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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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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闻得御清先生十分的器重六一,两人相交形同父子,沈长清呷了一口茶,没有做声。

    德高望重的御清先生,他虽不了解却也有耳闻。

    闻其生性正直,严厉教学,看问题很是深刻。若说,能为御清先生的最得意门生之一,这六一必当是人上之人,人中之龙,不可多得之栋梁之才。

    然而,御清先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六一是胡百闲,是胡府当中的人呢?

    那胡府之主狡猾的尚书令胡利辉外号‘灰狐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按正理来说,御清先生绝不是那巴结与奉承之人,必然会远离这般人等,况且,胡府还有那横行霸道的大恶少,臭名远扬,好色之徒,难道御清先生就没有想过吗?将这些看似与胡百闲没有关联,却又是与其密切相关的家人,撇之一旁,不去理会吗?

    一向看问题极其深刻的御清先生怎么可能比常人思考得少呢?看来,这六一当真就不简单,或是我将其看得轻了?!

    沈长清一边思忖着,一边点了点头,没有做任何的评价,听着沈梅棠继续的往下说着。

    沈梅棠何等的冰雪聪明,她没有夸赞六一大师兄一句,只是实话实说,却也说得平常,话中只一句,六一为御清先生最得意的门生之一,这一句话,涵盖的东西太多了!

    沈长清不了解六一,还不能了解御清先生吗?

    与其直接的否定了六一,不也等于否定了御清先生吗?而且沈梅棠还补上了一句,两人相交形同父子。

    官场上行走多年,洞察力极强的沈长清又怎么能捕捉不到这其间的不平常之处,从而对六一的看法有所转变,多余的话,还用沈格棠多说吗?

    有时候,话不是说得越多就越清楚,说得越多就越让人去了解一个人。只一两句,让人思深足矣。

    虽然沈梅棠与沈长清之间的谈话,看似极为平常、极为普通的家常父女之间的聊天,毕竟是一个孩子,一个是父亲。

    说得深也好,说得浅也罢,即便是沈长清认为沈梅棠做得不对,跟她生气,说过,气过也就罢了!父女间不会生出隔阂,她沈梅棠依然是他沈长清心尖上的女儿。

    但从来过人聪慧的沈梅棠不是以平常的家常嗑方式同父亲去谈话,而是相互间朋友的身份去谈。

    说来,谈话何曾不是一场博弈,恰如一盘棋,起子与落子的瞬间,何尝又不是走一步而思忖了三步呢?

    正因为沈梅棠过人的聪慧,沈长清才爱极了这个女儿!

    你看他对沈梅娇就没有这般的疼爱。

    沈梅娇说起话来就撒娇,天生如此也不能说她错,但是说来这撒娇人人都会,说白了,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没有大的格局,禁不住推敲!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沈梅棠自是察觉出父亲心里的变化,至少眼神是藏不住的,那一种忽觉得六一这个人有些神秘,想进一步去了解的神情,沈梅棠也有过。

    都说知女莫若父,那么,话反过来说知父莫若女,也完全正确。

    少刻,沈梅棠起身又为爹把茶满上,随后说出了六一的身世道:

    “爹,我也是出于六一大师兄病弱的身子考虑,问过关于他是否有家族的病史之事。

    直到选太子妃之前,他才说出,自小就没有见过她的娘亲,没有任何的印象。

    只记得儿时与奶娘一同落入荷花池中,醒来之时便闻得奶娘末了。

    也有问过他爹,他的生身之母,他爹就把他领到一座坟前,告诉他,他的命取代了他娘的命,生他之时,她就死了,他悲痛不已!”

    室内一阵沉默,沈长清在记忆之中仔细的搜索着。

    少刻,言道:“确实闻得胡利辉接连的丧了妻妾两人,一病一难产,胡百闲为其妾室所生,而且不足月而生,因此才先天的不足,体弱多病。”

    沈长清言罢,心中暗忖:

    亦觉得这胡百闲命苦,出生便没有了娘,又病弱着身子,勉强着活命还掉到荷花池子当中,连一个奶娘也被淹死了,形同瘟神下界一般,也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思罢呷了一口茶,心中遂生怜悯,与沈梅棠道:“棠儿,六一之事,暂时莫做多想,待太子妃之事传来最新的消息再做定论。”

    “嗯。”沈梅棠点头应声,心生欢喜道,“谢谢爹。”

    忽见齐安平快步走了进来,眼睛依然是红肿着,躲避开沈梅棠的目光,至沈长清跟前道:“舅父,连夜之雨,听闻下游低洼处,又有堤坝被冲毁,受灾百姓不在少数。”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才得到消息?走,去看看!”沈长清起身,与齐安平匆匆而出。

    门口处恰遇任伯,沈长清急道:“闭好府门,我不在府中之时,任何来者皆不准入府。”

    “知道了,老爷。”任伯应声。

    看着沈长清匆匆而出的身影,沈梅棠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锁起,心中暗道:

    “逢着此秋季急雨连下数日,低洼处涨水冲毁了堤坝到也在意料之中。但昨夜里之事,今日逢着申时过才递来消息,早起之时,爹爹又将胡府管家轰出,若是恶人从中做梗施压,此事便疾手。“

    思罢,行至门口处与任伯道:“爹爹不在府中,任伯操劳,姐姐几个复选安排之事,我来便可。”

    “二小姐,不可如此。你的病还没好,嗓子这般沙哑,不可用嗓过度,我能忙得过来。”任伯急忙道。

    “任伯,有我呢!”珍珠上前道,“我本来就闲不住,你放心吧!”

    “也好,我看着前院,安排家将护院诸多事情,还得提防着明早上那造谣的人群。”任伯说完话直奔前门口而去。

    “嘿,梅棠。你看那西北一面的天空,黑沉沉的一片。

    都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这一丝的晚霞看不见,明个可能暴雨连天,浇死那帮造谣的人群,老天爷听不下去哈!”珍珠指着西面天空沉沉的乌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