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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火神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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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舟回到天界,和铃兰讲了凡间打伞精的故事。铃兰一边啃着浮舟带回来的点心,一边听得津津有味,开心极了。

    趁着铃兰出门采购干货原料,浮舟赶紧把那披风洗干净用灵力吹干,叠好藏了起来。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瞒着阿姐做什么事,浮舟皱了皱眉,有些讨厌这种感觉。

    天魔大战还没打完,整个天界都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里,她们的生意也变淡许多。二人经常无聊的听听书、干干活,浮舟还在修炼,但是似乎也提不起劲头来。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直到有一天说书先生又开始讲新的故事:

    “话说先前天魔大战,白虎殿下领了十万天兵,威风应战。却不想那魔军十分狡猾,一步步诱敌深入,最后白虎殿下深陷泥潭,被魔军团团包围,正当绝望之迹,突听背后一片杀喊之声!白虎殿下定睛一看,三万精兵从天而降黑色铠甲如乌云密布,乌云之上一只火鸟翱于高空,冲锋陷阵,烈艳的红莲业火喷出一条血路,从边界一直烧到魔界地宫,来者正是朱雀殿下!他不仅力挽狂澜救了十万天兵,还伤了魔界根基,直接将魔界化为烈火炼狱。吓得那魔王头子赶紧滚来求和,发誓永不再犯……”

    浮舟听着有些恍惚。她从未想过此等传说中的人物会和自己的平凡生活有交集,她曾经不止一次恍惚间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梦,可是家中柜子里躺着的那条黑色披风,又在一遍遍地提醒她,这都是真的。

    这几日她想了许多。

    虽然她并不赞成老爹的话,但因为铃兰,她也不宜和子熠再走的太近。擦头发,拢披风,不知不觉他们之间已经这么暧昧,更可怕的是这些暧昧发生的十分自然,好像事情就该是这般一样,若再任其发展下去,她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她知道铃兰还是喜欢他的,虽然铃兰再也没提起过。可是在铃兰不厌其烦的问他在凡间吃了什么东西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时,在铃兰听到他一掌破了唤龙诀时,眼里的光已经把自己出卖了。

    可是自己对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这几日子熠出征,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他的笑,他说话的声音,他给自己擦头发时轻柔的动作……她担心他会不会在战场受伤,想他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后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来找自己——浮舟叹了口气,是时候斩断这一切了,若要做生意,便只做生意。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就要平安归来了。

    多么令人高兴啊!

    当天夜里,浮舟刚准备就寝,忽见房间飘进来一支红色的小羽毛,挠了挠她的脸。

    浮舟随着羽毛走到街角。杉树下石椅上,斑驳的树影中坐了一个人,正悠闲地把玩手里的酒杯,月亮碎在酒杯里,透出浅浅的橙色。

    那个人很熟悉,正是子熠。等等,那浅橙色的酒怎么也这么熟悉?!

    浮舟一惊,猜到了大概。就是不知道那个小灶君到底给他主子汇报了多少,她硬着头皮走向子熠。

    果不其然。子熠见她来了,举了举酒杯感叹道:“这凡间的谷雨酒,倒真是一绝啊。”

    浮舟脸上堆起笑容:“是是是,据说这是新禺国的国酒,殿下手里怎会有此酒?”

    子熠抬了抬眉毛,淡淡道:“哦?本神位高权重,不仅可以照顾你们家的生意,以后还能把令尊调回天界,难道不配此酒吗?”

    浮舟头皮有些发麻。她立马一脸讪笑道:“殿下哪里的话!那不过是我反驳我爹的说辞罢了。殿下风流俊逸,灵力强大,只靠人格魅力便把浮舟收的服服帖帖,哪用得到那些俗物!”

    “真的?”子熠站起来走到浮舟面前,一步步逼近她,嘴角一勾:“本神没觉得你哪里服服帖帖了,不如你给本神展示展示。”

    “我、我,”浮舟边后退边着急,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将手中叠好的披风捧到子熠面前,“我怀着崇敬的心情给殿下浆洗了这个披风,现在物归原主,您看它多么服服帖帖!”

    子熠看着披风站住了,没接下。浮舟一展披风披到子熠肩上,给他温柔地系带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残留的那一丝魔军的浊气。看来是战场焦灼的厮杀刚结束便来了这里……浮舟突然觉得心头一痛,收了那副嬉笑的神情,轻声问道:“殿下在战场上有没有受伤?”

    “能伤得了本神的,六界之中还未出生。”子熠骄傲的哼了一声。

    “是是是,您的英雄事迹都在长街传遍了,就差出一本火神传了。”浮舟笑了笑,想到今后两人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不知怎么就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末了,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句:“你想不想做仙子?”

    浮舟一愣,抬头看向子熠。

    子熠撇撇嘴避开了她的眼睛:“此次下凡,你也算是有功,虽然灵力低下,但也算得上聪慧,你来珙桐宫任职,我可以让你当上仙,就像荆南一样。”

    “上仙也是天庭任命的,岂是想当就当?”浮舟觉得子熠的样子有些好笑。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走个程序罢了。”

    浮舟沉默片刻,道:“殿下,好意心领了,不过浮舟无意于此。”

    “为何?!在凡间你不是说想当上仙吗?”

    “我是想拥有上仙的灵力,若只是靠着殿下的垂怜在殿下宫里做个侍奉的仙子,那不当也罢。”

    “那你到了珙桐宫后就日日陪本神修炼,不耽误你增长灵力。”

    浮舟又一次沉默许久,最后叹了口气轻轻道:“殿下,我阿姐喜欢你。”

    子熠一愣:“那又如何?”

    “如果我和你走太近,她会难过的。”

    “可是我对她半分兴趣都没有。”

    “殿下对我阿姐有没有兴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做一丁点让我阿姐不开心的事。以前是这样,今后、永远都是这样。殿下请回吧。”

    子熠一时语塞。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拒绝,还是这么不识抬举,他有些恼了,一把抓住浮舟的手腕恨恨道:“你可考虑清楚了?以你的灵力,这怕是你唯一一次能做仙子的机会!”

    “自然考虑清楚了。夜深露重,殿下请回吧。”浮舟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眼睛。

    子熠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似乎有一种从来没体会过的情绪在心头燃烧。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又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浮舟面子,浮舟还不领情,想来想去最后哼了一声甩手而去,刚走两步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句:“殿下留步。”

    这么快便后悔了?子熠心头闪过一丝窃喜。

    “之前答应我的,干货入珙桐宫的事——”

    子熠有些崩溃,回头看着浮舟咬牙切齿:“还敢提这事?”

    “一码归一码。”浮舟嘿嘿一笑,“相信殿下不会食言,这等小事便不劳烦殿下了,找一个下人来跟我对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