一只手反掐着他的脖颈,让他的身子不得不直起,贴着尘藻的胸膛,尘藻的嘴唇就在他耳边低语:“你叫我什么?”他的语气沉静又具有威胁感,暖暖的气流在安蓂玖耳蜗里打转,让安蓂玖浑身一个激灵。
尘藻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浓,像是杏奶中点了一滴血,芬芳诡秘,让安蓂玖的嗅觉直受冲击,眼前的一切都已扑朔迷离。
安蓂玖立刻抬起手环着尘藻的脖颈,让自己不至于承受不住地趴下去,他的手指插入尘藻的头发中,在他消瘦的后颈胡乱抓了一通,有时候手指会缠住他的头发,有时候他会刻意地去拉扯他头上的朱砂红绳。
“嗯?”
尘藻的不满意都裹在这一个音中,安蓂玖紧咬着嘴唇,下唇印出了一排牙血印。
尘藻瞟见安蓂玖的泪充盈着眼眶,眼下绯红清澈,只有眼角有细细溢出的泪痕,他无意识地失声叫了一声,藏于眼角的泪立刻划出一道痕落入颈间。
尘藻知他疼痛,不再粗暴,安抚一般吻着安蓂玖的耳垂低沉柔声说道:“叫夫君。”
尘藻的声音在安蓂玖耳畔回荡,强行压抑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听起来有些断断续续的,安蓂玖听了不服,便含含糊糊地嘟囔道:“你怎么不叫我夫君啊?”
尘藻朝着他颈间处一咬,冷着脸,但却面色潮红,故作威胁地凶道:“你再说?”
“我不……我不说了……”安蓂玖头晕目眩,此刻连声音都在发抖。
尘藻将他翻了个身,平躺在自己身下。他垂着眼,长发全部落在安蓂玖脸边,睫毛忽地落下遮住了眼中所有的侵略之意,只有口中柔软平缓的语调对他说道:“要命了,安蓂玖。我想听你叫又怕看你疼,你一流泪我的心都在颤,你一动我又克制不住自己。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安蓂玖躺在尘藻身下,身上全是被尘藻吻红咬红的印子,大红喜服挂在他身上要掉不掉的样子和他意乱情迷到绯红的脸色结合,真是一处大好风光,像是禁忌一般让人想要产生不可告人的冲动。
尘藻解开定住他的穴道,喝了一杯酒朝他吻去,安蓂玖深情地接着他的回吻,合欢酒在他们二人的口中交融,喘声像是水饴糖刚被浇成蜜时,焦焦腻腻,平铺起来还连丝流金地,无法成型。
“夫君……夫君大人。”
安蓂玖的吐字带着气音,因为气息不规整连字里行间都变得朦胧。他的眼角泛红,泪就盛放在眼角那块三角区域中半落不落半含不含,像积了水的云。安蓂玖微微皱着眉,眼睛半睁不睁地眯着像一只慵懒的小狐狸。他因为中途失落的十一年而留有当初的少年感,一直是令尘藻没法狠心弄疼他的原因之一。但安蓂玖好死不死就在这时做了一个致命的动作,他将手背贴在嘴唇上,牙齿似有似无地摩挲着指骨,他隐忍着让自己不出声,却让尘藻一时间心智全失。
安蓂玖只觉得云雨闪电好像一瞬间都在他体内爆发,即将风驰电掣。
尘藻俯身吻着安蓂玖挡在唇前的手心,将他发间的朱砂红绳扯来放进他口中让他含着,还带着几缕青丝。安蓂玖的额角全是细涔涔的汗珠,他眼神迷离,托着尘藻的脸吻住,将朱砂红绳的一段送入他口中来回舔舐。
突然间整艘船都微微地左右摇晃起来,安蓂玖的手用力地抓着榻上不知哪里的把手,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失声。
船体开始更加大幅度剧烈地摇晃,安蓂玖整个背都拱起,头向后仰,脖子连接出一道精致的弧度,颈间经脉尽现。他的锁骨随着胸膛上下起伏,整个人都看起来妖冶美艳。随后他仰着头瘫软下来,眼神涣散无法聚焦,不断地喘着气,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尘藻平复好自己的气息,在他额间无比温柔地吻了一下,支起身子,看着他。
“安蓂玖,你好美啊。”
安蓂玖此刻正衣不蔽体地瘫软在榻上,手腕上有被尘藻方才牵制住的勒痕,膝上还有跪着摩擦过的粉红印记,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吻痕遍布,他闻言立刻用手臂挡住了自己半张脸,他的脸都烧红了一片。
尘藻笑着将他的手拿开,问道:“你害什么羞?”
安蓂玖将他推开,爬起来拿起喜服在自己身上掩了掩说道:“下次我们换个位置我就不害羞了。”
方才一番颠鸾倒凤都是安蓂玖在被折腾,发冠也乱了,朱砂红绳也被扯得乱七八糟,尘藻倒还是衣冠整齐,就头上落了些许碎发下来,在烛光喜服中显得愈发美艳。尘藻整理完衣服,伸手去拿酒壶再添上两杯合欢酒,将一杯递给安蓂玖,与他行合卺礼。安蓂玖接过酒杯与他交杯,一口饮下才发现自己的喜服早就被撕的破破烂烂,好好的云锦缎被毁得一塌糊涂。
“砚台糕你真是,好好的这么好看的衣服你撕成这样干嘛啊,我们三婚穿什么?”安蓂玖一边举着这被撕扯成一缕一缕的残片一边跟尘藻打趣。
尘藻想都未想便直接说:“你就这样和我拜堂岂不更好?”
安蓂玖轻轻啧了一声,看似有点为难地说道:“这我不是怕你把持不住吗?”
“那我们就一边合欢一边拜堂。”尘藻一边说着一边又往杯里添了酒,就着酒回答着。
安蓂玖听了立刻红了脸,指着尘藻大声说道:“淫荡!庸俗!丧心病狂!伤风败俗!”
尘藻听他这语气便知他害羞,一把拉过他的手,让他倒在自己怀中注视着,目光炯炯,看得安蓂玖又扯了他的袖子掩住了自己发烫的半张脸。
安蓂玖躲在尘藻的喜服之下,跃跃欲试地说道:“那下回我们二人换一下,我在上,你在下。蛟渊魔主,你可应战?”
尘藻一口答应:“应,不死不休。”
安蓂玖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激动地说道:“啊你这么凶啊,哎哎哎哎哎哎……你干嘛啊?哎哎哎哎哎?说好换的你怎么……”
安蓂玖的身上传来一声邪魅的笑声,尘藻将头发一甩,掀开喜袍就跨上安蓂玖,说道:“我只应不死不休。”
安蓂玖长叹一声:“老身这下真是牡丹花下死了……”
“安蓂玖。”
“嗯?”
“你完了。”
“哎哎哎哎哎,夫君,夫君大人,蛟渊魔主,魔主大人,饶……饶命啊!”
二人在船室的床榻上厮杀了一宿,安蓂玖数次想要反身在上都被尘藻死死地按在身下。一早还没醒来,安蓂玖就被尘藻扒光了又云雨一番,在床上被操醒,直到二人筋疲力尽才作罢。
又趁着天还未亮透,尘藻就带着安蓂玖飞身回等烟阁。昨夜安蓂玖的喜服被尘藻撕了个稀烂,上好的锦缎就成了一缕一缕的破布不说,安蓂玖的亵衣还被尘藻也一同撕烂了,所以尘藻只能抱着安蓂玖,将他裹在自己的喜服里飞身回去。
站在等烟阁前,尘藻立定驻足,看着等烟阁的牌匾,心底涌起万千思绪,想当初他亲眼看着安家灭门,看着竹染堂上下百余口人的尸体堆积如山丘,安蓂玖身体破碎,只一缕魂吊着,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救回安蓂玖后给他一个家。
尘藻低头看安蓂玖,对怀中的他说:“安蓂玖,我们有家了。”
安蓂玖应声道:“从今往后,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到了等烟阁中,不少仙修家仆早已醒来,来来去去的人不在少数。昨日那些罕见的稀奇珍宝都还未撤掉,整个等烟阁四处光亮如昼,来往的人都可以看见尘小少爷正横抱着他家赤身裸体但是被喜服遮盖的夫君在路上走,羞得安蓂玖直把自己的头往尘藻颈间埋。
二人回到房中,叫家仆拿来常服,换好了便去尘墨那屋的中庭见他。尘墨一早气色大好,全然不像之前安蓂玖见到的那样阴郁诡秘,反而一边看书,一边在饮茶。见到他们来了便招呼他们来坐,叫家仆布上餐点。
尘墨一边翻着书一边问道:“听家中人说昨日你们二人掉下汨渊了,后来如何?”
安蓂玖虽然从小就被教导在饭桌上要细嚼慢咽,但他绝不信有谁像他这样被折腾了一晚上还能慢慢吃的。他正大口地喝着粥,这粥似是被放了什么清淡香甜的花蜜,格外好喝,才吞下一口便急急答了句,“后来上船了呀。”又埋头喝粥,却不料底下正烫,他含了一口在口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手一掌拍到尘藻的腿上,大力拍了几下,冲着他直呼气。
尘藻见状便凑上去往他口中轻轻吹气,一边用手给他扇着。
尘墨放下书,喝了一口茶,回道:“上床?不妥,以后上床要在屋里。”
令禾在一旁端上一叠小菜,闻言一怔,手都差点把盘子抖翻了。他缩回手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与衣服同色的绢布往额头上轻轻点拍了一下。
尘藻不紧不慢地答了一句,“好。”便给安蓂玖的碗中夹了一点菜。安蓂玖惊得一口把刚凉一点的粥一口闷下。他一边朝尘墨干笑了两声,转头就在桌下又重重地拍了一下尘藻的腿,手却在桌下一把被尘藻按住。尘藻回给他一个狡黠狂娟的笑容。
尘墨向他们问道:“如今你们已经成婚,往后你们二人可有要做的?”
尘藻:“做……很多次?”
令禾大约是觉得这对话听不得了,连忙退开,一路撞了数个仙修。安蓂玖怒舔了舔后槽牙,见尘墨轻笑,便认真地想了想回道:“我想想啊,我想先去找水师元君的下落,将季洹托付给我的金孔银雀流苏簪带给她;然后再想去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胥北阁在外云游的前几任家主们,与他们说一下胥北阁的遭遇;再来是我想回混铃将竹染堂修缮一番,反正混铃与汨渊近,也可以时常走动走动,是吧,砚台糕。”
“正是。”尘藻应声,他也是这么想的,然后他又对尘墨说:“不过幸儿还需兄长照看些时日,待到我们回来。”
“你们放心,”尘墨淡淡的笑道:“那孩子跟我合得来,无需担心。”
他看着尘藻与安蓂玖对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无法挤入他们的视线之中。任凭它白驹过隙还是劳燕分飞,他怎么会不知道,尘藻这一望,从未变过。尘墨心中明了,他知道尘藻找到了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二人在汨渊休息过一阵子后,便起身出发了。他们带着季洹的托付坐船出汨渊。汨渊的早晨被白雾缭绕,一年四季都如此,水下看起来幽森黑暗,有无数不可预知的危险藏在深不见底的水下蓄势待发。
安蓂玖坐在船头用长芦苇拨着水,他不解地向坐在船室中的尘藻问道:“兄长为什么要将水弦月的身体沉入汨渊啊,这样听起来好像有些残忍不是?”
尘藻回道:“汨渊之中不仅有邪祟还葬有历代等烟阁尘姓人。兄长是将水弦月视为尘家人,才将她葬在此处。这已是他向水弦月表达的最高爱意,这是只有尘家的人才知道的秘密。”
安蓂玖闻言心中一阵翻腾,但这一切本都该在数十年之前就应了结的,好在如今是真的彻彻底底结束了。他在船头呆坐一阵,转头想对尘藻说话,一转头就立刻分毫不差地对上了他的目光。
“砚台糕,等下我削支竹子给你做蛟龙玩,好不好?”
尘藻笑着向他点头,有些恍惚有些失神,但他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知道这些都是真的,光在眼前人身上,眼前人是心上人,心上人正在眼前笑。
“砚台糕,你也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