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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每年都会让学生填军训调查表,经历过军训过的学生们都会拼命往好的填写,慷慨激扬的爱国之词,估计把政治历史里的好词好句都用了个遍,为的是坑下一届学弟学妹们。
韩以城也不例外,但是到了高二期末他却建议缩短军训时间。
他同学问他为什么。
他说:“学弟学妹可怜。”
那年,她刚好初中升高中。不过,她还是没逃过军训,这日晒风吹的一劫。
新生提前入了校,原本二十天之长的军训,历年砍下来,只剩下了一周。虽说是象征性地走一遍流程,却避免不了晒太阳。
练了一天站姿,她拖着疲累的身体,骑着自行车抄近路回家。到了上坡,她才意识到自己失策了,计算了路程,没考虑路况。
自行车爬坡爬到一半,脚没力气了,车子顺着斜坡就自己往下走。
于是乎,她摔进了草丛里。
回去,何爸爸和何妈妈就决定亲自送她上下学,韩以城一边扒拉着她头发上的碎草杆子,一边说:“我带她回来。”
“小城,你不是还没上学吗?”
“昨天,班主任托我提前去学校整理图书室。”
他打电话给班主任要了图书室的钥匙,说是要多看些书,增加学科知识和积累作文素材,这把他班主任感动得那叫一个自豪,开学先在办公室里一番炫耀,比自家孩子得了奖还要嘚瑟,让其他老师体会一把什么叫做“别人家的学生”,还当着全班的面着重表扬了他。
而他默默接受。
吃完饭,韩以城和白伊涵趴在阳台上吹风,二十三楼的风,吹在脸上虽温热却也舒服。
突然,一声狼嚎传来破开安静,或者说是二哈。虽与狼出于同族,却不同命也不同性情。一个是草原霸主,一个是拆家的二货。
“这小区有人养二哈?”
“不止一只。”一大清早就会狼嚎二重奏,此起彼伏。过了暑假会好些。
有些老人会把儿子女儿家的宠物带回乡下。
他低头翻找微信,找到白昊,点进他的朋友圈。
他把一窝圆滚滚的狗崽子图片给她看。
“这些小崽崽好可爱!”
“这是谁家的宝,有点像金毛,有点像……二哈。”其中有三只耳朵竖起,毛色浅灰微卷,眼神温柔,看来是遗传了金毛的内涵。另外五只,垂耳,一身金色长卷毛,即使穿了金毛的外衣也掩饰不了二哈基因的存在,一看就是二哈的种,眼神里折射出吊儿郎当、质疑和不屑,总是一副“你很蠢”的样子。
“金毛和二哈的杂交物种,比哈士奇多了些沉稳,比金毛多了一些愤青气质。最适合做导盲犬了。”
导盲犬?白伊涵弱弱地提出一个疑问:“万一基因失调,哈士奇强大的二货基金压过金毛的高智商怎么办?”
他抿了一口手里的茶,“只能算那人倒霉!水里坑里随它去,风里雨里任它闯。”
白伊涵听到答案,嘴里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
这样的导盲犬还不如根盲杖呢。
他眉头一皱,淡定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格子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水渍,再低头擦拭自己衣服上的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脑补了那个画面,默默心疼它们的主人。
“没事。”他淡定地说。
“你哪来的图片?”
“我朋友家的,一对狗夫妻生的,养了快十年了。”
这两小狗子,见了他比见白昊还亲热,为什么呢,只因为他成功阻止了一次夫妻小别离。
白昊表姐想养只拉布拉多,为了提前体验一下养狗的乐趣,向他借了金毛,回去养个十天半月。
他自然很乐意,省了一张嘴的狗粮,何乐不为?但是,二哈不乐意了。两口子刚好出于热恋时期,正是腻腻乎乎的时候,二哈一听媳妇儿要被送走,各种闹腾,一会儿用爪子挠挠地板,一会儿拿头去顶他表姐的脚。可是,粗老爷们白昊完全没看懂。
他出门送金毛和表姐去路口。谁料,他一出门,二哈前爪一抬,就把门给反锁了。
谁说哈士奇笨,你做了一系列的示范动作,它不是学不会,是不想服从。内心估计还会吐槽自己铲屎官二逼,心累自家主子是个弱智,也许还会来上一句,“愚蠢的人类”。你当它狗训练,它把你当猴旁观。
白昊回来,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分分钟炖了它,可是现在他只能急得在太阳底下踹门。
“喂,开锁的吗?我被我家的狗锁在外面了,来帮我开一下锁。”
“你有病吧,开完笑不是你这样开。大热天,没事找事!”
“喂喂……喂,真的,我没骗人…….不是,我不是,谁是二逼青年了!喂喂……挂我电话?我去!”
这天他都怀疑这世界有些不正常了。
某二哈,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头朝门,从地下的门缝里去瞧自家主人,竖着起朵听外面的动静。估计它内心有些小激动,也有些小胆怯。
哼,谁叫你动我媳妇儿,老子不发威当我是病狗。你可以忽略狼的智慧,不可忽视狼的深情专一。
何夏初刚好跑来,听了他的诉苦,二话没说就蹬着围墙就爬上了二楼,从阳台的落地窗里进到了里面。
韩以城过来的时候,刚好撞到她身手敏捷上墙的一幕。
那时候,他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买高层的房子。
他随身带着她家钥匙也是这一原因,十次九次不带钥匙,一摸钥匙不在就翻墙上楼。
门一开,某二哈就立马起身,叼了双拖鞋,很狗腿地送到自家主子脚边,能屈能伸,大丈夫是也。
这狗有前途。
白昊怒气冲冲地从玄关处的架子上操起鸡毛掸子,往墙上一甩,发出响亮的抽打声。
二哈立马就怂了,夹着尾巴躲到何夏初的身后。
“你给我出来!”
“呜呜呜呜。”傻子才出来。
“你出不出来,信不信我分分钟炖了你。”
“呜呜呜。”
“出来!”
“呜呜呜。”
韩以城和何夏初两人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僵持的。
何夏初:“人家小两口正热热乎乎的,你非要搞出个小别离。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你语文体育老师教的?”
何夏初:“……”
“对,我小学语文就是体育老师教的,还是你们的体育老师,跟你说话,用小学水平就够了。”
何夏初:“大宝算是对你温柔的了,要是我,没咬你几口算好了。”
她转头问韩以城:“韩以城,你媳妇儿要被拐走了,你什么反应?”
韩以城闭了眼表示无奈,他何时要和狗相提并论了。然后面无表情回答说:“咬死你,不死不罢休的那种。”
他那贼认真的态度让白昊不禁打了个寒战。
何夏初:“你瞧吧,你家大宝对你算仁慈了。”
白昊低头去看自家毛孩子,某二哈很应景地眼神里射出凶光,张嘴对他露出两排獠牙。
为了小命,也为了毛孩子的身心健康。
当天,他就接回了金毛。
从此,大宝待初城两人比待白昊还亲昵,见了就跑上前把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儿。