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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浇的,花都被你浇死了,没看见吗?我看你是存心故意要摧毁这个花园!”方嫣红走上前去一把扯住太子妃的胳膊,猝然大叫了起来。
“方良娣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灰兰上前大声道,“太子妃娘娘喜欢浇花,而不是犯了什么罪,你可知道你这般以下犯上的结果?”
‘啪嚓、啪嚓’
两个大嘴巴直接抽到灰兰的脸上,紧跟着就是一脚,方嫣红老毛病又犯了,拿出她看家本领的招牌菜一个跟头两嘴巴,灰兰摔倒在地,方嫣红怒骂道:“滚开!用你多嘴!该死的贱奴才!贱奴才!”
这还不算完,方嫣红又上前还要猛踢两脚灰兰,也不知道她是吃了什么呛药了还是乘人之危。总之就没见过这么飞扬跋扈之人,好像此时不打白不打一般。
“你来教我,我知道你的水浇得很好,”
灰兰的挨打刺痛了太子妃的心,她上前以手卡住方嫣红下颚处。
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方嫣红还没等反应过来时,太子妃手一较力往上提落着,不知不觉方嫣红踮起了脚尖,她绝对没有想到,太子妃的手劲这么强。
‘咔嚓’
太子妃紧贴着她的耳朵边轻声道,腔调干脆冷厉,惊得方嫣红一激灵,这般的手劲拧断她的脖子不费吹灰之力。
眼见着方嫣红的脸色紫成猪肝,眼睛瞪得多老大,目露惶恐,太子妃松开手的一瞬间,她忽然间倒退出好几步,指着太子妃吼道:“等着,你给我等着!”
话不待说完,扭头就跑,灰溜溜的样子形若丧家之犬。
众宫人议论纷纷之声,清晰可闻。
灰兰从地面上一轱辘爬起来,往太子妃的水壶当中添加着水,太子妃接过水壶,一声没吭的继续认认真真的浇花。
阳光头顶垂照,艳丽的花朵更显烂媚,放眼看去,五光十色。
若不是沈志烨突然的跟在太子身后出去转,若不是方一世小人到处行恶,手段极其卑鄙无耻,她今天或许不会这么轻意的饶过方嫣红!
她也是喜剑之人,手劲儿自然是不小,掐死方嫣红这般虚胖而无半分内力之人谈不上费劲,也不过是一个瞬间。
她在心里暗暗发狠:但凡她的家里人在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若有半分的蛛丝马迹指向方家,她必亲手掐死方嫣红。
……
“太子殿下,你也真偏心,怎么对她这么好啊?咯咯......”温婉挎着太子的胳膊,坐在一处凉亭之中,看着太子妃园中浇花笑着道。
她好像瘦了很多,昨个儿才被放出来,没被闷死在关着的地方也算是她的命大了。
自出来后就没敢到花园当中来,奶娘可是让她怕了。随便眼前走过的一个宫人侍者,她都要多想想,这人背后之人是谁?能不能惹得起,典型的杯弓蛇影。
当然了,这些都跟她的贵妃姨母突然间放弃了她一般,没有管她的死活有关。
“瞧瞧,照她这么个浇水法儿,花都枯死了,她也未必能浇得完啊?”温婉手搭着凉棚伸长脖子看着道,“太子殿下,宁肯让她不吃饭不睡觉也不能让花都枯死啊,花朵开得正好看之时。”
“来人,过去告诉她,今天不浇完这片园子,不准吃饭跟睡觉!”太子道。
“是。”
一个宫人应了一声后,奔着园子当中而来,上前道:“传太子殿下口谕,今天不把这片园子浇完,不准吃饭睡觉。”
言罢,转身奔凉亭处而去,灰兰、玳瑁跟几个宫人敢怒不敢言,急忙的低头浇花。
早就瞥见了坐在凉亭中的温婉,也知道她说不出来什么好话,闻得太子口谕,太子妃也不觉得意外。
说句实在的话,她本就喜爱这些花花草草,浇花这件事在任何时候、任何人面前,她也不觉得是件很丢体面之事。
阵阵花香扑鼻,虽然头顶的阳光晃眼,但她也没有将手中的动作放慢一丝一毫,认认真真的在浇花。
似是一片枯叶落在一朵鲜艳的花朵之上,她伸手刚要把枯叶摘下,却发现枯叶忽然煽动着翅膀,飞了起来,原来是一只形若枯叶的大翅蝴蝶。
清晰可见,黄褐色的翅膀上生着不规则地深色斑纹,随着翅膀的翩翩浮动,就像是一张人脸的面具在眼前晃动着,与奶娘的脸极像。
忽然想起刘公公所说,似是记得春霞贵妃所言,现贵妃像是有一个自小就失去联络的姐姐名字就唤做是盼娘,在不知道其它。
蓦地,
太子妃抬头看着不远处坐在亭子当中的温婉与太子,捋顺着这其中的有可能的关系。
虽然说,从相貌之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就凭借着贵妃舍卒保军这一步棋来看,奶娘确实极有可能是贵妃的直系亲属,她早就有此判断,与春霞所言其姐正符合。
自小失去了联络,恰说明知道的人并不多,温婉极有可能就不知道这层关系。
若是知道半分的话,论起辈分来奶娘可是她姨娘,她怎么也不可能将姨娘按在草地上如牛马牲畜一般地啃草呢?
由此可推断,温婉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或者有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下去,贵妃突然对她的冷淡恰说明了根本就不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又或者说成是根本就不敢往出说。
也极有可能正是温婉的什么也不知道,令她又活着从被关在能热晕过去的地方走了出来。
假如,太子当真是奶娘所生,那么,太子与温婉就是表兄妹,贵妃同是他们的亲姨母。
从太子一系列的反应与所做所为来看,他必然是知道了这其间的种种关系,也就不难解释太子为何与皇后的对手贵妃走得如此之近了?
然而,太子因何与奶娘之间起了争端,又因何事在大雨夜当中追出室外要淹死她呢?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突发事件,也极有可能早有预谋,贵妃知不知道呢?
正如太子在荷花池中淹死了锦青一般,有可能是贵妃授意,也有可能视而不见,因为对于一粒弃子来说,悲惨的结局早已经注定。
难道说,奶娘也成了一粒弃子?或者说碍眼了,没有留存的必要性。
贵妃明面上使出这一朝舍卒保军之棋,而暗地里却授意太子弑母?
假若奶娘死了,暂不说事情进入到怎样的一场迷局当中,且说奶娘的死对谁最有利呢?不言而喻,当然是太子与贵妃!
金钱与利益面前,亲情显得是那么的苍白。
她想着,无论如何的要接近奶娘,尽最大的可能去揭开事情的真相,可能这非常的艰难,极有可能奶娘就是太子的生身之母。
‘啪嗒、啪嗒’
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忽见沈梅娇抱着孩子与挺着大肚子的沈梅霞奔着凉亭处的太子而去,她的鼻子忽然的一酸,眼中蒙雾。
孩子是无辜的不假,但做为一个假太子的孩子会是什么样下场,恐怕是要被灭族!
各色鲜艳的花朵在眼前仿佛成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血河,刚刚还都鲜活的生命转眼就成了累累白骨飘浮其上,甚至可分辨出来那几个从河中翻起的骷髅头簇拥在一块儿,就是谁跟谁......
从最初牵挂着沈梅霞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危开始,此时,却觉得重要的不是孩子了而是沈梅霞。
如果,当初不是被陷害得将要小产,之后又被惊马踢得终生不孕,从而牵出了太子与贵妃之间的关系,从而生下了她的孩子,她不知道怎么样的去面对她的孩子?!
太可怕了!
她猜不出来是谁在背后使出如此狠毒之招,吃了熊心豹子胆,欲篡改江山,颠覆皇族,一局布得二十几年?
与其说猜不出来,莫不如说她有些气馁,有些没底气,有些不敢想,也最是不愿意去想太子的爹会是谁?
她的眼泪哗哗而落!
多少次她看着太子都忽觉他的长相与那胡大恶人有几分相像!
她拼了命的跟自己解释着,或是太过于憎恨胡大恶人,在太子恼怒之时眼前就变得幻觉一般,她强迫着自己不要这样去想!
她知道他也是无辜的,不是他自愿的卷入这一场迷局之中,但她想起胡府之大恶人就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她好像看见迷局在被像拼板一样一块块的凑齐,真假太子在也隐瞒不住,天下人哗然一片!
六一大师兄给了她所有的所有,一如从前一样……
然而,她接受不了命运这样捉弄的安排,她会选择长眠,永远的不在醒来!
......
踏踏踏
夕阳的金辉洒落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弹起煜煜的微芒,几辆马车由远而近,停在睿王府的大门前。
一行侍卫快速蹦下车,列队两侧,两个小太监上前打开车门,一个躬身伏地,另一个扶着刘公公的胳膊,踩着小太监的后背下了马车。
仰头看了看睿王府巍峨的门楼,在夕阳金辉的映射之下,黑地金漆书写的匾额很是打眼。
稍刻,刘公公从腰间拿出一块御赐免通报的玉牌,守在门口处的侍卫二话不说,齐刷刷的闪开在两侧。
入得门来,侍者头前引路,直接入得大厅落座。
侍者上茶,环顾室内装点得轻奢雅致,刘公公点点头,轻呷一口茶水道:“请来睿王。”
“是。”
侍者虽不知来人是谁,但见到刘公公手中御赐免通报之玉牌,形同随圣上亲临一般,大气都不敢呵上一口,更不敢多嘴问上一句。
睿王未时过半回得府中。
边关战事又起,焦头烂额,朝臣接连的保举睿王再次前去边关平息战乱,经前番的全军覆没之陷害,睿王怎能不知有人暗中欲杀他之事?
此一时,正在书房之中思忖着诸多之事,刚要顺密道前去与喋虚先生商议。
忽见侍者匆匆而来,心中也正疑惑着,若是有急事为何不见门前巡守侍卫前来回禀?
“回睿王,有公公持御赐免通报玉牌前来,此刻,正坐在前厅当中,命我等请睿王前来。”侍者急急道。
“是啊!但不知公公前来何事啊?”睿王整理衣冠,大吃一惊道。要知道,无有重事密事,公公不会轻意来到王府当中。
三步并做两步,睿王匆匆来到前厅当中,见几个小太监站立在门口前,见睿王躬身施礼。
“刘公公,这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就说,早起来喜鹊围着我这处宅子前叫个不停,原来当真是报喜!”睿王人不到声先到。
睿王虽只见过刘公公几面,不是很熟,却也知道刘公公自小就随在父皇的身边,忠心耿耿,同时也博得父皇的信任。
“睿智聪明也就罢了,偏又生得一张讨喜会说话的嘴,难怪群臣举荐睿王再出边关,平息战乱,圣上迟疑,舍不得了呢?”刘公公微笑道。
睿王正猜不出父皇之意,却被刘公公一语点透,遂心中一暖,上前礼道:“久不见刘公公,很是想念。”
“今日前来睿王府上,只有一事,见喋虚先生一面。”刘公公开门见山道。
“公公,有何事呀?”睿王直接问道。
自前一时闻得肖二郎说出喋虚先生儿时奶娘并没有死,跑去给太子当上了奶娘之事,睿王如坠云中,不知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一时,闻得刘公公亲来府上,只为见喋虚先生,睿王有些糊涂了。
“咯…,”刘公公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将腰间白玉牌再次取出,拿在手中在睿王面前举了一下。
见此白玉牌形若父皇驾到,哪个臣子敢违抗圣命,睿王不敢再多问半句。
急忙起身拱手道:“公公稍等,喋虚先生身子虚弱,我这就去将他请过来。”
“稍等,我随同你前去。”刘公公道。腔调严肃又肯定。
睿王愣了一下,但不知这位喋虚先生是何方的大能,竞然令刘公公如此迫不急待的相见?
心中也知道不可将任何事隐瞒父皇,而持白玉牌前来的刘公公形同随父皇亲来,所行之事多半非重即密!
少刻,转身在前,引领着刘公公奔密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