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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鞭击。”
“弑君突刺。”
“强掳。”
“潜掠。”
“其人之道。”
“破敌禁法。”
斯维因想到刚刚在那座神秘图书馆中,阅读到的知识,不由得摩挲着身后的那块无名石碑,眼神当中流露着兴奋的光芒。
那些,都是塞拉斯的法术。
不,那些都是…未来的塞拉斯,会研习出来的法术。
斯维因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因为塞拉斯和他试图盗取时间流中瑞兹所掌握的‘传送’法术模型的缘故,他们涉足了神秘的时间与空间魔法的领域。而这些闻所未闻的法术,应该就来自于未来,准确的来说,他们来自于未来的‘塞拉斯’。
因为,斯维因认识的塞拉斯,似乎只掌握了‘其人之道’这个他与生俱来的法术——至于其他几样,在从凛冬之地一路到德玛西亚皇都的旅程当中,他从来没有见塞拉斯使用过。
不得不说,斯维因准确的命中了真相。
整个符文大陆之上,各种神秘的力量纵横交错。而最为阴沉,不被人关注的阴影当中,流浪法师瑞兹,负责看守‘空间魔法’的知识不能外泄,并且奔走在收集‘符文’的道路上;而时间魔法的守护者,则是前文提到了几次的基兰。他们就像是这个大陆最为深沉的黑暗里默默守护的殉道者,拒绝任何人触碰并掌握到这两样恐怖的‘武器’。
没有传送法术,那个价值万金的传送道标,就是块石头而已。
斯维因不由得慨叹起了乐芙兰的恐怖。
她设计瑞兹过来帮忙的时候,估计就想好了,要窃取他的法术模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预备好的——无论是传送法术,还是道标,又或者是要来负责窃取它的那个男人,塞拉斯。她就像在时间迷雾里亲眼见证过一样,清楚的知道每一个人的天分和能力,甚至每一个人会做出的选择。
塞拉斯,未来一定会是一个恐怖的法师。
他甚至会在谋杀嘉文三世的行为当中收益,领悟这一道被称为‘弑君突刺’的魔法。
只是现在,不会再有弑君者塞拉斯了。
只有弑君者,斯维因。
面容越来越激动的少年在心底默默的想到:
“我似乎,做成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啊。”
他的确做了。
他挣脱了命运的锁链,奔向了没有人知道的远方。
当然,此刻的他,却是不清楚这一点的。
……
就当他在心里反复的运行着新得来的法术,兴奋不已的时刻,那只与他形影不离的渡鸦,默默的落在无名石碑上。渡鸦血红的眸子瞪视着他,像是在打量一样稀释的奇珍一般,透露着狂喜与兴奋。
“小子啊…”
“我们可真是…太有缘分了。”
这是金属先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斯维因进行‘讨要血食’之外的对话内容。
他奇怪的慨叹并没有引起斯维因的注视——这个面容冷峻的少年,现在还沉浸在新得法术的兴奋当中。
“多么强大的法术…”
“需要一条铁链作为施法的工具……”
他低声的喃喃道。
金属先生的声音不由得抬高了几分:
“这个我可以帮你做到!小子!”
“没问题,金属先生,这次你需要多少血食呢?”
“免费!小子!难道在你眼里,我们之间的友情这么单薄吗?你可太伤老金属的心了!”
那个金铁交鸣的声音,今天好像是吃错了药一般,变得滑稽又亲切了起来——这和他一贯的高高在上,冷漠如冰的状态,截然相反。
“我可是花了大力气,在那么多法师的法力狂潮里,保全了你的性命啊,斯维因!你要学会感恩!”
但他亲近的态度没有惹来斯维因的好感,反而激起了他的警惕之心:
“金属先生,我很感恩那一点——但是我没要求你那样做。大家都是聪明人,你那么做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我们最好做到公平的交易——这样才不会损坏我们的友情。”
他油滑的回答道。
金属先生的声音迟滞了片刻,然后道:“这会是场公平的交易,斯维因。”他难得的称呼上了少年人的名字:“我可以满足你三个…不,五个,我可以满足你五个请求——但是你要保证,在某一天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要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这边。”他的言语中,浸满了殷切的期盼,这使得他的语调不免变得有些急促。金属交鸣的声音,一旦急促起来,就会变得刺耳。
斯维因皱紧了眉头。
长久的沉默后,金属先生尖锐的嘶鸣道:“别忘了我救了你的命!斯维因!无论如何!我救了你的命!”
面容冷峻的少年人脖颈僵硬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答应你,在不违反我原则的情况下,金属先生。”
这个神秘的金属先生就像是一本万能的法术书一样,解答了自己在法术之道上不少的疑问。从道义上来说,也算和斯维因有着半个师徒之义了。于是,这个狡猾的少年做出了承诺——但他还是聪敏的加上了自己的前提。
不违反自己的原则…
这是一个非常有弹性的话语。
金属先生并没有戳穿斯维因的小把戏,而是慷慨的将斯维因刚刚的困惑一一作答,一人一鸦端坐碑前,细细密密的探讨起魔法来。
日落时分,听课许久的斯维因终于意识到了天色将晚,炊烟将起。他摸了摸空乏的肚子,将渡鸦放在自己肩上,大步流星的朝着沃汉家族的府邸走去。
嘉文三世死后,被囚法师的领头人,法鲁克.沃汉,摇身一变,成为了沃汉家族里说一不二的家主。在他的极力邀请下,杰里科元帅和斯维因,都住进了他的家宅当中——当然,还有足够数量的诺克萨斯士兵,和那个杀得敌人闻风丧胆的‘血披风卫士’德莱厄斯。
至于沃汉家族本家,则尽数搬了出来。
量沃汉家之物力,结杰里科家之欢心,大概是法鲁克所作所为的最好注解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巴不得能把自己的妻女,都进献上去!
推开沃汉家府邸的大门,斯维因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庭院中庭,七八个背部被抽得血肉模糊的仆人尸首,就这样大喇喇的被放在了那里,无人问津。最中央的那一个,除了背部有伤痕之外,还被残忍的砍去了四肢与头颅,并且整整齐齐的将这些零件码在他的尸身面前。这在杰里科家,是从来不曾发生的事情。
即使贵为五柱石,杰里科家从来不曾凌虐仆人。
这是古老贵族的骄傲所在。
“出了什么事?”
斯维因拉过一名面带愁容的士兵,强势的问道。
那名士兵回答道:
“塞勒斯将军…死了。”
他咽了口口水继续道:
“信鸽带来了死讯——这个该死的家伙,看到元帅接信之后,愣了好一会儿,就凑过去卖乖,瞥到了内容…然后他把信件的内容透露给了其他人知道,元帅亲自切下了他的四肢,然后再砍下了头颅——至于其他人,都是听了他传信的可怜人。”
“元帅杀他们之前,面向所有人公布,塞勒斯将军,殉国了。”
斯维因眼中含霜,没有多说。
渡鸦发出了凄厉的叫声,然后飞到了那具尸首上,默默的啄食起新鲜的血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