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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要信?”陆宛之问道。
“我本来就是实话实说,你非是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非要我编些瞎话框你你才信么?”张二狗哭丧着脸,喊叫道。
“你是哪里人?”陆宛之突然问道。
“啊?我是京城人啊。”张二狗愣了一下,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京城人,京城人怎么不知道刑部的规矩呢?地方也就这么大,你难不成从来没出过家门么?”
陆宛之一脸的不信,她就这么定定的盯着张二狗看着。
“京城人就一定会知道刑部的规矩吗?我又不从政不为官,哪里知道这么多规矩,一开始我还以为刑部和衙门一样呢!”张二狗嘟嘟囔囔的抱怨道。
“行,既然你拒不承认,那我就换个问题,保管你能答上来,就看你想不想回答了。”陆宛之也不着急,就慢慢悠悠的问道。
“让你进刑部的人,长什么样?你可认识?”陆宛之问道。
“让我进刑部的人……我只记得我就见过他一面,是个男的,高高瘦瘦的,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他说看我生的就是一副当官的模样,刑部在招人,所以他要我去试试,我想着试试就试试呗又不吃亏,便去了。”张二狗扬起头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
“去了哪?”陆宛之问道。
“刑部啊!”
“接待你的是谁?”陆宛之往前俯了俯身子,继续问道。
“我记不清楚了……”张二狗摇了摇头,迷茫的说道。
“那你带着的人是那个公子派给你的,还是你自己的人?”
“我自己的弟兄们啊!”张二狗说着,竟然还有些自豪。
“你好好想想,要你去刑部的那个公子究竟长什么样子,若是想起来了,也能少挨一顿打,刑部伺候人的玩意儿多了去了,要是愿意,你可以挨个试试。”陆宛之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渗人的话。
“我说,我是想说的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了我一定都告诉你啊!”张二狗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慌乱中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不急,好好想想。”陆宛之淡淡一笑。
负责行刑的人挥动了几鞭子,重重的打在了张二狗的身上,惹得张二狗惨叫了几声,如杀猪般撕心裂肺。
“停。”陆宛之摆摆手,听着张二狗的叫声,她的脑袋有点疼。
“想好了么?”陆宛之继续问道。
“他,他好像,眼下有一颗痣,对,眼下有一颗痣!”张二狗想到这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眼下有一颗痣?”陆宛之在脑子里搜索着具有这个特征的人,想了半天,她还是毫无头绪。
“你还记得些什么?说的越多,受的罪便越少,若是能帮上我的忙,还能竖着从这里出去,否则,就是横着了。”陆宛之说道。
“我,想想,他当时说,要我来刑部,还说如果我能立功,便能飞黄腾达,做个小官,来日也能有个保障。”张二狗结结巴巴的说道,他在脑子里仔细的把话过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
“就这些?”陆宛之皱了皱眉,表示自己不太满意这点信息。
“我,我实在记不起来了,他并没有跟我说太多的话,我是看他穿着不像普通人,便以为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如果不牢牢抓住的话就会错过,这才去的,谁知道最后竟成了这样,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张二狗哭天抢地的,一点儿也没了当天那个英勇劲儿。
“你长得这么彪,怎么这么好哭啊?”陆宛之看着这么个壮汉哭的那么柔情似水,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我长得彪悍,就代表我能抗打吗?”张二狗呜呜咽咽的哭着,嘴里还不忘嘟囔。
“行吧,皮薄肉厚,长了一个壮汉的身子,拥有一颗姑娘的脆弱心。”陆宛之扶额,她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
“所以,能把我放了吗?”张二狗可怜巴巴的问道。
“朋友,你做梦呢?”陆宛之猛地抬头,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这里是刑部大牢,不是你家后院儿!我是太子妃,不是你姐妹!”陆宛之有些嫌弃的看了张二狗一眼。
“走吧,看样子今天是问不出来什么了。”陆宛之站起身,对离月说道。
“好生照顾他,若是他有了什么闪失,你们就一块陪他下去做个伴吧。”陆宛之对看守的人说道。
“是。”看守的人听了这话,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
“眼下有颗痣,这个特征挺明显的,你有印象么?”回家的路上,陆宛之跟离月说道。
“要是见了肯定会有印象,可是凭空就这么想象,我不太行。”离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张二狗口中的人是谁。
“眼下有痣……痣……”陆宛之陷入了沉思,她总觉得这个人她见过的,可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毫无头绪,便有些烦躁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哎哟,太子妃你这是做什么!”离月吓了一跳,连忙伸手阻拦道。
“我就是觉得脑子不清醒,所以拍拍脑袋清醒一下。”陆宛之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慢慢想就是了,我再派人留意一下,这个特征这么明显,只要留心就一定找得到的!”离月安慰道,她这话如实是实话,只要想找人,就没有东宫找不到的人。
“可是,听张二狗的话,这个人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这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与我们有过节的人,也不多吧?”陆宛之仔细的想了想,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不就更好找了吗?”
“是啊,可是……”陆宛之的话刚说出口,就被离月打断了。
“没有可是!一定找得到的,况且也不急于一时,听着张二狗的话,就知道对方不是个善茬,搞不好又是一块硬骨头呢!”
“不用搞不好,一定是的。”陆宛之已经预见到了对手的难搞性。
“行了行了,别想了!想的太多是要长皱纹的,太子妃,你可是不想变老的吧?”离月为了让太子妃放轻松一些,故意吓她道。
“会吗?”陆宛之狐疑的问道。
“会啊!”离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
“我怀疑你在蒙我。”陆宛之往后扬了扬头,一脸的拒绝。
“你的怀疑不对。”离月认真的摇了摇头,一副老学究的古板模样。
“我觉得我的怀疑是对的。”陆宛之把手抱在胸前,挑眉说道。
“我觉得你的怀疑不对!”离月也昂了昂头,试图更高一点。
“怎么呢?”陆宛之看着离月使劲往上伸脖子的样子,憨憨傻傻的,不由得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虽然,但是,笑的小点声是对我最大的尊重。”离月昂着头,眼睛往下瞟,嘴里念念叨叨的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但是我就不做。”陆宛之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不累吗?”
笑完后,陆宛之看着离月,还是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便好奇的问道。
“我,我脖子扭到了……”离月僵硬的说道,她一动不动,语气里听的出来,很痛苦。
“你现在不是蒙我的吧?”陆宛之问道。
“当然不是!”离月的声音带了哭腔。
“啊!”陆宛之这才慌了神儿,轻轻的把手垫在离月的脖子后面,趁她不注意,给她把头扭了回来。
“疼……”离月哭丧着脸,用手捂着脖子。
“疼就对了,你把头昂的再高些,就不疼了。”陆宛之没好气的说道。
“我倒是想,可是我脖子就这么长。”离月嘴硬的说道。
“那简单,回头我找两匹马,一头拉着你的脑袋,一头拉着你的身子,往相反的方向跑,能给你拉老长了呢!”陆宛之捂着嘴偷笑道。
“那是两马分尸好吗!我真是谢谢你!”离月翻了个白眼。
“你可真是我的开心果儿!”陆宛之拍手大笑,脸上也没了刚刚的愁苦之色。
“太子妃抬爱,我才能有这个机会。”离月揉着脖子,乖巧的回答道。
“得了吧,正常点!”陆宛之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难受的要命。
“切。”离月撅了噘嘴。
“张钰最近如何?”因为在忙张二狗的事情,陆宛之没来得及关注张钰的事情。
“我感觉他适应的挺好的啊!”离月没心没肺的说道。
“他现在在哪?”陆宛之问道。
“在家吧。”离月想了想回答道。
“走,回去看看他最近可有退步。”陆宛之笑着说道。
“好。”离月费劲的转了转自己的脖子,答应道。
刚一进门,陆宛之便看见她最不想看见的人之一,阮娘。
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阮娘的脸上还挂着面纱。
“太子妃回来了?”阮娘施施然的行礼说道。
“这,需要有疑问吗?”陆宛之不明白。
“不,不需要的。”阮娘用娇滴滴的声音回答道,听的陆宛之浑身难受。
“起来吧。最近身子可好些了?”陆宛之客气的问道。
“好多了,孩子也好着呢。”阮娘莞尔一笑。
“噢。”陆宛之点点头,无话可说。
阮娘刻意的提了一句孩子,不就是在旁敲侧击的提醒她上一段时间的事情么?这个是赤裸裸的挑衅,不过她还不能怎么样的那种。
“那,无事的话,我便回去了。”陆宛之尴尬的很,说罢就想脚底抹油开溜。
“等等。”阮娘喊住了她。
“还有何事?”陆宛之回头问道。
“许久不见,想与太子妃叙叙旧。”阮娘笑道。
“我们没什么旧好叙吧?再说了,你现在还是个有孕在身的病人,要好好休息才是。”陆宛之委婉的拒绝道。
“无妨。”阮娘依旧不肯退让。
“我怕你传染我。”陆宛之淡淡说道。
“你……”
这句话一说出口,阮娘彻底没什么好反驳的了。
“我能走了吗?”陆宛之故意问道。
“请便。”阮娘气呼呼的伸了个手,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唔,病人兼孕妇,不要这么暴躁噢。”陆宛之贱兮兮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扬长而去了。
“你……”阮娘在后边,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宛之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发现张钰并不在家里,问了正在干活的下人才得知,原来他一早便出去了。
从张钰到她身边以来,陆宛之便告诉张钰,只需要听她一人的话便可,旁的人说的话都算不得数。没有她的命令,张钰私自出去,会有什么事呢?
算了。陆宛之摇了摇头,谁还没有点私事呢。说不定他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也未尝不可。
“太子妃,要吃些什么果子吗?”云疏进来问道。
“嗯……梨花酥吧。”陆宛之说道。
很快,云疏便上了两碟子梨花酥。
“怎么这么多?”陆宛之不解的问道。
“这是太子殿下今儿差人送过来的,送了不少,我便挑了这些来。”云疏把碟子放在了陆宛之面前的桌子上。
“他怎么突然送这个来?”陆宛之问道。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云疏摇了摇头。
“好吧。”陆宛之也不再深究,开始往嘴里送吃的。
这几天她风风火火的,很少在家里待着,今天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实属不易,想着最近的这些事,她不知不觉便吃了好些梨花酥,第二碟子只剩了两块。
“哎哟!”突然,陆宛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痛苦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离月听见动静进来问道。
“肚子疼……”陆宛之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脸上的表情近乎扭曲。
“啊!快,快传太医!”离月见状,慌里慌张的跑过去把陆宛之扶了起来,冲门外大声的喊道。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太医便来了。
太子一会儿皱皱眉头,一会儿探探脉象,弄得陆宛之心里直发毛,她实在是肚子疼得很,所以太子先给她服下了一剂止痛的药,暂时缓解了她的痛苦。
“是何原因?”陆宛之嘴唇发白,看着十分虚弱。
“像是吃坏了东西,但又与吃坏东西的症状有些细微的不同。”太医沉思片刻,严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