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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诗怡也跟着笑道:“是呢,我也听说了,这厨子的厨艺天下无双,小飞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请来的。”
沈姑娘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沈飞闻言眼珠子一转,道:“姐姐,你是怕看到人家做的东西会馋嘴丢面子吧?”
“谁说的,我……咳咳……我才没有怕。”沈姑娘有些激动道。
“瑶瑶姐,你别激动,小飞跟你开个玩笑的。”周诗怡见她咳嗽,连忙给她顺气,同时转头嗔怪道:“小飞,快给你姐姐赔不是。”
沈飞撇了撇嘴说道:“诗怡姐,我可没有说错,谁不知道我姐是出了名的死要面子,估计是听到人家是神厨,心里头有些怕了呗!不过想想也是,都病了这么久了,一下子要是能吃饭了,肯定要被老爹怀疑是假装的,那得多丢人。”
沈姑娘一听这话,心里头顿时就生气了,又是一阵急速的咳嗽,咬牙道:“好,那我倒要看看这神厨做的菜有多好。”
“嘿嘿,那你可得睁大眼好好地看着。”沈飞嘿嘿一笑,上前伸手将沈姑娘从床上扶起,在周诗怡的帮助下将她搀扶着在桌子前坐下。
接着,沈飞便伸手缓缓的掀开食盒,缓慢的动作让沈姑娘和周诗怡同时都被勾起了心思,尽管两人都知道这里面的菜一定非比寻常,但还是被这缓慢的动作引起了心里的好奇感。
将两人的神态看在眼里,沈飞微微一笑,千呼万盼终于将盒子掀开,动作轻盈又小心地从里面端出一个深盘,盘子的正中心一朵用白菜做成的花骨朵,半开半掩含苞待放。
三人同时一愣,一种干净而又不失优雅的感觉涌上心头,给人一股发自内心的恬静感。沈姑娘眼中不由得闪过一道亮光,这是让她唯一没有看一眼就觉得恶心的菜,甚至还勾起了藏在心中的诗词,有种迫不及待想要赞美它。
“这是……白菜?”沈姑娘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沈飞回过神来,看到姐姐没有任何恶心的迹象,整个人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听到姐姐发问,连忙答道:“对,这是用最好的白菜心做出来的。”
“这菜叫什么名儿?”沈姑娘问。
“开水白菜。”
“用水烫的?”周诗怡愣了愣,望着桌子旁放的水壶,轻轻皱起了眉头。
似乎是猜出了两人的反应,沈飞轻轻一笑,伸手提起水壶,按照李子枫事先教给自己的方法,将水壶中的“水”匀速缓慢地倒出,轻轻洒落在白菜做出的花骨朵中央,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缓缓的张开,绽放,伴随着水流轻轻漂浮在水面上,宛若一朵亭亭玉立在湖面上的青荷。
沈姑娘自然也被这开水白菜惊艳到了,她从未想到有人会将一道菜做的如此华美,完整的演示出了花的绽放过程,已及最后水天一色的宁静典雅的韵味,都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此生不忘,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好美啊……”沈姑娘虚弱的说道。
周诗怡在旁使劲地点了点头,赞叹道:“真是太美了,这菜跟画一样,味道一定很好,瑶瑶姐给你盛一碗可好?”
在周诗怡和沈飞的满眼期待中,沈姑娘点了点头:“那就尝一尝吧。”
沈飞听到姐姐主动开口要吃的,心头大喜过望,连忙拿起李子枫提前准备好的碗筷,按照李子枫教给他的手法,先是裁下一点烫熟的白菜叶,然后浇上汤,取了白净的青花瓷勺轻轻搁在碗里,悦耳的撞击轻挑着心灵,将盛满人间美景的碗,送到了沈姑娘面前。
沈姑娘轻轻舀起一勺,鼻尖轻动,沁人心脾的香便一缕缕扑来,沉醉了脑海。她眼睛闪着亮光,食指微微跳动,试探着抿了一些,刹那间满口的芬芳散布全身,一股说不出的美好,让她下意识地又吃了一点,一勺接着一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沈姑娘轻轻抬起头,柔柔的问:“怎么了?”
“瑶瑶姐,已经没有了,要不要帮你再盛一碗?”周诗怡满脸喜色的问她。
沈姑娘愣了一下,低头望着不知何时已经空荡的碗,苍白的脸颊上爬起了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汤味道很特别,诗怡你也尝尝。”
“不不不,我不饿,瑶瑶姐多吃一些。”周诗怡连忙摇手道,瑶瑶姐好不容易才开口吃东西,她怎么会更她去抢,万一喝没了瑶瑶姐可就危险了。
“你要是不喝,那我也就不喝了。”沈姑娘一脸坚决道。
“这……”周诗怡满脸为难,她知道沈姑娘的脾性,要是自己不吃的话,只怕是她真的会不吃的。但要是自己吃了,沈姑娘可就不够了,毕竟只是做了这么一碗而已。
沈飞看出了周诗怡的为难,忍不住呵呵笑道:“诗怡姐你就吃点吧,神厨说了,这是给姐姐的开胃菜,里头的料下的足,姐姐可不能多吃。不然一会主菜上来了,可就吃不下了。”
开胃菜?
周诗怡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拒绝,干净利落的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喝了一口一双眼睛都要笑弯了,赞道:“真好吃!瑶瑶姐,我给你再盛一碗。”
沈姑娘轻轻一笑,道:“你吃吧,我得听神厨的。小飞,你方才说这是开胃菜,难不成还有其余菜么?”
“呵呵,当然有了。神厨一共准备了三道菜,这头一道开水白菜美如画卷,又称悦心菜。”沈飞急忙说道,说完心里就很佩服李子枫,明明是一道菜,取的名字也这般具有诗情画意。
“悦心菜?”沈姑娘轻轻念叨了一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道:“这名儿好,那这第二道菜叫什么?”
“渡世。”沈飞说道,同时伸手拍了拍,门外的丫鬟便端着一只白瓷碗,里面是一碗白嫩的蒸蛋,虽说没用第一道那种极具观赏,但却胜在色泽鲜美。
沈姑娘见后,心头微微有些翻滚,但却比之前好上了许多,双眸轻轻闭了闭,良久后说:“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神厨说,不食人间味,怎可做世人。”丫鬟望着沈姑娘轻声说道:“小姐,那厨子还说了,这碗蒸蛋既名渡世,也叫渡魂。”
此言一出,周诗怡和沈飞同时一愣,不知道又是个什么意思。于是沈飞忍不住问道:“什么渡世渡魂,不就是碗蒸蛋么。”
“呵呵……这厨子真有意思,生怕我不吃,用了这法子来激我。他也太小看我了!”沈姑娘摇头一笑,伸手端起碗,舀起一勺送进口中,眉头不由得皱紧,努力地咽了下去,但在下肚的刹那腹中一阵翻滚,冷汗层层地往外冒。
周诗怡见她吃的艰难,不由得有些心疼,不忍的说道:“瑶瑶姐,不行的话就别吃了。”
“不,那厨子说的对,我只能自己闯过这一关。”沈姑娘倔强的说道,一口一口地将碗中的蒸蛋吃了下去,虽说中途有好几次差点吐出来,但都被她强忍着撑了过去。
一碗蒸蛋下肚,她苍白的脸颊上也终于浮现出些许血色,虽说满头大汗,但却也有了不少气力。这种结果让一众人也都露出了笑容,尽管现在吃蒸蛋还是有些艰难,可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能吃东西,那她的性命便可无忧。而且蒸蛋也不是什么大荤油腻的东西,吃了非但不会影响到她的身体状况,反而对现在的她恢复非常具有帮助。
似乎发现了一众人都在看着自己,沈姑娘喘着气环视着大家,声音沙哑道:“我吃完了,第三道菜是什么?”
周诗怡见她还在心心念念地想着第三道菜,又是心疼又是高兴,低声劝道:“瑶瑶姐,你今天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了,躺下休息会吧。”
沈姑娘摇摇头,目光望向丫鬟问道:“厨子有没有说第三道菜是什么?”
丫鬟笑了笑,说道:“那厨子真厉害,他说小姐一定会问这第三道菜的名字,果然,小姐问了。”
周诗怡嘟了嘟嘴,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第三道菜叫问心,若是小姐想要吃的话,一定要等今晚月上枝头。所以呀,小姐现在就安心的休息吧。”丫鬟轻轻笑道。
“问心?”沈姑娘皱了皱眉头,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我想见见这个厨子。”
“他已经回去了,说是要准备第三道菜的食材。”丫鬟道。
“回去了?”沈姑娘有些失望,但想到晚上还有第三道菜,也就没有说什么。在周诗怡的帮助下,回到了床上躺下,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看着她已经睡着,周诗怡等人也就悄悄地退出了房间,此时已经黄昏时分,沈飞本欲让周诗怡吃过饭再走,但周诗怡心里念着李子枫,就一刻不停地回去了。等她到了卤肉店,李子枫正坐在阁楼的房间桌子前,笑吟吟地望着周诗怡,说:“时间刚刚好,快坐下吃饭。”
周诗怡上前一看,正是给沈姑娘做的那第一道开水白菜,不由得愣了一下,忍不住道:“子枫哥哥,这哪来的?”
“晌午的时候我做的多,反正留着也是便宜沈飞那小子,就给你带回来了。”李子枫嘻嘻一笑,伸手给周诗怡盛了一碗,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