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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
姽婳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个女人,发现两人的眉眼处的确有几分相像。
不过自己是一双杏眼,更显娇憨一些。
而晏宁是一双丹凤眼,配上她养尊处优的气质,更有上位者的压迫感。
晏宁在看着姽婳,仿佛想要透过她,看到什么人的影子和踪迹一般。
“快带她走吧,她的保镖什么都在外边,一会儿发现了就走不了了。”
王薇薇在身后焦急地催促。
她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很有钱,是姐姐的资助人。
二十多年前,走投无路的她被这个女人找到,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去把自己姐姐刚生下的孩子抱走,然后,处理掉。
什么姐妹情深,血浓于水,在王薇薇的心中,都比不过自己的利益来得重要。
她拿下了钱,抱走了孩子。
本来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处理掉这孩子,没想到被景泰偷偷抱走了小容婳,将她送走了。
等王薇薇察觉的时候,孩子早已不知踪迹。
景泰死也不说孩子在哪儿,王薇薇查遍了周边的街道和福利院,也找人查过景泰的银行卡费用支出往来,始终没有查到异样,最后才悻悻然收手,只报给了晏宁说孩子处理掉了。
没想到,二十多年后,当年的雇主和行凶者,以及那个无辜的婴儿,居然还能有齐聚一堂的时候。
“我做事,不用你教我。”
晏宁连头都没回,身旁的保镖已经干脆利落上前给了王薇薇一记耳光,将她扇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跟我走一趟吧,小姑娘。不想听听我和你妈妈的故事么?不要妄图向你的保镖们求救,不然,街对面的狙击手,就会干脆利落要了他们的命。”
晏宁不是开玩笑,姽婳能很敏锐地察觉到,她身边跟的这些人,身上的杀气迫人,不像是正规路子的保镖。
“好。”
姽婳跟着晏宁走上了停在后侧门的车。
而王薇薇也被扯到了后车上去。
很快,几辆车便悄无声息地从小路上消失了,只留下被破坏掉的监控,以及大开着的后侧门。
姽婳到了车上以后,晏宁根本没给她蒙眼。
姽婳的唇角微微抿起。
看来,这个便宜姑姑,根本没打算让自己活着离开呀。
车子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城郊的一处农庄。
这里是挺有名的一处农家乐聚集地,集合采摘、垂钓、野炊等多种娱乐,周末许多家庭都会来这里。
不过今天是工作日,平时热闹的地方显得寂寥了许多。
车子开进了一处普通的小院。
这里看着像是厂房和民宅的结合体,姽婳跟着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大有乾坤。
里头几乎可以算个科技基地一般,到处都是投影和画作。
投影上的女人,和姽婳有六七分相像,和王薇薇也有三四分像。
但是比起姽婳的娇憨纯稚,她更柔弱。比起王薇薇年轻时的娇艳可人,她又更淡然清丽。
这是一个看着毫无攻击性,几乎任何人第一眼都会心生好感的长相。
姽婳的视线,却停留在其中一副油画上。
她看了良久,而后转头看向了王薇薇。
“你盗用了我母亲当年的作品?”
那幅画,是王薇薇二十多年前的成名作《少女的梦》。
王薇薇有些尴尬地别过了视线,但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晏宁在一旁帮王薇薇回答了。
“何止这一幅,你母亲当年的一些废稿,都被她这位天资不足,算计有余的妹妹捡了去。可惜,天才就是天才,庸才就是庸才,抢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若不是王大画家还有点自知之明,早早退出了画坛。怕是如今早就被人叹一句伤仲永了。”
不过即使如此,王薇薇日渐下滑的画技,也依旧是人们议论的焦点,许多人以为她是更多将精力投入了家庭,不想那些曾经的赞赏,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属于她。
“我的母亲,她是个怎样的人?”
姽婳的这句话,是替原主问的。
那个在原主生命里从未出现,却给了她天才一般天赋,以及悲剧命运走向的女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她是一个画疯子,心里只有她的画。”晏宁冷漠的脸上浮现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笑意和怀念,让她冰冷的脸部线条都柔和了许多。
“可她为了一个男人,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了一切,背叛了我!”
晏宁脸上的那一丝温情顿时消失。
“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么?他是我的弟弟,一个私生子,一个跛子,天生左脚有问题。我从未将他放在过眼里,可就是这样一个无能残疾的男人,他让你母亲心甘情愿生下了你,甚至为你搭上了命。”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姽婳抬头看向晏宁,眸光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晏宁一时间,竟然有些怔愣。
半晌后,她冷笑了一声,“从楼上跳下来的,在你丢了后的第三天。”
那话,又恨又痛。
厂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最后,是战战兢兢的王薇薇打破了这片沉寂。
“晏老板,我们不是说好,我帮你把容婳弄来,你就答应把她的肾脏给我么?我的手术团队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晏宁仿佛看小丑一般瞥了王薇薇一眼,然后红唇微启,轻蔑道,“我答应过你?好像是吧,但我现在不想了,我毁约了。”
王薇薇没想到晏宁一个看起来出身高贵的人,做事却如此混不吝。
她和晏宁只在二十多年前有过那一次交集,所以并不了解,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可怕。
“你,你无耻!”
“无耻?我看她再不顺眼,她身上也有一半蓁蓁的血脉,我可以让她死,但是绝不允许拥有一半蓁蓁血脉的肾脏,出现在你那个疯子女儿的身上,就算换过去了,我也会杀了你的女儿,然后剜出来,懂了么?”
晏宁的眼神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王薇薇在不停打颤。
疯子,她才是真的疯子!
身为话题的中心,姽婳却面色平静。
她只是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看向王薇薇,而后轻声问道,“小姨,从姑姑说起母亲当年的事情来以后,你的左手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抖,你在怕什么?难道当年,除了偷走我之外,你还做了什么伤害母亲的事情么?”
晏宁锐利的眼神一下子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