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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城外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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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乘婉央求钟世衡调集了钟府的府兵,钟家军的作战能力在朝廷里是出了名的,除此之外,为了救济灾民,沈乘婉回沈府调集一些粮食和药品。

    沈乘婉回沈府并没有见到沈楠衣,听家里的女使和小厮说,自从沈怀仁走后,沈楠衣就一直待在醉春楼。

    沈乘婉以为没有了沈怀仁的约束,沈楠衣是更加的肆无忌惮,到处寻欢作乐,殊不知,沈楠衣在沈怀仁离开京城当晚,就率领江北各部首领去了陈州。

    江北盟自创立以来,在江湖上便神秘莫测,关于沈楠衣的传说更是神乎其神。

    有人说,江北盟的盟主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姑娘,曾经见她白纱遮面,轻功了得。

    有人说,江北盟的盟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大隐于江湖,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衣衫褴褛,不修边幅。

    有人说,江北盟的盟主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彪型大汉,手段狠辣,野蛮吞并其他帮派,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残忍至极。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江北盟的盟主沈楠衣出身于文官清流,是官宦世家的年轻公子,他外表装的纨绔草包,其实是一个心思机巧的冷面公子。

    沈乘婉对于沈楠衣去醉春楼的事,觉得很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妥,她以为的沈楠衣就是混迹秦楼楚馆的纨绔子弟。

    沈乘婉出了沈府,上了钟世衡的马车,到了桃花坞的吟雪楼,接上褚云寒,便马不停蹄的赶往陈州去了。

    一路上沈乘婉东西南北的闲扯,钟世衡总是笑眯眯的听着,像是沈乘婉无论说什么,他都觉得是这世间最好听的话。

    自从退了婚约,钟世衡面对沈乘婉的时候,反而显得更加从容,他发现把沈乘婉当做妹妹看待,会让他更加的自在一些。

    对于褚云寒来说,在去往陈州的这一路上并不轻松,他焦急不安,在马车里面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是没有什么心情听沈乘婉讲故事的。

    褚云寒心急如焚,催着车队从官道换成了小路,如此一来,确实是快了不少,却也为车队带来了许多不可控制的风险。

    一路上,他们看到零零落落的逃难的难民,马车的速度太慢,褚云寒想快马加鞭的奔赴陈州,被沈乘婉劝阻了。

    沈乘婉一路上都比较轻松,时不时的看看外面的风景。

    “钟将军,怎么这里的地势这么奇怪,像个口袋,虽然山上没什么遮盖,怎么感觉阴森森的。”沈乘婉一时也很无聊,便观察着马车外的风景。

    口袋?钟世衡以他多年多年的行军经验来看,这不是一个好地方。

    钟世衡让车夫坐在一边,自己亲自驾起马车,吩咐车队加急通过,不做片刻停留。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当沈乘婉想再次探出头去,一支利箭射了过来。

    幸亏褚云寒身手好,一把将沈乘婉拽进马车。

    有人偷袭,钟世衡虽然年少,却不愧是军事世家出来的人才。

    “褚云寒,保护沈姑娘”,言语间,纵身跃起,提枪上马,片刻间,指挥训练有素的钟家军突围。

    索性陈州一带大多为平原,那伙贼人埋伏的地势并非险峻。

    钟家军在一刻钟的拼杀中,促成了反守为攻的局面。

    “留下粮食和药材,饶你们不死”,领头的贼首见局势不妙,想着快快结束这场撕杀。

    只见,钟世衡纵身一跃,疾驰狂奔,身形矫健,不待那贼首说下一句话,钟世衡便拿铁枪抵住了脖子。

    “让你的人退下”钟世衡命令道。

    “好汉饶命,都…都住手。”那贼首是个彪形大汉,十分魁梧,不想被一个黑袍少年一枪制服。

    见带头不行了,这伙小喽啰趁势要跑,被钟家军给绑了。

    “好汉饶命,小人刘大彪,我们是陈州的难民,实在是家乡遭难,快要饿死了,才带着乡亲们,做出这杀人越货的生意。您看在小人下有三岁小儿,上有八十岁老母,放了小人吧。”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钟世衡实在看不上这伙人。

    沈乘婉见危机解除了,便上山坡上去找钟世衡。

    “看你带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打架不行,见你被抓,撒腿就跑,一点义气也不讲。”沈乘婉对着刘大彪一顿嘲笑,看到这刘大彪身强体壮的,硬说自己吃不饱,就觉得好笑的很。

    “你们,这些蠢蛋,真给本大爷丢脸。”李大彪转头对那些小弟骂道。

    李大彪是个粗糙汉子,听了沈乘婉说他,总要找回点面子。

    “大大哥,你别生气,我们是回去搬救兵的。”其中一个机灵的对着刘大彪回道。

    “你你看,我兄弟还是很讲义气的。”刘大彪憨直对着沈乘婉讲到。

    “好了,你们不是难民”沈乘婉说道。

    沈乘婉看了看钟世衡,钟世衡明白她的意思,他们不像是难民抢粮,倒是有组织的打劫。

    “小人句句都是真话。”刘大彪道。

    “别废话了,到了陈州大牢有你说话的时候。”钟世衡命令车队押着这一伙十几个人进陈州。

    “钟将军,咱们押着这帮人进陈州城,是不是太惹眼了。”沈乘婉担心道。

    “沈姑娘,没有这帮人,我们进城就已经够招摇的了,看看这一车队的粮食、药材,相当于咱们拉着一车车的银子啊,咱们能安全的到达陈州就已经是万幸了。”钟世衡说道。

    “那倒也是哦,灾荒之年,粮食可比黄金有用多了。”沈乘婉嘀咕道。

    傍晚时分,沈乘婉一行人到了陈州城下。

    没想到,钟世衡早早就派人给太子赵衍送了信,让人在城门接应,才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沈乘婉一行人进了城,陈州被灾难洗劫一空,在黑暗中越发的沉寂。全程弥漫着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死亡的恐惧之下。

    黄河一泻千里,冲走了寄托亲情的儿子,女儿,父母,兄弟,姐妹。

    冲走了在这孤独世间建立的温情。

    冲走了他们的栖身之所和活命之食。

    剩下的是洪水退却后的一片狼藉,妻离子散,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