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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内心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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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起回到家已经差不多凌晨了,出人意料的是,梁静卧室里还亮着灯,推开门一看,发现她正穿着睡衣坐靠在床头,眼神发呆,面色异样。

    “小静,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哦也对,明天是周末。”

    “哥,”梁静募然回过神来,说道,“我刚醒。”

    “恩,那继续睡吧。”白起不疑有它,便准备回自己卧室,却被梁静叫住。

    “哥,刚才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白起纳闷地看着梁静,心里暗忖:老子又不是周公,能替你解梦;再说奇怪的梦多了去了,老子还在营帐里梦见跟廉颇亲过嘴呢。

    “你梦见什么了?”白起随口问道。

    梁静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白起说道:“哥,我梦见你了!”

    “哦?”白起有些意外,“梦到我干什么了?”

    难道在梦里亲她的嘴了?那未免忒可惜了,这样的美梦应该由老子来做才是。

    梁静咬了咬下唇,胸脯起伏了一会儿,说道:“哥,这个梦太奇怪了,现在想起来就跟真的一样!你在梦里反复告诉我,这不是梦,而是你在托梦!”

    托梦?白起微微一愣,随即又心里一震,隐隐猜到了什么:看来是梁动这小子想念他妹了。

    “呵呵,那他还说什么了?”白起佯装轻松地笑问道。

    梁静一愣:“嗯?”

    白起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那我还说什么了?”

    梁静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轻轻蹙着弯眉说道:“都是些莫名其妙的离奇话,说前阵子在地狱里匆匆一别,又不敢挂念,吩咐我在阳世照顾好爸妈,有空给你上个坟化些纸钱什么的……反正听着很是害怕,就跟说真的似的!”

    在地狱里匆匆一别?难不成这妞上次死后碰上她哥了?不会这么巧吧?

    白起做贼心虚,僵硬着笑脸安慰道:“你看哥这不是好好的嘛!其实梦都是反的啦,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

    梁静勉强笑了笑,但脸上看上去还是有些心神不定,靠在床头向白起伸出了双臂,撒娇般轻声唤道:“哥,你陪我睡啊。”

    晕,跟你睡觉,这不是活生生地折磨老子嘛!

    白起果断坚决地摆摆手:“诶不行,我一身酒气怕呛着你,我回去睡了啊!”说着就准备逃离卧室。

    “哥~~~”梁静一脸的恼怒和委屈,娇嗔道,“我一个人睡怕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个人不敢睡,那给你找个伴呀——让妞妞陪你睡!

    白起赶紧返回,小心地将卧室门关上了,走过来坐到床沿谄媚着嘴脸嘿嘿笑道:“小静,差点忘记跟你商量件事了!呐是这么回事……”

    “啊?!”梁静还未听完就失声尖叫起来,俏脸上喷薄着又恨又怒又屈辱,“要我跟那家伙结婚?!!!哥你怎么不干脆一刀杀了我!”

    白起赶紧按着梁静的肩膀示意噤声:“嘘~~小声点,别把隔壁俩老家伙给吵醒了。”

    梁静是气愤到了极点:“哥,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那家伙对我做过什么你忘啦?”

    “诶呀,这不是权宜之计演个戏嘛!只要领个证就可以了,又不是让你俩真的进洞房!从此你也不用一个人睡了,妞妞每天晚上可以陪你睡。”

    “演戏也不行!绝对不行!”梁静斩钉截铁道。

    跟那猥琐下贱的家伙结婚,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已经不是鲜花跟牛粪、嫦娥跟猪八戒、天鹅跟癞蛤蟆可以形容的了!这是带仇恨的!那家伙没杀他已经算是走运的了,现在居然还想跟老娘结婚?找屎也不是这么个找法的!异想天开也不是这么个开法的!老娘我特么……

    “诶诶诶小静,你冷静点冷静点!”看到梁静脸色铁青、身子发颤、嘴里像磨牙般格格作响,白起心里叫苦不迭,暗忖这事悬了。

    “哥你让我怎么冷静!”

    “哎呀,不就应付一个月嘛!观察期一过,立马离了!”

    “那我不成离异二婚了!”

    “那……你就别离呗!”

    “哥~~你给我滚!”

    ……

    翌日清早,梁静醒来,拿起枕边手机一看,才六点多钟,赶紧闭上眼睛继续睡,可怎么睡都睡不着了,脑门里无数张欠扁的猥琐嘴脸绕来绕去,这个在说:老婆,咱成亲呗!那个在说:小静,咱爱爱撒!还有的在喊:梁警官,你就忍心看着妞妞被人拉进火坑吗……

    诶咿!难得可以睡个懒觉,硬是被这可恶的家伙给搅了!

    梁静心中一阵恼怒,气呼呼地翻身坐起,靠着床头发了一会儿呆,顺手拿起手机上网,输入“校长”二字,跳出来的信息让她大吃一惊:XX小学校长蔡某某涉嫌性侵9名女生;XX中学校长郭某某疑猥/亵数十名女生;XX小学校长高某某被人举报弓虽女干……

    这世道是怎么了?现在的校长都性/饥渴地饥不择食了吗?竟然连未成年少女都不放过,还是人么?简直禽兽不如!

    梁静放下手机,心中隐起惴惴不安之意,迟疑半晌,遂下床穿衣洗漱,拿起皮包就出了门。

    一个多小时后,JEEP车停在了红花会儿童福利院内,刚刚打开车门,清脆而整齐的儿童朗读声从福利院楼内传来,显然孩子们已经在晨读了。

    梁静放慢了脚步边走边听,觉得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那时的河水很清,那时的天空很蓝,那时的校长很正派……

    找到院长办公室,陈静男刚刚上班。

    梁静表明了身份,说想见一下妞妞。

    陈静男没有感到太多意外,事实上自从媒体曝光后,隔三岔五地有人来福利院探望妞妞,有的送生活用品,有的送文具和玩具,也有的直接送钱。

    “梁警官您稍等,我这就去把妞妞带来。”陈静男说着就走出办公室,去教室里将妞妞带了过来,指着梁静说,“妞妞,这位警察阿姨看你来了!”

    妞妞有些怕生,站在那里怯生生地唤道:“阿姨好!”

    “诶!妞妞乖!”梁静微笑着上前抚着孩子的脑袋夸赞道,又从包里取出了巴拉巴拉魔法棒玩具塞到她手里,“送你的,喜欢吗?”

    “哇!小魔仙!”妞妞惊喜交加,跟收到什么剑啊枪啊掌上游戏机什么的完全是两副表情,兴高采烈地将玩具抱在怀里拍马屁道,“阿姨,你长得可真漂亮!”

    “诶哟,好甜的小嘴!”梁静乐了,心中也对妞妞更起欢喜之意。

    待妞妞回教室了,梁静斟酌着沉吟一番,对陈静男说道:“陈院长,我这次来其实是想收养妞妞的!”

    “啊?!”陈静男惊讶地半张着嘴,“梁警官您不能生育吗?”

    ……

    回到JEEP车上,梁静拨通了西门天豪的电话。

    “天豪,方便说话么?”

    “方便方便!小静,是不是晚上有时间了?”电话那头,西门天豪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渴望。

    “呵,不是,我是想……想问你,你爱我吗?”

    “小静,我当然爱你!以前我不是还对天发过誓嘛!”

    “那……那么……”梁静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支吾着小声问道,“那你愿意娶我么?就现在。”

    “愿意啊!我愿意娶你啊!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娶你啊!”西门天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狂喜和激动,“小静,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天豪。”

    “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打电话给爸妈!”

    “先别!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小静,你……急着嫁给我,就是……就是为了要收养那个孤儿?”西门天豪的语气里充满了失落之意和自嘲般的不可理喻,“而且还要去医院做结扎手术、不准咱俩有自己的孩子???”

    梁静贴着话筒小声问道:“天豪,可以接受么?”

    “这……小静,我……这么大的事我必须跟爸妈商量一下,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尽量站在你这边,尽全力说服他们的!”

    唉!梁静暗暗轻叹一声,放下了嘟音手机,两手趴伏在方向盘上——其实在这件事上她自己本身也是犹豫不决的,结婚后无法孕育她与西门天豪的爱情结晶,无疑将是她人生中的一大缺憾,为了妞妞,这个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孤儿,到底值得吗?

    值得吗?

    自己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而即便是观世音菩萨,也不见得会牺牲自己来拯救别人。

    但万一真的被大哥他们一语成谶说中了,妞妞从此落入了魔掌,自己此生又怎能心安?

    当妞妞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就像张作海……

    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张作海,梁静不由心中一动,决定先去张家村一趟。

    而正是这个决定,几乎在东江市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