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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小姐……那这俩小孩儿你打算怎么吩咐呢?”
赵灿灿瞧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五六岁样子的孩童,疑惑道。
“让他们去给二狗子送信呀,你们想,这俩不懂事儿的孩子一时兴起吵着要进院子里头玩儿,那家丁左右拦不住就指定去找二狗子说事儿,他只要一出来那不就好办了嘛。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信儿就送到了。你们说,妙不妙?”
“妙妙妙……那婳儿,我现在进去吗?”
韩云阳听明白了,问道。
“恩,去吧…一定拖住我爹娘,别让他们出来瞎溜达。”
话音刚落,府旁两辆马车接踵而至,在金府前停了下来。
“大小姐,好似府上来人了。”
韩云阳刚站起的身子,快些又蹲了下来。
三人一瞧果然,那马车上下来的几个人,被家丁好生引进府中了。
“这怎么突然来客人了?大小姐,现在怎么办?”
“简直天助我也呀,我爹娘定是要在正堂好好招待客人,你们俩小家伙,马上给我冲上去,师哥你在外头备好马车接应我们,咱们速战速决。”
“好”
…………
…………
俩孩童为了好吃的糖球,溜溜的朝着金府奔了过去,一上台阶就被一个家丁拦住了。
“哎,这哪里冒出俩孩子,这可不能进,你们到别处玩去”
摆摆手稀松平常的说着。
“哼,不让进就不让进,真小气”
以往这种事儿也不少,家丁也并未放在心上,以为是他们应下就回走开了。
可就是趁着这时候,一个孩子嗖的就撒腿奔了院儿里头去了,“唉这孩儿……”家丁转身去追,另一个顾念着瞧了一眼,跟前闪下的这个孩子也从他身边溜了进去。
这下自然就热闹了,多灵动的孩子,身子骨可是软和着呢,家丁抓不着急的吆喝好怕惊扰了府上客,得了主子怪罪,只好发出被人掐住脖子般的气声,个个佝偻着背脚下如踩水过河般,提着脚背撵,逗的路过的丫头抿嘴直乐,撵了一气儿众人实在捱不住了,这潘大文瞧着这场面生怕惹出是非,果真就去寻二狗子了。
此时的二狗子正悠闲的躺在榻上,数着还有三日就可以跟灿灿见面了。
窗外奔过一个人影,听落地的脚步就知道是潘大文,地都要阵裂了。
“老大老大,老大……在里头吗老大?”
“来了来了”
王二狗快来开了门。
“老大,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两个毛孩子,窜了院里来了,我们这来来回回的都抓不住,都怕伤了孩子,您去瞧瞧可是有啥好法子”
王二狗瞅着肥头大耳的潘大文,一脸无奈,道:“平时出门一堆儿人厉害的都恨不得横着走,怎么这俩皮孩子你们都招呼不住呢,让我说你们什么好,我去看看”
跟着潘大文来到府口的花园,就瞧一面欢趣之景,陆续赶过来的几个家丁上蹿下跳的追那俩孩子,俩孩子身子骨灵活的跟猴子一样,王二狗大步流星走到花园中央,对着俩孩子道:“闹腾累了吧?两位小少爷要不要尝尝金府的冰瓜呀?”
离他不远处的一个孩子,停下了脚步,打量着着他。
另一个孩子瞅了他一眼,直接奔到他跟前,踮起脚小声问了句“你姓王吗?”
王二狗诧异,觉事奇妙,一把抱起孩子,往前走了几步小声回道:“是呀,我叫王二狗”
“呵呵……那王哥哥,我们不吃冰瓜,我们玩够了,你送我们回家就行”
王二狗自然答应,
家丁倒也未有疑心,只觉得老大就是有本事。
…………
就这样,王二狗带着俩孩子左右手牵着出了府。
“出来了……出来了,我的二狗哥出来了”
赵灿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站起来打招呼了。
婳儿不安的心放了心来,道。
“师哥,把那两只糖葫芦掏出来”
韩云阳应下,从怀里掏出糖纸包好的糖球。
“哥哥,就是这里……”
就要到跟前了,俩孩子指着肉摊,刚说几字,身后有人喊住了王二狗。
“二狗哥”
“嗯?”
王二狗愣了,府上除了灿灿会如此喊他,别无旁人,可这声音分明不是她,回头一瞧,是府上的双儿姑娘。
“双儿呀?我以为谁喊我呢……怎么……你怎么也出府了?”
王二狗显然尴尬的很,不知她此意为何。
“二狗哥,我这么叫你,你还习惯吧?我无意间知道你比我长了二岁,再见直呼其名怕是失礼,便就……”
“哈哈哈,没事,不就是个称呼嘛,双儿姑娘随意就好。”
…………
“灿灿,这不是府上的粥西施吗?做粥好吃得很,我爹娘都赞不绝口。”
“粥狗屎她,竟然敢这么喊二狗哥,真是恬不知耻,一脸撩骚肯定是看上我二狗哥了,我去削了她”
说着赵灿灿就像是即将冲锋陷阵的铠甲勇士般站了起来,精神刚要略微抖擞,就被旁边的婳儿一把掐住了大腿,“你给我蹲我……”
“哎呦哎呦,疼……”
“废话,不疼你不得冲上去把人家粥西施的脸给挠了呀?挠了倒也无所谓,可那府上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回来了,正经事儿不就耽误了嘛,她要敢碰二狗子,等回来我跟你一起收拾她”
“哼……”
灿灿心不甘情不愿的应着。
两人说着,只见那双儿姑娘从袖中掏出什么。
“这个……给你,人家……人家看好二狗哥你了”
这周双儿才来府上俩月的功夫,可因她不仅眉清目秀,还有做粥的好手艺,加之性情温良似玉,在府上的人缘其实好,更是不少家丁早就暗自瞧上了她,可她却有意疏远旁人,众人都猜测是这周双儿眼界高,瞧不上家丁,想嫁的是大门大户的少爷,做少奶奶。
周双儿将香囊塞在他手心里,实在是心里害臊,磕磕绊绊的言语完,就提着裙角快跑来了,就留在王二狗身边一阵胭脂香。
王二狗呆愣在那儿,将拿香囊翻来覆去的瞧了瞧,不禁又凑到鼻前闻了闻,确实香的很。
“王二狗”
一声呵斥,王二狗回头只瞧迎面背光站着两人,帽檐高高的遮住了烈日,“两位……”再弯身定眼一瞧,“灿灿…大小姐,我就说嘛,俩孩子鬼鬼祟祟那个劲儿我就知道是你们找去报信儿的”
王二狗显然没把刚才的事情当回事儿,两大步上前,就凑到了赵灿灿跟前,咧着嘴巴直乐。
“行呀,二狗子,几日不见能耐见长了,这都有投怀送抱的了?你们赶紧掰扯,还有正事儿办呢”
婳儿话毕,弯腰牵过两个孩子说:“走,咱们吃糖球去”
旁人走开,这赵灿灿侧过身没正眼儿瞧王二狗。
“灿灿,你这怎么了?大小姐说有正事儿要办是什么事儿呀?用的到我吗?先办正事儿可别误了事”
赵灿灿一瞧这王二狗呆头呆脑这个劲儿,又气又急,脚一跺,“王二狗,刚才那怎么回事?你手里头,那什么东西?”
“这呀?那不那双儿突然给的嘛,你别这么瞪着我。你要是快点回来咱俩成了亲,旁人自然断了念想了。”
说着自己还委屈的厉害,将那香囊塞给了赵灿灿。
赵灿灿拿过去,嫌弃的一瞧,好嘛,一对鸳鸯。
“看看人家这双儿姑娘,粥饭做得好,针线活儿又好,人长得也水灵,你娶了她可真是你的福气。”
一堆气话说着,把那香囊又扔在了王二狗身上。
“胡说,谁爱娶她娶她,我可没瞧出她哪里好”
“没瞧出好,人家喊你二狗哥你就答应,没瞧出好,人家给你香囊你就收,你分明就是对她有心思”
王二狗这算听明白了,敢情是为了那称呼置气呢,“对,她怎么能用你对我的独称呢?可我方才心里一直就琢磨这俩孩子是不是你们叫去的,我哪里顾得上这些,快些打发走她才是,这香囊,我一会儿就去还了她,不行,你去还,告诉她,我王二狗有主了,别让她打我主意了,灿儿你看这样成不?”
“你自己去吧,我这可还没跟你成亲呢!说正事儿……”
赵灿灿倒也没忘正事,这事儿搁置一旁,将进宫之事与他言语清楚。
“我没听错吧?进宫?咱可不能去呀,不能去不能去,这大小姐平时里头外头惹事这老爷夫人拿银子用人情搞的定,可这皇宫里头可不是咱们这没有官衔的老百姓能主事儿的地方,这万一大小姐进去惹了哪位大官皇妃的,那不光是砍头,株连九族都是有可能的,不能去不能去,这事儿我更不能帮,这要被夫人老爷知道了,我这腿都得被打折了”
王二狗如此大的反应倒是她们没有想到的。
婳儿在一边倒也是听见了几句,打发走两个毛孩子,便跟韩云阳一起步上前。
“怎么?这么怕打折腿?”
赵灿灿被王二狗这么一说,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安道:“大小姐,这次若能进宫,您可千万谨言慎行别多管闲事,不然,像二狗哥说的,那里可不比外头,没人护着咱们了”
韩云阳一瞧这气氛要僵,乐呵呵的打趣道:“这不还有我吗?我一手拎一个,就把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皇宫了,不过到了皇宫好吃的多的很,可别吃太胖,我可不想折了我的手腕子”
“这是?这不是大小姐的师兄?韩兄对吧?”
王二狗瞧着眼前人,眼熟的很,一琢磨这不是几年前进府的时候见过几面的韩兄吗?虽不十分熟悉,但音容相貌依稀记得,当时那韩云阳随父回乡了,如今再相见还真有种旧人之味,倍感亲切。
“你可是认得我了,你小子可是变了,当年如此羞涩的小兄弟,现在在府上都能主事儿了”
“韩兄见笑,我这都是托了大小姐的福”
“托我的福,这找你办点事儿你还推三阻四的,我可真得考虑考虑我们家灿灿能不能放心托付给你?”
王二狗虽明此事不妥,可见这大小姐救人心切,又想这韩兄功夫了得,人又稳重些,若真出了事情,倒是也能抵挡一二,宫里虽是规矩多,可若他们真的拿银子打点好了,也应没有杂事,便道:
“既然韩兄也要进宫,那我倒是心里踏实许多,有你们俩看着大小姐,想必她捅不了大篓子,这举荐信府我去管房写,可是这名章,自是在老爷夫人屋里,这就得大小姐你亲自来了”
“自然,这名章除了我,你们也不知道放哪儿,你只管带我们进府就是,一会儿别兴奋过头让府上的人瞧出来,这名目我都给你想好了,我们是你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来城里寻活儿干,你暂时招待我们而已”
“就听大小姐的安排,那韩兄?”
“我在此处接应,你们快去快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