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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江城心头郁结着一股满满当当的怨气,但在听到女人的指示后,他还是只能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怒火压了下去。
这女人显然只是个传话的侍女,真的跟她生气,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还只会给他带来无穷的麻烦。先去看看她口中的“嘉贤小姐”是什么人吧。
听起来……
似乎是个挺重要的角色?
不然,这女人猖狂至极,怎么会有心思称呼别人为“小姐”呢?
他缓缓的长吸了一口气,再将肺中的全部浊气吐出,而后睁眼。
再次睁眼时,江城眼底的暴躁和阴郁全都消失,转而只剩平静。甚至可以说,他的眼中只剩下一潭死水,轻易不会被掀起波澜。
起身跟着女人往外走,越过郁郁葱葱的小灌木和野花,侍女和江城一前一后的来到木质栅栏的门外后。
景象瞬间开阔。外面的洗砂碎石铺满甬道,再加上一些叠放有致的岩石所堆成的日式园林景观中,还包含了一些苔藓和绿植。和江城私有的小院子完全不同的外界环境中,一个木头轿子静静地停在路边。
出现在江城面前的这顶轿子,并不像是普通轿子那样华丽和显眼,反而格外朴素。从上到下只是用普通的黄杨木条支撑着,没有任何的雕花和图案,甚至连轿帘也只是普通的棉麻白布。只不过,轿顶和周围的四角却悬挂着铃铛和纯黑色的流苏,在郁郁葱葱的绿色中穿梭,总让江城心底毛毛的。
怪异,却又说不上是哪里怪异,江城琢磨了很久,也只能归结成是画面和色彩的不和谐。
红衣侍女直接钻进了木头轿子,完全没顾及后方的江城。
而江城也没有着急上轿子,只是仔细的观察着轿子周围的四个轿夫。
其实,比起这个完全无鲜艳色彩的轿子,江城更感兴趣的反而是这几个戴着面具的轿夫。
这四人身高基本都是两米出头,但却有着和身体完全不相匹配的纤细四肢,甚至手腕和脚腕处的骨节都极为分明,只有一层苍白如纸的皮肤包裹在上面。
其中领头的一人带着生剥鬼的面具,红面竖眉,獠牙外露,蓬乱的头发遍布面具四周,鼻子如鹰钩般尖锐,从上到下套着一整件的蓑衣,脚下踩着一双脏兮兮的木屐。江城依稀记得,“生剥鬼”是一种类似恶魔的生物,会挨家挨户的索要酒食,但本意却很是善良,剥皮只是为了惩罚懒惰而长了红疹的男人。
而另外三人,则是带着日式能剧中的“弱法师”的面具,站在领头“生剥鬼”的身后。面具上的弱法师目光中写满了虚弱和无力,只是虚虚的长这一点点嘴,几根碎发从额头上耷拉下来,弯眉已经看不太清楚了,江城猜测,是在岁月的风沙中弱化了不少。
这四人的面具,和他们的身形完全不相符。
江城之前是看过几部日本传统能剧的,有一个形象他印象极为深刻。“法性寺僧都俊宽”,是一个因为密谋反叛本家而被流放到了鬼界岛的角色。失意和眼中的营养不良让他衰朽至极,面具上的形象也是极为消瘦,面部骨骼突出,皮肤凹陷,眼中充斥着愤恨和填不满的欲望,还有无限的消沉之色。
似乎只有这个面具,才跟他们的身形较为匹配。
但,江城忽然瞥见一个古怪之处。
这四人脸上的面具,按照日式能剧中的设定,应该嘴角都是朝下的。可现在他面前的四人的面具,明显都被做成了似笑非笑的样子,配合着他们背后的那个轿子,更是被诡异非常。
江城还没来得及多想,却忽然听到一阵平地惊雷从木头轿子内部炸起。
“明陵野!走不走!你怎么敢让嘉贤小姐一直等着你!”
红衣侍女气愤撩开轿帘,鲜红的长指甲掐在木门框上,江城同时也看出,她不仅在脸上涂了苍白的粉底,甚至连手背都被覆盖满,衬得她的红唇和红衣更为鲜艳异常。
她目眦欲裂的瞪着面前的江城,继续嘶吼道:“我最后给你三秒钟!要不我就让他们把你拴在轿后,你跟着跑上山去!”
“上山?”
一听红衣侍女说,接下来他们要上山,加上江城记得,从小黑屋出来的时候,他看见过唯一一座处于东南方向的山包。当时他目测估计过,从小黑屋到那座山,最少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明陵野”这具身躯又是极为孱弱,让他跑着去的话,怕是半天命都断了。
他也不敢再浪费时间,硬着头皮钻进了轿内。
同样是白色为主色调,但两边的软垫上却多了几处用金色绣线缝制的花纹。江城也不客气,迎着红衣侍女要杀人般的眼神坐了下去。
红衣侍女在江城钻进轿内的同时,伸手撩开头侧、面朝着前方的小遮光帘,冲着外面的四个轿夫,极为诡异的语调吩咐了一句江城听不懂的话。
下一秒,江城甚至都没坐稳在软垫上,就感觉一阵巨大的冲力从轿前而来,差点让他摔倒在红衣侍女前。
这四人……怎么走的这么快啊!
这简直不是正常人的速度!何况他们还抬着一个承载了两人的轿子!
虽然江城和红衣侍女体型都很适中,可两人加一起最少也有一百二十公斤,再加上木头轿子……
这是什么恐怖的体力?
想到四个轿夫极为瘦弱纤长的四肢,江城对这地方的疑惑越来越深了。
真是个极尽古怪的地方……
他勉强扶住旁边的窗框,稳住身形后,自然也注意到了红衣侍女眼中的鄙夷。但他早已知道这女人对他没有丝毫善意,干脆无视了她的眼光,从被风扬起的帘缝中观察着外界的一切。
此时,太阳已经落了。一片极为艳丽的明霞染红了天边,边缘还有一丝薄雾,衬的整片晚霞异常绚烂。落日为深山镀上了一层黄金,荒林中,老鸦声声悲啼。光线慢慢变淡,一天似乎马上就将要终结。
须臾之间,落日完全壮丽沉没与山林之下,唯一留下的几缕霞光,也跟此前的绚丽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萧条。
整个过程不过半小时。
江城也发现,即使四个轿夫的速度极快,他们也已经在山野中奔波了半小时了。周围佳木葱茏,奇花灼耀,花草深处的小径在轿夫们的脚下被踩成一条较为宽阔的小路,俨然是走过很多次后的结果。
还没到吗……
顺着绯红的山林往远处看去,一座极尽奢华的宫殿落入了江城的眼中。随着黄昏沉入地平线,宫殿的灯也全部点了起来,这才让江城看到了它的完整全貌。
坐落在树丛深山中的宫殿,宛若一座金黄色的岛屿,真真假假的浮在中间,空灵虚幻不说,美景就宛若花隔云端。江城仔仔细细的眯眼看去,这才看出,殿顶是由金黄的琉璃瓦所构成,嵌着不知是什么宝石的红剪边,正中还有一尊镶满火焰珠的宝顶,奢华至极,周围还有八条铁链牵着宝顶,将它牢牢地固定在宫殿顶端。
每一个庭柱和宫灯都辄悬在空中,泛黄的流光将整片水殿云房照耀的通透无比,将周围的玉树琼枝也衬的如若烟萝。雕栏画栋的旁殿上挂着些许通透的峭纱,江城看不清上面绣的是花还是画,只能看到这薄如蝉翼的轻纱在空中微微摆动,将宫殿深窃处的种种装饰和装饰露了出来。这宫殿的大红正门紧紧闭合着,似乎一座巨兽在深山老林间蛰伏,等待着“幸运者”自己送上门来。
这种极为不真实的没敢,让江城只觉得分外古怪。
星沉月落,鸟雀在江城的耳边叽喳低语,伴随着他收回视线,江城目光中被宫殿灯火映照出的光彩也逐渐的黯沉了下去,最终只剩一片平静。
江城了解过建筑学方面的内容,他当然清楚着宫殿修建起来是有多么的费劲,依山而建,就光是前期的物料准备和工人们所要耗费的时间精力,就已经是普通建筑的十好几倍了。再说建筑难度,江城只是随随便便看了几眼,心里就很清楚,这宫殿的耗材有多恐怖、堆料有多奢华。
伴随着轿夫们的脚步,越来越靠近宫殿,江城也看的越发清晰。这间宫殿的规模,远比他想象中恐怖太多太多,基本上可以说是占据了整个山头,偏殿和角楼还顺着山腰延伸出去了好大一截,甚至有几间殿宇已经不再江城的视野范围之内了。
如此之奢华的用料,如此之磅礴的殿宇,如此之恐怖的施工难度……
再联想到白天见到的九月和金发少女,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历练,江城似乎明白了。
这宫殿,应该是德慕家族居住的地方。
而山脚下的村庄,也就是那些小院落所在的地方,则应该是是他们这些死士以及下人们所居住和生活的场所,所以才会修建的如此规整。毕竟,用不到他们这些下人的时候,没必要让他们和主家待在一起。
“啧……”
江城轻轻的在意识中暗叹一声,表情也变得阴暗了些许。
眼前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太多了。
首先,他不清楚红衣侍女口中的“嘉贤小姐”是什么身份,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再者,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刚通过试炼、任人宰割的小小死士,这位“嘉贤小姐”找他,会是什么好事吗?
他并不这么觉得。
一股无尽的忧虑从他的心头升起,同时也多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但,他又能怎么办呢?
眼下,他已经上了轿子,且周遭还有这么多人看着,眼看着就要被轿夫们径直送入宫殿之中,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所以即使他再担心,也只能是白担心。
只能做好准备,应对接下来要出现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江城暗暗的在意识中呼唤了一下顾清婉:“准备好了吗?”
“老板,我一直在。”
顾清婉婉转动听的声音下一秒也出现在了意识中。
“那就好。”
不过,江城肯定也不会希望梦位面随随便便破裂的,毕竟他很需要和“投影”进行融合。
叫顾清婉准备好,也只是最后的保全之策。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动用最后的这道防线。
没过一会儿,江城感觉,座下的上山路逐渐变得平缓了起来,轿夫们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是到了吗……
轿子被四个面具轿夫直接抬进了宫殿内,不过,他们走的并不是江城一开始看见的那道紧闭的红色大门,而是旁边的黑色逼仄小门。四人抬轿而过的时候,江城明显听到了木头栏杆和小门的金属门框的摩擦声。
道路两旁灯火通明,江城只是微微一瞥,就看到了周遭的路边全是半人高的石灯,烛火正静静地在灯油中晃动。
路边还出现了一条小小的溪流,顺着人为挖出来的曲线,引到门口的大池塘后,陡然通过一个巨大的缺口,往山下奔袭而去。
同时,从黑色小门进入宫殿后,江城也关注到,只要经过大约二十米的路程后,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就会从旁边闪过。但他们甚至都没有多抬眼看一下轿中的情况,似乎早已对这一切司空见惯。
他经常来吗?还是这轿子经常在宫殿中出现?
此时的江城捕捉到的信息和元素实在是太多太多,所以他一时半会儿并不能将这一切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地图”。江城只能暂时将这一切藏在心中,等他完全休息下来之时,再去好好的琢磨这樱花国梦世界的构成。
轿子终于停下。
江城甚至觉得脑子已经被颠的失去了思考能力,还隐隐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他脸色难看的强忍住了这种反胃的感觉,同时跟在红衣侍女的身后下了轿子。
红衣侍女只是表情阴鸷的瞥了他一眼,冷笑着朝旁边招了招手:“还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