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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莹被陈念娢打蒙了,脸偏向一侧，被打的地方迅速红肿，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可见她用的力气有多大。
好一会儿，孟莹才反应过来，捂着被打的左脸，惊声尖叫：“陈念娢,你居然敢打我！”
陈念娢看着她，和孟莹的狼狈比起来,她显得泰然自若：“我打的就是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孟莹的理智瞬间崩盘。
她扑上去,掐住陈念娢的肩膀：“你凭什么打我？我说错了吗？你就是抄了Niki的创意！我现在就去告诉宋总你抄袭，宋氏是不会和你签约的！”
陈念娢吃痛地皱了皱眉，身体一转,从她的桎梏里脱身。而后不等孟莹有所察觉,抬腿在她膝弯处踢了一脚。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孟莹毫无准备,双膝“砰”地一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嚎叫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就连围观人群也渐渐停止了交谈。
没人看清陈念娢是怎么做到的。
在看到孟莹扑上去的时候,所有人脑子里第一反应的画面就是这两个女人即将扭打在一起,可还没等他们决定好要不要上去扯开二人，陈念娢已经顺利地从孟莹的“魔爪”下脱了身。
“有证据你就去告我，但你要是没有证据随随便便给我泼脏水,我是不会忍你的。”陈念娢揉了揉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有,我这个人心眼儿小,记仇。这一次我打了你一巴掌,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你如果还想惹我，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
陈念娢说完，回头，视线越过挡在中间的两个人，直直地投向孙柠慧。
她这话是在对孟莹说，又何尝不是在警告孙柠慧。
孙柠慧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陈念娢，在她的印象里，陈念娢软弱好欺，别说动手打人了，就是有人按着她打都不敢还手。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打起人来丝毫不手软，打完之后也面不改色，真的是她认识的陈念娢吗？
对上她的视线，孙柠慧面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直到后背撞在玻璃门上。
陈念娢收回目光，朝谢亦瑶看了眼：“我们走吧。”
-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谢亦瑶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眼角也沁出了生理泪水：“姐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真的好帅！我只要一想到孟莹和孙柠慧最后吃瘪的表情，我就觉得痛快。”
陈念娢倒是没什么感觉：“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当然有。”谢亦瑶猛点头，以及她对孟莹说的那句‘这次我打了你一个巴掌，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她越想越觉得她姐妹是真的帅，估计孟莹这会儿得气到吐血。
陈念娢没吭声。
等电梯停下来。
谢亦瑶问她：“我看你刚才那身手挺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前几年吧。”陈念娢回忆了一下，“大概是我刚上大学的那一年，看到几个我们国家的女孩子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就想要保护她们。”
谢亦瑶失笑：“没想到你的保护欲还挺强。”
陈念娢默了默：“算是吧。”
主要是有些事情自己经历过，才不希望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不过当时她确实没有考虑太多，趁周末报了个跆拳道的学习班，有空就学，大概学了两年多就没再去了。
也是那个时候，学业不太紧张，她才会有时间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说着说着，两个人来到了钟恬的办公室门口。
钟恬一直在办公室里等陈念娢，因此还不清楚楼下发生的事情。
“来了。”钟恬朝陈念娢笑了笑，给她递了一份文件，“坐吧，这份合同是总裁办的人亲自拟的，我看了没什么问题。你再看一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让他们改。”
陈念娢抬眼：“总裁办？”
钟恬点头：“听说是宋总吩咐的。”
闻言，陈念娢没再说什么。
她接过钟恬递来的文件，是她这次要和宋氏签的合同。挺厚的十几张纸，把条条框框罗列得很清楚。
陈念娢挑了几个重点的部分看，佣金方面宋氏没有和她谈过，但比她预期的要高一些。至于其他方面，宋彦池或多或少都和她提过，她都能接受。
“陈小姐。”钟恬给她倒了一杯水，“宋总交代了，如果您在这里看不完，可以带回去慢慢看。或者，您也可以找个律师帮您一起看。”
“不用了。”陈念娢抬头，“麻烦给我一支笔，我现在就签。”
她才看了十分钟不到，钟恬诧异：“不需要再看看？万一有不满意的，签了可就不能改了。”
“没关系。”陈念娢摇头，“我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她都这么说了，钟恬也不再犹豫，把笔递给她。
很快，陈念娢就签完了合同。
合同一式三份，两份留在了钟恬那儿，另外一份陈念娢自己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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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宋氏没多久，方才在门口和孟莹吵架的视频和照片就在公司群里传开了。
宋彦池一下飞机连饭都没吃就来见一位合作方，不过因为价格的问题，暂时还没谈拢，要等下一次见面再谈。
他坐在车上，瞥见坐在副驾驶的贺一航刷手机刷得津津有味，里头还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声音，淡淡地问：“你在看什么？”
“……”
贺一航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下去。
他迟疑片刻，还是主动把手机递过去：“老板，您自己看吧。”
宋彦池对其他女人没什么兴趣，头往后仰，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不看。”
“……”
贺一航看了一眼屏幕。
视频里，陈念娢一个巴掌甩到了孟莹的脸上。
“卧槽。”
贺一航没忍住爆了粗口，看着陈念娢那利落的动作，连他都觉得脸颊阵阵发疼。
宋彦池睁开眼睛：“你骂我？”
“……”贺一航连忙摇头，“不，不是。”
否认完，只顿了一下，“老板，陈小姐今天下午去公司了。”
宋彦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我的记性没那么差。”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一航说，“陈小姐今天在公司门口遇到孙设计和她的助理孟莹，陈小姐和孟莹发生了争执。”
宋彦池神色一凛：“你怎么知道？”
“公司群里都传遍了。”贺一航再次把手机递给他，“有人拍下陈小姐和孟莹打……吵架的视频，孟莹还说要找您。”
宋彦池没接他的手机。
事关陈念娢，他立刻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微信里，好几个公司群都被顶到了最上方，并且聊天数都是好几百。
有些群他很少看，但每隔几天都会把聊天的提示给点掉。除了过年他出面发红包的那几天，平时几乎没有像这么热闹过。
宋彦池随便点开一个群，就看到有人在夸陈念娢。
【这个小姐姐好帅！你们知道是谁吗？】
【是那个新来的设计师吧？】
【Bingo，就是她！她今天在公司门口被某人和某人的助理出言挑衅，小姐姐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简直深得我心。】
【某人仗着有后台，在公司里横行霸道惯了，连带她的助理平时也是仰着鼻孔看人。这回终于受到教训了，真是解气！】
【你们都觉得解气，只有我心疼小姐姐呜呜呜呜，小姐姐打孟莹那一巴掌肯定很疼吧，想给小姐姐揉揉手心。】
“……”
这个群的聊天就没停过，刷得很快，宋彦池翻了很久才找到贺一航说的那个视频。
足足五分多钟，从陈念娢和孙柠慧站在门口说话开始就有人在拍，一直到她扇了孟莹一巴掌，又一脚把她踢倒在地。
看完后，宋彦池揉了揉眉心。
贺一航刚想问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他又把视频从头开始放了一遍。
等宋彦池看完第二遍，才关掉群聊：“通知人事部，这个叫孟莹的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
贺一航一愣，而后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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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娢回家后，把合同收进了床头的柜子里。
从前的合同她带回家后都会让叶笙歌的律师帮忙看一看，但是今天，她根本没有这个心思。一方面，是因为沈氏和宋氏两个大公司，不太会在合同上动手脚。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相信宋彦池。
既然钟恬说是总裁办亲自拟的合同，陈念娢相信这份合同宋彦池一定看过。
他看过，就表示没有问题。
她签就行了。
合同一签，她也算是真正和宋氏有了合作。
收好合同，陈念娢走进浴室。
站在镜子前，她脱下上衣。两边的肩膀上，有几道明显的指甲掐痕，虽然没有破皮，但是有几处充了血，估计没个一两天是褪不掉的。
陈念娢看完，又慢吞吞地把衣服穿上。
虽说她已经跟孟莹说不计较，但是她和孙柠慧之间的账却还没有开始算。今天孟莹的一番话或许并不是孙柠慧教的，但孟莹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陈念娢学建筑设计并不是一时兴起，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看报纸广告里的房屋结构图，还自己画过一些天马行空的设计。
真正开始接触建筑设计是在初一那年，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无意中看到了相关的书籍。回家以后，她就开始自己动手画设计图。
她把所有的设计图都画在一本本子里，当年温娢把她送出国的时候什么都没给她带，那本本子就一直落在了孙家。
陈念娢觉得她有必要去一趟孙家，把属于她的那些东西统统拿回来。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
陈念娢没来得及收起思绪，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是宋彦池发来的微信：【手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